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平听了吴敏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吴敏嗔怒道:“你笑什么笑!我们可比不上某些人天赋异禀,想弄颗仙丹吃也有错?”
龚平忙解释说:“不是笑你,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笑话来。”
吴敏道:“什么笑话?”
龙娇娇紧跟两步凑上来也说:“对呀,你讲讲。”
龚平就说:“话说有个人干活儿时候手受伤了,伤的很重,在医院里一个劲儿地问医生:医生医生,我的手好了以后能弹钢琴吗?医生见他可怜就安慰他说:没问题的,只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以后还可以弹钢琴。于是这个人就又说:哦,那就好办了,小时候我一直学钢琴都没学会,才该行当木匠的。”
虽然龚平说话的声音小,可关局长也听见了,回头说:“别乱说话。”原本大家都忍着笑呢,龙娇娇突然伸手一指说:“哎呀,真的去弹钢琴啦。”
大家一看,原来李市长家的闺女,已经表演完了书法,又去钢琴凳子那儿坐着了。吴敏笑道:“咱们来晚了,早点一准儿能看见李公主当木匠。”
大家想起龚平讲的笑话,实在忍不住,全大笑起来,连关局长也没忍住。
虽然是同是市长请吃饭,待遇还是有差别的,一般的说,普通工作人员就只能坐大厅了,开席后领导出来敬一圈酒也就算是给了面子了,脑子上能戴个帽子的就有资格和市长坐在雅间里,甚至是一张桌子上了。
不过没有领导邀请就主动跑到领导的雅间里面去世不礼貌的(敬酒时除外),所以一开始关局长还是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一屁-股坐到了一班普通探员的桌子上,和几个眼生的探员拉家常,正聊的起劲,王秘书出来了,笑道:“我说老关,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让李市长在里面干等?”
关局长也笑着说:“超调所也算警察局下属的部门,几个探员都还没见过,聊几句嘛。”说着站起来拍着临近一个探员的肩膀说了几句‘吃好喝好放开耍’之类有盐无味的话,才和王秘书进了雅间。
进了雅间,李市长与夫人均已就坐,自然又免不得握手敬烟地客套一番,关局长很随意地看了一下这个雅间,桌子是能做八个人的那种,于是关局长飞速地计算了一下:这里有八个座位,市长加市长夫人,市长那小丫头今天也来了,王秘书是市长的贴心豆瓣,现在加上我,就已经占了五个位子了,还剩三个空位……
这时李市长发话了:“小关呐,今天局里见得那个空降兵,杨长柏也叫进来坐呀,还有那个那个,龚平,这名字好,听说他是最后一批从隔离区撤出来的干部吧,也叫来。”
王秘书笑着说:“老关,我陪你去吧。”
关局长一边笑着往外走,一边心里默念道:“又占了两个,还剩一个了。”
两人到外面又叫了杨长柏和龚平进来,把个二十二处的正牌处长吴敏到凉到一边了,她心里不高兴,脸上却没表露,近些日子她成熟了不少,可偏偏龙娇娇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搞什么搞嘛,越级邀请啊,什么市长嘛,规矩都不懂。”
吴敏道:“我才不稀罕呢,在这儿和兄弟们在一起多自在?哎?对了,你说这话是不是因为没请你心里不平衡呀。”
龙娇娇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都快是孩子他妈的人了,这种场合不适合啦,倒是你哦,别的不说,行政级别也在那儿嘛,怎么真没冷遇!”
