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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返回保定

“那本官就是看错了,也许咱们真的没见过。”李明峰看到小太监面露惊惧,害怕吓到他,也就不在戏耍了。

老李让人拿了一百两银子赏赐给传旨的太监,然后才送其出营返回北京。

送走传旨太监,宋仁立刻笑容满面的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今天可真是喜上加喜啊!赏戴双眼花翎,这乃是千古尤荣的恩宠啊!”

宋仁说完,却看到李明峰眉头紧皱,丝毫没有高兴的样子,连忙问道:“大人,有什么不对吗?这等赏赐可真是荣耀至极了,大人为何闷闷不乐?”

李明峰道:“就是赏赐的太多,我才有些疑惑,赐号巴图鲁,赏穿黄马褂,带双眼花翎,这三个奖励加在一起可比我这次的战功要大的多的多。朝廷这么破格的封赏,有些反常。事有反常便为妖啊!这事可透着诡异着呢!”

邱青林道:“确实如此,总督大人这次无论是赐号巴图鲁,还是赏穿黄马褂,只需一项奖励就足够奖赏这次的功劳了。但是朝廷不但给了两项,而且还加上了双眼花翎这种几乎不可能的赏赐,这不能不让人感觉到背后有什么阴谋!”

花翎本是满蒙亲贵所专用的饰品,到了乾隆年间以后,乾隆帝才下旨允许将花翎赏赐给有功的大臣。虽然现在单眼花翎可以和官爵一样在官府买到,但是买到的花翎和赐予花翎的差别可就大了。

一般来讲,单眼花翎是立有很大的军功才能得到的赏赐,凡是带有因功赏赐的单眼花翎的官员,不是得到帝后恩宠的,就是立大打工的。而双眼花翎和三眼花翎更是很难见到的赏赐。

等级最高的三眼花翎除了赏赐给满蒙的皇族亲贵以外,从乾隆年间一直到现在,一百余年,仅仅赏赐了三人。这三人分别是乾隆的妹夫,也是大清朝近三百年官职最高的太和殿大学士傅恒;还有傅恒的儿子,乾隆的外甥福康安;再有一个就是乾隆朝第一宠臣和珅的弟弟和琳。

乾隆朝以后,嘉庆、道光、咸丰一直到现在的同治,六十多年下来,三眼花翎还没有赏给非皇室宗亲过。

三眼花翎极其尊贵,双眼花翎也丝毫不差,一百多年来,仅有十几个人获得过这项奖励。平均十年时间才出现一个!即便是曾国藩、胡林翼、骆秉章等征战十余年,立有战功无数的湘军大佬,也没有一个人得到过这种赏赐。

李明峰没费一枪一炮,收降了一万捻子,无论怎么算,都不应该受到这等封赏。

看到众人也都陷入了沉思,老李洒然一笑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兵马还在,怕个什么?再说,人家给咱们赏赐,咱们应该高兴才是。他们给咱们赏赐,起码证明他们还是在笼络咱们的!”

宋仁应道:“对!对!”

陈星翰又问道:“大人,你看朝廷让您回防保定,其中可有什么阴谋?”

“这倒没啥阴谋!”谈到这个话题,李明峰笑着说道,“哈哈,肯定是文祥这么要求的!”

陈星翰面露疑惑之色:“哦?”

李明峰解释道:“对于文祥来说,咱们常胜军在这,他反倒束手束脚不敢轻易用兵。若是常胜军返回保定,他的战斗力肯定会成倍增长!”

众人闻言,无不抚掌大笑。前几日文祥五万大军死伤三万多,就是因为李明峰断了他的后路,让其不得不和捻子死磕所致。李明峰要是不在前线,文祥反倒可以放开手脚,进行战斗。

文祥现在真是怕了,他怕老李在这次围攻禹城的战斗中再给他来一次阴招,那他这仅存的一万多人马可就彻底交代在这了。文祥带领的可是满洲八旗兵,还是仅存不多的八旗兵,前几天死伤三万多就已经让他和朝中的那几位心疼不已,这次要是全军覆没,文祥自度可没有脸面再回京见人了。

所以,文祥在得知李明峰收降了捻子之后,第一时间就派人给奕、慈禧送去了奏折,强烈要求让朝廷调这位大爷回去休息。要是这位大爷还在前线,那这仗就没法打了!

李明峰笑着说道:“既然他们不想要咱们帮忙,那老子还懒得在这风餐露宿的,明日咱们就启程返回保定,不在这和他们玩了!”

