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交趾和高氏联军的营寨,杨炎这才回到了宋军的大营。一回到大营,杨炎立刻招集众将,一起商议进军之策。
刘仁先道:“杨大人,据探子回报,现在高建铭正在四处调集人马,准备和我军决战,而且听说他以经派人回大理城去调象军来。”
杨炎微微一皱眉,道:“对付象军的武器是由步军司后军押送,现在还没有到达大理,如果现在就和象军决战,恐怕损失太大了。”他又看了看地图,道:“从大理城到这里大约有三四天的路程,也就是说如果在三天之内,我们无法击败敌军的话,就还是退回到阿宁部驻守,不要和象军硬拼。”
刘仁先道:“杨大人,象军不会那么快就到这里,你对象军不大了解,大象行动的速度虽然不慢,但食量惊人,一头象的食料要低得上十匹战马,因此象军一但要出动,必须先调集到足够的食料,因此象军赶到这里,最少也要六七天的时间。”
杨炎点点头,道:“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有六天的时间。那么大家认为有什么好办法,击败敌军。”
刘复武道:“敌人背水结营,看似犯兵家大忌,但却正因为敌军背后是大河,恰好使我军无法从两侧绕到他们背后奇袭,只能从正面强攻。”
殷世彪道:“那怕什么,就从正面强攻啊!我们不是有俱甲骑军吗?就用俱甲骑军正面强攻,我就不信那帮龟孙子挡得住我们。”
杨炎摇摇头,道:“敌军的营寨扎得十分坚固,我们只有两千俱甲骑军,如果正面强攻的话损失太大,而且敌军一但不敌,还可以从浮桥退回到西岸去驻守,有箭塔掩护,我们也难占到什么便宜。”
殷世彪有些泄气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退回阿宁部去吗?”
刘复武道:“大人,能不能扎一些木筏来渡河?”
杨炎道:“一来时间不够,只有五六天的时间,那来得急扎木筏,二来用木筏过江也容易被敌军发现,早做准备。”转头问刘仁先道:“对了,刘将军,这附近有没有可以趟水渡河的地方?”
刘仁先道:“这方圆百里以内是没有的,只有绕到西南边的马笼部附近,礼社江分成十多支细流,可以涉水踱江,不过那可有一百七八十里远,一去一回没有六七天是不行的。而且马笼部是高建铭的地方,也容易被人发现。”
杨炎微微一笑道:“那就行了,我们可以用骑军出击,一百七八十里路一去一回最多两天就可以走完,而且我们全都是骑军,就算被敌军发现,想通知高建铭也来不及了。”
刘仁先全身一震,道:“大人说的对。我怎么没有想到用骑军呢?”
其实到不是刘仁先没有想到,因为西南一带诸国的产马量不多,骑军及少,很少有大规模使用骑军作战,更没有使用骑军大范围迂回包超的概念,因此所以的作战思路都是建立在步军的基础上的。而恰恰相反,使用骑军大范围迂回包超正是杨炎的拿手好戏,这一点正好令刘仁先和高建铭始料不及。
杨炎道:“刘复武。”
刘复武立刻出列,道:“末将在。”
杨炎道:“你立刻带选锋军的全部人马,只留下一千俱甲骑军,从马笼部渡过礼社江,迂回包抄,到了敌军西岸大营附近,立刻给大营发信号,我们马上出兵,进攻敌军的东岸大营,然后你立刻领人马袭击敌军的西岸大营,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
刘复武道:“末将尊令。”
杨炎又道:“你们攻下敌军西营之后,如果有东营的败军过江逃跑,你们不要迎头拦截,那样只会逼敌军死战,而是等他们逃走之后,随后掩杀,知道没有。”
刘复武点头道:“末将明白。”
杨炎又对刘仁先道:“刘将军,请你安排向导,给他们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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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交趾和高氏联军营中灯火阑珊,士军们吃过了晚饭,各自回营休息去了。而高建铭和高建勋,阮酋近正在大营中一起饮酒商议事情。
几个人正喝得酒酣耳热的时候,阮酋近道:“这几天宋军每天都来我们营挑战,看来宋军是要急着和我们决战啊?”
