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朦胧,略显得有些灰暗。
遥远的天际,升起一抹鱼肚白。
汉山脚下,蛮人大寨中,蛮人聚居的地方四处都升起寥寥的炊烟,炊烟缭绕,显示出一派祥和的气象。许多早起的蛮人已经洗漱好,开始忙碌起来。和蛮人相比,呆在大寨中的少年们辛苦了一天,此时都睡得正酣,没有起床的觉悟。
“呜呜……”
突然,训练场中响起高亢嘹亮的号角声。号角声悠远绵长,传进少年们休息的屋子中,打破了屋子中宁静的氛围。
“吹号角了,快起床。”
“抓紧时间,快,加快速度!”
……
睡梦中的少年们被嘹亮的号角声惊醒,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睁开惺忪睡眼的少年们急忙掀开被衾,穿好衣服,整理好衣衫着装,然后飞快的往屋子外跑去。由于人数太多,几十个少年都往门外挤,使得局面非常混乱,用了近半刻钟的时间,所有的少年才跑出屋子,朝训练场中跑去。
“集合!”
王灿大喝一声,少年们迅速站好,整理队列。
和王灿最开始让少年们集合不同,这一次,少年们的队列显得整齐好看,横竖结成行,不像最开始队伍弯弯曲曲似蚯蚓一样。王灿看着整齐的队列,满意的点点头,旋即大声喝道:“报数!”
“1,2,3,……,9,10。”
一百少年,十个人一排,眨眼间就清点完人数。
然而,一番清点下来,发现不是所有的少年都到齐了,有三个少年还没有赶到。王灿板着脸,如刀般锋利的双眼掠过站在训练场中的少年,吓得少年们不敢和王灿对视。唯独吕蒙挺直了腰杆,抬头挺胸,平视前方,眼中古井不波,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
“挞!挞!……”
急促的跑步声从屋子处传来,两个少年撒开脚丫子狂奔,回到队列当中。
王灿冷声一声,大喝道:“刚到的两个人,自己站出来。”
话音落下,两个少年急忙站出来,低着头不敢正视王灿的眼神。这两人也都知道起床晚了,没有跟上其他同伴的节奏,因此闭口不言,埋头认错,想要取得王灿的谅解。然而,王灿神色铁青,大吼道:“这么晚才赶到,谁让你们两人站到队列里面的,是谁给的权力,是我?还是你们自己?”
两人中,年龄稍长的少年答道:“大人,是我们自己回到队列的。”
王灿喝道:“这是训练场,没有大人,只有教官。”
少年重复道:“教官,是我们自己回到队列的。”
王灿冷笑两声,冷冽的目光盯着少年,质问道:“你们自己?好大的口气啊,你当这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吧。其他人都起来了,唯独你们三人起得这么晚,哦,不,是两个人,还有一个死猪仍在睡觉。”
顿了顿,王灿又大吼道:“从号角声响起,到站在队列中集合,你们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你们知道战场上一刻钟是什么概念么?一刻钟足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因为你们浪费的一刻钟的时间,导致战争的失败,你们不觉得羞愧么?”
鸦雀无声!
训练场地中,除了王灿的怒吼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王灿大声怒吼,完全进入到了教官的角色中。
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好似回到了前世,在军营中训练士兵的感觉。王灿深吸口气,转身看向站在一起的九十七个少年,猛然喝道:“昨天已经给你们提了醒,起床要快,集合要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可你们仍旧蠢得像头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完成集合。为了给你们加深印象,我决定……全体都有,两个人一排,围绕着训练场边缘外跑二十圈。”
训练场宽十丈,长十丈,长度都是三十米左右。
一圈下来,需要跑一百二十米。
二十圈,意味着九十七个少年要跑两千四百米。
两千四百米,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对于这些刚满十一岁,虚岁已经十二岁的少年们来说,有些困难。不过这些少年也都是吃过苦的,两千多米距离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毕竟现在有肉吃,有热汤喝,条件已经非非常优渥了。两千四百米的距离,少年们咬牙跺脚也就坚持了,不过经过两千四百米的奔跑,少年们感受到了王灿的恐怖。
站在王灿身旁的两个少年更是忐忑不安,心中没底。
其他同伴都在发足狂奔,而他们两人却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很显然,更加恐怖的惩罚等待着他们。
王灿亲眼看着少年们跑了十圈,见所有少年奔跑的速度逐渐放缓下来,大吼道:“才十圈,你们就跑不动了?真是一群废物,坚持不住的可以随时退出,回去讨饭过日子。只要你们离开了,就不用在这里挨饿受苦,你们端着破碗讨饭想动就动,不想动就不动。在这里受苦受累,多辛苦啊,多不值啊。想离开的,赶快站出来,不要挺到最后坚持不住了再选择退出,多不值啊。”
“宁死不退!”
