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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生与死

生命是不同的,又是相同的

天,阴沉沉的;风,呼呼地吹。

这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季节,万物萧条,草木凋零,狂风卷着枯叶,枯叶在空中飞舞,整个世界要被吹翻了!

山洞里,燃着一堆篝火,火焰被风吹得忽闪不定。他坐在火堆旁,看着身旁熟睡的妻儿,手中紧握着那柄利剑,沉默。

他是部落的头领,部落曾因他而兴旺。可是,天灾降临,一场瘟疫使得部落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转眼间,只剩下他和妻儿。造物弄人,幸免于瘟疫的他们,现在面临着饥饿的威胁,死神,在向他们逼近。

他是个英勇的射手,也是强悍的猎人。可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瘟疫不仅夺走了人的性命,也使得大批动物死亡,现在,猎物难以寻觅,何况,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两天没有吃东西,只剩下一截骨头熬汤喝。喝汤,是战胜不了饥饿的。

看着那忽闪不定的火焰,他的心中也摇摆不定。出去打猎?——这个念头在他心中激荡了两天:出去,在如此寒冷的天气,或许不能活着回来了;不出去,一家人迟早要饿死。如何是好?

他狠狠地朝地上砸了一拳,使劲拽了拽系在腰间的那张虎皮——那张虎皮,是他独自战胜一只猛虎后得到的,曾经的他是那样自豪地对妻子说,一辈子都让她过上安稳日子。可现在……

他望了望睡梦中的妻子,摸了摸孩子的小手,长叹一声,猛的站起,拔出利剑,头也不回地走出山洞,消失在呼啸的狂风中……

山洞里,静悄悄的,只隐约听到外头的风声。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风也刮得很猛,大堆大堆的黄叶哗啦啦地被卷了进来。它伏在那里,为它的孩子们遮挡寒冷。看着四个酣睡的孩子,它的眼里透露出慈祥的母爱,也流露出忧伤——好多天没有食物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以往,都是丈夫出去捕食,每次都能叼回可口的猎物,一家子其乐融融,那幸福的场景,真是难以忘怀啊。现在,却不可能了。丈夫在最后一次猎食时,冒险攻击了人,却被人捕获,那血淋淋的一幕,让它刻骨铭心!

现在,四只小虎崽只能由它来带,生存,对它们来说,是多么艰难!

它趴在洞里等了两天,不见外头的风小一点儿,但饥饿阵阵袭来。等不下去了,冒险出去吧,说不定能逮着什么猎物。它舔了舔爪子,挪了挪身子,用脸蹭了蹭四个酣睡的小家伙,它们虎头虎脑的,多可爱啊,但是,它们的母亲要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出去,谁来照顾它们呢?

它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毛,深情地望了孩子们一眼,一步一步走出山洞,消失在呼啸的狂风中……

他在丛林中穿梭,北风袭来,感到阵阵寒意,手中却紧紧地握着利剑;

它在丛林中穿梭,北风袭来,感到阵阵寒意,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

他在想,今天会逮着猎物吗?

它在想,今天会逮着猎物吗?

蓦地,他发现了远处一个黄点,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猎物来了!

突然,它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它的神经绷紧了!有食物了!

四目相对!

他看到眼前是一只白额大虎!

它看到眼前是一个结实的壮汉!

那一刻,一切都静止了。

那一瞬间,他看到它眼神中的凶光,似曾相识;那一刹那,它看到他腰间那张虎皮,竟如此熟悉!

瞬间过后,一切力量都爆发了!

他奋力冲上前,挥出利剑,银光一闪,让人不寒而栗;

它猛然一跃,一声狂吼,地崩山摧,天塌地陷一般。

他用尽全力朝它刺去,速度极快,已化做一道白光,让人猝不及防;

它在空中向他扑去,带着两股冷风,抓向他的心口,令人眼花缭乱。

这一剑一定要刺中它的要害!他想。

这一爪一定要抓裂他的胸膛!它想。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的剑刺入了它的腹中!

它的利爪抓裂了他的胸膛!

狂风咆哮着,大片大片的落叶席卷了他和它,一阵地崩山摧的怒吼,鲜血溅满了天空中飞舞的黄叶,世界疯狂地旋转,天地为之动容!

这是惊心动魄的一幕,大地都在颤抖。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时间在这里被永远定格。

他看着它闭上了双眼。

它知道他已经不行了。

临死前,他在心中对妻儿说:我找到猎物了。

临死前,它在心里对孩子们说:我找到食物了。

风,停了下来,安静了。

太阳出来,照在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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