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三一二回　陆氏昆仲死战场　忠义侠客闯贼队

话说金景龙放火几吩咐要把彭大人和马玉龙烧死在里面儿马玉龙一见火起，火鸽子、火龙、火马、火蛇乱串只听得外面杀声震地，金鼓喧天自己无奈，背着大人蹿出墙去了见东西南北四面俱都有兵人就正北是荒山野岭。马玉龙便背着大人往北逃走钦差大人见事到如今，说："马玉龙你逃你的命吧！我这样年岁儿就死在这里，也算是为国尽忠了！你赶紧闯出重围去见巡抚喜大人，调兵前来剿贼儿我虽死了，也落得个留芳千古"马玉龙说："大人请放宽心吉人自有天相。"背着大人往北走去回头一看，见火场东西两边旌旗招展儿金景龙手使八卦乾坤掌金景虎手拿五行烟火棍各率爬山的飞腿藤牌军追赶下来人马玉龙顾不得交手，只管往北而逃下这一带尽是荒山野岭，东边是直竖的山峰正北是一道涧沟，宽有四丈背着人蹿不过去，心中甚为着急后面追兵已相离不远，只有半里之遥上要是追上，定然是凶多吉少几正在危急之际，只见对面站定一人只约有十八九岁，面如少女了看打扮是番军的模样，手拿一张弓和几枝箭一这人由怀中掏出一根绒绳个拴上箭枝上，见这南岸有两棵树只就一箭带绳射到树上。这人一声喊嚷上说："马大人！你要会草上飞的功夫可快过来，把绒绳拴在树上口"马玉龙一听这人是北京的口音此时也顾不上问他，就说："你既来救我快把绒绳拴好！"那人就把绳子拴在北岸的松树上马玉龙这边也把绒绳拴紧他练过这功夫，名曰草上飞说："今天就此一举，若能闯过去就可以逃命，如过不去下追兵一到就完了！"说着背起大人脚蹬绒绳，提着气，施展草上飞的功夫刚到当中，金景龙的追兵就到了金景龙吩咐："孩儿们！用刀把绳割断个将他两人摔到山涧，摔一个肉泥烂酱"众兵刚拉出兵刃，马玉龙已到了北岸金景龙一看已然过去，也想由绒绳上过去追赶二马玉龙急忙用宝剑将绒绳割断又金景龙这边的兵将，眼看着不得过去口马玉龙说："多蒙兄台搭救了"就要行礼。这人说："马大人！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跟我到家中一叙。"这人前头带路人马玉龙背着大人跟随，转过两个山弯一看在半山腰中的平地上有一所石头盖的房子，路北大门口有四五个家人上垂手在两旁侍立。马玉龙一看就知道必是世外的高人进了大门，迎面是八字影壁转过影壁，有东西房各三间人进了二道重门，是北房明三暗五下东西配房各三间，院中有各样奇花北上房中摆设着古董玩器口幽雅沉静，墙上是名人的书画对联口马玉龙进到屋中，把大人放下个就过去给那少年作揖。这位少年说："马大人在此少待个我去换换衣裳。"这位刚转身出去家人说："我家老庄主来了"

马玉龙抬头一看，见这人有六十以外的年纪本地打扮，面皮微黑，浓眉阔目海下一部花白胡须，由外面进来说："原来是二位大人"给钦差作了一个揖，又向马玉龙抱了抱拳说："尚未领教尊姓？"马玉龙说："我是满洲旗人一原在北京安定门住家，姓马名玉龙向"老丈说："有一位忠义侠马大人就是尊驾么？"马玉龙说："岂敢口"老丈说："已知贵处敢问大人际遇如何？"马玉龙说："自幼巧遇恩师学艺人后来因路见不平，打伤人命二由刑部越狱逃出。多蒙钦差大人栽培一现在已保授三品副将。"老丈说："是了大人请坐。"叫家人倒茶上来马玉龙说："今天我同钦差大人逃难误入宝山，尚未领教老丈尊姓大名人"老丈说："在下姓景名叫万春只大人赴忠臣会大概没吃饱吧我这里备有粗肴，请大人赏脸二"马玉龙说："景老丈！贵处原是哪里？"景万春说："我本是中原之人人因事逃难流落在此。适才救了大人的那人她也不是外人。我跟马大人商量一件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马玉龙说："老丈要有用我之处万死不辞。"景万春说："我并非求大人鼎力我只问一件事，不知大人可曾订下亲事？"马玉龙说："我实不敢隐瞒我原配是父母主婚的关氏次妻是闹海蛟余化龙之女余金凤那关氏在避难之时，有一个干姊妹刘玉瓶是我岳父刘云许配给我现今我已有三房妻子。"景万春说："实不相瞒方才那位少年，乃是我的外甥女名叫白玉仙。这事大人不便推脱理应报答大人之恩。前番大人解反叛进京时在东单牌楼三条胡同曾救过她的命我是她娘舅，幼年间到处访问高人平生专好击剑。我到京都住着传授了我外甥女一身功夫下因她父母双亡，这才带到我家来日夜传她武艺。平常外人并不知她是女子只知道是我的义子。老汉受过异人传授一善知卦爻，今天一摆卦盘口就知道是中堂有难，故此我叫外甥女前去口将大人迎接到这里来。"马玉龙说："老丈这里可有路通往外边？我同大人不能在此久待恐怕金景龙等知道，必然带兵前来那时就难逃走。"景万春说："我想此时各处咽喉要路金景龙必定派兵把守，也难以逃走大人莫如暂在我这里隐避两天个"马玉龙说："大人要不回去儿只恐怕诸位战将必跟贼人一死相拼个总是中堂回去为是。"景万春说："大人要闯不过去反倒不便。中堂大人可先用饭我把外甥女给了马大人做侍妾也可，做侧室也可人大人应允了这件事，我老汉愿前去调兵几现有两个徒弟，我已派他等出去探访回来便知分晓。"

正说着话只见从天井外进来了两个人马玉龙一看，这两人身高都不过五尺二一个面如紫玉，约二十五六岁后面那人面皮微黄，细眉大眼只俊品人物。景万春一见两个徒弟进来用手一指，说："你两个过来见见这是钦差中堂，这是忠义侠马大人"两个人过来磕头。景万春一指这个紫黑脸的说："这是我大徒弟陆英人称逍遥鬼。那边是我二徒弟下叫自在仙陆杰。他两个是亲弟兄跟我学了一身武艺，脚程甚快你两个去外面探访事件只怎么样了？"陆英说："我二人奉你老人家之命个出了大荒山，过了鹅头峰只见旗幡招展，官军营的兵正跟番兵交战人官兵甚勇，带队的是固原提督高源开路先锋是镔铁塔常继祖正跟沙洪天和马得安的两路人马打仗了水路是霍四虎和杨得山的两路人马儿跟碧眼金蝉石铸、追云太保魏国安、铁娃将姚猛、混海金鳌孙宝元等人杀得难解难分一现在金景龙、金景虎正往这边来寻找大人的下落了还怕他来此围困咱们这座山师父你老人家要早作准备向"景万春一听，心中一动说："马大人！我料想金氏弟兄必要来此巡查他要来就不善。"马玉说："即烦二位壮士一行人再去探探。但贼人来时我虽能战，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便如何是好！"景万春说："马大人要允了这件亲事只我自有避兵之法，大人但请放心"马玉龙说："现在两下交兵吉凶难定，如能逃出龙潭虎穴必来迎请小姐过门。既蒙你老人家厚爱我先谢过。"正说之间了外面号炮惊天，兵马已把四面围住不知后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