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格林站在唐云扬寓所的餐厅当中的落地窗前,眼睛看着窗外院落中的梧桐树,在这依然寒冷的夜风之中摇曳着它们的腰肢。
一种叫做凄楚的心情掠过她的心头,因为她实在不能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亲爱的老板……”
“老板”这个词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但在称呼唐云扬时却又包含着某种不可名状的亲密与温暖的感觉。
“即使是那样的夜晚……”
她的丝绪回想起当唐云扬离开这儿的那个夜晚, 壁炉前闪动的温暖的火焰,抵死缠绵中充满浪漫色彩的结合。
直到现在为止,南希.格林一旦想起的时候,身上都会掠过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
“老板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他挚爱的祖国,他义无反顾上了法兰西的西线战场。他的行为即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她!”
当然,与她的这种离别不是因为唐云扬的国籍国,也不会因为这个法兰西,他的义无反顾完全是为了那个生他养他的中国。
南希.格林清楚的知道唐云扬的身份,这使他明了他的每一个作为与想法。
对于法军与德军在这1916年——所谓的决战之年的战事,他根本不在乎,无论谁胜谁负,都不过是他赖以实现他目标的场所。
“进行大规模现代科学人材的培养,从根本是解决问题!”
这是他的选择。至于欧洲的战争,无论谁胜谁负他都是一个赢利者,只要战争拖延的时间足够长。
大约只消有几年的时间,麦克.普林斯公司毫无疑问会成为,无论欧美的军火制造业当中的,最为庞大和先进的企业。
那么庞大的利润、先进的武器、几年之间培养出的足够多的先进人材就会为他的目标奠定直基础。这一个发展势头,所以已经无可阻挡的正在开始一点点的实现着。
最少,整个法国从中国招募来的第一批华工当中的80%大约三万人,已经涌入到麦克.普林斯公司那日夜不停兴建的工厂之中。
这一切全部来源于他对于战争样式、装备变化的,极为敏锐的嗅觉,以及对于未来发展的犀利眼光。
“可是……”
当南希.格林把一切国家的争执,或者利益的取舍扔在一旁的时候,对于那个嗅觉敏锐、目光犀利的老板,所具有的唯一的东西就是爱情。
“爱上自己的目标,南希你是个傻丫头!”
这是南希.格林认识到自己内心之中的想法之后对自己的评价。作为一名德国间谍,她居然会爱上了自己的目标人物,这样说起来的话,她的确不那么称职。
“可是现在……老板他的处境……!”
每次一回想起,已经迫降在不知何处的唐云扬,南希.格林就忍不住心慌意乱,就忍不住要替他担心。心情就会如同她呆看了半晚的梧桐树一样,在这冰冷的夜风中摇曳。
“我可以做些什么事情吗?”
南希.格林回想起在城堡之中,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朱斌候、李二杆子等人脸上的阴沉,心情更沉甸甸的如同被灌上铅。
“不,南希小姐,请您现在回到住所去,而且请您不要离开那儿,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们会立即和您联系的!”
自从唐云扬走后,被唐云扬带上过天的南希.格林已经成了试飞组的常客,在唐云扬的应允之下,她已经在开始练习驾驶飞机。
在这些日子里,与朱斌候及李二杆子他们的相处之中,她也看得出来,这都是些极为紧张的人,如果这件事可以使他们感到沉重的话,那么唐云扬的生死则……。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出现那样的事情,我一定要做些什么……”
这是回来的一路之上,她慌乱的心底之上一直翻腾着的一句话。虽然,唐云扬在离开之前,要她保证没有得到自己允许之前,绝不与玛塔.哈里联系,无论是什么理由。
然而,对于任何一个将要溺死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那样的希望,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因此慌乱的南希.格林回到寓所当中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与玛塔.哈里联系,她要往柏林发出一封密电,而这封密电只有一句话。
“麦克.普林斯公司的总裁唐云扬,他是这一军火制造公司的灵魂人物,谁拥有他谁就可以赢得战争!”
南希.格林看着窗外不断摇曳的梧桐树,虽然她的心和它们一样,那样的能以安定,那样的在寒风之中战栗。但同时,她的心又如同这些梧桐树的根一样,帮助她坚强起来。
“就算是他落入到德军手中,可以左右战争结局的他也不应该有什么危险吧!”
这是南希.格林的心中唯一的希望,无论任何原因自己的爱人,都不应该因为任何原因而受到伤害。
“铃……铃……铃……”
(本书17K首发)不笑生A群:35761481;邮箱:qljrjaaa@163.com。
连续的电话铃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响了起来,南希.格林那棵哀伤而又坚强的心猛得跳跃起来。
“或者是一个好消息也说不定……!”
她飞快的来到大厅之中,然而听筒之中的声音使她失望了。
“南希?……真的是你吗,我真想不到!因为有人告诉我您已经因为婚事辞职回美国了,天哪,难道我受骗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玛塔.哈里那甜得发腻的声音,但她的话却使南锡格林几乎淌下泪水来。
这个谎言还是当时唐云扬,为了使南希.格林不落入到玛塔.哈里而随口编造出来的。因为对方提到的这个谎言,当时她还与唐云扬进行过一小段有趣的对话。
“是吗?我可爱的南希小姐,是什么使您迷乱到忘记自己将要和谁接婚的呢?”
南希.格林看着唐云扬碧绿眼睛当中隐含着某种情绪。
“是吗,我的老板,您真的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您的!”
那时几乎是同样的夜晚,几乎是同样的地方。可那里的这里充满了那么多妙不可言的意味深长的相处,那么温馨的谈话。
“南希……南希是你吗?你还在吗?”
南希的回忆使她并没有搭茬,这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同时也使她做出了决定。
“可是无论如何,我必须这样做,无论这件事将冒什么样风险!”
想到这儿,她调整了下嗓子,开口向玛塔.哈里说起话来。
“喂,亲爱的哈里老师,是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