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更的晚了,请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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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闻言叹口气道:“武大人,若是还念着咱们的交情,给我个痛快得了。”
不等武安福回话,红拂幽怨的道:“二师兄,都是我害了你。”
“事已至此,何必多言。大师兄,师父当初给你的忠告你偏不听,如今落到这个地步,非是天要亡你,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李靖不理红拂,对张仲坚道。
武安福看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张仲坚听了李靖的话沉默不语,知道其中必有故事,便也不急着说话,只是冷冷观察。
“武大人,我临死前想求你件事情。”红拂忽道。
“红拂姑娘,你有话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武安福道。
“我二师兄其实一直对武大人你十分敬佩,若不是我逼他,只怕他现在还追随在你的身边,香罗院一幕都是我的主意。从太原回来,也是我劝他离开你的,这回大师兄来京城,一切也都是我在背后谋划,二师兄本不愿意。他文韬武略,天下无人能及,你若想成就大事,就不能害他性命。”红拂道。
武安福看李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次三番想要打断红拂的话,却欲言又止,心中先信了三分,不过他还是冷淡的道:“是吗?你们三人难道面和心不和?”
红拂刚要开口,张仲坚喝道:“师妹,你莫要说了,师弟说的对,是我不听师父的话,偏要逞强。武安福,这一切都是我叫他们做的,你放过他们,把我杀了吧。”
武安福对他这人十分不喜,闻言怒道:“张仲坚,你现在是我案板上的鱼肉,这里我说的算,我想杀你就杀,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想把你红烧就红烧,想清蒸就清蒸,轮不到你来说话。”
这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张仲坚气的脸色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李靖听了道:“武大人,请不要侮辱我师兄。”
“李靖,我敬你是个人才,对你们才处处容忍。换做别人,早就一刀一个,丢出去喂狗了。”武安福声色俱厉道。
“哈哈,武安福,没想到你竟是个狠角色,好,好,好,我师弟跟随你想必能有一番功业。”张仲坚反而笑了起来,“我这里有一言,你听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说吧。”武安福就等他这句话。
张仲坚清清嗓子开始说起往事来,原来张仲坚三人都是昆仑山紫阳真人的弟子,从小一起长大,比寻常的兄弟姐妹感情还要深厚。六年前紫阳真人驾鹤西游,临终前对张仲坚道:“仲坚,你胸怀大志,常有夺取天下的野心。可你虽然才华出众,却世上强中自有强中手,再加上你脾气暴躁,不懂进退之道,恐怕争霸不成,反有性命之虞。为师劝你远走海岛,建立小国自立为王,得了一生逍遥。”
张仲坚满口应允,可是紫阳真人死后,他却仗着自己的本领觊觎天下。他派李靖四处走访,打探风土人情为将来行军打仗做准备,又带着红拂远去东方海岛筹措钱财。回到中原后,他让红拂进入杨素府中寻找机会,又让李靖在京城寻个出身,以为内应。李靖和红拂得悉了杨广的篡位谋略,又无意中遇到武安福,就打算利用一番,趁天下大乱从中举事。不料杨广登基以后,张仲坚并没有机会,而武安福则平步青云,显示出能力和运气。李靖想起师父的忠告,对师兄要造反一事心中有隙。可他爱慕红拂多年,红拂一心要帮助张仲坚成事,便事事强为李靖做主,非要他和武安福决裂。这才导致今日的局面。
说完之后,张仲坚道:“师弟,是我对不起你。师父教导我的话,我早忘记,若是听了他的,哪会连累你们。”
红拂一脸的黯然,凝望李靖,李靖一笑道:“武大人,你若放过我师兄和师妹的性命,以后我李靖为你做牛做马,决无二心。”
武安福道:“李靖,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兄弟老师一般看待,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来人啊,把三位的绳子解开。”
叶竹君和候君集上前把三人的绳子解开,李靖抖抖身上的灰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等武安福反应过来,就通通通磕了三个头道:“武大人,小人一生追随,再无二心。”
张仲坚和红拂一边痴痴的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位可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夜深,薄雪,晓月,晨曦,热菜,温酒,张仲坚三人和武安福坐在桌前,武安福端起杯酒道。
“为什么呢?”张仲坚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他方才虽然对师弟道歉服软,可是看着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小子,还是心有不甘。
“成大事必须要有三个字。”武安福看三人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稳,准,狠。”
“何解?”李靖奇道。
“基础要稳,看人要准,出手要狠。张兄,你志向远大,这本是好事。可是你手上一没有钱二没有人,基础不稳。你有李靖这样的人才,却无他的用武之地,多年筹备依然只是三个人,这是看人不准。想要造反畏手畏脚,这是出手不狠。缺此三点,想要成就大事,不过是空话。”武安福道。
其实武安福这话说的并不准确,不过成者王侯,如今的胜利者是武安福,他怎么说都是对的。张仲坚叹道:“英雄出少年,这天下,我还是放手吧。武兄弟,我看你也心怀天下,将来必成大事,我跟你求样东西,不知成不成?”
