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一九八回　讲古迹哄信佟金柱　收义子巧入三教堂

话说佟金柱吩咐要把李芳乱刀分尸人马玉龙一看，就知道他有不白之冤得设法救他，便说："你们且慢刀下留人。"佟金柱大为不悦说："妹丈！他刺杀孤家你还给他讲情？"马玉龙说："不然个王家千岁有所不知，他乃小小玩童一前来行刺，必有人主使个若把他乱刀分尸，岂不便宜那主使之人可把他交给我细细审问追出主谋之人，斩草除根二以免后患。"佟金柱一听说："言之有理，还是我粗心了妹丈精明强干，强我百倍个"这才吩咐且慢动手，将他交与了都会总又问："这是谁的小童？"有人说乃是谢自成的书童便吩咐把谢自成捆了，传令佟家坞四门紧闭不准放人出入，如有差遣须有我令箭为凭，将此事办理清楚才许出入。

吩咐已毕马玉龙便将李芳带到都会总府来细细审问听差人等跟随马玉龙下了演武厅回到了会总府。马玉龙吩咐闲人散去派石铸把守前门，再不准放闲杂人等出入又派孔寿、赵勇在房上巡查个怕有奸细探听。纪逢春、武国兴、刘得猛、刘得勇四人带着李芳来到里面，放在马玉龙的面前向马玉龙说："那个小孩你不必害怕，你为何行刺个从头到尾对我说来，我定宽恩设法救你"小孩叹了一声说："你不必问了我只闭目等死，我跟你无冤无仇二可恨，可恨！"马玉龙说："你恨什么？"小孩说："我恨不能把佟金柱碎尸万段口你们或杀或剐，快快叫我一死了"马玉龙说："你好糊涂只你认识不认识我？"李芳说："认识你又怎么样？你等不过是一群反叛！"胜官保说："我告诉你二我姓胜名叫官保，现改名关保人那位是马大人，系奉彭大人之委派前来卧底我们这些人都是来剿灭反叛的几因为看你必有不白之冤想要救你，你可别糊涂"

李芳一听，瞧了瞧马玉龙这些人又仔细瞧了瞧胜官保说："我实在不知道敢情我遇见贵人了。唉！也不管你救得我救不得我一跟你说说吧。我姓李名芳几父亲叫李禄，当年给佟金柱赶车佟金柱因见我母亲貌美只就将我父亲害死，将我母亲抢去那时我还没生养呢，我母亲用巧言说要等分娩以后再从他。后来生下我来下叫周妈妈带了出去，我母亲就悬梁自尽了几这都是周妈妈告诉我的我八岁跟龙王庙赛达摩正修学徒练的长拳短打，刀枪杆棒十八般兵刃件件精通。现在我当小童只来到佟家坞并不为钱，就为刺杀佟金柱他每逢出来，总有数十个人跟着只刀枪如林，不能近身。今天因挑取先锋我以打暗器为名，要刺杀佟金柱上替父母报仇，不想未能伤他这也是天数！既是大人前来卧底人若能搭救小子，真乃重生父母人再世爹娘。如不能搭救我就一死，也甘心瞑目决不埋怨。"马玉龙说："你这孩子倒是赤胆忠心我如救了你，你就在这里服侍我不必服侍谢自成了。"李芳说："大人如救了我我情愿认大人为义父。"马玉龙说："好上我就收你为义子吧！"

说罢个叫人把李芳带着，我带他同见王爷去胜官保说："你老人家不可这样即要救他，见王爷怎么说呢？"马玉龙说："这非你可知向"这个时候，石铸等人也都进来几知道这小孩是为父母报仇马玉龙正要救他。石铸说："他眼睁睁的刺杀佟金柱怎么救他？"马玉龙说："石大哥你没读过书么？"石铸说："我虽读过书这样事一时懵懂，我实在想不出主意来只"马玉龙说："此乃小事下"石铸说："既然贤弟有了高妙主意何妨对我说说。"马玉龙就在石铸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石铸拍掌大笑，说："贤弟真是聪明才高智广，比愚兄强胜百倍儿"马玉龙又在李芳耳边说你须如此如彼。这才带着从人押着李芳来到王府禀见佟金柱佟金柱正同他三个兄弟议论行刺之事该当如何办法。佟金柱说："问出主谋之人二便可剪草除根，总是都会总的智略比你我高强。当时只将小孩一杀仍难免后患。若非自家亲戚他也不肯这般用心。"正说着有人禀报："都会总已审明刺客前来回报。"佟金柱吩咐请进来马玉龙来到里面，参见了佟金柱旁边落座。佟金柱说："妹丈可问实刺客是何人主使？急速拿获剪草除根，方出我胸中之恨"马玉龙说："王家千岁这个小孩有一段隐情，我且说一段故事叫做耕牛救主遭鞭打，哑妇击杯反受辱"佟金柱说："何为耕牛救主遭鞭打？哑妇击杯反受辱？我不懂妹丈且细细说与我听。"

马太龙说：这两个故事都是真的了当年有个牧牛童儿在山上放牛困睡在树荫之下。这牛正在山坡吃草来了一只狼要吃牧牛童儿这牛虽是畜性，其性最灵上见狼要伤他主人，就过去跟狼相拼这牛全仗两个角，把狼打败了牛见狼已经走远，即过来用角撞那牧牛童儿这牧牛童儿醒来一看，并没有什么口勃然大怒，拿鞭就把牛打了二三十下说好个畜生，你无故扰我睡觉！打过仍然又睡儿"佟金柱一闻此言，说："这牛好心好意救他几那牧童反打他，可恨！可恨！"马玉龙说："牧童睡着又来了两只狼，那牛连踢带咬一把狼打跑，怕狼再来，过去又一撞牧童他醒来一看，又没有什么儿说你这畜生着实找打，我要睡觉你却不让我睡。拿鞭子把牛打得直叫下牛跑开后，牧童一想，往常这牛并没有撞过我今天必然有故。他便躺着装睡一瞧那两只狼又来了。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两只狼商议好了一只跟牛打，一只吃牧童牧童一见，起来拿牛鞭把狼打跑了这才知道先把牛打屈了只从此以后厚待耕牛。这哑妇击杯反受辱之事说的是明朝万历年间，有一周昌只娶的妻子是个哑巴，后来他又买个妾上名叫碧桃，其性最淫。周昌在外贸易口数月不回，她何能守得住下竟与邻少通奸，往来甚密如胶似漆。后来听说周昌要回来她舍不得这少年，二人一商量那少年说："现有一包毒药如周昌回来，你给他接风将药下在酒内，把他毒死儿我们做个长久夫妻！他们知道哑巴又聋也不避她。后来周昌回来碧桃殷勤侍奉，就把药酒拿出来哑巴见周昌刚要喝，过来就抢二周昌说："你这蠢才！"揪过来痛打打过仍然要喝，哑巴又抢了过来了一连三次，周昌心想必有缘故这才把酒倒在地下，只见一片火光向他把碧桃捆上，送在官衙一问才知她私通邻人，设法谋害亲夫只后来将碧桃按律问罪，周昌从此也重待哑巴佟金柱说："妹丈为何说这个呢？"马玉龙说："这就是李芳的故事几王家把他带上来问问为何行刺就知道了。"佟金柱咐咐带李芳李芳来到面前，佟金柱一问李芳如此如彼一说，佟金柱竟哈哈大笑起来不知芳方说的是何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