黑暗深处的丧木,强行压下了扑出去的欲望,一双黑亮散发出危险的光芒,手里雪白发亮的匕首也开始吞噬着这无尽的黑暗,并且,匕首上的光芒越见刺眼起来。
“嗖!”一声青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接着,也未见身影,就看到阴暗的岩石上出现了一个空洞。
“还不出来吗?”矮小的男人朗声说道着。
一旁脸上带着白色口罩的阴沉男人则抬起了右手,只见他的指尖上缠绕着什么事物......
岩石墙后的丧木暗暗吞了一口口水,脸色难看的低头,看着自己小腿上的伤口,而这伤口看上去就像是枪打的一样。血,更是止不住的流下。
“是什么?”丧木暗暗心惊,而此时只能强自咬牙坚持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血,好浓的血腥味啊!~”矮小的男人奸笑了起来,脚步也一瘸一拐的走来。
身边的口罩男人,更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而手指尖儿上的黑色线条依然转动着......
丧木闭上眼,头靠在墙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猛然张开了一双赤白色的眼睛!然后在一瞬间,腿上的伤口覆盖起了一层薄薄的冰。
血,赫然止住了!
“弱解!雪迷之处。”丧木的话犹如诅咒一般,缓缓低吟。
话落,整个山洞里沉溺起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寒冷。很快!这种寒冷就加速变成了一种杀人的力量。
丧木举起手里被白光笼罩的匕首,盯了一会儿,才放下来。然后,摇晃着因为失血过多而虚弱的身体,艰难的走了出去。
山洞里的所有角落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冰,而那两人全都已经变成了冰雕,脸上那张嘴欲喊的神情,被寒冷的冰永久的封存了起来。还有,那惊恐不已的眼神.....
“真的以为,你们能杀死我吗?”丧木苍白无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而此时,丧木就站在两座冰雕的身前,距离还不到一米。
也就是这样的距离,注定了一些事的发生。
“嗡!”强劲的声音在脸上有着口罩的男人的冰层里传来。
只是这一秒!仅仅一秒!!
丧木的胸口出现了血痕,然后那血痕迅速的蔓延开来,打湿了不算厚的衣服,接着衣服的表面裂开了一个口子,血,顿时喷溅而出!
丧木那双白色寒冷的眼眸,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灰色,嘴角跟着抽动了几下,身体不甘的倒了下去。
一时间,山洞里的冰迅速化成了水。
两座昂立不倒的冰雕,也土崩瓦解,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妈的!我小看了这个家伙。”矮小的男人按着胸口,喘息道。
脸上带着口罩的男人,则用阴沉诡异的黑眸望着倒在地上的丧木,一直没有说话。
丧木趴在地上,血化作了一小片血泊,看上妖艳极了。而一种嗜血的气息也开始在空气间流动起来,叫人十分的不安。
“他死了吗?”矮小的男人走过去,踢了几脚地上的丧木,问。
脸上带着口罩的男人,用着阴沉冷漠的声音说:“没死。”
“哦?看来家伙还挺耐打的,就连你的镜蛇也不能一击致命。”矮小的男人蹲下身,试着翻过丧木的身体。
脸上带着口罩的男人问:“镜蛇吗?怪不得这么快。”
“怎么,你糊涂了?”矮小的男人拉开丧木的身体,转头看着脸上带着口罩的“男人”。
“啊!我糊涂了。”男人的声音变得懒散起来。
而这时,丧木脸上的面具突然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的血泊里,发出“啪”的一声。
矮小的男人回头看去的时候,已经定格了这个时间。
不管他是否看得见那张脸,都已经注定了他的死期。
因为,一把白色的匕首,划开了他的喉咙。
矮小的男人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握着喉咙,可是血还是源源不断的从手指间淌下。
而这时,脸上带着口罩的男人伸过手从血泊里拿起了那张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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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涩的土地上,没有一点水迹。
那一道道的裂痕,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肥大的蜈蚣,只是这里的蜈蚣有些多。
他的眼睛被光芒刺的有些失明了,干裂的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整张白皙的脸庞就像是脱水而亡的死人。
“马拉戈壁!!你们...”刚刚喊出来一半,他就没有了气力,声音变得跟苍蝇一样。
瘦弱的身躯和十字架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亲密的恋人,永不分离。
只是这对恋人的手与脚,都被钉子穿在了一起。
他吧嗒吧嗒嘴,虚弱的说除了下半句:“不得好死。”
只是这下半句已经没有人能听见了。
落眼望去,下面密密麻麻的白色人影蠕动着,看上去就好像是一群群,一波波的大蛆。恶心起了。
可是他知道,这些人影不是别人,而是教会的忠实信徒。
并且这些家伙还有一个名字,就是“密者”。
并且还是,背着巨大的镜冰,而修行的“信徒”。
数以千计的“密者”不停的跪拜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可是他们却不是期待祝福,而是祈祷着男人的死亡。
男人的长发胡乱的披在肩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他把头靠在十字架上,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嘴唇颤动着念叨一个名字,那便是“妮妮”。
这个家伙,就是禁药。
那个恶魔之“王”,那个被神祗抛弃的.....“王”。
炽热的太阳在燃烧着,好像要烤死他一样,但是每逢日落,太阳总是迟迟的升起。
因为,这里的夜,很难熬。
禁药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当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
而十字架下面的信徒却没有一点减少,反而不断的增多。
露天的峡谷里,炽热的沙土上,高至三十几米的十字架困束着禁药的身体和灵魂,并阻止他离开这个地方。
“醒了?”一个穿着白袍的中年男人轻声问,而那弱弱的声音好似被风所带动一样,飘至了禁药的耳中。
男人的脸,刮得很干净,虽然脸颊上有些淤青,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个人魅力,和男人独有的“性感”!对!就是这个词语,性感!
