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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有些话不可说

夜深了,可潇雨菲的屋中却灯火通明。轻轻的推开房门,却见潇雨菲正背对着房门,全部心思都凝聚手中的那幅画上,没有听到推门声,没有听到脚步声,更没有感觉到有人已来到了自己的身侧。

夜苍御的眼光从伫立在桌前的背景移到了那硕大的画面之上,眼光去处竟再也没有移开!从没有见过如此生动的画,从没有见过如此令人震撼的画,绘画之人也许技法不高,可从那喷薄而出的画面中可以感受到绘画者的真情,那是凝聚了绘画人全部的心血之作,因此它带着真实,带着浓浓扑面而来的真情,像一个漩涡吸得人一下融入其内!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蓝天,蓝得有如梦境,那白云更是铺成了一条条大道,通向末知的前方。一个美丽之极的小姑娘,她穿着五彩缤纷的花衣服,纵是七彩的衣服也遮挡不了她那美丽的容颜,她漆黑的双眸晶莹闪亮,奶昔般的皮肤柔软粉嫩,她的唇边更是绽放着让人为之欢呼的笑容。她一定是个精灵,是个神的女儿,否则她怎会如此动人心魄,如此光亮夺目!

夜苍御再次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幅画,一行小字出现在了眼前:“爱女夜灵儿留念,母亲潇雨菲!”

爱女!母亲!突然之种,夜苍御知道了这幅画的意味,原来画中这美丽的小姑娘居然是自己的女儿!那个还没来到世上就已失去的女儿!孩子果真没有了,潇雨菲她的毒也解了!夜苍御不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有酸涩,有轻松,有内疚,有放下!

一时之间夜苍御的眼中有些湿润。再次看向那画中的孩子,如今唯有这幅画方能证明孩子她曾经来过。孩子,这个孩子她若来到世上,一定会是一个最美最美的孩子!今日纵是失去了,她在父亲母亲心中依然是最美最美的孩子,美得神圣,美得让人无法忘记!

失去了孩子保住了雨菲,如今自己再也不能让潇雨菲受到任何的伤害!突然之间,李明轩的话在夜苍御的耳边响起:“如果你真的不想害雨儿,请你远离雨儿!更让雨儿远离你!跟在你的身边,雨儿才会有危险!”

“远离雨儿,更让雨儿远离自己!”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吧!夜苍御不禁发出长长的叹息。

潇雨菲这才后知后觉的回头,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知何时夜苍御竟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目光对视,两人眼神一阵纠结。纵是不说什么,潇雨菲也完全理解了夜苍御!纵是不向自己解释,潇雨菲也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个孩子,纵是华太医不用聚毒丹将毒凝聚在胎儿之上,那孩子也保不住!

 事后天机老人方才告诉潇雨菲胎儿流产的原因,第一是潇雨菲体质太差,孩子本身胎位不稳;其二是潇雨菲前不久受到了外伤,也就是沈夷霜让人所施的针刑,其实那时已然伤到了孩子,只是潇雨菲一直在清竹苑里静养没有发现。本次运功逼毒,若是潇雨菲身体一切正常,孩子是能保得住的,可运功之后,天机老人才发现一切都只是徒劳,唯有助潇雨菲顺利将孩子流下。

“夜苍御,你瞧,我们的女儿!”潇雨菲说着,眼泪已哗哗地落了下来。

“夜灵儿,名字很美,果然配得上我们的女儿!”夜苍御的话才到嘴边又闭上了嘴,瞧着眼前哭成泪人儿的潇雨菲,真得很想上前将她揽在怀中好好安慰,可夜苍御抑制住了自己所有的冲动。

潇雨菲哭了,放纵地哭了,只是哭了半晌方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夜苍御他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安静的让人纠心!

“你怎么了?”潇雨菲泪眼婆娑的问道。

“这孩子本不该留,按照王府家规,在正王妃没有怀孕之前,任何妾侍都不得先孕有孩子!因此借着这个孩子恰好又解了你的毒,正合本王心意!”夜苍御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诚如他所说的那样,孩子本不能留,因此没有了孩子反倒是正确的选择。

潇雨菲做梦也想不到夜苍御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弄了半天他不曾为那个失去的孩子伤心过,弄了半晌他本不想留有这个孩子!难道那几天他情绪不好,不是因为要流掉这个孩子,而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这样的认知让潇雨菲一时间接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是身中巨毒,你也会让我吃下打胎药?”潇雨菲依着夜苍御字面的意思再次求证的问道。

“是的,这是规矩……而且你先怀孕已让霜儿很是伤心!”夜苍御毫不犹豫的回道,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潇雨菲当即气的浑身发抖,孩子,自己随时准备用生命来换回的孩子,居然在夜苍御的眼里抵不上王府的一个什么规矩!在自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居然会说那孩子的失去正合他意!他没有担心自己因失去孩子有多伤心,居然担心霜儿会因为自己怀有孩子而伤心。

