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途

《人途》厚积篇第16章（2.6）2.2

‘咔、咔咔’，方文转动了神殿内那个八卦方位被故意打乱的八卦太极图。



神殿的墙壁缓缓的移开，露出了地洞的入口。在无数土著人的惊呼声中和磕头时脑门撞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中，方文钻进了那个地洞，过了一阵子，他将明崖的那副金色骨架子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将他放在了神殿正中接受土著人的膜拜。



土著们看到了那副骨架以及他身上的黑白二色的道袍，顿时无不掩面痛哭，纷纷用土著话大呼‘天神’不止。一名年纪最长的土著祭司一边放声大哭一边站了起来，哭哭啼啼的用土著话述说着什么。听得懂他们语言的贝芬司慢吞吞的用精神波动给方文和龙尊威德传来了经过他翻译的词句，无非是在怀想天神当年将土著人三大种族从兽吻下救下，并且教授他们各种知识的历程。



明崖在第六殖民星停留了许多年，直到土著人三大种族组成了一个大部落联盟，拥有了独立生存的能力。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地球时间数千年，但是这些‘野蛮’、‘未开化’的土著人，却一代代的将明崖的事迹流传了下来。土著人没有什么文字，他们就依靠口口相传，将明崖的事迹乃至他的打扮模样，没有丝毫差错的流传了数千年。



虽然从那副金色的骨架子上看不出明崖的模样，但是那件在祖辈中一代代口口相传数百代人的黑白色道袍，却勾起了在场的土著人高层对明崖的缅怀。他们痛苦，他们不断的用脑袋碰触地面，一时间陷入了颠狂的状态。



随着方文将明崖留下的几件随身物品放在了明崖的身前，土著人们更是哭得昏迷了过去，或者是因为用力的磕头，撞得晕了过去。



悲凄的气息甚至影响了方文和龙尊威德，他们眼角酸溜溜的，似乎也要哭了出来。



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才使得这些土著人在事隔这么多年之后，还将明崖记得如此牢固？



是一种什么样的思想传承，才使得这些土著人在历经数百代人的风雨之后，依然没有忘记这个为了他们种族的存在而舍掉了性命的天外之人？



这是一种已经深植入了土著人血脉之中的魂！



“所以，我说啊，风元那批王八崽子，他们把四书也好，五经也好，不管他们把这些东西怎么说成违禁品严查，他灭不了我们的根。”龙尊威德抓着光溜溜的头皮，低声叹息道：“有些东西，是不管时间也好，岁月也罢，是怎么都无法消灭的。”



他低声咕哝道：“我们的传承，也有数千年了。你区区几百年，就想抹杀我们，做梦？”



方文站起身来，他正想说点什么，比如说，让明崖按照地球上的规矩入土为安之类的，却看到神殿中的数千土著人同时暴乱了起来。他们飞扑向了明崖的骨头架子，纷纷挥出了手上锋利的兵器就是一通乱砍乱劈，抢下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明崖的骨殖，用力的砸成了骨粉后吞进了肚子里。方文吓得魂飞天外，他急忙抢下了明崖胸口上那一小片发黑的骨头，唯恐那一块骨头的毒性毒死这群土著人。



饶是如此，方文还是头皮发麻的看着这些狂热的土著人。明崖虽然将毒性都逼在了这一小块，但是谁能保证他中的毒没有向身体其他部位蔓延？在场的土著人可是土著人三大种族的高层，三大族长、一大群长老、一大批的王子乃至分部落的首领等等，若是他们中毒死了，自己对土著人的控制无疑又麻烦了许多。不过，方文的担心似乎是白费了，这群土著人分食了明崖的骨殖后，并没有出现中毒的迹象。



“狠，真狠！”龙尊威德看得是头皮发炸，不断的挑着大拇指连连点头称赞这群土著人。明崖的骨骼是金色的，显然他修炼的《紫霄丹经》已经到了一个极高深的境界，这副骨骼的硬度想来比合金钢还要高几分，这群土著人硬是拿着原始的工具分而食之，这等凶狠的尽头，实在是让龙尊威德叹为观止。



那些有幸抢到了明崖骨殖并且吞服下去的土著人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脸蛋发绿、发蓝、发紫，有如喝醉了酒的模样。更有一些看起来是将领一般的人无比嚣张的鼓起了身上的肌肉，朝身边那些没有抢到骨殖以致于愁眉苦脸的同伴挑衅着。



