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军士听闻总镇大人来了,不敢怠慢,一边派人去通知王成正,引领朱震进城。
朱震引着五十名亲兵跟随引路的士兵走进德州城,见那大街上时有商旅来往,虽不似济南繁华,却也恢复了几分生机。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也十之七八开门营业,大战后只有半年,能有这般光景也算是难得了。偶尔有小队的巡逻士兵走过,看到装甲森严的五十名士兵都露出羡慕的神色来,随即有认识朱震的军士在同伴耳边低语几句,知道是总镇大人来了后,巡起逻来也更加卖力了。
接着城门的这条街道并不很长,朱震一行人一会儿便行至街尾了。而此时德州守备王成正也带着临时召集的几名官员迎了上来。这几名军官大多都认识朱震,远远的见到朱震策马而来,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色来。
王成正虽没见过朱震,但见五十名带甲骑士护着一个身着便装的青牛男子,也不难猜出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便是他效忠的对象—朱震了。他快步走上前来,躬身说道:“下官王成正,拜见总镇大人。”
朱震打量了一下王成正,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笔挺的五品武官官服把整个人都衬托得格外精神,两道剑眉下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莫名的兴奋。这是一个官迷。朱震在心中给王成正下来定义。
“拜见总镇大人!”他身后的官员都齐声说道,尤其是那些朱震的老部下,声音叫的格外侯亮,语气中带着一种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的兴奋。
“不用多礼!”朱震淡淡的说道。眼睛在王成正身后扫了一圈,很随意的问道:“德州没有知州吗?”王成正身后虽然也有几个文官,但从官服上来看,最高的也只有七品。
王成正连忙说道:“德州上任知州大人在金虏攻城时弃城而逃,至今不知所终。金虏退后,大人尚未派遣新知州。故王明将军在德州之时,德州政务都由守备府代为管理。”
朱震点了点头,说道:“那王大人先带本官去军营,本官先视察军务,再问政事。”
王成正恭敬的说道:“下官遵命!”
朱震来到军营,士兵们仿佛早已知道朱震第一站便会视察军营一般,早已在校场结成队列。这些军士以王明不下三千精兵为骨干,又经过三个月的训练,整齐的列在校场上,倒也气势非凡。
王成正看了那些士兵一眼,恭敬的对朱震说道:“德州共有士兵五千八百四十人,王明将军将他们编成两个营,每营二千九百二十人。但是他们全部都是战斗兵。若有战事,只要配上工匠、杂役、伙夫等,便等于两个正规营了。现在除去在各街道上巡逻和城墙、城门口值班的士兵,军营里共有士兵四千二百人。”
朱震道:“王大人不用不功劳全推到王明将军头上去,这支军整编之时,你是下过不少苦功夫的,这些本官心里有数。”
王成正喜道:”多谢大人抬举。”
朱震这才正式开始对德州士兵进行检阅。正如王明所说,德州士兵老兵多余新兵,虽然在刚刚打乱编制时有点不适应,但是三个月训练下来,也早已恢复战斗力了。而士兵们见总镇大人亲自来检阅军队,表演起来也格外卖力。
检阅完军队,朱震随着王成正来到官署。王成正十分卖力的向朱震汇报着德州政事。其实现在德州政事很单一,无非是修复城池、召回百姓,分给田土,督促生产。可以说,德州目前还处于军官状态。但是朱震不准备给德州任命一名新知州。因为新知州任命下来,那些沉寂的官绅势力肯定又会慢慢复苏,等到自己实行新政之时,遇到的阻力又会大许多。只有一直让他处于这种政治空白状态,将来重建新政,就容易很多了。至于王成正,朱震也不怕他能翻出什么波浪,毕竟那些军官大多是朱震的老部下,他们听从王成正的指挥,只不过是朱震授权罢了。
朱震听完王成正的汇报,夸奖他几句,许诺只要他好好干,自己从京师回来后便给他升官。便让他退下去了。
第二天,朱震继续赶路,出了德州,再往北便是河间府了。现在河间府还不是朱震的地盘,所以朱震并没有去河间府城,只在府城南面一个小县城里呆了一晚,然后继续赶路。剩余的路程朱震准备一天走完。
到了傍晚时分,朱震有些心急的问道:“刘峰,现在里京城还有多远?只怕今晚我们进不了京城了。”
刘峰苦笑道:“济南到京师只有九百余里,本来三天时间时足够了。只是前两天我们走的路程少了一些,今晚只怕要在城外休息一晚了。”
朱震看了看天色,叹气道:“算了,不赶了,现在应该关城门了,赶去了无济于事,不与就在这附近找处地方休息一晚,明早进城吧。”
刘峰道:“属下遵命!”说着便招呼了一声,带着十名士兵寻找起落脚之处来。从济南到北京,一路上都在华北平原上。土地肥沃,临近大海,雨水也充足。所以这里不似一片荒芜的河南,而是村落林立。百姓们虽不敢说小日子过得舒润,却还能自给自足,挨得下去。
京师既然是天子脚下,自然也格外注重朝廷的体面。如果京师四周的土地都荒芜了,朝廷体面何在?故而朝廷对这一片土地的税收向来是大明最低的。当然,主要原由还是因为京城四周的土地都是功勋权贵、皇室子弟锁拥有的。
那些权贵们自然不会亲自去耕种田土,都把田土租给佃户们。佃户收成的粮食大部分是要交上去的,所以只有多耕种些田土。这样一来,京城四郊却没有大型的村落了,隔着很远才能看到几栋房子。
刘峰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最后又跑了回来,向朱震问道:“大人,不如我们去那边的老乡家借间房子,给你休息。我们便在房子生几炉火,将就一晚吧。”
朱震说道:“早知道这样我们便带几顶帐篷出来。算了,这种天当被子地做床的日子我又不是没过过,也不要去打扰别人了,大伙儿就在这里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