 “夜苍御,我想问你,究竟在你的眼里是我和孩子重要,还是那个霜儿重要?”这个问题潇雨菲从没有问过,一直以来相信感觉,相信行动的潇雨菲这次真的怀疑了!在王府里夜苍御他最宠爱的是自己,更是为了自己做了很多事!潇雨菲一直相信自己在夜苍御的心里是与众不同的!可是今天,在自己最需要安慰的今天,他居然提到了霜儿,那个施用针刑造成潇雨菲流产的霜儿,这让潇雨菲的心中对以往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你们对本王同样重要!昨晚你没有回府中,霜儿一直陪伴在本王身边,和本王说了许多的贴心话。”夜苍御回答时基本没有思索,表情认真而严肃,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而听到此话的潇雨菲却差一点站立不稳。

 同样重要!多么中立的回答!他曾说过有了自己再也没有碰过其它的女人,事实证明他是一再的撒谎!以前他碰了沈夷霜,而在昨天自己最痛苦的时候,在自己试着用生命来赌博孩子的去留之时,他居然与那沈夷霜在一起翻云覆雨!

突然之间,潇雨菲觉得眼前站立的夜苍御是那么的脏,一个那么多女人用过的男人,自己居然迷了心窍期盼他能爱情专一!傻,真是太傻了!

“霜儿,是本王的正妃,与本王更是青梅竹马!纵是她做了再多的错事也只是说明一个问题,她爱本王,在乎本王!任何时候她在王府中的地位,在本王心中的地位都无可替代!”夜苍御缓缓的陈述着,完全不顾已然扶着椅子无力坐下的潇雨菲。

“而你,是苍月国与安齐国联姻的侧王妃,虽然你长相一般,虽然你是父皇强加于本王。但本王念在你一个弱女子远嫁他乡,在公孙武之死时你曾帮助本王避开事非,此次更在张将军之事上帮了本王一个很大的忙,所以本王一直会好好待你,你若想要孩子,待霜儿生下孩子之后本王会同意的!”夜苍御笑着说道,心中之痛却有如刀割!有些事可以原谅,有些事不可以原谅,而夜苍御更知道有些话只要一说出来,可能就会造成永远的裂痕。

潇雨菲惊骇地盯着夜苍御,心中有如大海波涛汹涌!长相一般,强加于人,在夜苍御的眼里自己一直是这样的吗?公孙武之死潇雨菲知道,那次潇雨菲与南宫烨联手编了一个殉情的故事,使夜苍御得以逃脱陷阱,也正是从那事起,潇雨菲与南宫烨之间彻底撕破了脸!可是夜苍御所说的张将军之事,又是何事呢?

 “张将军之事?何事?”潇雨菲喃喃的开口,心底突然涌起强烈的不安与恐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像一块大石般压在潇雨菲的胸口,让潇雨菲透不过气来。

夜苍御微笑的盯着潇雨菲苍白的小脸,她的目光中尽是询问与质疑,更有着说不出的恐慌。一瞬间,夜苍御几乎不想再说下去。可李明轩的话犹在耳边,有些事就是一直不说,可最会潇雨菲也会有知道的时候。

“本王本待事成之后方才和你说,可即然雨儿问了,本王就说吧!那天张将军拔牙之时,本王送了你一个平安符放在香囊中戴在你的脖子上,其实在那香囊中本王放了最利害的摄魂香,那香味若与曼陀罗结合,会致人无声无息地去世!那张将军拔牙之时听你的建议服用了麻醉药丸,而麻醉药的主要成分就是曼陀罗,这也是张将军为何拔牙会死的原因!”夜苍御慢慢的笑着说道,似乎说得甚是得意,杀人于无声无息,毫无破绽,这事若是平时是应该值得夜苍御得意,可此时夜苍御的心中却毫无得意之感。

潇雨菲的只觉耳边轰轰作响,眼前的夜苍御那微笑得意的脸在眼前慢慢变得朦胧起来,那高兴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听不清!潇雨菲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张将军,那个将自己视为忘年交的张将军,那个一心信任自己的张将军,弄了半天,居然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泪水从潇雨菲的眼角划过,潇雨菲只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环儿,环儿,快进来看你家小姐怎么了?”夜苍御高呼着,心如同撕裂了一般难受,潇雨菲的痛苦,潇雨菲的挣扎,所有的一切夜苍御都感同身受,可是夜苍御无从选择!

 环儿和青剑很快的冲了进来,在夜苍御和潇雨菲说话之时,青剑也与环儿在另一个房间里述说着分别后所发生的一切!听到夜苍御的呼两人匆匆冲入房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环儿,本王府中有事,你好好侍候你家主子!明日就回王府吧!”夜苍御说着,转身闻去。其实夜苍御知道,听到了刚才这番话后的潇雨菲是再也不会回王府了!

 李明轩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刚才两人的对话全数落入了耳中,此时面对夜苍御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言不发。

 “李明轩,雨儿自始自终都只能是本王的妻子,不许你对本王的雨儿动什么念头!”夜苍御凶巴巴地对着李明轩道,听得后面的青剑一头的雾水。

只是听到此话的李明轩身子却明显的僵在了那里,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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