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问:“是不是曾被鬼魅附体?”
“是的!”公输然大喜,他既知病因,自然就能救治。
大司命摇摇头说:“唉!幸亏你遇到了湘西第一司命,噢,也就是我啊,否则今日天亮,她就要魂飞魄散咯。”
这时,高靖率梅山教民跪了一地,恳求大司命立即出手。
大司命指着公输然说:“你们都起来吧,今天我是给这位年青人面子,才愿出手,与你们无关。”高靖面露难堪,与大家尴尬地站起身。
大司命将高若凌周边人群赶开,命少司命以朱砂画圈,围住高若凌,他取出黄纸数张,毛笔一支,写下多张符咒。公输然看得真切,所有符咒虽字形笔划复杂,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有雨字作顶,与《鲁班书》中的符咒很像,难道天下巫术皆出同源?大司命将辰州符在碗中烧成灰烬,冲上水命高若凌饮下,然后,敲动铃铛,口诵咒语,只见地上四具死尸慢慢爬起身来,连同大少司命,围着高若凌一步一跳。大家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他们越转越急,念咒声急如雨点,噼噼叭叭落在大家耳膜上,有疼痛之感。高若凌渐渐被一层蓝雾笼罩,半小时后,一道绿光从天而降,由口而入,进入身体之内,她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大司命的铃声与咒语声逐渐缓慢下来,他方向一变,领先朝死尸客栈中门内走去。死尸紧随其后,跨进门槛后,自动走向墙壁,靠墙而立,一字排开,再也不动了。大司命的收魂法术也就结束了。
公输然立即冲过去,抱起高若凌问:“好点没有?”
“看来,我还得多陪你死几次。”高若凌微笑着说。
公输然心情大慰,与梅山教民欢呼起来,这三天时间,他们度日如年,总算是熬过来了。最最高兴的莫过于高靖了,他立即命教民生火做菜,准备与众人狂欢,庆祝高若凌大病初愈。酒菜准备妥当时,天已大亮。
赶尸匠都是晚上活动,白天休息,所以大家将大少司命也请出来,围坐于草坪之上,吃肉喝酒,无比快乐。这时大司命才自报家门,原来他就是当年擒拿鬼尸的杨东元,少司命是他后来收的徒弟,名叫卢小云,说话行事女里女气,真是人如其名。
公输然不解地问:“鬼尸当年既然被你所擒,你怎么不直接处死他,反而留下今天的祸害?”
“唉——”大司命吱地一声,喝光一碗烧酒,又说:“如今我们赶尸一行,生意不好做啊!现在交通越来越便利,谁还会选择这种原始的运尸方式啊。当年我接下那单大生意,结果行程有所耽搁,半途闹了鬼尸,怕主人家索赔,所以不敢毁尸,便钉在此处。”
公输然哈哈大笑,说:“看来中国加入WTO后,每行每业的竞争压力都大了。”
“什么叫‘打不了P股’?”卢小云奇怪地问。
大司命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骂道:“是‘打不了踢后’!就是搞贸易的,让你平时多读点书,看点报纸,就不听,再过几年,我们这个行业就要消失了,你这么没有危机感,到时喝西北风去!”大家觉得有趣,大笑起来。
公输然又问:“你束尸于此,主人家后来没有找你要尸体么?”
“这事也真是稀奇,我做生意最讲诚信,既不能完成所托,自然要找托运人退还托运费,谁知托运人却神秘失踪了,怎么都找不到,所以,此事一托再托,当年那笔生意的利金最为丰厚,是平时的十几倍,我一直不敢动用。”杨东元说。
公输然哦一声,说:“这事也确实稀奇,当年他让你赶往哪里呢?接收者也没有找你么?”
大司命又饮一碗酒,十分舒坦,冒着酒气说:“托运人让我于大年三十之前将鬼尸送往永州公输家,我束尸后,永州路途遥远,一直无缘过去道歉,他们也无人追究这事。”公输然闻言大惊!公输氏目前仅剩永州一脉,大司命所称的永州公输家自然就是他家了,但十年来,公输家从无亲人亡故,又何来运尸?难道有人欲加害我公输家?幸亏行程耽搁,鬼尸半途发作,公输家才免遭大祸。我家到底跟谁结下这么大的梁子?想到此处,公输然脊背发凉,他越来越觉得他现在所涉及的种种事由,皆与公输家族息息相关。
吴天良不知何时加入到了人圈中来,他恳求大司命说:“我得了一种恶疾,不知杨先生能不能治?”说着挽起袖子,一股恶臭传来,众人正在吃饭,被熏得食欲全无,大声抱怨起来。大司命瞟了一眼,摇了摇头。吴天良再次绝念,心情更加灰败。
公输然现在心情极好,这才关心起吴天良等人来,他暗想,吴天良身为局长,可以搞到军火,又有大量公共资源可供调派,现在已查到黄鸟洞的丝丝信息,后面的探查如果有他们相助,可以事半功倍。公输然决定请来友爷爷救治他们。
为求稳妥,公输然走到一旁拨通了来友爷爷的电话。
“爷爷,我是公输然,你可好?”
对面传来来友慈爱的声音,“好好,你在哪里呢?毕业了也不回家一趟,我还有事要跟你讲啊。”
“什么事?我也正好有事找你。”公输然说。
“你回来我再跟你细谈,你先讲你的事。”
“我有位朋友得了一种怪病,怀疑是被鲁班传人下了诅咒,想请你出手救治。”公输然将症状详尽说了一遍。
来友大吃一惊,大声问:“你现在在干什么?怎么会跟鲁班传人扯上关系的?”
公输然想起自己签订的《保密协议》,此事万万不能讲,只得说:“因为工作的关系,朋友误入一个地方,才中了诅咒。”
来友又追问几次,公输然始终不肯明言,他自知多问无益,便讲:“他是中了《鲁班书》的‘毒疮咒’,若不及时救治,一月之内必死无疑,但治法十分简单,只须由我念动解毒疮咒,再施以我秘治的丹药,三日内病根可扫除。”
公输然大喜,说:“咒语能不能传给我,我现在就为他救治。”
“呵呵,咒语好传,但丹药难制啊,须以一百余种药草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成药。”
看来,要想救下吴天良,公输然必须回家一趟了,但探查黄鸟一事十分紧急,根本没有时间返回永州,不过幸好离吴天良病发还有一个月时间,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行探查黄鸟吧。公输然说:“爷爷你先准备好丹药,一个月内,我会尽快回家一趟的。”
来友爷爷十分高兴,又语气声长地说:“小然啊,爷爷心中有件大事急于跟你说明,你切记要尽快赶回来,还有,如果你现在的工作与《鲁班书》有关联,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鲁班术的厉害,你也是见识过的,千万不要到酿成严重后果时,才来悔恨哪!”
公输然连声称是,他早知鲁班术狠毒无比,但此事受《保密协议》约束,明知来友爷爷能帮助自己,却不能说。他收起电话,走回人圈,对吴天良说:“你的病我能治!”
杨东元满脸诧异之色,惊问:“你是鲁班传人!”。众人听到,全都惊异地望着公输然。
公输然并不回答,继续说:“我会在一月内为你们解除诅咒,这段时间,我们会需要大量帮助,到时烦请吴局长能鼎力相助!”
吴天良等人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连声称是,一脸的虔诚与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