“嘿！”方文不由得点了点头：“天下土著人是一家哪，这群家伙也有以前那帮非洲土著的习惯呢。吃了族中的长者，就能继承他的智慧和力量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方文无奈的将手上几块发黑的肋骨塞进了袖子里，没办法给明崖留下一个全尸，看样子是自己打扰了明崖。原本他在地洞中坐化，也是安安静静的，却因为自己好心想要给他建一个坟冢，害得他尸骨都被吃掉了。



不过，也许，明崖并不会介意。这些土著人，毕竟是他豁出去了性命救护下来的。



摇了摇头，方文将明崖留下的几件针、铃之类的物品收了起来，袖着双手看着这些正手舞足蹈、载歌载舞的土著人。



那些土著祭司眼睛尖，他们看到了方文那有点萧瑟的模样，急忙大叫了几声。



大批的土著人涌出了神殿，过了没多久，一张新制造的宽敞平整镶嵌了无数宝石的宝座就被这些狂热的土著人扛了进来。宝座被放在了神殿墙壁上那副太极图下面，土著人扛起了方文，将他放在了宝座上，随后数千土著人按照身份的高低排成了整齐的队列，对着方文叩拜起来。那些土著祭司‘吱吱呀呀’的说着什么，方文却是听不懂。



无奈之下，方文用精神力给那些土著祭司传去了一道精神波动：“我知道你们能说那些侵入了你们家园的敌人的语言，那些人，来自我和明崖师弟的故乡，我能听懂他们的话。用那种语言和我说话，我是来帮你们对抗他们的侵略的。”



土著祭司们呆了呆，他们同时跪倒在地上，用执政府官方汉语大声的念叨起来：“伟大的神啊，救救您的子民吧～～～”



祭司们的眼珠子叽哩咕噜的乱转，他们很是弄不懂，为什么那些乘坐了巨大的铁盒子来自天外的敌人，会是从神的故乡来的呢？这些祭司很快就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幻想力――难道，那些人是恶魔，神是为了和他们对抗才来到这里的么？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任何宗教人士总会习惯性的用他们的宗教思维来解决一切的问题，而这些土著人的祭司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们虔诚的向方文膜拜，虔诚的向方文哭诉自己族人的艰难生涯。从数十亿人口的大种族被屠戮到只剩下了几千万人，从几千万人好容易又繁衍到如今的上亿人口，但是却又在最近连续的打击中不断的损失族人，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科学院系统为了捕捉贝芬司一家人，从地球本星带来了大批的部队。科学院的人用各种仪器各种战斗机器全天候的监视整个丛林，无数强悍的超级战士身穿战甲行走于从林之中，强大的能够和烈龙对抗的异能者飞行于天空中，再加上个人实力强悍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的天谴部队的士兵有如幽灵一般出没于丛林，不断的对土著人进行狙击，好几个月的时间里，土著们只能困守在洞穴中，食物已经有点不够了。



尤其是科学院的部队有好几次差点找到了地下洞穴的入口，若非三大族长当机立断发动机关彻底堵塞了那几条出入的通道，怕是科学院的军队已经涌入了地下洞穴大肆屠杀了。也就是这样，导致了地下洞穴中的土著人再也不敢离开这个保命的洞穴去收集食物，唯恐外出的队伍再次被科学院的人盯梢。他们无法从外界获得食物的补充，只能完全从洞穴中的湖泊和森林中获取食物，这对资源的损耗实在太大，三大部族的高层不得不下令，为了维持洞穴中的生态平衡，减少族人们的食物供应。



“生态平衡！”方文和龙尊威德相互对视了一眼，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这些土著人在某些方面的先进之处。



轻轻的点了点头，方文的声音在这些高层的脑海中响起：“放心吧，食物的问题，我会帮你们解决。至于其他～～～不会再有人进入丛林袭击你们，但是你们也要注意，不要去主动的侵扰他们。”



一个大祭司诧异的抬起头来，他小心翼翼近乎战战兢兢的问道：“可是，伟大的神啊，我们就这样避让么？”



