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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死亡的旅程
[导读] 1988年暑假期间在四川游历了整整30天,坐在九寨沟路边的石头上第一次离死亡的意念那么的近,而柴科夫斯基、贝多芬、门德尔松等人的音乐在带给我极大的心灵抚慰的同时将上帝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陈立功,你要知道这个历史上将永远只有一个你,而你也只有一次生的机会!”由此,我完成了一次超越死亡的旅程。
[正文叙述式初稿]
有时候,某个特定的故事是由许多不可思议的一连串偶然事件构成的一组意想不到的连环画。
这年的6月底,我收到了一封“1988年夏季中国传统伦理文化暨现代思想教育理论研讨会”的邀请函。该会于当年夏季在成都举办,主要讲员都是当时国内在这一领域有独到创见的资深学者。按日程安排的讲员顺序如下:
七月二十五日 — 七月二十八日 朱贻庭
七月二十九日 肖雪慧
七月三十日 曾钊新
七月三十一日 (旅游青城山)
八月一日 吴 野
八月二日 卿希泰
八月三日 — 八月四日 黄伟合
八月五日 张毅辉
八月六日 — 八月七日 王润生
其中,压轴戏是来自当时中国社科院伦理研究所的王润生研究员。他是湖南人,属于年轻一辈思想比较开放的学者。我参加了全部讲课,并对一些学者的演讲作了笔记,尤其是对王润生的讲课印象非常深,笔记最全。遗憾的是,在过去的岁月里几经搬家,不料竟然将这份笔记弄丢了。
我并没有在伦理学领域从事过任何工作,但作为当时的87级卫生系的学生政治辅导员,也肩负着大学生伦理方面的培养和督导。因此,这个年会的组织者就给我所在的学生办公室发来了这么一封邀请函。其实,应该说我们办公室不过是该伦理学会瞄准的数百个类似组织机构中的一个而已,而利用夏季休闲时间在风景大省主办此类会议或讲习班不过是伦理学会广开财源的门道而已。尽管如此,我还是非常想去一趟四川,因为那里是我梦想中的天堂。那里有峨眉山、九寨沟、乐山等一系列风景名胜,所以,拿到邀请函后,我就去找办公室主任HXX寻求财政支持,经过HXX与公共卫生学院行政部门的协商,我得到了全额资助,出行日期是7月18日。出发的那天是当年暑假后第一个周一。当年的毕业生早在7月16日前离校到工作单位报到上班了。
说来也真巧,曾与我大学同寝室、后来因病休学到了83级的谭利民在离校前往成都上班前就知道我要去成都参加那个学习班,当即委托我出发时带上他的女朋友去成都找他。这个女孩是他因病住院时在医院里和他好上的。在那个年代里,大学生是高身份的代名词,亦即一个大学生找的女朋友如果学历比他低的话几乎都是长相美丽的。只是谭利民不能在去报到上班的同时就带上她去成都,他需要几天时间先把自己安顿下来,于是,就有了这件委托之事。这就意味着,我这个孤独的灵魂在从武汉前往成都的一天两夜普客列车的旅途上将有一位美丽的女孩做伴。众所周知,在中国乘火车出行一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购票方面。但如果是出公差,则火车票的订购可以由购票单位的后勤部门以官方对官方的形式与铁道系统的售票部门来实现。这样的购票方式是有保障的。这就是谭利民委托我的缘故,这样,我就可以要本校的后勤部门定购两张票,其结果是他们帮我订了两张硬卧的上铺。这个订票过程需要缴纳额外的订票费,约为票价的20%,因此,谭为他的女朋友省了可观的订票费。
另一个巧合是83级医疗系一大班的吕红斌在暑假毕业前在学生区里遇见我时,我们之间也谈到了关于我去四川参加讲习班的事情。吕红斌在其童年时代也曾随父母一道在我出生长大的小镇上待过几年,后来她的父母进入位于武昌区南湖边的华中农业大学工作,于是全家从洪湖市的峰口镇搬到了大武汉。这是在她刚入学不久参加全校学生团总支宣传委员会议时我们之间通过交谈后才知道的。而她就在五月初与我童年的几个小伙伴们一道见证了我的第六次生死之间!那可能是仅仅1/100秒的误差(这个值是根据当时照相时设定的1/125秒的曝光时间估计的)!为了写这篇文章,我上网google出吕红斌目前在位于湖南长沙的中南大学湘雅医院的运动医学科当教授了。如果您有机会做她的病人,那么,您一定会惊叹不已,因为即使她的医术水平等于零,您也绝对会感到不虚此行,因为她太美了!而仅仅她的微笑就足以大大缓解您的病痛!但如果您因为她高超的医术解决了您的病患之痛,那么,您将得到远远超过双倍的安慰!吕红斌有个妹妹于1986年考入了西南交通大学。当时这所大学的校园尚在峨眉山的脚下构筑着自己的名校之梦。听说我要去峨眉山玩,她让我带点东西给她的妹妹,因为她妹妹写信告诉她说今年暑假不回武汉,而是打算和另外两个校友自费搭车(意即不买旅行社的游玩计划)去九寨沟玩。我当时就想,要是我也能和她们一起去该多好啊,我还曾进一步的幻想,她的妹妹会不会也和她一样的美啊?说不定会发展出什么新的缘分呢?
