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仙

第三章 天魔鏖风

卸下铜鼎时，那八名男仆虽已是尽量轻柔，但沉重的巨鼎仍然击得地板微微颤动，贝宁挥手示意男仆退下，笑道：“来来来，二位贵客品尝一下这黎驼液。”隔空一指，魔力化作淡白色的魔手，轻轻揭开了鼎上的封盖。浓郁的酒香顿时飘过大厅每个角落，就连大厅之外的仆人们，也都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气。

鼎里盛着满满一鼎乳白色的琼浆，在如梦似幻的光线下，微微荡漾着诱人的光芒。

贝菲道：“我来为贵客斟上。”魔力从脚下透出，却在鼎边幻化出两个分身。那两个分身头是贝菲模样，不过身上却是黑白相间的魔力闪烁，半透明状，反而凭添了几分魔幻的魅力。

贝宁见女儿如此情形，生怕女儿与蔡晟两人产生不快，叫道：“乖女儿，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

“爹，我知道，女儿为贵客添酒，有什么不对吗？是不是啊，娘？”后一句话，却是对贝玛说的。

贝玛情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必是见猎心喜，想试探一下蔡晟二人的虚实，所以呵呵笑道：“乖女儿，别听你爹的，你好好招待一下两位贵客。”

那两个分身自鼎中各自取了满满一杯黎驼液，捧到蔡晟两人面前。蔡晟周敏伸手接住，异风突起，那两个分身飘忽间又分了六个幻影，围住了两人。

蔡晟周敏互相看一眼，心中微微一笑，不过是些分身幻影，也许后面还能来点什么厉害一点的法术。既然是登门作客，总得让主人三分。两人打定主意，由着贝菲为之。

贝菲见两人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浅笑，不觉动气，有心想探探两人的底细。微笑着道：“两位贵客，有宴无舞，岂不遗憾？且容我为两位贵客献上一舞！”哪管蔡晟周敏愿意不愿意，脚下魔力突然激射，分身幻影蓦然转动，旋起无数细小风刃。

那风刃呈墨绿色，形状好似柳叶，包围在分身身体之外，一圈一圈飞旋，配合贝菲曼妙的身姿，不但没有恐怖骇人之感，看起来，反倒甚是赏心悦目。

蔡晟冷冷瞥了一眼，便不再看。周敏则面带微笑，做出一副欣赏的样子，心中却有点动怒。那风刃赫然是修魔者中，极为高级别的一种风魔法，看起来微不足道，事实上，就是浩大的龙卷风的威力，也不及这风刃的十分之一。就算是一滴水珠被这风刃卷入，也会被绞碎成百千万滴的雨雾。

风刃旋转，带着丝丝的声响，蓦然向两人挤过去。眼看两个人如果再不出手，那墨绿色的风刃，便要粉碎掉两个人的肉身。

但出乎贝家三人的意料之外，两人不单没有出手，还不躲不闪，任由一圈圈墨绿色的旋风任意撞击挤压，身体有如波纹，墨绿风刃过处，衣袂随风晃动，看上去却是潇洒至极。

贝菲坐在座上，见此景象，心中不由大是惊诧，她的“柳刃魔风舞”犀利无比，开山裂石，谁知竟伤不了眼前两人分毫，不由有些气妥。但她个性高傲，怎肯轻易饶过两人，眼珠一转，眉目间一股黑气氤氲而出，入地而无。席间那六个分身本自飘渺，这时脚下黑气旋转着升起，附在身体上，黑气蓦然散去，却是各自穿了一身黑色的薄衣。

那薄衣样式极为香艳，只是微微裹住要害部位。薄衣下血肉忽然饱满，充满诱惑，面目也清晰可辨，宛然含情。

贝宁倒吸一口凉气，颤声叫道：“乖女儿，你，你怎可把天魔舞也……”

“夫君，这二位贵客可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你不必担心。”贝玛也是面带微笑，柔声劝止贝宁，心中却是为女儿的出色表现而暗暗得意。

