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渡之后,金小曼又换过几个男朋友,有的甚至是事先谈好条件的,在一起住几个月给多少钱。她现在已遇不到像唐渡那样多少比较稳定的男友了。唐渡不管怎样多少还是有些真情的,只是他在钱的方面太过吝啬了。点点就给她出主意说,反正都是假戏真做,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出手大方点的。点点和多多想得比较实际,她们姐俩已在北京挣了不少钱了。同样都是在北京混,小曼却不愿意把自己归为同她们一类,可不归她们那一类,自己又算哪一类呢?这个问题让她头疼了很久。
“小曼,有个人想包你三个月你愿不愿意?”
“这得看价钱给得合不合适了。”
“这可没深圳那么好价钱。”
“那也得差不离呀。”
点点给她新介绍的男友是个由于长期缺乏睡眠眼睛老是浮肿着的男人。那天是点点的新男友(在小曼眼里点点的男友似乎总是新的)做东,请大家上迪厅去玩。点点的新男友很会宠她,不停地问她要不要这,要不要那。小曼跟那个姓周的男人坐在吧台旁的高脚椅上,手里拿着管喝的东西,肚子里却涨得厉害,什么东西也喝不进去。
“你喝水。”
周用浮肿的眼睛看她,她从那他多肉老实的肿眼里竟然读出一种木讷的神情。小曼无法相信周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拥有几百万身家,不过有一点小曼凭直觉可以嗅得出来,那就是他可能不会对她太坏。
小曼勉强同他笑了一下,又用嘴唇碰碰吸管,表示她确实在喝水。那家迪厅里到处都摆放着废旧物品,废旧汽车,还有一架体积较小的轻型飞机。有绿光在空中划来划去,剧烈的音乐节奏使空气变得抖动不定。那绿光扫射到周的脸上,使他那方方正正的平头看上去根根直立,有一种金属般的坚硬的光芒。
“你们怎么不跳舞呀?”
点点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喝着一罐水说。
周说:“我和小曼先走了,你们玩吧。”
点点耸耸肩,眼睛滑向别处,那意思是显而易见的。小曼心想,她终于还是把我跟她划成一类了。
小曼吐掉嘴里的泡泡糖,她仿佛要把她的思想连同她的一切统统吐掉一般,吐得十分用力和坚决。
“你——”周用手指头挠了挠脑门继续道:“你什么时候住过来?”
“你说呢?”
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就明天吧?明天怎么样?”
“明天就明天。”
金小曼回到住处,整晚上都在看电视连续剧,那部戏是她从前的男友吴启东主演的。吴启东现在已经成名,身价百倍,小曼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见他又是向他借钱,心里就一烙一烙地痛。小曼想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是虚的,都是靠不住的,惟有钱这东西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可以量化的,其他说什么都白搭,过去也就过去了,烟消云散,什么也留不下。
电视剧播完了,吴启东那张英俊的脸一下子不见了。小曼用遥控器关掉电视,屋里一片漆黑。她想起昨天下午她和一帮朋友路过一个巨幅电影广告牌,那是一部由吴启东出演男主角的片子。小曼指着广告牌上英俊的男演员对大伙说:
“瞧啊,那就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这时候小曼看见过路的追星族女孩用看疯子一样的眼光在看她。其中有一个女孩走了好远还回过头来看她,小曼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记耳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发着烧。
小曼点着一根烟,并不想吸它,只是让它长久地燃着,等到快熄了的时候她才想起吸上一口。一个人躲在黑暗里抽烟的时候让人觉得很安全。小曼不明白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寻找新的更好的机会,最后的结局为什么却是越混越惨?是她太聪明了一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小曼感觉得脸上滑滑的有点凉,用手一摸才知那东西不是别的,而是泪水。
一想到第二天还得化上妆出去见人,小曼就连哭都不敢了。她知道,明天她还会活得有声有色,笑着,闹着,说那些别人都接不上茬儿来的俏皮话。她是饭桌上的一盘菜,男人觉得她“有点意思”才宠着她,爱跟她逗贫,打她的主意。反正他们统统是她的“钱包”,她才不管那么多呢。一想到这儿,她的心情又好起来,推开窗户高声唱起了罕腔,那声音又细又凉,角角落落的缝隙里四处乱钻。
“瞧,那疯子又唱上了。”
这儿的人从没听过罕剧,都把它和京剧混为一谈。“瞧那疯子又唱上了”近来成了这片居民的口头禅。
第二天上午,周的司机开车来接小曼。小曼正在镜前化妆,就让那个男的站在一旁等着。
周对她不好也不坏,喜欢一边打电话一边搂着她玩她的耳环或者拨弄她的头发,周的发音不准,他总是把“小曼”叫成“小蛮”,小曼觉得挺好笑的,也不去纠正他,知道纠正了他也改不过来。周的眼泡总是肿肿的,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其实,他的生活还算比较有规律。对于他生意上的事小曼很少过问,隐约听人说起他以前也在南方做过生意,这使小曼不由地联想起范伦兵来。
北京这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有天周带着小曼在一家大饭店的日式包间里请朋友吃饭,客人中的一个就是范伦兵。
“他对你还好吗?”范伦兵找了个机会轻声问金小曼。
“三个月给我十五万,比你待我强多了。”金小曼心平气和地说。
“我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我也是没办法呀……”范伦兵还想解释什么,可是金小曼已经走开了。
小曼傍过姓周的之后又傍了姓张的姓李的,最后她连姓都懒得问了,一律都叫“亲爱的”。同居一段日子之后,她便有板有眼地跟他算钱,既不觉得好,也不觉得坏,好像这是一本正经的工作似的。有时她也从他们的钱包里往外抽钱,眨眼工夫就是一张,她觉得这钱来得真是容易,印假钞还得花上小半天功夫呢。
星期一上午所有正经人都去忙正经事去了,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都有地方可去,都有着落了,惟独小曼不知该上哪儿去。想想看还是去逛商场。练健美太累,做美容不能太勤,太勤了面皮都让他们给刮下来了。头发烫弯了又拉直了,也挺没意思的。前一阵子小曼张罗着要去驾校学车,想想看会开车了又怎么样呢,还是没地方可去。小曼带上一个硕大的钱包锁上门出来,她眯起眼睛来看太阳,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云层后面去了。
小曼的风衣在风中哆嗦了一下,就被风不留情面地给剥去了。小曼觉得今天的风像是在有意跟她作对,拼命撕扯她的衣服。大街上没有行人,繁华的街道忽然变得空旷而且荒凉。小曼用力搂抱着自己,她担心这座城市坚硬的北风将把她一层层剥去,剥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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