如果说出行打算乘火车因而有谭利民的女朋友做伴,而到了目的地后又可以见到吕红斌的妹妹和她的同学,并有可能随她们一起前往九寨沟游玩,只要她们答应我的请求,那么,返程时我打算在重庆下火车转轮船过三峡,经宜昌到沙市再转乘长途客车回洪湖父母家度过余下的假期。于是,就问其它班级的辅导员是否有重庆来的学生,希望到时候他们能帮忙在重庆订船票,结果,86级卫生系的辅导员杨腊桂老师推荐了她班上的刘丹同学!这位女生有着一双大大的双眼皮眼睛、白皙的肌肤、轮廓鲜明的嘴唇,再加上优雅的步态,……,又是一位可以称得上同济校花的川妹子。顺便说一下,我现在的太太就是刘丹的同班同学。天啦!我一路上竟然都是美女同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究竟是谁在安排我的旅途啊!
出发的日子到了,而列车将在夏季天黑前的当晚8点多出发。7月的武汉即使到了夜半时分依然燥热难耐,车站站台的水泥地面上散发出从白天的日光烤晒下集聚的热量,令人感到双下肢仿佛被放在蒸笼里烤着。进入车厢后,顶棚在白天的日光暴晒后也固执地向车厢内缓慢地释放着热能。由于没有空调,即使是夜里趟在床铺上也依然令人感到头晕目眩,而大白天时简直一刻也不想待在狭窄的床上。从上车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曾释放过浓重的愁苦的我,在高温车厢里心情更是压抑到了极点。一想到要是我们还继续着美好的恋情,那么将有可能两人一起进行这趟前往风光秀丽壮美的四川的旅行,那该是多么美妙的感觉乃至永生的记忆啊!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整个的灵魂也完全失去了生存的活力,丧失了感受外部世界的敏锐。一想到分手时刻那种情感上深切的痛苦和如刀绞般的心痛,心里只想哭:这场灵中之遇所付出的代价太高昂了。我知道这样下去我的人生将彻底完蛋,只能如行尸走肉般混一天算一天。我想要超越自我,可是,怎么才能做到呢?我完全没有了意念,便拿出出行前特意带在身边的磁带单放机以及所有的磁带,一盒一盒地躺在车上听了起来。这些磁带有:
贝多芬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五、第六和第九交响曲、第五钢琴协奏曲
柴科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第六交响曲
勃拉姆斯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布鲁赫的g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维瓦尔蒂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
巴赫的双小提琴协奏曲
上述磁带音乐绝大部分是我在学生时代省吃俭用而买下的,只有两盒磁带是爱乐小组的金士翱教授在自己家里转录后作为我的毕业礼物送给我的,这两盒磁带上有柴科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李赫特与卡拉扬和柏林爱乐的合作版)、维瓦尔蒂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由四位著名的当代犹太裔小提琴家斯特恩、帕尔曼、朱克曼和明茨与以色列国立乐团合作的现场录音版)以及巴赫的双小提琴协奏曲。上面所列的音乐作品从形式到内容都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完美的艺术成就。它们极其的美好,并充满了激情和深刻的哲学思想。如果它们都不能帮助我实现超越,那么,将没有任何其它什么力量可以助我成功。我决定每天只要有空就听音乐,即使耗掉大量的钱财购买电池也在所不惜。我需要它们,因为我那已经坠入无底的深渊并在那里悲哀地、漫无目的地飘荡着的灵魂需要它们来喂养、抚慰和支撑。如果我要继续活下去并有所作为,就不能没有一个健全而坚强的灵魂!我相信,以前是它们养育了我的灵魂,因而我才有可能拥有过这次带给了我巨大幸福的灵中之遇。现在,我依然相信,它们且只有它们才能疏解我心中的苦痛,并且帮助我将这些苦痛转化为一种崇高的人生价值。这是我从尼采的《悲剧的诞生》一书中找到的答案。如果我不能实现这一根本的超越,我将彻底告别人生。