周敏呵呵笑道：“天魔舞？呵呵，好好，我们大家喝一杯。”从容举杯，做足气派。

贝宁三分担心，三分惭愧，又三分无奈，颤抖着举杯，说道：“两位，贝宁招待若是有所不周，还望海涵。”

蔡晟见周敏分明一副惹是生非的样子，也不制止。他倒要看看这个天魔贝菲有几分能耐。当下也是举起杯来，冷冷道：“承蒙款待，哪来的不周。”把杯放到口边，轻抿了一口。顿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清香，顺着咽喉滑下胃去，所过之处，无比清爽，浑身充满活力。

贝菲哼了一声，轻叱道：“天魔鏖风，舞！”那六个妖艳丽无比的分身滴溜溜转动，有如泼风，摇起六股粗大的旋风柱，柱外柳叶风刃变得荷叶一般大，那刺骨的光刃，把空气也斩得七零八落，霸道至极！

我看你们这回怎么办！贝菲暗暗冷笑，就不信你们不使出手段！

贝宁只觉得脸边风声呼呼，刮得生疼，眼睛不由瞪大，望着蔡晟周敏两人如何应对。

六个粗大的风柱顿时笼罩了两人身影，桌上的奇花异果，被风旋舞在空中。陡然间变作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物，骇然扑下。

却见风柱中，依稀是一缕金光泄露，一闪即无，而那六道风柱，不知道为何竟平息了下来。

贝宁吃了一惊，惊叫道：“贝菲！”然而更吃惊的还在后面。他只见蔡晟周敏两人端坐在桌前不动，那些经贝菲魔化的藩榆果，冰儇藕，锦菟草，却是一个个驯服地落回盘中。再看女儿贝菲，眼中同样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诧。

贝菲暗自心惊，脚下魔力收回，分身幻影顿消。她昔才刚接近二人身前，便被一股重没见过的强大力量迫回，这独特的力量，竟似乎就是传说中的仙人才有的仙灵之力。

贝玛修为低于女儿，却高于贝宁，看出一点门道，当下说道：“我家贝菲自小就被我俩娇惯成性，两位贵客不要见怪。”

蔡晟笑道：“令千金不过是见猎心喜，贪玩而以，夫人不必客气。”

贝宁连忙岔开话题，转到满席美味上。“二位贵客还是先品尝一下黎驼液的美味，再尝尝冰儇藕的脆爽，只怕到时候，二位贵客连说话的空都没有了，呵呵。”

周敏笑道：“如此说来，放着这上好的东西不吃，实在有点对不住主人的盛情。”说着抓过一颗衍莹桃，咬了一口，那甘甜的汁液淌进嘴里，舌齿之间都是芬芳。

相视一笑，贝氏一家都知道蔡晟两人身份来历非同寻常，而蔡晟两人也无意过于炫耀自己的本事。当下五人撇开几许不快，气氛渐渐变得祥和愉快。

席间，闲谈中贝宁问起蔡晟二人如何来到这里，蔡晟也不隐瞒，把来这里的经过说了一番，只是中间把其中的凶险过程有意地淡化了一些，并刻意隐藏了一些能够暴露他们身份的敏感字眼。但就是这样，也把贝氏一家听得目瞪口呆。

半晌，贝宁才回过神来道：“原来二位不是从白绶堆来的……也难怪二位不识圣魔国的大魔王拉特。”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蔡晟心一动，问道：“白绶堆？白绶堆在什么地方？”

“白绶堆是大魔王拉特的行在，就在那座白云覆盖的山峰上。”贝菲接口说道。

却在这时，一阵喧闹欢呼声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无数人在齐声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拉特！拉特！拉特……”那声音出自万人口，竟有山呼海啸的气势。

“二位贵客不是想要知道白绶堆么？眼前就有个好机会。”贝菲笑了一笑，眼中露出一点狡黠。“你们今天来得正是时候。”

蔡晟道：“愿闻其详。”

贝菲淡笑着道：“我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就是因为今天有点特别。”