吕蒙跑在最前方,扯开嗓子大吼
“宁死不退!”
“宁死不退!”
……
跟在吕蒙身后的少年们也是轰然回应,声音虽然略显稚嫩,却含着一股勇往直前,无惧无畏的气势。这些少年以前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挨饿受冻,也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过的,承受能力都比较强。好不容易有好日子了,虽然训练很辛苦,但有奔头,因此所有人都是卯足了劲儿,奋力奔跑,即使双腿发酸支撑不住,也是尽最大的努力托着疲惫的身躯奔跑着。
见气势恢复过来,王灿满意的笑了。
吕蒙虽小,却也懂得在什么时候鼓励士气,很不错,令王灿感到欣慰。
王灿瞥了眼两个忐忑不安的少年,转过身径自朝屋子中走去。他走路非常快,进入屋子后,放眼一扫,只见屋子中床榻上的被衾凌乱不堪,像鸡窝一样。
“看来还得教导这群小屁孩叠被子啊!”
王灿看着林乱的屋子,心中叹息。
目光落在屋子右侧的角落上,一个少年蜷缩在床榻上,鼾声大作。
“这么多人起床,都没有吵醒这家伙,还真是极品。”王灿心中暗叹少年睡功深厚,堪称睡神。不过,不值得奖励。他大步走到少年面前,一把拽起少年,将少年弄醒了过来。少年睁开惺忪睡眼,看见王灿阴沉的脸,顿时吓了一大跳,余光瞥见周围一个同伴都没有,心中更是拔凉拔凉的。
王灿将少年弄醒后,没有搭理少年,直接离开了屋子,回到训练场中。
站在训练场中的两个少年见王灿出来,抬头挺胸,挺直了腰板,等待着王灿惩罚。
这时候,两人都认命了,惩罚就惩罚吧。
王灿看见两人望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好笑。不过,王灿神色依旧冰冷,露出严肃骇人的表情,喝道:“你们两人跑三十圈!”
一句话,两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围着训练场跑三十圈,那可是三千六百米呀。
王灿见两人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淡淡的说道:“你们可以不跑,后果是背着包袱滚蛋,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两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沿着训练场边缘开始发足狂奔。
这时候,被王灿弄醒的少年走了出屋子。
刚踏出屋子,少年就吓了一大跳。尤其是看见所有的同伴都在沿着训练场奔跑,跑得气虚喘喘,面色涨红。然而,即使非常的累,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停下来,依旧是咬着牙继续奔跑。眼前发生的事情让少年心中非常的忐忑不安,畏畏缩缩的走到王灿身旁,少年低着头,默然不语。
“十九圈了,还有一圈……还有一圈就跑完了,冲啊!”
吕蒙长期练习王灿传授的真武秘籍,气息悠远绵长,跑了十九圈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仅仅是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气息依旧稳定。他大声鼓劲儿道:“是男人的,就随我冲,最后一圈了,冲啊!”
受到吕蒙的鼓舞,少年们都开始最后的冲刺。
王灿望着低着头的少年,淡淡的说道:“知道他们为什么跑二十圈么?因为起床慢了,集合晚了。你再看那两个一起跑的同伴,因为其他人都集合了,而他们两个才刚刚走出屋子,他们跑的圈数是三十圈。”
少年猛然抬起头,说道:“我跑三十圈。”
王灿对少年敢于说话,还是比较欣赏的。
不过,王灿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说道:“你睡到现在,睡得精力充沛,很是舒坦。三十圈怎么能满足你呢?我看,五十圈最适合你。”
少年惊愕道:“什么,我跑五十圈?”
王灿脸色一沉,喝道:“不愿跑?”
“跑,我跑!”
少年欲哭无泪,不就是晚起了一会儿么,竟然要多跑三十圈,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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