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公案

第一七八回　段文龙杀妻助友　水龙神兵困孤山

话说小火祖赵友义喝着酒猛然想起一条妙计，要请赵文升出山儿他喝了两杯酒，站起身来儿就扑奔后面。此时老太太正在后面闲坐刚吃完晚饭，有几个使唤人服侍着又老太太问前面什么人来了？使唤人说："赵二爷同着几位朋友在客厅喝酒。"正说着话赵友义进来给婶母请安老太太问赵友义说："你有一个月没来了下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呢？"赵友义说："现在我跟钦差彭大人效力当差"老太太说："好孩子倒有志气总比在绿林胜过百倍，这是何等体面从此有了出头之日，好极了上这也是祖上的阴德。"赵友义说："我今天来此非为别故既得了差事，我要提拔提拔我哥哥我已在徐、刘二位大人台前保荐了兄长帮助官兵去剿清水滩的贼人今天同着几位办差官来请他他哥哥说有老母在堂，尽孝不能尽忠个尽忠不能尽孝，忠孝不能两全个我想，万年难遇的巧机会不可错过了。再说古来的英雄豪杰有老母在堂，扶保真主的也甚多东汉时有个姚期，侍母至孝在禹王庙遇见刘秀天子只君臣龙虎凤云会，姚母说：我儿得其主矣！老太太叫姚期扶保刘秀走国自己悬梁自缢。姚期三年孝改为三月三月改为三日，三日改为三时口后来成其大事。西汉有个王母他儿名叫大刀王陵，后来保了汉高祖了他母亲被楚王捉了去，要他在阵前招降王陵王母给他儿子写了封书二叫他扶保汉室真主，至死不准降楚二后来王母落个千古美名"

赵老太太听赵友义说了这一大篇便说："罢了！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前朝贤母教子有方老身焉能比古？"赵友义说："小侄男今天特来请婶母吩咐一句话个我哥哥便一步登高，从此赵氏门中可以光宗耀祖个显耀门庭。"赵老太太说："好了既然如此，等你哥哥进来我跟他商量，你哥哥生性太左不过老身说的话，他倒言听计从儿顺者为孝。就是你嫂嫂也很不猎上前者有一位朋友，约你哥哥进京闲游他说父母在不远游，因老身上了年岁口他不肯去。今天你等来请他出世求名他也是挂念老身，不肯前去少时他进来，我劝劝他口总是去的为是，老身在家中倒也安心"赵友义说："婶母，这样办你老人家落个美名，千古留芳！"

说完话赵友义仍到前面来，同大家一起吃了晚饭饭后，赵文升进里面看视老娘可否安歇老太太便说："老娘听见你兄弟赵友义说下他保了彭大人，同着几位差官来请你跟段文龙一同前去个我想这倒是个好机会，你在家打一辈子猎上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你兄弟叫我劝你归彭大人一我想这倒是个正路，你的意思打算怎么着呢？"赵文升说："母亲孩儿并非不愿光宗耀祖无奈老母在堂，孩儿就是得了一官半职二你老人家这样大的年岁二孩儿焉敢远离。"老太太说："不然功名富贵，人人敬重，自你父亲去世后老身隐居在此，你虽然学了一身武艺却不甚通达文理，终究哪得出头？既有彭大人的差官请你儿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为何不落个忠孝双全？老身命你前去为是"赵文升是一个孝子，听了母亲的吩咐就说："孩儿谨遵母命明天就收拾行装起身。老娘千万保养身体一家中有什么事，要快给孩儿报信"老太太说："是了？"

赵文升起身出来口对段文龙说："段贤弟一你的意下如何？"段文龙说："兄长愿意打猎小弟跟着打猎，兄长愿意保彭大人小弟也跟随保彭大人，任凭兄长吩咐"段文龙跟赵文升是师兄弟人又是结义兄弟，他二人食同桌夜同眠，乃生死之交。赵友义一听说："段兄弟既愿意随大哥前往可有一件事，得带着二十只飞虎舟你这二十只船有多少人？"段文龙说："这船不是我的是你嫂子陪送的，每条船上有十名水手下十只船一百人，有一个头目个共有二百人。他们是清水滩的喽兵了虽在我这里当差，钱粮还在清水滩领个每只船上大约可容五六十人打仗二一只船可带一架炮。这件事我得跟你嫂子商量就是她愿意，还怕喽兵不愿意呢要破清水滩还得赶紧的破我听说三眼鳖于通请了一位能人按着元朝末年陈友谅的办法几能造架二十尊大炮的炮船转着弯向四面巧打。如今水龙神马玉山要造一百只这样的炮船了预备官兵剿他时好打仗现在尚未动工。"赵友义说："请你二位带着船去二还有一位马玉龙，是大人新收的差官下手下有水战的喽兵，只要他一到定日期就破清水滩。"段文龙说："好！今天就住在这里明天你们几位同到我家这二十只船，暂时我不敢应允明天商议成了更好，不成你们几位也别恼"赵友义说："就是。"大家喝了几杯茶天已起更了，有家人服侍搬出铺盖，众人就在客厅安歇次日早晨起来，大家净面吃茶口段文龙说："你们众位同赵大哥到我家去"赵友义说："也好"上大家一同出了赵宅，走了二里之遥儿眼前一道青山峻岭，这个地方就叫段家岭进了东村口不远，路北大门口有四棵槐树几大八字影壁，拴着二三十匹骡马一段文龙家中是大财主，来到门首一众家人迎接进去，大家来到客厅个段文龙说："众位请坐人"吩咐家人倒茶，预备酒宴他转身进去，来到内宅见了妻子于氏小霞，说："夫人我今天有一件事跟你商议下"于氏说："丈夫有话请说了"段文龙说："赵文升有个族弟口也上咱们家来过，叫赵友义现在跟彭大人当差，奉旨西下查办儿来到潼关，被清水滩盗去黄马褂、大花翎昨天他同着几位差官，约请我跟赵大哥同破清水滩从此弃暗投明，将来保举我二人做官口这清水滩非由水路不能攻打须用这二十只飞虎舟，我来跟娘子商议几"于氏说："丈夫此言差矣！我大哥在清水滩身为水军都督上水龙神马玉山是我的义父上这二十只船是我义父陪送我的你如何能够带着这二十只船去攻打清水滩？别的产业是你段家的个我都不管，这二十只船不能叫你动"段文龙说："我已经应许朋友了说你哥哥跟马玉山不是正道个无故窝聚贼匪，不服王法在清水滩助纣为恶，上不合天理儿下不顺人心。彭大人乃是清官他却无故听信贼人的话偷盗大人的黄马褂、大花翎我先用良言相劝，他如依从一将马褂花翎交出来，把贼人献出来一我保他无事，清水滩也不能破二岂不两全其美，你要想想"于氏一听，把眉头一皱说："你要帮着彭大人攻打清水滩儿我就自刎，或者上吊。"段文龙说："你这贱婢真无知我好言相劝，你倒不知自爱"于氏倚着娘家清水滩的势说："我就这样无知，偏要不知自爱"说着话，就吩咐备船一要上清水滩，站起来就往外走向段文龙赶过去说："你上哪里去？"一脚踢了于小霞一个筋斗于氏往段文龙怀中一扑二说："你把我杀了，好不好！"段文龙说："你叫我杀你我就杀你。"由架上摘下一把单刀手起刀落，将于氏杀死了人这时只听得外面一阵大乱下段文龙惹出了一场大祸要知后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