蔡晟道：“哦？”

贝菲顿了一顿，道：“今天是圣魔国国人供奉祭祀大魔王拉特的日子。每三年的这一天，都是圣魔国最盛大的节日。”

“每三年……”周敏随手取过一段冰儇藕放进最里，入口冰冰凉，脆生生，口感味道都是不错。漫不经心问道：“也就是说，三年才有的一次祭祀活动？”

贝菲道：“是的，大魔王拉特每隔三年就要挑选三位美貌的圣女去他的魔宫服侍他，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蔡晟周敏相视一笑，看来这个大魔王艳福不浅。

见二人不再说话，再又看看二人的神态，贝菲料定他们是以为大魔王拉特是强横挑选美女，就又道：“有点还要说明，并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也不是说你说自己是美女，你就可以去。而是要通过选美，才能获得资格的……”

“那贝姑娘可是圣女？”蔡晟忽然问道。

贝菲望着蔡晟，眼中露出笑意，说道：“是，也不是。要知道，谁家的女儿能够当上服侍大魔王的圣女，是莫大的荣耀。”

蔡晟点点头，不再问，贝宁贝玛两人眼中则露出骄傲与自豪的光彩，望着自己的女儿，仿佛望着大魔王拉特。周敏本想等着听贝菲继续说下去，但他忽然想明白为什么父母的修为没有自己的女儿高，看来就是出在贝菲是圣女的这件事上。

果然，贝菲道：“我曾经是圣女，现在却不是了。因为我已经得到了大魔王拉特的恩准，自由出入白云山，白绶堆。”

蔡晟淡淡道：“看来大魔王给了你很多。”

“是的，做为修魔者，我的修为已经到了天魔的高级形态，这就是大魔王拉特赐予我的恩典。”贝菲傲然道，声音缓了一缓，又道：“并且包括主持今天的祭祀大典。”

这时外面已是人声鼎沸，大厅门外的天空，不时有修魔者驾着黑云飞过。

“这么说来，贝姑娘也该动身了。”蔡晟只是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仙果的美味。

贝菲道：“不知二位可愿随我前去参加祭祀大典。”在贝菲认为，自己看不透两人，魔王大人一定会看出两人的底细的。

蔡晟略为思忖，点了点头，就算答应了。周敏站起身来，道：“既是这样，我们就走吧。”这里是否就是所谓的第四道天关，他们还需要证实，而这个大魔王拉特看来是一个重要的人物，或许他就是这第四天关的关主。

“那就随我来吧。”贝菲飘然离座，身影一幻。下一刻，却是身处大厅之外。蔡晟点点头，周敏笑道：“多谢贤伉俪盛情款待，我们就此告辞。”

贝菲信心召来一道黑云，从容跨上，回头对两人撇嘴一笑。黑云一旋，围着两人转了一圈，托着贝菲往那被白雾萦绕的白云山而去。

蔡晟与周敏对望一眼，蔡晟屈指弹出，一道光芒飞出，天边的流云瞬间飞下，停在两人脚下。云朵雪白无暇，两人轻步踏上，跟随贝菲而去。

贝菲回头瞥见，暗暗一笑，忽然冒出一个刁钻念头。

一黑一白两团云彩，由贝府腾空而起，眨眼间已来白云山下一个平坦的广场。

这里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圣魔国的修魔者，而更多的人流，则从广袤的原野四处汇聚而来，有的人是诚心诚意来祭祀供奉大魔王拉特，有的则是来瞧热闹，毕竟三年一度的大典，是圣魔国最大的盛事。而更多的年轻人，则是为了寻找意中人的。与其说这是祭祀大魔王的大典，不如说已经渐渐演变成年轻的男女修魔者之间，寻觅爱情，互定终身的大日子。当然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那就是选出三个容貌倾国的圣女，前去白绶堆服侍大魔王。

