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平拉着小罗一路狂奔,直跑的小罗香汗淋漓,喘息不止。按说小罗也是苦孩子出身,干的又是跑堂的差事,原本是不怕跑路,可是体力再好也是个普通女孩,哪能跟身体再造过的龚平比呢?不过这丫头懂事,尽管已经累的晕头糊脑了,还是紧咬着牙根子强撑着。
龚平并不是怕死,那种程度上的骚乱也伤不了他,可同时他也没本事把骚乱平息下来,除非把人杀个七七八八,而这一点却与他善良的本性相违背,所以他只能跑。
一口气又跑回了小罗打工的农家乐,龚平对小罗说:“我们现在这里避一下,等一下娇娇。”
小罗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她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抽出手来指着楼上畏畏缩缩地说:“这里?”
龚平知道小罗对这里还心有余悸,就安慰她说:“没事的,现在是人祸比天灾更那什么呀。”
小罗算是个聪明的女孩,虽然明白当下的形势,但心里还是害怕,不敢上前,龚平一边安慰她,一边上前开门,可这一开门却察觉不对。
早先的时候,这些门都是从里面锁着着,龚平从里面救出小丽之后,为了安全起见,就把门从外面锁上了,离开时,龚平留了一个心眼儿,把相应的钥匙留了一把在身上,可现在他发现,门又从里面锁上了。
门从里面锁上了,那就说明有人进去了。
小罗从龚平的表情变化上察觉了一点不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龚平指着楼上说:“有人进去了。”
小罗‘啊’了一声说:“那,那我们换个地方吧。”
龚平道:“没事,他反锁了门,说明他心里也害怕,我们有枪,和我们合作对他有好处。我先进去看看,你躲一躲。”
“哦。”小罗应了一声,抱着火枪,爬到台球桌上坐得端端正正的,龚平见了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是让你躲一躲。”
小罗道:“是躲一躲呀,你快用台球桌把我围起来。”
龚平觉着这女孩还真够可爱,就笑着说:“那个是躲天灾,现在是人祸,你钻到下面去更好些。”
小罗听了脸一红,又爬了下来,钻进台球桌下。龚平还不放心又特地嘱咐道:“等下我不会过来接你,你看到卷帘门从里面打开了,就赶紧跑过来。枪口要永远对着外边,但是除非有人弯下腰来看见你,不要开枪,因为你只能打一枪。”
叮嘱完毕,龚平又如法炮制,沿着下水管道爬上了楼,这一次有点麻烦,看来躲进这屋里的人很细心,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
龚平这下进不去了,又不想打破窗户,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样本事来,就凝神静气,思维穿过窗框的铝合金框架,扭动窗扣,只听得咔哒一声,窗户应声而开。
进入到屋里后,龚平忽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你真是迂呀,早用起这本事来,在下面不久把门锁打开了?何苦爬这一趟窗户?看来这也是长期拿钥匙开门养成的惯性思维在作怪吧。
走进室内,屋里还是弥漫着厚重的血腥气,甚至比刚才还重了,因为门窗全被锁闭了。龚平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回,一个活人也没找到,正准备下二楼去找,忽然发现储藏室的门又被关上了。记得带小丽离开的时候,贮藏室的门是打开的,没有锁。龚平笑了,然后轻轻敲着储藏室的门说:“小丽,开门吧,我知道你又绕回来了。”
里面的人真的就是小丽。小丽被龚平救出来以后,试图到几个朋友那里去避难,她的那些朋友虽然都在附近,但都是打工妹,灾难一发生,早就逃的逃,伤的伤,剩下的一两个也做不了主,不敢开主人家的门让外人来避难,小丽于是又想去镇上避难,可远远地看见镇上火起,就想起了电视剧上的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于是一咬牙,又折回自己打工的这家店,反锁了所有的门窗,又把能搜罗到的所有的食品饮用水都搜集起来,然后把储藏室的门一关,准备坐等事件结束。这时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先是一惊,然后又想起这不是刚才那个警察的声音吗?他又回来做什么?
要说聪明劲儿,这个小丽明显比小罗高出一大截,她立刻就想到:这警察不是也回来避难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外面的局势可就糟糕的一塌糊涂了,要不怎么连警察都要来避难了呢?于是她打定主意,不出声,不吭气,装着屋里没人。
龚平喊了几声,见里面没人答应,用手一推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心中暗笑,于是又使出了意念开锁的手段,小丽听见门锁里面咔咔的响,情知不妙,赶紧上前紧紧地扣住。龚平开锁受阻,到也不勉强,只是笑着说:“我知道你在里面了,也好,这样吧,你在里面,我们在外面,咱们两不干扰吧。”说着就下楼去了。
小丽见龚平下了楼,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他说‘我们’,那一定还是和小罗在一起了,现在下楼一定是去接他,我倒不如悄悄跟着,趁他出去的一刹那,再把门反锁起来,对!就这么办!
要说这个丫头啊,脑子也算灵光,胆子也不小,她真个悄悄地打开门,跟在龚平身后下了楼。可惜呀,毕竟是见识少了,莫说是龚平这样身负异能的人,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强壮汉子,真要想做点什么区区一闪贮藏室的木门又哪里挡得住他?
小丽猥琐着龚平下楼,看着龚平打开门,正等着龚平出去呢,却不成想随着卷帘门旮旯旮旯的声音,一个娇小的身影嗖的一下就从没完全打开的卷帘门下面钻了进来,不是小罗又是谁?龚平见小罗已经进来了,马上反向用力,又把门拉下来了。
龚平倒是背对着小丽的,可小罗可不是,她抬头就看见了小丽,话也不说,抬手就是一枪,这一枪打的毫无征兆,连龚平都吓了一跳,这也难怪,任凭是谁,耳根子旁边突然‘砰!’的一声,也得惊一下子。
虽说这一枪达到了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境界,可小罗毕竟没用过枪,人家开枪都是抵着肩以减缓后坐力,她倒好,抬起来就打,又没那份儿腕力,结果这一枪虽说把楼梯打了个木屑乱飞,却没打中小丽,小罗自己到被枪托撞到独子上,一个坐墩儿摔在地上,双手按了腹部,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丽机敏,见状尖叫了一声扭头就跑,一口气跑上三楼,钻进储藏室反锁了门,这才觉得腿疼,拿手电一照,原来是扎上了两三根木刺。忙忍着疼拔了下来,可伤处还是不舒服,估计还有更小的木刺刺进了肉里,但是光线太暗,手头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她那点小聪明,已经彻底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