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坚硬的石头啊!”
老疤蹲在一块黑色的大石头前低声感叹。手电筒的光照进黑石上面的一个圆锥形的钻孔里,有一根折断的钻头残留其内。
“这石头摸起来就跟冰块一样,地球上哪有这样的石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疤道:“你在想一百年以前的那场陨石雨,你在想那本《糊涂记》,你一定认为这些石头是百年以前从天上掉下来的对吗?”
“从哪来的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会有人在如此隐秘的地方打造这个先进的矿井去开采它们,难道从这些冷冰冰的石头里面能提炼出钻石和黄金不成?”
胡锋随手捡起几块从石身上面脱落的碎石揣进兜里。
“呃……”老疤犹疑片刻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矿、到底能从这些石头里提炼出一些什么来,还是交给那些专家去做吧!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天使实验室’和‘古川’,只要找到了他们,这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由于矿井里的过道纵横交错,老疤提议将众人分成两组,各自带领一组朝不同的方向搜索前进。
向矿井深处延伸的蛇形过道渐行渐窄。这个寒冷的地宫式的矿井对人的体能无疑不是一次巨大的考验。为了能让身体产生热量,几人的脚步越来越快,一会的功夫已经跑出去几十米,直到在过道的岩壁上看见一扇金属门。
这扇门看起来倒没什么古怪,只是禁闭着,更像是一间密室。
天使实验室?
胡锋这样想着,后退两步,身体猛地向前一纵,腾空一个后摆腿,十成的力道运集脚下,只听喀嚓一声,那块用合金材料制成的门板硬生生地脱离门框,向门里倒去……
幽深的矿井里响起其他刑警们的惊叹声!纷纷竖起大拇指。
“你这一脚足以踹死一头牛吧!”半天没有说话的丁玛问。
“回头我试试!”胡锋拍了拍他的肩膀,向门里走去。
密室里弥漫着一股从环形的实验台上面的试管和烧杯里散发出来的药水味,很刺鼻。
在三面靠墙的地方分别摆放着各种实验设备和精密仪器,在一个金属托盘里还装有一些呈黑褐色的石头粉末。实验台的后面有两张纯皮转椅,这足以说明至少有两人以上在这里工作……
可是,这人都到哪去了?是集体潜伏还是因为这次行动早已暴露使得他们在胡锋等人还没有进山之前便已经秘密地集体逃离了?
胡锋走进实验台里,在其中的一张转椅上坐了下来,手电筒正好照在他身前的抽屉上。
抽屉里面放着很多张散乱的全英文打印文件,胡锋草草地过滤了一遍文件标题,原来都是一些专业性很强的实验报告,若没有考雅思和托福的英语底子,很难译出上面的内容。
难道这座矿井还和一些跨国企业有着经济上的往来不成?还是这座矿井原本就是古川和那几位东南亚大富豪共同投资的?
直觉告诉胡锋,在那些寒气逼人的陨石里一定隐藏着比黄金和钻石还要值钱和珍贵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胡锋带着疑问把手伸到了抽屉的底部,竟然摸到了一本书。
《回生术》。
泛黄粗糙的书页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隐隐地散发出诡异的神秘气息。
在胡锋的记忆里,古老悠久的“起死回生之术”作为一个经久不衰的传说只停留在几百年前的封建社会里。它的存在,只能说明人类对死亡的敬畏和对永生的一种妄想和诉求,即便是发生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那次著名的‘里奥尼克’试验,也不过是一次十分前卫的医学尝试罢了!从时间上分析,“人类基因组图谱”是2001年绘就成功的,而以1984年的医学技术,法国人马蒂尔博士要想破译生死密码并试图通过此手段让自己的妻子莫尼可在几十年后复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连美国人都承认,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想要彻底攻克癌症尚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让一个死去的人重新复活只能是科学家们思考的一个课题,并不断地思考下去!换句话说,人死了为什么要复生呢?即便能以那15%的细胞再次科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莫尼可,她的思维和经历也不会相同,她的生命终将无法回到死前状态……
胡锋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贞子。
如果古川在几十年前偶得《回生术》一书并受其启发,那么就整个事件的脉络来说,古川完全有可能并有能力重新启动‘克里奥尼克’试验试图唤醒早已死去的贞子。通过雨寒的遭遇可以证明,古川对于贞子的迷恋已近乎于疯狂,可是另胡锋不解的是,以古川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做到让雨寒时刻呆在自己的身边以使自己找回贞子的影子从而满足自己那变态的情欲,可他为什么偏偏要让雨寒在军事博物馆里走一遭呢?
只能说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这也是胡锋在思忖了半天之后得出的唯一解释。
枪声!是从微声手枪里传出来的。
枪响过后,一个刑警指着一面墙壁冲走过来的胡锋说:“这墙的后面是空的。”
胡锋把眼睛贴在那拇指粗的枪眼上,虽然无法看清墙后的空间,但能感觉到一股冰凉的空气正从枪眼里流淌过来,钻进瞳孔里……
“既然这后面别有洞天,可为什么连扇门都没有呢?”
“不用找了!”进入矿井之后便一直沉寂的丁玛突然开口说道:“这面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入口,又怎么会有门呢?”
“何以见得?”胡锋问。
“你看那墙的边角处,是不是有一条凸出来墙裙?”丁码举起手电筒,“其实这面墙就是一扇‘大拉门’,转轴就藏在墙体里,只不过它是电动的,问题是现在电路中断……你还能一脚踹倒一面墙吗?”
老疤说得没错,丁玛这张外国嘴确实很讨厌!
“你就这么肯定?”
“我十四岁就跟着父亲做装修,一直做到十八岁才参军入伍,什么样的工程没见过。”丁玛牛烘烘地说道。
望着眼前这面白色的墙体,胡锋的视线渐渐地向一个深邃的空间里面飘去……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幕美丽的雪景,他看见有一个美丽顽皮的女孩正在兴高采烈地摆弄着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你还记得吗?”女孩问。
“什么?”
“你说过,带我去看雪!”女孩又问:“这个雪人好看吗?”
“好看。”胡锋问:“你是谁?你从哪来?”
女孩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去,有一颗拴着红绳的子弹向他射来。
“你还记得这颗子弹吗?”
女孩清冷的声音……很伤心!很伤心!
“胡锋?胡锋?”
就好象刚刚做了一场梦,聚拢在他旁边的刑警正在用手电筒照着他。胡锋本能地护住眼睛,诧异地问:“你们照着我干什么?”
“你自己不知道?”有一个刑警问。
“我……我知道什么?”
“你刚才那样子很奇怪,好象中邪了!”丁玛说。
“中邪?”
胡锋突然间隐隐地觉察到了一些什么,可他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那种感觉太奇怪了,竟有一种羽毛飘零般的虚空感。
眼前的白色墙体早已被炸出一个黑色的大窟窿,可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听见爆炸声?难道自己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失聪了?不!即便耳朵失聪了,可眼睛呢?难道眼睛也失明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大大的问号宛如一粒异变的种子在胡锋的大脑里面疯狂地生长。
稍作镇定之后,胡锋这才抬脚迈入残破的墙体,走进一个更加冰冷的黑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