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美:“哥!你们的人怎么那么讨厌!”
胡锋:“我们的人又怎么招你了?”
樱美:“他们不让我进去看雨寒啦!”
胡锋:“你没提我吗?”
樱美:“我说你是我哥,可人家说我是冒牌的,真讨厌!”
胡锋:“呵呵!你让他们听电话。”
最后,樱美如愿以偿,终于进入了香子的病房,而且来去自如,没人再去管她。
樱美的到来给这个沉闷的病房顿时带来了鲜活的空气。从雨寒笑意盈盈地面对樱美时的表情足以看出她早已将樱美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尽管她要比樱美大上不止几岁,但年龄上的差距一点都不影响她们此时此刻的热情。
樱美更是个没心没肺的主,早已将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忘在了脑后,只是当看到躺在病床上正在沉睡的香子时,眉头会微微一皱……
“别怕!我的妈妈再也不会凶你了!”雨寒笑呵呵地说:“她的病好了!她真的好了!她昨天开口叫我小寒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她这么叫我了!”
“你的妈妈到底得了什么病?”樱美瞥了瞥嘴说道:“她说不定有某种超能力,不然的话,怎么她一唱歌,水怪就会从湖底钻出来袭击我们呢?”
“从我记事起,妈妈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可以说我十岁之前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是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的,”雨寒把头扭向病床上的香子,神情无比落寞地说:“有时,她跟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是一个慈祥的好母亲;有时,她又像一个可怕的女疯子,让人不敢接近。有的时候,我好爱她,因为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有的时候,我又好恨她,恨她让我的童年生活在可怕的梦魇里,恨她曾经带给我那么多肉体和精神上的伤害……”雨寒说到这里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接着说:“不知道为什么,让她丢失了过去的记忆,可她却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自己从前的影子,每当她试图回想起自己的过去时,她就会无比的痛苦、癫狂,甚至把我当成她的发泄对象,直至筋疲力尽……当我懂事之后,尽管我知道她对我的种种伤害是在一种无法自控的情况下的身不由已;尽管我那时已经找到该如何回避她发疯时的可怕一幕,可我还是在十岁的那一年离开了她,摆脱了将我整整困守了十年的一座‘牢笼’……走的是如此决绝,甚至连声再见都没有跟她说!”
樱美的“小山洪”突然泛滥成灾,也不知道是装摸作样还是真的被雨寒不幸的童年所打动。樱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问:“那你就是因为她经常发疯才离开她的吗?那个时候你刚十岁唉!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几乎为零,怎么会突然萌生出离家出走的举动呢?这个问题之前我就问过你,当时你支支吾吾好象有难言之隐似的……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得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樱美的口气活脱脱一个小无赖。
“因为我在那一年遇到了一个男人,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就像个幽灵一样,经常会突然出现在我玩耍的地方……正是这个戴着面具的陌生人,让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并不象妈妈所说的那样可怕,也让我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向往。”
“是他把你带到了外面的世界吗?他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樱美问。
“他还告诉了我什么叫作‘父亲’,我那个时候甚至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正因为我想要找到自己的父亲,我才会那么决绝地离开我的母亲离开荒村!”雨寒接着说:“他把我带出森林之后,又有另外一个人从他的手中把我领到了孤儿院,一直到我长大成人。现在想想,他似乎和那个人很熟,或者说他早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因为那个人当时并没有因为他戴着面具表现出丝毫的奇怪,也不知道我十岁那一年被一个陌生人潜移默化影响之后逃离荒村是不是那个陌生人早已预设好了的一个阴谋……如果是个阴谋,他又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多年以来我的生活并没有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啊!”
“影响啦就影响啦!”樱美的口气就好象要跟谁打架似的,“有四十多天的时间被你弄丢啦!这还不够影响吗?”
“你是说……”雨寒一怔。
“是啊是啊!”樱美道:“之前在荒村,你刺杀我哥未成被他击晕,等你醒来后,就好象变了一个人,那天明明是三八妇女节,可你非说你的‘昨天’是一月二十八号,真是活见鬼,难道你不小心走进‘虫洞’穿越了不成?”
“我……”雨寒一时语塞,犹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现在只能清楚地记得三月八号以后和一月二十八号以前的事情……至于在这期间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我却记得很模糊……我曾试着给胡大哥回忆过,那种感觉很痛苦……樱美,别再逼我去回忆了好吗?如果你想知道,就去问胡大哥吧!”
“我不会逼你啦!”樱美上前讨好地说道:“你是我雨寒姐姐,我怎么会逼你呢?其实呀,要想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也不难,你去问问你的朋友或者同事就OK啦!”
“对呀!”雨寒醍醐灌顶,“瞧我这脑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我这就给她们打电话……”雨寒习惯性地要去摸口袋,谁知手还没放进去,就停住了,“连手机是什么时候丢的我都忘记了!”
“用我的吧!”樱美把手机递给雨寒。
凭着对三月八号以前的记忆,雨寒拨通了一个同事的电话。
时间正在不紧不慢地向六点接近。
胡锋和老疤用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乎把整个南都市的邮局和快递公司跑了个遍,也没有查到寄往失踪富豪所在国的邮件。
老疤是耷拉着脑袋跟在胡锋的身后从永定街上的一家快递公司里面走出来的。
老疤几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推开了这家快递公司的大门,然而他却没有从漂亮的文员小姐那里得到他想要的消息,文员小姐耐心地从电脑里调出近半年来寄往全国以及世界各地的邮件信息,仔细查找了一番后,然后礼貌地说了声:“对不起!没有您需要的邮递记录!”
