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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七十二: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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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中释然,当下把细节仔细谋划了下,然后众人各自散去,只等着按计划行事。



再说游有用和黑金刚回到黑山崖,把他们在八里寨见到的情况一说,司徒南以及众人大喜,众人皆大呼要去夷平八里寨。



这当中自始至终有个人一言不发。此人目光如电,沉稳而又冷静,他看着众人手舞足蹈的样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大家肯定那苏启明已经死了吗?有谁亲见他去世?”



游有用道:“是在下和况四弟亲见苏启明吐血,病重不治。”



那人冷冷道:“那你亲眼见他气绝了吗?”



游有用摇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我观他脸色也是不久于人世了,而且他当时吐血吐的已经失控了。我看他就算当时不死,必定超不过半个时辰了。”



司徒南问道:“秦军师是不是还有什么疑虑?”原来此人正是黑山崖的首席军师秦空,这些年来黑山崖能连连得手,都和他的计谋是分不开的。



秦空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蹊跷,先前听见八里寨大当家受伤,但是没听说病情那么严重,缘何我们刚一探访就病发身亡,这当中肯定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苏启明受伤已久,久治不愈导致体弱,恰好在我们去的时候身亡,这本是只是个巧合而已,此时攻打山寨是最好的时机。似这般优柔寡断,如若错过,等他们恢复元气,我们就难办了,大当家,你怎么看?”游有用素来被秦空压在底下,所以一有机会就向他开炮。



大当家有点踟蹰了,他捋了捋胡须:“这,这该当如何?”



秦空并不理会游有用的冷嘲热讽,他不紧不慢的道:“游军师言之有理。但是游军师可以保证现在去袭山寨能确保万无一失吗?倘若失手,那该当如何?”



“这,你,哎,那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游有用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他知道大当家素来军纪严明,赏罚分明,如果自己失守,那恐怕项上人头难保了。



大当家问秦空:“那军师以为该当如何?”



秦空道:“静观其变。可先派机敏点的兄弟们去八里寨四周打听消息。如果消息确实,证实苏启明已经身亡,那我们就趁势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如若不然,我们就先缓兵,在这在做打算。对了,我得到消息,九王爷已经派人前来我们黑山崖,打算招我们回去,以前的旧账一笔勾销。士兵回京一律官升三级,这个大当家应该考虑下。”



“什么?”大当家一阵狂喜,“你说的是真的吗?九王爷真有如此打算?消息可靠吗?”



秦空点点头:“绝对可靠,他们不日就会到黑山崖,到时候我们还多一帮手。”



大当家仰天长叹:“天不负我啊,我司徒南总算等到这天了。”



原来司徒南本是九王爷旧部,当年随九王爷出征。九王爷派司徒南把守军营,司徒南好酒成性,当晚饮酒过量,被人偷袭了营寨,幸亏他平日里兄弟众多,感情甚好,这些兄弟救出他好,他们怕被九王爷责难,当时就奔走他乡,到了黑山崖之后霸据此间,为非作歹。想尽量扩大地盘,怕有一天九王爷会带兵来收拾他们。没想到现在竟然说九王爷不计前嫌,愿意招安他们,所以司徒南心中一下子翻了个。他兴奋的搓着手,不停的来回走动,嘴里莫名其妙的念叨着。他始终念着京城里的各种好处。



司徒南忽然问道:“当日我等叛离九王爷而去,现今他怎么突然召我回京呢?”



游有用惊站起来说道:“莫非这几年来,我们黑山崖的势力发展太快,已经对朝廷构成威胁,所以皇上让九王爷书信于我等,名为招安,其实是要等我们上了京城,然后治我们的罪?”



司徒南叹道:“如若真是那样,我等命休矣!”



秦空呵呵一笑道:“大当家多虑了。大当家可听说皇上一病不起,所有事情都要九王爷一手掌控嘛?”



司徒南纳闷问道:“这两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秦空说道:“多年来,九王爷都未曾发兵围剿我们,这是为什么?还有既然九王爷已经掌控了大权,皇上大病不愈,为什么九王爷会在此刻招安呢?”



游有用说道:“可能是我们以前的势力还不起眼,而这近年来,势力猛增,所以才会招来横祸。至于第二点,可能是九王爷一直对于大当家的反叛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此刻他掌握了大权,就立马想来铲除我等。”



听游有用这么一说,司徒南的脸色极为难看。



秦空说道:“游军师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你这么推测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内情。”



游有用问道:“什么内情?”



秦空说道:“大当家可还记得你曾差人去京城探听消息??”



司徒南点头说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后来不是因为没有探听到什么就回来了么?”



“不错,当时是探子回报说因为京城中根本没有人知道大当家你反叛的事,可知是九王爷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秦空说道。



大当家说道:“可能是九王爷他不想引火上身吧?要是皇上知道了他的手下叛走,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只是其一,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秦空说道。



大当家司徒南迫不及待地问道:“第二点是什么?军师快快说。”



秦空说道:“大当家可记得当今皇上是怎么当上皇上的不?他和前朝天启皇帝是什么关系?”



大当家说道:“他不是被众大臣推举上去的嘛?他和天启皇上是兄弟关系。那又怎么样?”



