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虎放假了,他已经一年多没回家,十分想念大哥和侄子,可当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高大漂亮的门楼,两旁还摆放着两只石狮子,看上去是那么的气派,透过角门能看见里面的房屋,铮亮的琉璃瓦反射着太阳光,使王二虎睁不开眼睛,这还是他的家吗?难道大哥把祖宅变卖了?
就在王二虎满腹疑问的时候,里面走出来的一个人打消了他的疑问,那不是他的侄子小虎吗!怎么穿的那么好,绫罗绸缎俨然阔少爷呀!
“二叔……。”王小虎也看到了门口的王二虎,他怪叫了一声跑到王二虎身边,他太想念二叔了,尤其是这个家有了变化之后,他更迫切见到二叔,好让二叔看看家里的模样。
王二虎拍拍侄子的肩膀,道:“乖乖,一年不见你就长这么高了,你爹呢?”王二虎现在特别想见见大哥,问问这个家里是怎么回事,他的那些饷银和赏赐,绝对不能使这个家变的如此富裕。
得知兄弟回来的王大虎万分高兴,拉着兄弟的手走到屋里,道:“二弟,你可让大哥想死了,如果不是时常有报平安的讯息,我真的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他的这些话发自肺腑,兄弟之情完全表现了出来。
王二虎也同样感慨不已,他出生入死,有时候不知道明天是否会活着,所以对这份亲情看的比什么都重,他紧握着大哥的手,道:“大哥,你不要太担心,我现在在皇上身边当护卫,没什么大危险。”他说着看看家里的摆设,同样豪华的无法形容,连他坐的椅子都是黄花梨木的,他虽然不识货,可是恰恰看到过这种椅子,知道价值不菲。
王大虎见兄弟的眼睛四下打量,看出了兄弟的疑问,笑道:“兄弟,怎么样?这个家的变化大不大?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呢!有时候睡觉半夜醒来,我都掐自己两下,很怕是做梦。”
王大虎正说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大约二十岁左右,虽然说不上俊美,可是皮肤白净,很是耐看,她端着一个茶盘来到王家兄弟近前,倒了两杯茶后退到了一旁。
王二虎没有对出现的女人表示惊讶,因为刚才一系列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惊讶够了,“大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没犯法吧?”说完他就觉得不可能,大哥的性格他太了解了,胆子小的不得了,怎么会做作奸犯科的事情呢!
王大虎笑呵呵的看着兄弟,道:“这还是托了兄弟你的福气呢!你还记得上次你回家,说京城的火器监很缺火药的材料,哥哥我就记下了,你走之后,我和小虎用你留下的那一百两银子做本钱,给火器监送制作火药的材料,头一趟人家还不要呢,我一提你,没想到还真灵,才算是找到了门路,干了两三个月,就赚了二百多两银子呢!后来火器监的一个老师傅说好的焦炭不容易找,我们爷俩觉得这也是一个赚钱的门路,就满北京城的打听谁家的焦炭好,结果遇到了一个落魄的山西人,他说有一套家传的制作上好焦炭的技法,可以传授给我们,不过要一百两银子,我嫌贵没买,还是你侄子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才狠心把那个技法买来了……。”
王小虎接茬道:“二叔,你猜怎么着,那个山西人的技法还真厉害,制作出的焦炭不但耐烧而且火红的厉害,朝廷火器监的几个老师傅连说好,连工部衙门的大老爷都说好,而且说朝廷可以高价收购这种焦炭。”
王大虎接着道:“有了大老爷的话,我的心里才有底,就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置办了一个炼焦作坊,这炼焦作坊越做越大,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赚了五千多两银子啊!”
王二虎听的都傻眼了,没想到这么还能发家致富,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瞎猫抓死耗子啊!
王大虎抿着嘴道:“兄弟,这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啊!你知道吗,就在月前,朝廷的大老爷来找我,说朝廷想要收购咱们的作坊,你知道多少银子吗?整整两万五千两啊!哥哥我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立马就答应了,拿了银子才把这家里重新收拾一番,这不,我们刚搬进来没几天,兄弟你就回来了。”
王二虎彻底服了,正像他大哥说的,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而他们家的运气,那是连大炮都挡不住啊!
“大哥,我在皇上身边听过一句话,饱暖不能思淫欲,大哥的银子是赚了不少,可马上就这么买房子置地,又有年轻漂亮的女人侍候,只怕这银子来的快,去的也快啊!”他在崇祯皇帝身边那会儿没少听崇祯皇帝说这些话,今天拿来教训大哥了。
王大虎看出兄弟的不满,安抚道:“兄弟,大哥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大哥了,兄弟这几年都在军队里,可不知道地方上的变化,知道前村那个于老五吗?”
“于老五?是不是那个经常偷东西吃的?”王二虎对于老五有些印象,于老五当年比他们家还落魄,如果不是经常偷点东西吃,早就饿死了。
“就是他,兄弟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王大虎道:“他凭着官府救济的那几十个铜钱,五十来斤口粮做本钱,这才三年时间,现在在城内拥有一家小粮店,一年也有几百两银子的收入呢!”
王二虎张大嘴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可是他转念一想,大哥说的毕竟是特例,像大哥和于老五那样发家致富的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老百姓过的还是普通的生活,如果人人都像他大哥和于老五,那么谁还当兵呢!早就闷声发大财了。
王二虎在家住了几天,切实的感觉到了地方上的变化,就拿他们村来说,以前吃不上喝不上的人有很多,可是现在基本上人人都能有饭吃,有上进心或者有手艺和头脑的,生活的比旁人还要好些。
“二叔,你什么时候走啊?”王小虎来找二叔,发现二叔正在锻炼身体,一套不知名的拳打下来,有些呼呼带喘。
王二虎大口喘息,道:“还能住两天,皇上给了我十天的假期,有事吗?”
王小虎高兴道:“那就行了,皇上对二叔还真好啊!知道二叔要娶媳妇,给了十天的假期。”
王二虎啊了一声道:“娶媳妇?谁娶媳妇啊!”他还真没想过这个事情,所以有些惊讶。
“当然是二叔了,我爹早就在筹备婚事了,就等二叔回来呢!知道我婶婶是谁吗?可是十里八村出名的美人呢!”王小虎打趣道:“保证二叔看了都走不动。”
王二虎有些发傻,当他去问大哥的时候,才知道真的有这么回事,他不想答应,因为他现在是一个军人,打仗可能会掉脑袋,真的成亲了,万一在战场上出现意外,留下孤儿寡母怎么办,他把这个想法跟大哥说了说。
王大虎只给兄弟说了一句话,那就是长兄如父,他是代替父母给兄弟操办婚事,兄弟没有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