要换以前听了这话,吴敏肯定立刻跳起来直接冲到雅间里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抢把椅子坐上了再说,可现在她心中虽有这个冲动,却没有这个行动了。
龙娇娇见撩拨不动她,只好作罢。
距离饭点儿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八个座位依旧只坐了六个,除去李家大小姐还在外面显示她的多才多艺意外,李市长也只和大家谈天说地,桌上的冷盘也没人敢动(外面大厅早就一片狼藉了),只有茶水一边又一边的搀,让人怀疑这次不是请吃饭,而是在请洗肠子。
正等的恼火的时候,门一开,一个道骨仙风的老人,爽朗地笑着走了进来:“对不住对不住,老朽来迟了。”
李市长及夫人还有王秘书居然都站起来迎接。
寒暄落座,李市长对王秘书说:“你去外面把萍儿喊进来,顺便叫他们开席。”
王秘书应着去了。
龚平瞪了神仙似的老头儿一眼,他知道这是芝芝在搞鬼。可芝芝装作看不见他的眼神,只顾和李市长寒暄。
王秘书带了李家大小姐回来,挨个儿介绍了一番,原来受了芝芝的蛊惑,李家小姐已经改名为李萍儿了。
既然开席了,热菜也一道道的上来。龚平和杨长柏都是不擅长在这些场合,但也不怯场,只管甩开腮帮子一阵子猛吃,两个人身体好,胃口也好,吃嘛嘛香。
李市长看着这两个人,有些羡慕地说:“到底是年轻人呀,瞧瞧,多好的胃口啊。来来来,多吃一些。”说着亲自劈开两个鸡大腿,给龚平和杨长柏菜碟里各放了一个。
关局长趁势说:“阿平,小杨,别光顾着吃,给李市长敬酒啊。”
龚平比杨长柏在这方面反应快些,立刻咽下嘴里的鸡肉,端起酒杯说:“李市长,我敬你。”不过再也没有别的话,仰脖子就把酒喝了。
李市长端着杯子笑道:“好呀,年轻人,又冲劲儿,难怪能摆平那么多妖怪。”说着也仰脖干了。
杨长柏一见,也照葫芦画瓢的敬酒,不过李市长就没亲自喝了,而是由王秘书代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终于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
大厅里的人吃喝的正欢,忽然看见,雅间的门一开,龚平气鼓鼓地走了出来,关局长在后面一拽,哪里拽的住?自己脚下被椅子一绊,险些摔倒。
吴敏心里郁闷,因此吃饭时心不在焉,精力全集中在雅间那边,龚平冲出门的时候,她就第一个看见了,想栏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所以没拦住,关太中随后追出来,眼见追不上,拍了一下大腿说:“唉!这个阿平,怎么搞的嘛!”他心里其实比吴敏更郁闷,只因为他姓关,那个半夜裸-奔差点强-暴李萍儿的疯子局长也姓关,所以李市长一直不太待见他,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亲近的机会,又被龚平搅黄了。
李市长一家脸色虽然难看,但是大人有大量,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回头再找芝芝说话,却发现芝芝见势不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
“到底怎么回事嘛。”龙娇娇施展她的媚功对关局长说。
关局长又叹了一声说:“这个阿平,天上掉馅饼的事儿都犯拧,李市长让我给保媒,想把女儿嫁给他……”
别人听了还则罢了,龙娇娇一听,立马稳不住了,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意识地把手按在肚子上,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那苦命的儿呀……”
吴敏一见赶紧让马菲把龙娇娇给拽走了,这已经够乱了,再也不能添麻烦了。
龚平出了酒店大门,足足等了半分钟也不见有空出租车,心中烦闷,一顿脚往地上一扑顿时没了影踪,惊得门口的保安长大了嘴巴,不过好在酒店有老人指点道:“没啥,里面的是二十二处的在吃饭,出什么事儿都是正常的。”
四季不败之桂花扔在飘香,经过龚平自己的修复,白素贞和毛豆勤劳的打扫整理,异度空间里已经全然没有了丧尸破坏过的迹象。
龚平往桂花树下的凉塌上一躺,枕着双手看着天空发呆。白素贞款款走来,知他心中一定有事,也不说话,只是帮他把鞋脱了,又拿来夏凉被盖住他的腿,然后就立在桂花树的一侧等着。
龚平虽然一直没说话,可心里特别希望这个时候能够有人问他一句,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滔滔不绝地倾诉了,可白素贞就像个哑铃,就是站着不说话。龚平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叹了一声从榻上坐了起来,用手掌做了两个干洗脸,然后说:“这个地方恐怕待不久了。”
白素贞在身后柔声问:“你要喝酒吗?”
“酒?”龚平抬头看着白素贞,忽然笑了一下说:“好啊,酒好啊,那酒来吧。”
白素贞转身去了,去不多时托了一个盘,盘上有一壶酒,一个酒杯,一双象牙筷,另有几碟下酒菜,一碟盐水花生,一碟青椒皮蛋,一碟凉拌豆腐干儿,放在龚平的塌前。龚平见只有一副杯碟,又叹道:“可惜郑义借了身子还魂了,也没人陪我喝酒了。”说着抬头看见了白素贞,笑道:“不如你陪我喝吧,还没见你喝过酒呢。”
白素贞摆手说:“不行的,我不能喝酒。”
龚平笑着说:“有什么行不行的,这酒里又没有雄黄,我也不是许仙。”
白素贞听了面色一沉,龚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往回找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也就这么一瞬,白素贞的脸上忽然又露出了不常出现的妩媚笑容,说:“好吧,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