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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残存意识

“闭上了。”成百烈的反应速度最快,马上闭上眼睛直挺挺的说道,他倒并非对成阳此举没有疑虑,但是即便反抗,恐怕在这地下深处也敌不过这些诡异的怪物,就算能敌过,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变成了怪物,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按照成阳的话去做,即便是死也死个痛快。



看见成百烈如此,其他人也都横下心闭上了眼镜,反正也是个死,闭上眼镜就当世界末日来临了吧。



只有成阳兀自睁着眼镜,无动于衷的看着已经触手可及的尸体怪物和漫天的血滴怪物。



一秒,两秒,三秒……



短暂的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轮回般的漫长。



良久,众人依然没有感到残尸怪物和血盆大口的攻击,不但如此,甚至连其他的声音都消失了,众人仿佛站在了虚无的空间里,除了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再无其他的动静。



“睁开眼睛吧!”成阳淡淡的道。



众人闻言睁开眼睛,顿时都是吃了一惊,什么残尸怪物,什么血液幻化而成的血盆大口统统消失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同样是一脸迷惘和惊讶之色的家族子弟,只是每个子弟都正常无比,仿佛刚才的诡异景象和血腥场面只是幻象,根本不存在。



就连最开始撕脱脸皮的家族子弟也恢复了正常,除了面庞稍有些苍白之外,哪里还有半分狰狞的模样?



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渐渐由迷惘变成了劫后余生的激动,片刻过后,集体热烈的欢呼声响彻震天。



成百烈和水玄同等人都是惊喜交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已经死去的家族子弟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刚刚经历的仿佛只是一场噩梦,现在噩梦终于过去了,可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欢呼声渐渐的平息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成阳身上,大概只有这位神奇的强者少爷,才能解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刚才的经历仿佛噩梦,但是每个家族子弟都知道,那绝不是噩梦,而是真实的存在,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每个人也还是心有余悸。



成阳似乎没看到众人疑问的目光,眼神漫不经心的在众人面庞上扫过,忽然定格在一名普通的家族子弟脸上,伸手一指,淡淡的说道:“你出来。”



众人把惊讶的目光投向了那家族子弟,成阳的举动委实让他们摸不到头脑,刚刚噩梦一样的经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家族子弟又出了什么问题?想起刚才突然撕扯掉脸皮的家族子弟,众人都是忍不住色变。



那家族子弟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此刻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看着成阳指着自己的胸膛道:“成阳少爷,您是在说我吗?”



成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就是你。”



那少年子弟挤出人群,站到成阳面前,一副有些惶恐恭敬的模样,“成阳少爷,不知道您叫小的出来有什么吩咐?”



“我可不敢吩咐你。”成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只是想让你站在这里,让大家都看一看,看看有谁认识你。”



众人看着成阳和那少年子弟,一时间大脑都有点短路,成阳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认识这个少年子弟?总共就这么百十来人,又都是成水两个家族的人,谁能不认识谁呢?副家主的话里话外似乎另有深意,可惜暂时没有人有这个理解能力,



但是成阳的话是不能不听的,而且不但要听,还要立刻执行。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少年子弟的脸上,仔细的辨认着。这少年子弟看起来很面善,似乎很熟悉,大多数人下意识的便想叫出少年的名字。



但是紧跟着,每个人的心头都是一凛,一股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众人震惊的发现,自己好像认识这个少年子弟,但是又好像不认识,看着少年子弟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站在面前就是多年的老朋友和老邻居,已经熟视无睹,但是却偏偏叫不出他的名字,甚至那张面善而熟悉的脸庞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种感觉很诡异,一个熟视无睹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他给你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你却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却又没有陌生的感觉!这绝不是因为忘记了姓名,其他子弟就站在身边,姓名却能信口张来,但是就对这个更熟悉的少年子弟,却偏偏不知道该叫什么。