在红绿灯等车的时候,胡锋看着写有“永定街”字样的路标突然想到了“半岛大厦”,还有雨寒以前工作的地方——古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半岛大厦”是南都市的地标式建筑之一,以商务写字楼的形式对外出租和兜售,周边有几条繁华的商业街,有很多公司云集于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座城市的私家车渐渐多了起来,人们经常会因为一个“车位”发生不可开交的争吵,胡锋凭借娴熟的驾驶技术,几次见缝插针之后,终于把车子开进了“半岛大厦”的停车场。
乘电梯来到“半岛大厦”的7层,一条圆弧行的走廊两边全都是各个公司的办公地点,制服裹身的白领小姐们正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紧张而有节奏地忙碌着,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香水味……
“真是‘制服的诱惑’呀!”
看着这么多的美女在眼前晃动,老疤一扫之前的垂头丧气,暗自感叹!
“再大的事情都无法撼动你的色心,真是佩服啊佩服!”胡锋挖苦道。
老疤挤弄了几下眯缝眼,不屑地说:“你懂什么?美丽的女人在我老疤的眼里全都是天使,因为她们可以给我带来好运。”
“色狼”总是能找出一大堆华丽的借口为自己的“色心”辩护。胡锋早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已经有人陆续地从各自的公司里面走出来,胡锋未免有些暗暗焦急。
“请问,‘古川生物科技’怎么走?”
胡锋拦下一位看起来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女孩问。
女孩微笑着打量了一下胡锋和老疤,然后回身用手一指,说道:“一直向前,然后往左一拐,第一个门就是。”
胡锋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女孩便轻盈地走开了。
走到“古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门口的时候,胡锋和老疤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然后望着门口上方的商业Logo楞在当场……
“这个……”
老疤接下来的话还没脱口,就被胡锋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看看再说吧!”
推门而入,然后直奔前台。
胡锋亮出自己的证件,然后说:“去把你们公司的负责人找来,我们找她〈她〕了解一些情况。”
前台小姐恭敬地微微欠身,然后说了一句“您稍等”便转身走开了。
可以看出,这家公司的规模并不大,看“格子间”的数量就知道,在这里工作的员工不会超过五人,和其它公司相比,这里的办公条件也相对简陋一些……
“二位,我是这里的主管经理,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站在胡锋和老疤身后的是一位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的少妇。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胡锋问。
她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把胡锋和老疤请到了她的办公室。
坐定之后,女经理说:“二位警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老疤打量了一下女经理身前的办公台,紧接着又将上面的一个台历拿在手里,随意地翻动了几下,然后指着上面的商业LOGO问:“是不是你们公司所有的办公用品上面都印有‘古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商业LOGO?”
女经理愣怔片刻,随即道:“不仅仅是我们,现在任何一家正规的公司都这样做,大到汽车,小到一包小小的纸巾……专业点说是企业形象,通俗点说就是一种企业宣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问吗?”
老疤接着说:“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假如贵公司明天要宴请客户,也就是所谓的商务活动,你们是提前预约呢,还是……”
“如果是小规模的正常商务公关,我们通常采用电话预约或者以传真的方式;如果是参加人数较多规模较大,比如年底的公司年会,我们会派专人发放请柬,这样做更能体现对客户的一种尊重……”
“请柬是你们公司专用的?”胡锋插了一句。
“那是当然,既然是商务活动,我们就不能错过任何一次宣传本公司的机会,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女经理话锋一转,微笑着问道:“二位肯定不是专门来听我讲解企业策划的对吗?”
“我想看一看你们公司的专用请柬。”老疤说。
“这个没问题。”
女经理说着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封请柬,交给老疤。
请柬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比一般结婚用的请柬看起来显得素雅精致一些而已。老疤看着请柬上面的LOGO,然后问正迷惑不解的女经理:“这上面的商业LOGO你们申请专利了吗?”
女经理说:“我们公司的商业LOGO申请的可是国际专利,负责设计的瑞士公司在业内也是首屈一指的,我可以以一个商人的信誉向您保证,在这个地球之上,它是独一无二的,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侵权行为,我想也没有哪个商人愿意这样做,毕竟这是得不偿失的。”
“还有……”老疤的肢体语言已经摆出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你们‘古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板是谁?”胡锋又插了一句,“我指的是法人代表。”
“对,这也正是我想问的。”老疤接着说。
“二位,你们问了半天,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胡锋一想也对,强盗杀人还得让人死个明白呢,女经理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调查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你不想遭受牵连,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胡锋不软不硬的一番话把女经理说慌了,但胡锋能看出来,她的惊慌完全来自于“城们失火,殃及池鱼”这样一种心理……
女经理停下转动着圆珠笔的双手,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我们这里充其量能算得上是总部设立在中国的分支机构,主要负责国内的人才开发、器材采购、以及一些热门技术的创新研发和销售工作,听起来业务的种类很多,但实际运作起来却十分轻松,因此我们这里的员工二位也看到了,连十人都不到。至于你们问‘古川生物科技’的老板是谁,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们这里只有一位总经理坐镇,至于‘古川生物科技’幕后的真正老板是谁,就不是我们这等打工仔所能知道的了!”
女经理说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老疤,然后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二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我也准备下班了!”
开门往外一看,果然人去楼空,只有一个穿着土灰色制服的保安手拿电棍,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胡锋和老疤……
撤!
“全身而退”之后,老疤的心情豁然开朗,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名片,终于松了一口气。
名片上写着:“古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郑创新——地址:南都市,永定街66号,半岛大厦,7层4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