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一九七回　问情由义侠救孝子　刺反叛舍死射贼人

话说胜官保把吕寿摔了几个筋斗吕寿下去，就听正南一声喊嚷说："既许小孩夺取先锋印二待我来！"众人一看，也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长的好看，头梳冲天的小辫上身穿蓝绸褂裤，足下抓地虎靴子面皮微白，浓眉大眼睛来至切近，胜官保说："你这小孩也要跟我比试比试"那小孩说："是比拳还是比兵刃？"胜官保说："随你又"那小孩说："咱们比拳二"胜官保说："可以。"两个小孩一比拳脚各分门路，走有几个照面口胜官保越比越爱，心说："这个小孩子几身眼步法，一招一式，必受过高人传授若非是我，敌不住他。"两人又走了几个照面只胜官保说："咱们等等动手下我且问你，你姓什么？叫什么？"这小孩说："我姓李名芳是金头太岁谢自成的书童几我们比拳不算，我要比比暗器了"胜官保说："也可以"

二人来至演武厅说："我二人要比暗器人不知会总爷怎样吩咐？"佟金柱说："在西边立一高竿上面悬挂金钱，打着算赢上打不着算输，不拘是何等暗器"胜官保说："我打镖吧"小孩说："可以。"胜官保就在当场掏出一只镖来一抖手就是一下，只听当啷一响正打中金钱，大众齐声喝彩一连三下，皆中金钱，众人无不称赞下李芳过来说："你打这个不算为奇我这里有种暗器，叫紧背低头锥还有三枝袖箭，我要打中金钱眼叫他落住，第二枝袖箭要把头一枝顶开这名叫为凤凰争窝，第三枝要把金钱绒绳射断我过去还要把金钱接住一名为金钱不落地。"胜官保一听暗自摇头，说："这功夫我练不了你可别说了不算。"李芳说："我若练不了就算输儿"

佟金柱等人听了，都有点不相信会打暗器的甚多，都不能这样这小孩说话口气太大，未必能练了小孩说："你们瞧着我这头一枝儿叫凤凰寻窝，不偏不正了叫袖箭落在金钱眼中，使力大了就过去一小了不到。"小孩说完话大众听了，连佟金柱的两眼都直了几看着金钱目不转睛。小孩见众人眼睛都看金钱一抖手，一枝袖箭直奔佟金柱的咽喉而来佟金柱一闪身，袖箭正钉在大厅正当中只那是四扇屏门，上有金龙两条呈二龙戏水状，匾上写的是"聚英堂"佟金柱把袖箭躲开，站起身来哇呀呀直嚷说："好大胆的玩童竟敢刺杀孤家！众会总上给我把他乱刀分尸。"这些会总正要拿刀过去马玉龙一想：这个小孩必有不白之冤个十二三岁好大胆量，我不救他儿可惜就要死在乱刀之下？

书中交代：这个小孩因何要刺佟金柱呢？原来李芳住家在离佟家坞八里的李家集他父亲名叫李禄。佟金柱未造反之先李禄给佟家赶车。佟金柱时常出去打猎儿路过李家集，看见李禄之妻在门前买线上佟金柱问手下人："这是谁家的妇人？"手下人说："这是赶车的李禄之妻刘氏了"佟金柱回家，就把李禄叫过来说："李禄二你家住在李家集呀？"李禄说："不错"佟金柱说："你家有些什么人？"李禄说："家有结发之妻只"佟金柱说："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了你再娶一个。我听说你的妻子貌美你把她送来给我为妾。"李禄一想这件事如何使得，便说："庄主爷家中娇妻美妾十几个儿有银钱什么样子卖不到二何必跟小人争夺？这件事只小人不敢从命。"佟金柱一听气往上冲说："你这厮太不要脸我好心跟你商议，你竟敢推委人快把他给我捆起来。"有二十多个恶怒过来儿把李禄捆起，吊在下面一阵乱打了李禄连疼带气，当夜三更天就死了一佟金柱吩咐把他埋在乱葬冈二立刻叫人到李家集把李禄之妻抢来旁有一人叫得福的说："不便去抢人多聚众，事就大了。若小人前去儿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接来几"佟金柱说："你果能有此妙计我就赏你五十两银子。"得福说："是了上"

次日，他雇了一乘轿子人来到李家集。李禄之妻刘氏晚间心神不定，听见有人叫门下连忙出来问是谁？得福说："你不认识我口我在佟家坞佟庄主爷那里现在我李大哥得了一种大病请先生一瞧，先生说要叫他亲近之人给他煎药你快去看看。"刘氏一听丈夫病的厉害下忙换衣服，托街坊照应门户只出来上了轿子，同着得福来到佟家坞佟金柱一瞧抬来了，甚为喜悦刘氏下了轿一瞧，房子甚为整齐儿廊子底下坐着一人，紫微微的脸膛了粗眉大眼，此时夏令景况他身穿凉绸褂裤，手托着一根银水烟袋说："你是刘氏？你的男人李禄已被我打死了。自那日我看见你有几分颜色了想把你接来服侍我，省得跟他受罪一让你在这里呼奴使婢，身享荣华"刘氏一听把他丈夫打死下不由怒从心上起，气向胆边生说："好恶贼！你把我丈夫打死儿我要跟你打一场官司。"回身往外就走了佟金柱吩咐把她揪回来吊起就打。一个女人家怎能受得住自己一想："我已怀孕我若死了，连报仇的都没有几只好依从他。"就说："要我依从须等我产了孩儿又"佟金柱说："那可以"便把她交给周氏看管着口过了一个月，刘氏分娩养下一个男孩。这周氏也是李家集的人氏刘氏说："周妈妈，你要行好给李氏门中留后。"周氏说："可以了"刘氏说："久后我儿子大了请你把我夫妻被屈含冤之事对他说明所有我家中的房子家什都给你老人家，只求把我儿子抚养大了几"周氏说："就是。"来在上房只向佟金柱说，要家去两三天回来只周氏就把小孩带了出去下过了两天，刘氏才说："分娩下来小孩已死掉扔了。"佟金柱也不理论后来刘氏悬梁自尽，佟金柱只得把她埋葬口周氏以开店度日，把这小孩养到八岁长得甚是伶俐。这天来了个和尚一看这小孩，就问周氏："他是你什么人？"周氏说："他的话长呢！"就把小孩之事细说了一遍几和尚说："即然如此，叫他跟我去我收他做徒弟，三年后把他送回可以给他父母报仇。这里给你二十两银子几并非买他，给你吃杯茶"周氏就问和尚的宝刹在哪里？和尚说："我在庆阳府山里的镇涛龙王庙我叫赛达摩正修。"周氏说："好！大师父既然爱他我也不能拦阻。可有一件三年后你可要送他回来口我见见他，你再带走。"正修说："是了"就把小孩带在庙中，教他水旱两路的功夫使一双镔铁棍杖，会打紧背低头锥袖箭向能为练好，正修又把他父母的冤屈之事告诉了他人说："你若有心报仇，我把你送回李家集了"李芳回来，周妈妈叫他跟会总谢自成当书童他心心念念要刺杀佟金柱个老不得下手。今天因挑取先锋了准小孩下场，他才以此暗器为名打算要把佟金柱一袖箭射死未想到佟金柱闪身躲开吩咐群贼将他乱刀分尸二可怜这样的孝子，就要死在群贼之手又不知后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