那少年子弟的脸庞比较平凡,所以也就不引人注意,但是众人细看上去,越看不由得越是震惊,少年子弟的五官并不协调,仿佛只是将单个的器官拿出来简单的拼凑而成,而且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似乎是将几百人的面孔集中起来,然后反复挑选过滤,层层重叠平均后再取得的样貌。



他的脸似乎跟每一张脸都带点相像的味道,但是整体看却又不象。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呆呆的表情,看着那少年子弟情不自禁露出了骇异的眼神,这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是谁?每个人都在心底声嘶力竭的问着,如果不是看到其他人都是一脸疑惑,说不定众人还以为自己记忆力不够好,忘记了同族子弟的姓名。



少年子弟脸上的惶恐表情渐渐的消失了,他的脸色忽然变深,仿佛涂抹了一层青紫色的颜料,两只眼镜的瞳孔迅速缩小变得细长,犹如蛇眼一般。看着成阳嘶哑着嗓子,用一种根本不是本地口音的声音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成阳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的弱点已经被我找到,除了精神层面的攻击外,你没有实体攻击的能力,这证明你只是纯粹的意识体,我们差一点就被你施展出来的幻象所迷惑,不过只要闭上眼睛片刻,你施展出来的幻象就会自动消失。”



众人听着两人对话,登时都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那噩梦一般的场面会突然消失,原来只是幻象而已,可是这幻象看上去也未免太逼真了些,难道真有精神攻击层面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而且纯粹的意识体又是什么?



少年子弟的脸色变得更加青紫,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可惜啊,如果不是你,他们已经开始自相残杀起来了,是你破解了我的精神攻击,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精神攻击只对你无效,哪怕是六阶强者,在猝不及防之下,也难以逃脱,可是你只是一阶强者!”



成阳淡淡一笑:“你不过是神罚禁制里残存的意识,积郁了数千年而有了独立智慧,是不是因为太寂寞,废话倒是不少,信不信我举手之间,让你烟消云散?”



“你知道我的来历?”少年子弟的眸中凌光一闪,脸色再次变化起来,他的面孔仿佛变成了一面镜子相似,无数的面孔在其中来回变幻着,众人惊骇的发现,每一张面孔都看起来是如此的熟悉,赫然便是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相貌,把无数人的面貌组合在一起,便是眼前的少年子弟。



成阳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降下神罚禁制的那位神明残存的一丝意识波动,本来神罚禁制发动之后,你就应该消失了,但是机缘巧合,你残存了下来,而且和本体失去了联系,依靠禁制本身的能量生存发展壮大,直到成为独立的意识体。”



“由于你对神罚禁制非常熟悉,所以可以进入我设置的禁制之塔里面,本来你想要进行精神攻击让我们自相残杀,好附体成人,可惜的是,我已经掌控了神罚禁制,你的精神攻击,对我根本不起作用,之所以让你表演,是因为我要让家族子弟们体会精神攻击,对他们也是一次意外的锻炼。”成阳冷笑道。



众人不由得都是苦笑,怪不得成阳在整个诡异过程中始终保持沉默,原来是让自己等人体会这等诡异的精神攻击,看来跟着这位少爷,不但能修炼身体,还能修炼精神,倒是不怕以后遇到鬼了。



少年子弟的嘴巴突然大张开来,转眼间就变得不成比例的巨大,他的身体犹如水滴一般迅速的蜷缩着缩小,顷刻间,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张黑洞洞的巨嘴,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巨嘴看上去就和刚才血滴幻化而成的血盆大口一模一样,只是放大了若干倍。



呜!



巨嘴张开到最大程度,发出一声尖利无比的咆哮,空间里顿时泛出一片灰色的涟漪,无形的精神攻击迅速扩散开来,除了有限的几个强者之外,每个子弟都是不由自主的掩住了双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有几名水家子弟双耳中甚至有细细的血线流出。



一个飘忽不定犹如鬼魂般的声音阴冷的笑起来:“你不是说我没有实体攻击能力吗?那么我就让你看看,我怎样用精神攻击杀死你们这些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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