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看球,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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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动京城,各家王孙公子争先恐后结交的沈权不顾宵禁法令,夜行街头,被骁果发现后拒捕顽抗,身中八刀毙命,他手上提着的包裹内赫然就是前一天被离奇刺杀的越王杨素之头。此事被急速报给内廷,四更时分,张衡,萧禹,裴矩,来护儿,宇文成都等人都来了。武安福有意的没通知苦主杨玄感,到场的众大臣看到杨玄感没来,都松了一口气。
“武大人,这人赃并获,看来沈权就是凶手了。”张衡把武安福拉到一边小声道。
“恐怕未必,他一人如何能做得这种事,我看还有同党,得继续搜捕,免得遗漏。”武安福道。
“这个……”张衡面有难色,半晌道,“武大人,咱们一殿为臣,我也不瞒你。我有个嫡亲的侄子和这沈权交好,不过他一直本分守法,不可能牵扯进这案子里去。大人若是调查,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武安福心道昨日你收我贿赂的时候可是高高在上,怎么现在低三下四起来?看来太监比起一般人更怕绝后啊。
“张大人放心,你的侄儿当然不会有问题,我记得就是。”武安福陪着笑道。
“多谢武大人了,以后朝廷里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张衡不敢说呼风唤雨,却也是号人物。咱们以后多亲多近,你说如何?”张衡松了口气道。
“那是自然,大人在内廷,我在外面,咱们以后可要互通有无啊。”武安福知道张衡在内廷的势力,当然愿意结交。
两人密谈了一会,好不容易把张衡应付过去,萧禹又来了。
“武大人,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萧大人客气什么。”武安福嘿嘿一笑,“越王这一死,萧大人可别怪我没来得及提迎佛骨的事。”
“越王死了,这事就不提了。”萧禹淡淡一笑,杨素一死,无论在权力分配还是在萧禹热衷的建立佛国的问题上,他都是大赢家。
“那萧大人还有什么事吗?”武安福道。
“武大人,这沈权可是个辣手的人物,你不会不知道吧?”萧禹回头望了眼沈权的尸体,那边无心聊天的几人也正看过来。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武安福苦笑道。
“既然知道就好,此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武大人想怎么做?”萧禹道。
“萧大人你看该怎么做?”武安福道。
“比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自从佛隐山上一见,武安福越来越觉得萧禹就好象一个把天下大事都当成生意做的商人,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是佛教信徒。
“萧大人尽管说,我想你不会让我吃亏吧。”武安福道。
“很简单,明日我给武大人一份名单,上面都是和沈权过从甚密的人物,大人只要秉公处理,把他们抓起来查问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萧禹道。
“这倒不难,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呢?帮萧大人剪除政敌这种功劳,我想大人不会吝啬吧?”武安福既然知道两人之间是生意,当然要讨价还价。
“难道有了萧禹这个盟友,武大人还不满足吗?”萧禹笑道。
你个王八蛋!武安福心里痛骂着萧禹十八代祖宗,这小子做生意的风格实在霸道。
“萧大人,我可怕哪天被你捅一刀子啊。”武安福当然不傻,如今他手里掌握着影响朝廷形势的大权,若是不用,过期作废,自然要谋求最大的利益。
“那我萧禹对佛祖发誓,只要武大人你日后不妨碍到我的佛国梦想,我萧禹决不与你为敌。否则叫我不得好死,死后还要堕入拔舌地狱,万劫不复。”萧禹严肃的道。
武安福知道他对佛教狂热,这话不是乱说的,何况这个年代的人对赌咒发誓还是很忌讳的,哪象他从来不怕天打雷劈,因此忙道:“既然萧大人这么说了,咱们就算成交,以后一起发财。”
应付了萧禹,宇文成都踱步过来道:“武大人,这沈权和越王无冤无仇,为何要刺杀越王呢?我总觉得其中有诈。”
武安福在内心深处叹息一声,宇文成都啊宇文成都,你武艺勇猛天下无双,可惜为人太直,若是你那个奸臣老爹在这里,第一反应一定是跟萧禹一样从中牟利,而不是过问是否有冤情。
“宇文将军,沈权和京城诸多王公贵族子弟交往频繁,你可知道?”武安福问他道。
“我知道一些,他武艺精良,还曾到我军中表演过。”宇文成都道。
“这就是了。他既然和朝廷里的人物有接触,难免有和越王不和的人利用他,你说是不是?”武安福道。
“武大人这话也有道理。”宇文成都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若是这几日有什么动静,还请宇文将军帮忙维持。”武安福道。
好不容易等张衡宇文成都萧禹三人离开,裴矩和来护儿脸色凝重的过来道:“武兄弟,这回事情恐怕要闹大了。”
武安福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道:“越王一死,事情就已经闹大了,就算想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裴矩四处张望一下道:“皇上恐怕要借这次机会把所有大权拢在自己手中,刚才他们找你密谈,想必也都有从中取利的意思吧?”