广场北面，耸立着一处十丈石台，名叫圣女台。圣女台上，一字排开十多位圣魔国最美丽动人的少女。她们之中，将有三位幸运儿成为大魔王拉特的圣女。

这时，天空一朵黑云倏忽飞来，疏忽降下。黑云降下之人，正是圣女贝菲。

台上台下都识得贝菲，无数人欢呼道：“恭迎贝菲圣女。”

既然主持的贝菲已到来，那祭祀大典自然马上就要开始。谁知突然俏脸一寒，指着天空飞来的一朵白云，娇斥道：“那两个驾白云的人图谋不轨，想要破坏祭祀大典，快快与我拿下！”

数以万计的圣魔国人抬头望去，只见两个驾着白云的人，正循着贝菲的来路赶来。万众同声怒吼，数千名修魔者驾云飞起。其中有数百人都是地魔以上的修魔者。

顿时间，黑云遮天蔽日，漫天的修魔者团团将蔡晟周敏牢牢围住。

“二位，想要去白绶堆，就先请过了这一关。”一个调侃的声音，响在蔡晟两人耳边。目光淡淡扫了扫头上头下身前身后密密麻麻的修魔者，蔡晟周敏相视一笑，这个声音除了贝菲，还会有谁？分明又是想试探下两人的能力。

他们两人知道贝菲对他们怀有芥蒂，一心想摸清他们的底细，但他们没有想到贝菲竟是这样刁钻古怪，竟会鼓动所有的圣魔国人于之为敌。

贝菲双臂抱起，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望着蔡晟两人，心说：“看你们这回还敢不敢在本圣女面前耍威风！”至于圣魔国人与蔡晟两人谁胜谁负，有无危险，她全不关心，她只要认清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靠近蔡晟两人的修魔者自然也看不出蔡晟两人的来历，但都看得出两人的气质独特，蕴涵的力量远远凌驾他们之上。

“区区两人，就由我们凉氏兄弟来会会。别人他们小瞧了圣魔国！”两个地魔高级的修魔者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亮出了魔器。

“毒龙索！”老大凉赏双手合成一个法印，法印中心一点乌光一亮，一道长约数丈的黑索从天而降。那毒龙索材质非金非银，非铜非铁，却散发着金属的光泽。索身夹缠着古怪的咒文，咒文时亮时隐，说不出的诡异。显然是件上等的魔器。

“星流旗！”老二凉昆口中也是急念魔咒，手边黑雾升腾，仿佛是一锅水沸腾了，一柄黑雾萦绕的令旗出现。那令旗通体蓝色，外镶银边，不过巴掌大小，上面却是光华点点。看其样子，想来也是一件上等的魔器。

“龙旗合壁，毒星破敌！”两人一声怒吼，蓦然发动了进攻。

黑索幻化成一条毒龙，游走于天际，而那令旗则放出数以万计的黑死光，首先攻向蔡晟周敏。

“老大，我来。”周敏对两个地魔实在提不起兴趣，将心比心，老大自然不屑出手对付两个地魔。说话间，两地魔的魔器已到了眼前。

一丝微笑展露，周敏目光一凝，白光“唰唰”闪动，却是数面透明禁制生成，护在两人周围。那禁制光芒虽是白光，其实质仍然是仙禁。是周敏不想在圣魔国人面前表露出他的身份。故意隐藏了仙人独有的金色仙气。