“好!”众人齐声道。

其实李明峰这次也没准备再阴文祥一次,因为僧王的大军已经到了,就凭苏天禄的一万人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老李又不能直接和八旗兵对阵,若是只靠计谋来算计朝廷军队,这个难度太大,不是老李这个级别的智慧能够解决的。

李明峰早在数日前就打算在远处坐山观虎斗,等到战争结束就率军返回保定。但是老李没料到朝廷竟然先着急了,现在老李正好借坡下驴,回保定继续建设。

第二天,六万大军(常胜军八千,捻军不足一万,团练四万多)拔营启程,返回保定。一路上,李明峰通知各处驻扎的常胜军——平原的刘铭传、德州的吴长庆等人,一起离开了驻地,纷纷返回保定驻扎。

三日后,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抵达保定。保定临时最高军事指挥官蔡宜群、按察使焦佑瀛、布政使杜翰等留守保定的官员在城外十里之处迎接。

众人见面,留守的人听闻常胜军又新增数万人马,十分高兴,在城外嬉笑一番,然后才共同入城。

李明峰等人刚刚踏入直隶总督署,就听门外有人高声叫道:“圣旨驾到!”

“又是圣旨?”李明峰闻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中暗自想道。

李明峰忽然有了种不祥的感觉,看来三天前的那道圣旨就是一个诱惑,这道圣旨才是朝廷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李明峰带着众人在大堂上摆下香案,接了太监进内传旨。这个太监年纪不大,约有二十多岁,长的鼠眉鼠眼,猥琐不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太监却不像前先那个那般谨慎,老鼠太监大摇大摆的进了直隶总督署大堂,微扬着头,语气傲慢的道:“圣旨到!诸人跪接!”

李明峰虽然看不惯这狗奴才的举动,但是朝廷的圣旨却不能不接,于是面带冷笑,率领着大堂上的数十个将领、官员、亲兵齐齐的跪下,口呼万岁。

鼠样太监看到众人在他脚下跪下,心中十分满意,清了清嗓子之后,太监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陕西、甘肃一代回民多有反叛。太子太保、直隶总督李明峰,素有善战之名,今迁李明峰为陕甘总督,专职负责剿灭回民叛乱!战事紧急,还望李卿家能在月内到兰州赴任。钦此!”

李明峰心中冷笑不已,嘴上却道:“臣李明峰领旨谢恩!”

李明峰谢恩完毕,爬了起来之后伸手去接圣旨,但是那太监的手却是一让,避开了李明峰的手。这太监面露神秘的微笑,双目紧盯着李明峰道:“总督大人,您应该懂这里面的规矩吧?”

一般宣达的圣旨只要不是满门抄斩之类的,哪怕是降职的圣旨,接圣旨的家或者人都会赠送些银两来慰劳一下这些跑腿的太监。毕竟这些常在内宫出入的太监是最不能得罪的一批人之一,没人会为了百十两银子而触怒这些心理都有些变态的小人。

这次出宫传旨的太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活,不知道该何时收钱,他看到李明峰现在还没掏钱,竟然开始摆明了勒索。

“嘿嘿!”李明峰怒气反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真当自己是刘瑾、魏忠贤呢?敢在老子面前这般?”

李明峰上前一步,趁着鼠太监愣神的功夫,一下子就将圣旨抢到手中,然后高声道:“来人!将这个没长眼睛的东西给老子拖下去!把这狗奴才的牙都给老子拔下来!再剁他一只手!扔出保定城!”

“是!”李明峰身后立刻冲上来十几个亲兵,将这太监拖了下去。

“李明峰,你这是造反啊!”此刻这鼠太监也回了了神,高声叫骂道,“杂家是敬事房杜公公的心腹啊!你敢动我,杜公公绕不了你!”

“慢着?”李明峰一伸手,止住了要往外走的众亲兵,望着鼠太监道,“你是敬事房杜太监的心腹?”

“正是!”鼠太监高声道。

看到李明峰的举动,鼠太监还以为李明峰真的怕了所谓的杜公公,连忙强调道,“杜公公可是在两宫太后面前都能说的上话的人!”

李明峰点了点头,对亲兵道:“哦,你们听着,一会把他的手剁下来之后用盒子装好,让护送他来的皇宫侍卫送到敬事房的那个杜太监手里,让他好好管教管教自己手底下的奴才。”

说到这,李明峰又盯着鼠太监道:“你回去之后转告杜太监,就说老子说的,他要是再敢派你这样的不懂事的奴才来,下次老子就把他的皮扒了做成战鼓!”

鼠太监闻言,面无血色,但是仍然色厉内荏的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李明峰懒得和一个奴才斗嘴,衣袖一摆道“拖下去!”

“是!”众亲兵高声应道,随后就将已经吓的愣住的鼠太监拖了下去。

片刻之后,外面惨叫生阵阵传来,那太监一张嘴被竹板打的已经烂了,几十颗牙齿都被打的松动了,然后有行刑的士兵将他的嘴撬开,用铁钳子将牙齿一颗颗的拔了出来。那嚣张太监这次也骂不出声来了,直接疼昏了过去。

虽然他昏了过去,但是行刑却没有停止。拔完牙后,又有人将他的左手放到一块木墩子上,然后提起战刀,从手腕部位一刀砍断。手部有大动脉,鼠太监的左手断掉之后,手腕伤口部位顿时鲜血直喷。

“啊!”这真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这太监竟然又痛的醒了过来,嚎叫之声震得衙门房顶上的瓦片都直颤动。惊起数只麻雀远远飞走。

