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家训

第40章 长怀忧惧，慎言慎行

　　●年少之人，未尝知忧，未深知惧。晨夕嬉游，见老成者危言切论，掩耳而去，以为我生必无可忧，亦有何惧？不知命不于常，岂特王公为然？匹夫庶人，盛衰苦乐，亦各有命，若涉大川，其无津涯，向后茫无可仗。但欲长此安平无事，岂是易得？或是世道变更，或是乡土乱作，或是家运前后不同，或是此身事出非意。惟长怀忧惧，不敢肆言方，不敢妄动，庶几自作之孽，可以少免。

　　--张履祥：《初学备忘》

　　[译文] 年轻人不曾知道忧虑，也不曾知道害怕。从早到晚嬉戏游耍，看见老成者危言切论，掩住耳朵躲开，认为我的一生一定没什么可以忧虑的，也没什么值得恐惧的。不知道命运无常，难道仅仅王公贵人这样？每一个士大夫和平民百姓，他们的盛衰苦乐，都各有各的命运，好像涉入一条大河，它没有渡口也毫无边际，向后看茫茫一片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依靠。只想永远平安无事，难道容易吗？或者是世道变更，或者是家乡发生乱害，或者是家道变化，或者是自身突然遭遇不测。只有长久地怀有忧患恐惧意识，不敢随意乱说话，不敢妄自行动，期望自己犯下的罪过，可以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