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云走了出去,李皋忍不住站起身来,正准备向门口那边挪几步。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马云失声道:“什么?他怎么。。。?”其后,马云仿佛想到了什么,竟再也不出声了。
听这话的语气,马云是相当的震惊,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慌乱,李皋和马光亮狐疑的对望一眼,心里都在暗暗揣测。
李皋正准备上前去窃听一二,就见门帘一挑,马云走了进来,看他脸色居然还有点笑意,不过确实笑的相当勉强,欲盖弥彰了。
李皋冲马云笑道:“五王爷,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何不说来听听,有二王爷在此,一定可以为你做主的。”
马云刚挑帘进门时,见李皋面色有点尴尬,再见他处在房中央,暗自冷笑一声,道:“一点小事情,护卫没见过什么世面,有点大惊小怪罢了。不用劳烦二哥了。”
马光亮含笑品茶,似乎什么也没听见,目光中尽是一片柔和。
这个屋子在马云落座的那片刻之后,居然异常的寂静,只听到屋外淅淅沥沥的细雨声。马光亮含笑不语,李皋目光游移,欲言又止,马云则是有点心不在焉。
随着时间的流失,这寂静也慢慢的演变成了一丝尴尬。
首先打破这尴尬的,不是身为主人的马云,也不是兄弟情深的马光亮,反而是“德高望重”的李皋,他说道:“呵呵,这个周廷诲还真是个妙人儿,还真会巴结,居然会想到让五王爷您住在县衙里面,这么个巴结法,还真是新奇、少见啊。太有才了,太有才了。”
看着对面这个不怀好意的李皋,马云的精神高度集中,居然对流行语“太有才了”,也没有什么反映,当下只是问道:“二哥,你来望城县莫非是为了找这个周廷诲吗?”
马光亮笑道:“五弟,一来嘛,是奉父王之命,有事询问这个周廷诲,二来嘛,也是顺便接你,跟你一起回长沙。没想到,五弟你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五弟你居然住在了这个县衙里面。呵呵,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周廷诲人呢?”
马光亮拽文拽的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叫“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马云琢磨着正要回话,门外又有人说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马云看了门外一眼,正要起身,旁边的李皋站起来说道:“王爷,这是许可问回来了,我去看看。”
马云狐疑的看了马光亮一眼,正好马光亮也犹疑的向他看来,在眼光碰撞的一瞬间,两人居然相视一笑。马光亮道:“五弟啊,你这茶叶,不错,可是今年南平的新茶,下次给我弄一包,这纯而不苦,香留齿间,环绕不散,确实是好茶呀。”
马云也是温声道:“我已经给你带了,正准备到了长沙就送过去的。没想到,我们兄弟居然在望城县就先见了面了。”
说着居然呵呵笑了起来,马光亮也是一脸笑意。可惜打破这份温馨的又是那个阴鸷的声音:“什么!。。。。”
这声音不大,可是县衙四周也太安静了,居然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各转心思,是再也笑不下去了。
“五王爷,望城县令周廷诲是不是你下令捉拿了!”刚刚进屋的李皋,直接问道。
马云呷了一口茶,并不理李皋,反而冲马光亮笑道:“二哥,父王有什么事情要问这个周廷诲呀,小弟,在回长沙的路上,有人拦路喊冤,小弟,就把周廷诲暂时给拿了下来。”
“有人喊冤?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李皋追问道。
马云看了看马光亮,又瞥了眼焦躁的李皋,迟疑的说道:“这人嘛,还在押着,我还没问呢?”
自从见了面之后,看着马云毫无敬意,对自己视若无睹,李皋心中本有怒气,再加上他这次天赐良机,好不容易给二王爷争取了一个建立威望的机会,阴差阳错中却被马云给拔了头筹,怒气加怨气,更是对马云不满了,遂直接道:“好一个五王爷,拓跋恒就这么教你的吗?不仔细询问原告,案子居然都不了解清楚,就敢开堂审问疑犯,你眼里还有王法嘛。”
马云面色一沉,盯着李皋,冷笑道:“李皋,莫非你说本王屈打成招吗?周廷诲一案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也不否认,难道这也叫冤案吗?”
“李师傅性急,五弟不要见怪。哦,对了,你找到账本了?拿来给我看看,父王对这件事盯得很紧的。”马光亮笑吟吟的问道。
“账本。那。。。什么账本呀?”还好脑子转得快的,马云差点就说出来了。
“五弟,你不是说人证、物证俱在吗?”马光亮有点不满的说道。
马云心里暗骂李皋老奸巨猾,李皋横加指责马云审案,马云当然想也不想的辩解自己是人证、物证俱在,然后马光亮又笑嘻嘻的,单刀直入问账本所在,马云差点就上了当。当下,只好装糊涂说道:“二哥,这物证,我指的是周廷诲督炼的银枪啊,好端端的十足真银,他居然搞成镀银的,贪墨了。。。那么多银子,真是该杀啊!”
“五王爷,你派兵围了铸造局,翻箱倒柜的就没有找出账本吗?”
马云笑道:“李师傅,你年纪大了吧,糊涂了吧。有了那些银枪不就足以证明周廷诲贪墨了,而且贪墨的还不是小数目,这足以定罪了。还需要什么账本呀?”
“那王爷可知道,周廷诲贪墨了多少银两?他有没有后台,他这些银子都花在什么地方了?”李皋追问道。
马云摇摇头,笑道:“哦,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李师傅,你放心好了。想知道这些东西呀,也不用找什么账本呀,周廷诲人还在嘛,我已经对他用了大刑,今天不说明天也会说的。你放心好了,二哥,明儿个咱哥俩一块儿审他,我不信就掘不开他的嘴。兄弟,新近在中原学了套十八酷刑,哪怕他就是死人,也能让他开口的。”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看了李皋两眼。
李皋看着马云禽兽无害的笑容,惫懒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打他两个嘴巴子。马光亮脸色稍稍有点凝重,心中不断猜测,这个老五是找到了账本,还是没有找到呀?
这时,反倒是马云问了起来:“二哥,你们怎么知道周廷诲贪墨的呀?”
“前些日子,也是有人拦路喊冤。我就接了状子,了解了案情,深感此事重大,密报了父王,才来望城县突审周廷诲的。”
也是告密?马云当下有点犹疑,这周廷诲做事也太不牢靠了吧,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呀?
“五王爷,可否带那个报案者过来,我们一起问问他呀?说不定他知道账本的。”
账本在铸造局账房东墙夹缝内,这是那个报案者说的。马云也正是按着他说的,派申屠从坚从那里找到了账本。可这个人,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