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一亮,可怜的松五爷与小六子全身都结了一层寒霜,被冻得是瑟瑟发抖,嘴唇乌青。
吴府的下人陆陆续续的出来打扫庭院了,谁也没正眼瞧过松五爷与小六子这两个无奈。松五爷与小六子好几次搭讪都吃了闭门羹,只能继续乖乖的蹲在院子里,等待吴老爷的传唤。
吴精忠,曾经凭着一身武艺夺取过满清最后一次武举比赛,一身外加家夫练得是炉火纯青,整个镇江没有人不敬仰,无人不叹服,凡懂江湖礼数的,来到镇江无一不去拜访。
民国了,辫子是不能留了,吴精忠只能留着那长长的散发,身材高大、霸气十足的吴精忠虽已年近五十,但是看起来依然威风凛凛,仿如雄狮。
吴精忠刚刚梳洗完毕,此刻正在悠闲的喝着早茶,管家老董,轻轻的走了进来,恭敬的站在边上。
“老董,最近有什么事没?”吴精忠眯着眼睛问道。
“老爷,松五与小六子昨天夜里说有急事求见于你,我没敢吵醒老爷,叫他二人在院子等了一夜,此刻他们正等着老爷传唤。”老董低下头道。
吴精忠皱了皱眉头道:“这两个无赖,向来不是什么好鸟,他们找我干嘛?”
“老爷要不要亲自问下?”老董道。
吴精忠泯了两口香茶,想了想招手道:“算了,喊他们进来吧。”
老董恭敬的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松五爷与小六子两个狼狈不堪的无赖进入到大厅。
“你们两个一大清早的来吴府,有何要事啊?”吴精忠傲慢的问道。
吴精忠话音刚落,松五爷与小六子就跪倒在地上,哭道:“老爷,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吴精忠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道:“有何事,只管讲就是。”
“昨天我们两个正路过镇江客栈,听到三个外乡人说我们镇江无豪杰,我和小六子就上前去分辨,说‘我们镇江的吴老爷,那可是脚踏三山,威震四海的人物,江湖上谁不知道啊。’”松五爷抬起头道。
“谁知道他们说,只知道天津有个霍元甲,未曾听闻镇江有什么吴老爷,小的当场与他们争辩,说,‘那霍元甲有什么本事,连个小日本都打不过,我们镇江的吴老爷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武举人’他们争辩不过,蛮横不讲理,将我二人殴打于市前,还说就是吴老爷……”小六子讲到这,如骨鲠在喉,一言难出。
“什么?说!他们说我怎么了?”吴精忠虎目一怒,将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怒不可遏的问道。
“他们说老爷给霍元甲提鞋都不配,还说镇江没有人值得他们三个放在眼内。”松五爷与小六子对换了下眼神,齐声道。
“放肆!”吴精忠猛的站起来,一脚踢翻身边的茶几,猛的朝管家老董喊道:“立即传高烈、吴飞扬来见我!”
老董赶紧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领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长须多髯,眼如铜铃,长相十分的彪悍,一身肌肉紧绷散发着蛮横之气,一看就知道外家好手,这人正是吴府的护院武师高烈。另一人文质彬彬,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青色长衫,看起来像个书生名叫吴飞扬,是吴精忠的内侄,使的一手好飞刀。
“叔叔,传我二人来何事?”吴飞扬问道。
“别问那么多,备齐东西,跟我去会会高人!哼,我要让他们看看镇江到底有没有真豪杰。”吴精忠怒道。
吴飞扬看了看地下跪着獐头鼠目的两个无赖,心道不好,这个本家叔叔又受人挑拨,被激怒了。不过吴飞扬也不敢多言,在吴家吴精忠的话就是圣旨,谁也不敢违抗。
“是!”两人恭敬道。
邓龙三人早早起来,结了房钱,决定在镇江转转,看看镇江的风土人情。
吴精忠带着一帮人来到客栈之时,邓龙三人早已离去,吴精忠大发雷霆,命令手下的人立即去找邓龙三人,不多时手下回报:“邓龙三人正在码头等船。”
吴精忠率人立即赶到了码头,将正在等船的邓龙三人团团围了起来。
邓龙三人正有点莫名其妙,松五爷和小六子从人堆中窜了出来指着马铁心三人道:“吴老爷正是这三人,动手打人的是那个黑大个。”
汪大全见到对方这又是刀又是棍的,心下有点发虚,忙问道:“小龙,怎么办,他们来寻仇了。”
马铁心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是你两个鼠辈?怎么另一半指头不想要了?”松五爷与小六子赶紧向吴精忠身后躲去。
“放肆!后生好生大胆,欺我镇江无人?”吴精忠发出一声雷霆大喝。
邓龙与马铁心心下一凛,知道这人不简单,单凭这一声大喝可以显示这人的武术修为极高,必定是气大力沉的外家好手。马铁心正要发怒,邓龙赶紧拦住了他,走向前来。
“这位前辈是?”邓龙拱手问道。
“放肆,连我家武举老爷都不认识,好生大胆。”边上一个吴府的家丁大喊道。
“什么武举老爷,我马铁心偏就不认识,养着这样的疯狗的武举老爷,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邓龙还没来得及细问,马铁心已经压制不住怒火,指着那家丁怒喝道。
“大胆!居然敢侮辱武举老爷,来人,给我上!”高烈怒喝一声,提着水火齐眉棍就要上去。
“镇江武举人原来靠的是以多欺少,混虚名的!传出去也不怕人耻笑!”邓龙丝毫不惧高烈,看着吴精忠,邓龙一脸的不屑。
“慢!”吴精忠大喝道,俗话说,不是猛龙不过江,看来这三人丝毫不惧,尤其前面这两个青年气定神闲,想必有几分真本事。
周围已经围满了镇江的老百姓,人人都想看看这个敢于蔑视武举人的人到底是谁?吴精忠自然是要面子的,如果自己一干人群起攻之,即使打败了对方几个年轻人,那传出去也是丢脸面的事情。
“好!后生,看来你很狂妄,说,你想怎么个斗法。”吴精忠凛然道。
“这样,我们只有三人,你们也出三人,三局两胜制,如果你们赢了,我们磕头敬服,从此再不踏入镇江一步,如果你们输了,我只要两个人。”邓龙迎上吴精忠的目光,丝毫不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