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体检时,林适一出了点小状况,蜜雪儿没想到身高马大的林适一,竟然晕血。据说晕血的男人胆小,也有一种说法,说晕血的男人比较自恋,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是雪儿事后才听到了,当时把她吓坏了,因为林适一在几秒钟之前还有说有笑,后来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一哥,你怎么了?”
当一根抽血的针管插入林适一的胳膊,雪儿感觉一切正常。可是当针管慢慢变红,林适一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雪儿大声惊叫起来,医生护士立刻警觉起来,他们救火般地冲出来,把林适一抬到急救病床上去。
雪儿听到楼道里急骤的“哒哒”的脚步声,很多人都在奔跑,雪儿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想一哥要是突然就这么走了,她该怎么办呀?越想越觉得可怕,她混身冰凉地站在大理石地面的楼道里,地面上有一个细细瘦瘦的人影。她低头看到与自己对称的另一个女人,仿佛看到了站在地球另一端的“她”,她想,要不是为了林适一,她现在已经身在大洋彼岸了。
“哎,你没事儿吧?”
雪儿听到一个晃若隔世的声音,那声音把她拉回到现实中来,她看到一个白衣白帽的护士站在她面前,她戴着口罩,只露两个眼睛。她说“哎,你没事吧”,这句话说了两遍,就像个自动播放机,语调是相同的,她却说了两遍。
“啊?”雪儿说:“你在跟我说话吗?”
“是呀,不是你是谁呀?这儿又没别人。”
“他、他怎么样了?”
“你别紧张,他没事儿,已经醒过来了。真没见过这么大小伙子晕血的。”
雪儿昏头昏脑地跟着护士往里走,只见白屏风后面,平放着一张雪白的床,这是后来在雪儿梦里多次出现的场景,那张床上先是空的,后来多了一个人,再后来又空了。雪儿用手背使劲揉着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清楚床上那个人。
从白棉被中伸出一只手来,雪儿认得那只手,那是一哥的手。雪儿扑上去,去拉一哥的手,一哥的手往回一抽,让她落了空。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就一头栽下去,栽到白棉被上。待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看到一哥笑盈盈的眼睛。
——你刚才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睡了一小觉。
——你呀你……
雪儿伏在林适一身上哭起来。林适一从病床上坐起来,用手捋了捋头发,搂住雪儿的肩说:“走,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