高建铭道:“让他们急吧,我们可不要着急,无论如何也要等象军到了以后,再和宋军决战,建勋,继能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高建勋道:“跟据继能的来信,他们今天巳经出发了,三天以后就可以到达这里,那时我们也就不用再怕宋军了。”
阮酋近道:“真希望他们能够早一点到,说实话这几天一直躲在营里不出战,听着外面宋军叫骂,我实在有些不甘心,真恨不得出去和他们大战一场。”
高建铭呵呵笑道:“阮将军,你这又何必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小不忍侧乱大谋,宋军骂宋军的,又何必管他们呢?当年韩信不是也忍过跨下之辱吗?而且我们并不是真的害怕宋军,只是不打无把握的仗,要不然就算打赢了,但也损兵拆将,岂不是得不偿失吗?只等象军一到,我们就立刻出战,却时候还要多多依赖阮将军的神勇呢?”
阮酋近也笑道:“那里,那里,都是高候爷运筹帷幄,才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士兵冲进营帐,道:“禀报候爷,两位将军,宋军乘夜,袭击我军大营。”
高建铭听了,也大吃一椋,难通是因为白天无懈可击,因此宋军才选择在晚上偷袭自己吗?这到是很有可能的。急忙道:“宋军乘夜来袭,我们出去看看。”
三人走出营帐,来到前营,只见一道一道火箭划过夜空,飞进了联军的大营里,还有不少士兵以经中箭到下,营中一片大乱,士兵们东躲西藏,纷纷找地方躲避箭矢。甚至有几支箭都擦着几人身边飞过,惊出了他们一身冷汗。高建勋急忙叫来人拿来几个盾牌,每人拿一个挡箭,又叫几个士兵拿着盾牌在几人周围护着,这才觉得安全多了。
交趾和高氏联军的营墙都是用碗口粗细的木桩密排筑成,有一丈多高,在营寨内侧离地五尺高搭有木台, 每隔两尺有一个垛口,营寨内的士兵可以站在木台上防守。
高建铭一手拿着盾牌,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来到了营墙边,蹬上木台,从垛口向外看去。只见宋军早己在联军的营寨百步之外横向排开,最前排是由一排塔盾密密排列,把后面的宋军挡了个严严实实。而宋军的弓箭手也分成十数排,不断向联军的大营中发射火箭。
箭矢划破墨染般的夜空,带出一道一道醒目的火线,如同飞火流星一般,的不断落进联军的大寨中,缤纷烂灿,就像礼花一样。有一些箭矢落到帐蓬上,旗帜上燃烧起来, 好在前营没有粮草辎重等易燃的物品,虽然起火多处,但都还不大。虽然暂时还不能引起大火,但时间长了却就很难说了。
不过高建勋和阮酋近也是久经战场的人,经过了短暂的惊慌之后,高建勋立刻下令营中的士兵把盾牌全都拿出来,人手一个,遮挡箭矢,并且掩护没有盾牌的士兵,挑水铲土,扑灭火焰。营中的混乱局面顿时大有了改观。而阮酋近也调来五百弓箭手爬上木台,从木墙的垛口向宋军放箭。见宋军前排有塔盾遮挡,又调了五百弓箭手在木台下,斜对天空射箭。
而这时后面十几排的宋军都一齐向上斜举着盾牌,挡住从空中落下的箭矢,虽然说交趾和高氏联军的弓箭并不是亳无作用,但对宋军几乎也造不成多少危胁。而宋军在盾牌的掩护下,一面缓缓向前推进,一面仍然继续向联军的大营中射出火箭。
不过现在交趾和高氏联军也作好了防范准备,宋军的弓箭对联军造成的伤害并不大,而且火势也渐渐能够得到控制,令高建铭放心不少,但宋军仍然在向进缓步的推进,虽然宋军前进的速度不快,但走完百余步远的距离也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就在联军自己调整的这段时间里,宋军就向前推进了三十余步,最前排的塔盾离营墙不足七十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