“如今到了重新洗牌的时刻,每个人都想占便宜。”武安福道。
裴矩虽然不懂洗牌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深究,道:“你现在的处境十分微妙,行事可要小心啊。”
“多谢关心,我已经有对策了。”武安福一笑,“不够还需要两位哥哥帮忙,若是事情成了,咱们三个在朝廷上呼风唤雨的一天只怕很快就到了。”
五更时分,武安福进宫觐见了杨广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当天色微明时分,武安福胸有成竹的从皇城中走出来,一轮旭日照在脸上,把这寒冬的冷拂去一半。
“传我的命令,骁果营调动一万精兵,全城戒严!”武安福道。
高士达,高士魁,雄阔海,叶竹君,孙成,候君集,王君廓,燕翼和燕云十八骑这些精锐人马带领着一万骁果人马分别看守住了九门,大兴城只准进不准出。玄武门前,萧禹的管家把一封密信送到武安福的手里,武安福看也不看,随手递给李靖道:“按照名单,全都抓起来。”
一日之间,朝中五品以上大臣,各姓王公贵族一百三十余户都有子弟被抓,一时间人人自危,武安福也得了个“武阎王”的名号,直到三年后,还有王侯家用他的名字来止小儿夜啼。
刑部门口简直成了热闹的菜市场,刑部侍郎虞世南是御史大夫马屁王虞世基的弟弟,早得到哥哥的口信,此刻严守口风,无论眼前求情的人是亲王贵胄还是极品大员,都是毫不容情。探监可以,放人不行。
“武大人来了!”随着一声高喝,本来熙熙攘攘人头耸动的刑部大门口顿时安静下来。这个才上任不到一个月的骁果营统领是众显贵心中的噩梦。所有人的目光都刷的投向坊前的路口,只见盔甲明亮,兵器齐整的骁果护卫队中,武安福那略显瘦弱的身躯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转了过来,用他那苍狼一样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遍。如果是三天之前,这些显贵里还会有人不把武安福放在眼里,可是见识了他一天之内横扫大兴凶神恶煞一样的手段后,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寒。
“朝廷办公之地,你们为何喧哗?”武安福冷冷的道,一日之内,他的威名已经传扬天下,风度气势虽然变化不大,在别人眼中却大不相同。
没有人敢吭声,白门侯李百药仗着父亲李德林是先帝最重用的大臣非要维护儿子,命家丁持械拒捕,被武安福下令攻进府里,满门屠杀,现今李百药和他儿子的脑袋还挂在城门之上。在场众位比较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哪个都不想惹这疯子一样的煞神。
“这不是苏大人吗?你年纪这么大,怎么也凑这热闹?”武安福猛的看见苏威,跳下马来,上前恭敬的行了个礼。
苏威是两朝元老,虽然杨广登基以后并没重用,名声还是很大的,此刻见到武安福对自己很恭敬,虚荣心大大满足,道:“武将军,老夫的一个孙子被骁果营抓进天牢,我想来保他。”
武安福顿时换了副脸孔:“苏大人,我敬重你是先帝肱股之臣,对你敬上三分,只不过这国法面前人人平等,你的孙子涉嫌沈权刺杀越王一事,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抓人。只要查清楚他是无辜的,自然就会放人,若是有什么牵扯,只怕苏大人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苏威闻言气个大红脸道:“武大人这么说的话,我免不得要去找皇上讨个说法。”
“尽管去吧,皇上全权命我负责此事,若是苏大人能够帮我推卸掉这个得罪人的活,武某感激不尽。”武安福一摆无赖的架势,谁也奈何不了他。
杨广拒绝了所有人的求情,武安福乘机扩大搜捕的范围,无数的官员在这难以自保的风潮里左右摆动,暗流之下,几方势力都在努力着,武安福张开贪婪的大嘴吞噬着自以为安全的利益,也不拒绝顺手送萧禹和裴矩大量的人情。当第一个活动开局面,把家人营救出来的大臣面带喜色的把其中原委告诉他人的之后,满城显贵都开始了运作。
朝廷的格局,就因为杨素之死,和武安福这个不安定的搅局因素,而发生了长远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