“这就是关键了。当时争夺皇位的人,怎么可能只有朱由检一个人呢?当时大臣们的立场有很多,支持的皇子也不一样,但是最终为了平衡各方的利益才选择了朱由检。”



司徒南恍然大悟道:“不错,当时九王爷朱由权是最热门的人选。”



秦空叹了口气道:“本来是唾手可得的江山,结果因为各方的利益关系,才让朱由检捡了一个便宜,你说九王爷能不生气嘛?”



“但是从来没有听说他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啊。”司徒南不解道。



“他要是那么早反叛,那早就没命了。这个九王爷忍耐力还真的不错呢。”



司徒南眼睛瞪得老大,问道:“你是说九王爷有心反叛,所以召我回京辅助他?”



秦空哼了一声说道:“这个九王爷还真的会给人情,他知道他没有将你反叛的事告诉皇上,你一定会感激与他。而且当时明知道你已经占山为王,几年来从来没有见过有朝廷的军队来过,只是一些地方上的兵马。而且他对我们的发展形势十分清楚,说明他在我们这有探子。呵呵……他这是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啊!九王爷真是不简单。”



司徒南大惊:“军师,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秦空说道:“我也是经过很多事情推理出来的,因为之前并不肯定,但是最近听说九王爷会派人来招安,而你又迟疑不定,所以才说了出来。”



司徒南为难道:“但是毕竟我们干过山贼这个行当,难道九王爷会不嫌弃嘛?”



秦空哈哈大笑:“只要大当家接受招安,九王爷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九王爷想要做皇帝,没有自己的兵马怎么可以?他既然培植了我们这路人马,现在时机成熟,他怎么会放过?大当家招安后,必定会封得将军。”



大当家司徒南轻声道:“可是当今皇上还没有死啊,九王爷要是贸然政变,恐怕会招人非议呢。”



秦空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九王爷已经瞒过了天下人。”



司徒南问道:“军师何出此言啊?”



秦空说道:“既然九王爷会明目张胆地召回大当家你,那就说明现在朝廷里,只有九王爷说了算了。”



司徒南说道:“虽然皇上大病,但也不会沦落到事事都要听九王爷摆布吧?”



秦空说道:“皇上要是在皇宫内的话,九王爷当然不敢如此。但要是皇上不在皇宫呢?”



司徒南惊讶道:“你是说皇上不在皇宫?那去哪了呢?难道去避暑了嘛?但是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啊。”



“呵呵……避暑,避难还差不多。大当家应该知道皇上祭天那天,皇宫中发生了非常事件,矛头指向皇上身边的近臣和妃子。但是到底事情发展到何种地步,消息没有走漏出来。事件发生后,皇上就不见了。”



“皇上跑了?”



“是不是跑了就不知道了,可能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也有可能被九王爷软禁起来了。”



“如此看来,九王爷是真的要做皇帝了。”



秦空说道:“虽然九王爷想做皇上,但也要得到各方诸侯的同意,不然各路诸侯群起而攻之,那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现在最想得到的是大批的军队,而大当家你的归降将会是雪中送炭啊!你说九王爷怎么还会杀你呢?”



大当家司徒南听了秦空的一番话之后,拔出手中的宝剑说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必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苟且于山坳之中,倒不如战死沙场来得痛快!好!就依军师所言,归降九王爷!将来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秦空笑道:“大当家,那我就下去布置去了。”



司徒南也没管他说什么,只是笑着道:“好,好,太好了。此事就有劳军师了。”



秦空微微一笑,起身离去。



八里寨淹没在一片肃穆的白色中。最近出来进去的人多了,大多披麻戴孝,眼睛红肿,置办的东西也都是用来治丧的。看来,苏启明真的是挂了。众人回去报道,秦空听了只是笑笑,并未发话。



过了两天,上山下来的人突然显得慌慌张张,有几个还身上挂彩,披头散发的。到后来冲下来的不知是多少人,总之一帮人边打边下了山,打着打着就走远了。他们捉住一个小厮回去审问。



小厮看起来已经半死,随便拷打了几下就原原本本的供出了始末。原来八里寨自从苏启明死了后就乱套了,二当家为了做老大和众当家打起来了,无奈三当家和四当家合成一派,将他赶下了山。二当家走的时候带走了大批的人,说要另立山寨,与八里寨断绝关系。



秦空沉吟了半天问道:“那你们山上现在防守怎么样?”



小厮看来怕极了,赶忙说:“白天还好,晚上的时候守寨的人手少,现在二当家又带走了好多人,更少人守寨了。”



正当继续详细问的时候,大当家差人来报,说有急事,叫他速速去商议。秦空赶忙赶到大厅,原来来了几个京城的人,正是来招安的。秦空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他看看大当家喜色难当的样子,就知道他巴不得立刻招安了去。



来人带来了九王爷的口谕以及一封密函,大当家看过之后递给秦空,秦空一看,上面写到:“司徒南,尔本为我旧部,战绩赫赫,只为一时之错,竟然混迹于乡野,实在令本王寒心。若你还有雄心壮志,见此函务必速速归来,当委任尔以大任,其他将领一律不追究,有才能者官晋三阶。”



秦空看完,看司徒南正询问的望着他,他立刻站起来道:“既然九王爷如此看得起将军和众人,那我们自当肝脑涂地。咱们现在先攻打八里寨,到时候作为给王爷的见面礼。”



司徒南点头道:“极是,那我们就商议下攻打山寨的事。”来的众人坐在一起开始出谋划策,直到觉得没任何纰漏,才安心的去布置了,只等着血洗八里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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