有郎中就在附近等候,在行刑完毕之后,赶忙上前帮助止血,免得让这太监直接死了,他毕竟是代表朝廷来宣旨的。

假如因为鼠太监嚣张跋扈,老李作为一方总督,朝中重臣,处罚他一顿还是可以的。但若是直接弄死了,老李就会背上藐视朝廷的罪名。

恩,实际上老李背着这个罪名已经很久了,但是老李还不想让这个罪名压得更狠。他现在做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依靠朝廷的。

陪着太监出来传旨的还有几个皇宫侍卫,这些侍卫多多少少的都知道点李明峰的凶名,他们可不敢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而和李明峰翻脸。

鼠太监被处理过后,有出气没进气,小命基本没了一大半,众侍卫连忙扶着上了马车,快速返回了北京。当然,离开之前李明峰的亲兵还将那只断手给装在了锦盒之中,让侍卫送给那所谓的杜公公。

其实也算这鼠太监倒霉,要是往常他这么做,老李也懒得和他计较。毕竟只是个奴才罢了,和他计较算什么本事?

只不过这次老李接到圣旨之后,心中恼怒,而这太监竟然不识时务,在老李的气头上耍威风,岂不是自己找死?

看到李明峰竟然用这么狠的招数处罚那个太监,众人都知道李明峰这次是真生气了。陈星翰道:“大人,咱们刚刚在直隶扎下根,他们就调咱们去兰州!这是摆明了不放心咱们待在直隶吗。”

陕甘总督直接管辖陕西、甘肃两省,除这两省之外,还管理着目前尚未建省的新疆、青海、唐努乌梁海三地,辖地极其广大,约占全国领土的四分之一。

陕甘总督的驻所兰州离中央政府所在地北京很远,足足有三千里,而且道路也差,交通不方便,所以陕甘总督是名副其实的西北王。直隶总督一般是几个月或者一两年调任一次,陕甘总督却往往能干十几年二十几年。

一般的朝廷官员实际上更愿意担任陕甘总督,去兰州土皇帝,而不愿意做总被猜忌的直隶总督和两江总督。

但是李明峰和其他人不同,老李要的不是个人的享受,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势力!

陕甘地处西北,地广人稀,百姓又多是回回、维族等屡屡叛变的少数民族,而且西北还没有丰富的矿产资源。李明峰若是带着常胜军抵达陕甘,在那待上十年八年的,不用朝廷处理,他自己就会在不断的平叛过程中耗费光了锐气。

所以老李绝对不想去做那个劳什子陕甘总督!

李明峰冷声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杜先生,你帮我草拟一份奏折,就说我李明峰在战场上受了风寒,最近身体不太好,短期内恐怕无法跋涉几千里地去赴任了。”

没等杜翰答应下来,焦佑瀛抢先说道:“大人,先别急啊!这道奏折晚些日子再送也不迟!”

李明峰一愣,随即问道:“焦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焦佑瀛缓缓的说道:“朝廷现在恨不得大人立刻就离开京畿重地保定,去兰州那不毛之地赴任。前几日大人得到的那双眼花翎,其实不过是朝廷对大人的安抚罢了。一手封赏,一手调令,这实际上算是一场交易,用双眼花翎来换取大人的离开。

他们既然能拿的出来双眼花翎做交易,那些总兵啊,知府啊之类的官衔,肯定也不会放在朝中大人们的眼中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李明峰作恍然大悟状,笑着说道:“闻焦公一言,胜读十年书啊!那好,还请焦公以本官的名义上一道奏折,替常胜军诸将请封!”

焦佑瀛答道:“是!”

焦佑瀛果然很老辣,他算准朝廷为了让李明峰离开直隶,肯定不会吝啬那些中级官员的顶戴。常胜军正可借此机会敲一把朝廷的竹杠,替这些经过老李首肯的、但是还没有得到朝廷任命的官员讨得一个实实在在的、得到吏部任命的顶戴。

反正东西到手之后,老李也能耍赖。但是朝廷却十有**不会反对李明峰的提议,即便李明峰耍赖,他们也会按李明峰的提议来进行封赏。

李明峰任命的官员虽然没有得到朝廷的承认,但是他们此刻却正在实实在在的行使着本职权力,这事让朝廷颜面扫地。既然朝廷无法让李明峰收回任命,那他们也只能无奈的选择赞同李明峰的任命,因为只有这样,朝廷才能向外界表示出直隶目前仍然是归朝廷领导。

一旦外界知道朝廷连直隶都掌握不了,恐怕天下的局势就会更加复杂了,反贼的士气也会得到提升。

李明峰高声道:“行了,不要让这事败了大家的兴致!来人,后堂摆酒!大家不醉不休!”

“好!”被李明峰这么一说,众人的兴致又上了来了。

Ps:唐努乌梁海的面积比山东省都要大,那片土地上现在竟然连一个中国人都没有了,和黑龙江北岸的广大地区一样都被种族清除了。其实俄国比东面的岛国还要让人憎恨。起码岛国还装出友好的样子,采取融合的策略。而北方的北极熊的策略则简单的很,直接将老百姓杀光,看你还如何反抗?

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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