星流旗上放出的黑死光辐射到仙禁上，却只见那黑死光源源射进，仙禁却岿然不动，没有半点反应。地魔魔器焉能动仙禁分毫？顿时被仙禁消弭于无形之中。

那毒龙盘旋空中，浑身黑鳞，鳞片闪烁着古怪咒文，摇头喷下漫天黑雾，黑雾遮住它的身体，也遮住了仙禁。那黑雾奇腥无比，熏人欲呕，却是毒雾。

靠近毒雾的修魔者，皆识这毒雾的厉害，纷纷躲避。

黑雾强烈地侵蚀仙禁，仙禁产生了斑斑点点残痕。

蔡晟冷哼，看不出两个地魔者修为不高，魔器的品质却不低。他左手屈指一弹，一点流光闪出，击中仙禁，仙禁如水般荡漾开去，白光大盛，顿时刺破黑雾。

黑雾散去，那毒龙索半空里掉下，啪啪啪法出一连串轻爆，断作一截一截，毁了去。

“啊——！”老大凉赏惨声大叫，捂住胸口，一口血狂喷而出，受了极重的内伤。另有一半则是痛失宝器，心痛所致。

“大哥，我为你报仇！”老二凉昆面目狰狞，在空中狠狠一跺脚，空气激荡，魔力盘踞到胸口，凝结成一个圆形的大镜。“回光返照！”一圈黑死光波射出，投进天空中的星流旗上。星流旗霍然变大，足足蒙了大半个天空。

旗上点点闪烁的黑死光，就象是夜幕里的星星，阴森森透着诡异。“二弟……！”凉赏惊见弟弟动用禁技，不禁手脚冰凉，甚至忘了阻止。

此时天上地下的修魔者们无不大惊，更是远远躲避一旁。回光返照是修魔者的一种禁技，是以修魔者本身魔根基为代价，而强行衍生出的一种恶毒霸道的绝技，其威力，几乎等同于天魔境界，不是万不得以，绝不会用的禁技。

蔡晟眼光一动，看出其中门道，心中无端生出一个慈悲。毕竟这些人虽是修魔者，却没有修魔者的半点暴戾之气，实不该死。

周敏感应蔡晟心意，念及那兄弟二人手足情深，心中也感不忍。体内仙力涌动，抬手遥遥一指，叵罗陷仙甲上一点翠绿光彩激射而出，刺入天际，可惜却无人能识这绿光源是仙人之力。

天空翠绿光芒炸开，瞬间染绿了黑色的星流旗，星流旗一段段缩小，回归原先大小，悠悠飘落凉昆眼前。

凉氏昆仲哪曾见过如此通灵手段，凉昆更是惊得呆了，耳边只听有人冷冷道：“念你兄弟手足情深，不忍见你横死，还你魔器，退下去吧。”

场中一片死寂，眼看两个人手脚不动，两个地魔已一败涂地，这是怎样一种实力啊！但马上，圣魔国人愤怒了，无数的声音杂乱地叫嚣起来：

“不能让他们俩瞧不起我们圣魔人！”，“不错！我们圣魔国人，举国修魔，几时怕过外人！”，“对！绝不容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在我们国土上横行！”声音四处响起，蔡晟两人的态度激怒了他们。

人群激愤，忽然有人奋然高呼道：“我们用万魔朝圣来超度他们！”

此言一出，得到一片震天的应和声：“万魔朝圣！万魔朝圣！万魔朝圣！……”

“啊嘛呢嘛咪嘛哞……”

天空中忽然有人结起印咒，众修魔者瞬间联手，越来越多的修魔者加入了聚集魔力的行列中。天空中，大地上，几乎所有的修魔者都双手举向天空，口中念着密咒，大气中黑色魔力慢慢氤氲着升腾，越聚越厚，越聚越浓……

周敏微微变了脸色，这种万人联手的威力已经渐渐显现出端倪。

他设置的仙禁制，出现了裂纹，裂纹蔓延，仙禁象玻璃一样，一面面地崩溃。空间在倾斜，在扭曲，在积压。

“啊嘛呢嘛咪嘛哞……啊嘛呢嘛咪嘛哞……”一张张嘴，一双双眼，那魔咒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一种天崩地裂的威仪，在向蔡晟两人慢慢压来。

就在这天地变色的威仪作用下，原野山川开始震颤，几道裂缝显现，无数岩石土块升起，悬浮在空中，大地仿佛失重。

圣女台上，贝菲目中也露出一丝惊慌，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的一句戏言会造成这种难以驾御的局面。她只是想令蔡晟两人露出真面目，绝非有心要两人暴亡在“万魔朝圣”的威仪之下。可如今就算她想制止，也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