武安福道:“张兄先说说看。”
“我既然再无争夺天下之心,只求下半生能快乐逍遥。我想远赴海外,找个海岛自立为王,只求将来有一天你坐了天下,能高抬贵手。”张仲坚道。
武安福心想这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许了你又能如何,顺水人情乐得去做,当下道:“张兄太看得起小弟,若是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你我就是兄弟之国。”
“多谢!”张仲坚举杯道,“李靖红拂就是证人,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武安福一饮而尽。
张仲坚一口酒喝完道:“师弟师妹,你们相爱多年,我如今不再眷恋中原的事情。离开之前,还有两件心事,一件就是你们的婚事。如今师父去世多年,我长兄如父,不如今天就让武兄弟做个证人,了结这桩心事吧。”
此话一出,李靖和红拂脸上都是一红,武安福抚掌笑道:“此事甚好,才子佳人,良辰美景,真是妙啊。”
他这么一起哄,张仲坚更来劲了。把桌上蜡烛一摆道:“江湖儿女,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不如就在这里拜了天地,日后出将入相,再风光大办。”
武安福也道:“好事不宜迟,凑合着办了吧。”
李靖红拂年纪都不小了,此时忽然听到这话,都垂着头,如同小儿女一般的情态。李靖苦恋红拂多年,为了她抛弃自己的理想,支撑着张仲坚的事业,这番情谊红拂哪能不知道。尤其今日张仲坚放弃了他的大事业,红拂也松了一口气。多年来的奔波,终日为着奋斗的目标忽然失去,心中本来空空荡荡,这是被张仲坚和武安福怂恿着,心儿扑扑的跳着,猛的回到了怀春的少女时代,半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张仲坚武安福见两人不做声,强把两人拉着按到地上,不顾两人的羞涩,硬着让他们拜了天地。两人被逼的无奈,胡乱的拜了几拜,武安福大笑着叫人收拾客房,给他们硬塞进房中,锁上了门,再也不管了。
不负责任的两人回到酒桌前,兴奋的连喝了三杯,武安福刚想出言招揽下张仲坚,就听他道:“武兄弟,我走了。他们两人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武安福早知道他不甘心为旁人效力,听了他的话,失望的道:“张大哥这就去东海吗?”两人一聊之下,其实脾气十分对味,他的性格让武安福想起上辈子的那些流氓兄弟。从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投机起来。如今看他要走,心头怅然若失。
“还有件事情没办,办好了就走。”张仲坚道。
“什么事,不知道我是否能帮上忙?”武安福问道。
“我要杀杨素。”张仲坚道。
“杀杨素?”武安福一惊,这事非同小可,杨素可是当朝第一权臣,若是死了,只怕朝廷中的势力会立刻有大动荡,“大哥你想好了?”
“哼,红拂在杨素府里的时候,受了他不少欺负,若不是红拂性子刚强,又会说话,只怕早被他侮辱了。后来他还想把红拂献给杨广,实在禽兽不如。我还听说他兼并土地,巧取豪夺,干了不少坏事。去东海之前把他杀了,也算为天下人做件好事。”张仲坚道。
武安福心里飞快的盘算着杨素若是死了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如今杨素掌管天下的兵马,可谓军权在手,杨约杨玄感等人也依仗杨素在军中的威望和地位大肆扩展权力。他们都是皇亲国戚,虽然杨广对他们有些顾忌,毕竟同宗,万一自己发难,杨家将就是第一个难过去的高山。而若是杨素死掉,杨广一定会把军权分给心腹,如今朝廷的武将里,非杨素派系中只有来护儿和自己最受宠信,如此看来,杨素死去对自己颇有好处。何况他是苏凝云的仇人,借张仲坚的手除去他,也省了自己的麻烦。
想了这些,武安福道:“大哥心地仁厚,为百姓着想,只是杨素家里防备深严,还要从长计议啊。”
张仲坚哈哈笑道:“兄弟,当初红拂在杨素府中时,我常去打探,可以说来去如走平地。如今就要四更,正是睡的香浓的时候,我一击得手就出城去,谁也找不到我。”
武安福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事请大哥帮忙,不知大哥能否把老贼的人头带回来,兄弟我对老贼也恨之入骨。他残害了不少忠良,我要拿他的头拜祭冤魂。”
“兄弟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我走之前隔墙把头扔在你的花园里。你留神就是。”张仲坚所完,又满饮一杯,背上长刀去了。
武安福等他离去,自言自语道:“多谢张大哥你了,送了我一个李靖,又帮我去了个心腹大患。送你个小岛倒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