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三二四回　欧阳德公馆见钦差　马玉龙施勇捉刺客

话说彭大人把郑鸿年请了进来见此人身高六尺以外，面如白玉二目有神，唇似涂脂，头戴新纬帽身穿蓝宁绸箭袖袍，薄底官靴只恭恭敬敬地给大人行礼只大人说："你叫郑鸿年？"郑鸿年说："是"大人说："你原籍是哪里人？"郑鸿年说："民子原籍是河南汝州人向"大人吩咐旁边看座。郑鸿年说："大人在此了民子不敢落座。"大人说："坐下好讲话不要拘束。"郑鸿年告了座大人说："你由何处得来的木羊阵图？"郑鸿年说："回禀中堂大人下民子父亲在世时，在西洋受过异人的传授人能知天文地理和各样的削器埋伏后来隐居在此地，山后山前也有些果木树儿自己就跟父亲念了些算学书周百灵跟父亲交友，他的能为是跟我父亲练的个他从前投过师，没学好我父亲收他做一个徒弟上在我家整整住了三年。后来他保了金枪天王白起戈一白天王待他如同上宾，又让他做了宰相下白天王在四绝山摆木羊阵请我父亲去看地理，他按着天干地支二十八宿置造。我父亲回来时就画了一张阵图交给我叫我收存，说将来这座木羊阵了必要难住多少英雄，叫我把阵图献出个也是自己的出头之日。我见众位差官出访拿周百灵就知道大人在此住扎，故此斗胆来见大人今已带来了阵图，请大人过目"中堂接过阵图，一看上面俱是蝇头小字也看不清楚，这才吩咐把阵图拿下去口叫众差官大家看个明白再禀我知道。众人点头拿了下去一起围住观看，有明白的也有不明白的。大家先摆酒款待郑鸿年天晚各自安歇。

次日早晨起来大家用完早膳，复又拿出阵图来一起参悟郑鸿年说："当初我父亲说过二我如前去破阵，非得有宝刀宝剑不可"这时石铸等人回来，众人给他向郑鸿年引见了彼此见礼。石铸顾不得先去见大人也来到近前，一看阵图上分为四面故名四绝山。四门按先天八卦乾南坤北，离东坎西。一进阵门是八字锦连环道口脚下有翻板，非得脚踏万字势才能进去驻足。此阵不可由上面蹿上面都是冲天毒药弩，每十枝药弩中夹一枝滚白蜡汁五毒枪打在人身上，毒气归心准死无疑。进了头道门一看是平川之地，掉下去却有脏坑、净坑、梅花坑从东门进去，洞内有一条木龙人要踏在削器上，这木龙就会出来从两只眼中射出弩箭，从口里喷出滚白蜡汁五毒水来西门瞧着是平川之地，进去脚踏削器即出来一只大虎，从肚内喷出一股火烟儿人要闻见就没命，两只眼也是两枝火箭人南边头道门里，有十二个猿猴下都是藤子做的，有走线每个猿猴嘴里有一只金星毒药枪喷在人身上肉就烂。一进阵头一排是木羊，分金木水火土五行人要碰上准死。过了木羊里面是五道门，分五方五地各门有五行人，各接方位也有铜铸的、也有铁打的、也有藤做的手是钢爪，千万别叫他抱住下每一个身上都有七十二只弩箭进了这第二道门，瞧着也是平川之地当中有一座楼，楼外四面有二十八宿的神像上是拿金银铜铁锡做的，每个都有削器上当中这座楼名叫"中正楼"乃是木羊阵的阵眼。那里头有藤梯一进楼门，上有一道铁梁二砸下来能把人砸成泥酱了要是上梯子，到了半截又会落下来两道铁闸板把人闸住楼上头的天花板，安有十八个浑天球的铜罩子只不知道的，那铜罩子就会把人罩在当中这座楼的厉害，里面的削器埋伏阵图上俱注写的明明白白大众看罢阵图，只等忠义侠马玉龙回来再为商酌办理。

这天马玉龙同金眼雕回来口众人提说已经得了木羊阵图马玉龙一听，心中甚为喜悦几金眼雕说："好，我等出去两天各处都访到了，并无下落人"原来，邱老英雄本是直肠汉子口性情最急，出去两天寻找不着个他便连嚷带骂。马玉龙一边劝解说："咱们找不着周百灵二也得设法破阵。"故此这才回来了他们听说有了阵图，金眼雕就说："师弟！你去瞧瞧阵图我也不认得字，你等前去破阵时我来看家。"马玉龙正要过去看阵图上忽然间听到房上瓦檐一响向众人抬头一看，却是欧阳德来了又他头戴棉僧帽，身穿破衲衣白袜僧鞋，左手拿铁烟袋右手拿一把刀，跳下来一声喊嚷："呔！我非把赃官脑袋带了走"众人一愣，心想："欧阳德怎么反了？"徐胜是他师弟人连忙问师兄所因何故？欧阳德并不答言用刀见人就砍，正要奔上房行刺儿金眼雕过去一脚把刀踢飞上欧阳德拿烟袋乱打，金眼雕便跟他来夺烟袋上把那烟袋也夺弯了。欧阳德翻身上房口竟自逃走。

众人说："这可实在奇怪欧阳德他不能反。"大众正在纳闷口外面邓飞雄、段文龙、赵文升、刘得勇等人回来了儿刚一进来，邓飞雄说："众位辛苦口"马玉龙说："兄长回来了这两天出去，可遇见什么事没有？"邓飞雄说："我们昨天路遇小方朔欧阳德他说是由枇杷山来，问了问大人这里的事情上我对他说了个大概。他说也不用去找周百灵他去破木羊阵，定规今天在公馆相见个故我们先回来等他。你们众位乱什么呢？"马玉龙说："你还提欧阳德方才他拿着一把刀反了了要来杀大人，我等已把他赶走人"邓飞雄说："不能吧人欧阳德昨天见我们时还有情有理的今天怎么就会造反？这事其中定有情节一"马玉龙正与邓飞雄谈话就听公馆门口有人答话说："唔呀！众位辛苦我要见中堂大人。"众人一看只由外面进来的还是和尚欧阳德大家俱都一愣。

书中交代儿欧阳德去朝了一次昆仑山个那时节大人正大战金家坨一他打昆仑山回头，走到青阳驿人正遇邓飞雄等五人。众人忙上前行礼欧阳德答礼相还，说："唔呀！众位从哪里来？"邓飞雄说："了不得了！"就把周百灵怎么搬弄是非口开兵打仗的事从头至尾一说欧阳德说："原来如是不要紧，我在昆仑受过异人传授我破这木羊阵去。"要论欧阳德这身功夫二乃是红莲长老亲自传的上软功夫也已到了家，真是骨软如绵了达摩老祖易筋经，长拳短打刀枪棍棒，他都无一不能上欧阳德要施展能为，到四绝山去破木羊阵了不知后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