男人穿着白净的,宽松的长袍。腰上也没有腰带,就这样任由着长袍被风吹来吹去,荡来荡去。
禁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这个异常让他讨厌的男人!因为,每一次一有什么坏消息,他总是会第一个出现,并且来告诉自己。
“有个坏消息。”男人在三十几米下的地面,对禁药说着。并且即没喊,又没叫,只是轻声说着。
声音清晰的传至禁药的耳中。禁药苦着脸,用没有声音的话,说了句:“哪一次有好消息?”
男人显然读懂了禁药的话,无声的话。
“这次真的是坏消息,原来,你那婆娘还没有死。”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死不死,都干你屁事!”禁药有了点气力,用微弱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男人瞧着禁药脸上不自觉的笑,说:“并且,你儿子来到了这个世界。”
“奥?”禁药意外的发声。
显然,这是禁药也始料未及的事。毕竟,禁药不是神,只是一个“王”。
“孩子,出生了?”禁药心中感概的喊着,内心的狂喜是按耐不住的,就连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可是。”男人的一个可是,打断了禁药的笑脸,也打乱了禁药内心的平静。
“可是什么?”禁药质问,一双眼眸也望向了下面的男人。
“没什么。”男人笑了笑,说了这样的三个字,然后转身欲走。
男人的步子不是很大,似乎只要禁药一开口他就能停下来一样。可是禁药知道,男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就是要自己,心不死!”禁药重新闭上了眼睛,可是心已乱。
接下来的折磨也会更加难熬......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过去了整整三天。
还有两天,禁药就会被处死,并且永久的封印,永久.....
血一样的汗水顺着那张清秀的脸蛋上滑落,我喘息着,颤栗着,甚至恐惧着!但是我知道,我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就会有希望!
我伸手抓住了骸骨,一步又一步的爬上去。
那些锋利的骨刺瞬间划开了我的衣服,我的皮肤,血水大片大片的落在了白骨上。
我咬着牙,继续向上攀登着。
我知道,我只有一条路,就是向上!向上!!若是停下,就会死!若是松手,也会死!并且是永久的死,绝不会再有机会偷生。
脚踝忽然被一根骨刺刺穿了,我咬着牙齿,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猛地抓过一条腿骨打断了那骨刺,但是刺尖儿仍然在脚踝里。
我点着脚,继续爬着...爬着...
我不敢回头,因为我看怕看见自己的血,自己已经快要流尽的血!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期间,我昏睡了两次,每一次都差一点醒不过来,所以,生怕自己再一次睡着。
“我要活着!活着。”我告诉我自己,不停的告诉我自己。
而我的脑子里也只有这两个字。
我不知道当我爬上骨山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在那一刻,我真的笑了。
我无法形容强解的理念,还有它的力量结构,我甚至不知道这是怎样的力量。
我只是知道,我在上亿根骨头中,找到了属于我的那根,并且被我带到了骨山上,放在了一张木匣子里。
匣子里,装着一根半透明的骨头。看上去更像是水晶,而这块骨头,正是一块尾骨。
尾骨正是人类进化后的“尾巴”,所残留的部分。
也就是说,尾骨是人类曾经身为一只猴子的证据。
我伸手想在触摸一下它,但是最后都没有落下手指,因为,我忽然明白了这个过程,这个修炼强解的过程。
追溯自己的本源,找到自己内心里真正期待的东西,并且战胜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未来的期待。
而完成强解的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我,不再是,人类。
我张开眼的时候,是儿子的小手,他不停的伸手摸着我的脸颊,叫我“妈妈”。
就像我一样,他也不会是人类。
因为,一个出生仅仅不到五天的婴儿就会张口说话了,任谁也不会相信。
我本来想答应一声,结果一张口,血顿时呕了出来,溅了儿子一身。
儿子愣了,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然后笑了起来,这时我看到了而自己的两颗小虎牙.....
“原来,这个孩子....也是吸血鬼。”我心想。
有句这么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而现在则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孩子很像我,因为他的眼睛里长长闪烁着迷茫,就像我一样,在找寻着自己失去的东西。
我身体剧痛的抽搐了起来,没多久,就陷入了昏迷。
这样,又过了一天。
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缠满了绷带,看上怪怪的,让我想起了某AV片里的女优。
我自嘲自己的没羞,便笑着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发现原来应该在脖子上的气具,已经不见了。
“气具”就是强行使能力者进入强解修炼中的工具,并且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死亡率危险。
而我,可能这一次正好站在了那百分之一里面。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是唯一一个使用了气具,并且没有死在里面的能力者。
“气具”的样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而是像一颗一厘米大小的珍珠。只是珠子颜色有些怪异,因为你会发现,自己根本没见过这种颜色。
我叹息一口气出来,手指不安份的摸了摸自己的锁骨,开始觉得一切都变得身不由己了。
以前,自己还有逃避的可能。
但是现在,根本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因为,我再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曾经作为“人”的存在。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