“错！”方文弹了一个响指，本来想自然而然的翘起二郎腿，却因为要保持一个神的形象，他只能强行按捺了翘起腿子的冲动，端端正正的在那过于华丽、宝石硌得P股发痛得宝座上正襟危坐。“积蓄力量，然后一次性的击溃他们！一次就击溃他们！你们一次次的去侵扰他们，你们死伤了多少族人，但是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你们的侵扰，难道有任何用处么？”



那几个在刚开始下令对方文进行攻击的老土著人小心的膝行到了方文面前。



一个脖子上套着用拳头大小的天然钻石结成的项链的老人小心翼翼的磕了一个头，低声下气的说道：“伟大的神啊，请原谅我们刚才的冒犯。实在是因为，我们那时候并不知道您真的是神！”



方文大度的挥了挥手，精神波动继续扩散了开去：“我不会因为你们的冒失就惩罚你们。我和我的师弟一样，把你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方文抿着嘴笑了，天生性格就很恶劣的他很享受自己如今的身份。



“但是，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如果下一次再有人冒犯我，他的部族将会被彻底的抹掉。”方文强横的灵魂力量笼罩了整个神殿，有如雷霆一般可怕的巨响在土著人的脑海中回荡。



贝芬司很配合的发出了震天的咆哮，他哆嗦了一下身体，有如下水游泳后的狗儿一样狠狠的晃了晃身上的长毛，然后舒舒服服的趴了下来，将那些土著人供奉在太极图下面的那些美酒几舌头就舔得干干净净。‘嗝’，贝芬司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大脑袋耷拉了下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会儿的功夫，鼾声有如雷鸣般响起。



方文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很是不符合神使身份的贝芬司，低声的诅咒了一句：“你儿子生下来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双翼飞狮兽，气死你们两口子。”抿了抿嘴，方文站起来缓缓‘说道’：“你们耐心的等待几天，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食物。”



正待离开神殿往外走，方文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学着上辈子见过的某些神棍的做派，轻轻的用手对着一个眼里光芒最为狂热的祭司脑袋轻轻的摩擦了几圈。庞大的精神波动涌入了这些土著人的脑海，方文告诉他们，这个祭司是最忠诚的神仆，方文封他为神之祭司，由他统领所有的祭司，并且主管三大部族的所有祭祀典礼。



并且，方文很神棍的告诉这些土著人：神之祭司拥有神性，他以后很有可能成神！



被方文摩顶的老祭司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跳了出来，他呆呆的看着方文，终于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惊喜，双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方文很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几块巨兽生命结晶，加上地球出产的能够延长寿命的基因修复液，以及能增进内力修为的元液，再加上方文有意传搜给这个老祭司的功法，短时间内制造出一个实力对这些土著人而言近乎神的人，并不是太难！



至于地球人的基因修复液能否在这些第六殖民星的土著人身上使用，这些土著人的经脉能否适应方文传授的功法，注入了基因修复液和修炼了那功法后这个老祭司会否直接挂掉，方文就一点儿都不关心了。



成功了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没成功嘛，那就说这个老祭司直接升仙了，下次再选一个就是。



一个接一个的升仙，慢慢的将这些祭司和王族的人都送去做神仙，慢慢的让自己彻底的掌握土著人的大权，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不管事情的结果是怎么，反正对方文都没坏处。如果成功了，方文的神权立刻膨胀，他还能用同样的方法立刻组建一支对自己虔诚无比的精锐军队。如果失败了，就让那些掌握了土著人大权的人都去当神仙，让自己掌握所有的权力。不管怎么看，都很好！



方文带着人离开了地下洞穴，他告诉那些土著人，他要去给他们解决食物的问题。



在土著人的虔诚膜拜中，方文一行人离开了。



当然，方文不会告诉这些土著人，一些由子仪•沃克吾德亲自制造的纳米级机器昆虫，已经盯死了土著人的所有高层。他们的一举一动，如今都在方文的控制之中。



唯一的麻烦就是。。。



站在白云之上，方文仰天长叹道：“老子要学一门外语了。否则，听不懂这些家伙的土著话，万一他们商量着要暴动，可怎么办呢。”



游目四顾，方文看着龙尊威德他们一行人，似笑非笑的问道：“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谁来完成呢？学一门外语，技多不压身哪！”



没人回答方文，就连子仪•沃克吾德，都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好似那里正有裸体的天使飞过一般。



“没义气啊～～～”



方文的哀叹，在雨季的从林中盘旋，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