不知不觉中列车进入了四川境内,不久便在一个晚上九点多的时间里在铁路上停了下来,且一直停了好几个小时。由于车厢内依然很燥热,我下了车沿车体走了几个来回,一路上听见有操着四川口音的巡道工说是“机脑壳(但也许是鸡脑壳,四川人的幽默可爱是不可主观度量的)”出问题了。不用猜也知道这应该指的是火车头了。当时我一听这话禁不住从心底笑出了声:这四川人就是怪怪的,正式的术语不用,专造些土语自娱自乐。随即便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2个多月来第一次真正的笑了!原来,我的心尚未枯死!因而人生的希望尚存。
列车抵达成都时好像是中午时分,离天黑还早得很。出站时看见谭同学来火车站接自己的女朋友。我想,热恋中的人还是应该让他们尽情享受欢聚的时光吧,那该是多么甜蜜的相聚啊。由于离会议召开还有四天时间,临分手时我跟他说我想马上转车去西南交大将朋友的物品转交给她的妹妹,第二天从那里直接去峨眉山玩。谭说他们将比我晚一天上峨眉山。我很遗憾不能与他们同行,便与他们分手了。在火车站附近买好了去西南交大的长途车票。出发前我在火车站外一位摆地摊的四十来岁的农村妇女那里买了好几个大水蜜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大个的桃子。以前在家乡时,吃的都是些小白桃子。那种小桃的个头也就与这种大个水蜜桃的核一般大小。于是,不得不慨叹一声这里不愧是天府之国啊。
公共汽车驶上了前往峨眉山脚下的大路,一路上在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透过快速移动的车窗远远地就望见了峨眉山的山峦及其在天空里划出的那道流畅的峰线。这是在江汉平原上出生长大的我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的最大的山脉。在耳畔聆听着音乐的同时长久地凝视着这道峰线的客车上,想到即将要见到一位从未谋面的低年级女孩,我的心情似乎开始有所好转。
旅行途中的游历、见闻与感悟(待叙)
暑假期间在四川的青山绿水中度过了这个月。返程时直接回到了位于长江之滨的家乡洪湖市的峰口镇,并在父母位于洪湖二中的家里度过了余下的假期。在这段短暂的日子里,在这个永远令我魂牵梦萦的儿时天堂里、在自己慈爱的父母身边继续默默地试图将那颗被巨大的痛苦击得粉碎的心一点一点地重新弥合起来。
现在看来,参加这个伦理学领域的研讨会对于我不仅是一个极为意外、及时而又难得的机会,更是我的生命中一次极其重要的旅程。这是一次在所谓的“天府之国”而非任何其它什么地方的旅行!难以想象是,如果没有这次出行机会,我将在怎样的环境中经受怎样的抑郁并以怎样的方式或走向毁灭或超越死亡!这是一个天意的安排,恰如在与她分手前的几天里便经受了那次死神的洗礼一样。那次的洗礼使我对生命的意义有了独特的认识。可以预见的是,如果分手时刻发生在那次洗礼之前的话,我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我只能说当阴云刚刚在龟山上升起的时候,在分手即将不可避免地临头的时刻,上帝把王宇(广西大学84级。他的父母都曾做过我高中时的物理老师。王宇和我在同一所中学的校园里出生和长大,比我小两岁,他们全家在1980年左右迁居到了广西南宁。其他几位都是他小学时的同学)、王巍(我小学三年级班主任李永秀老师的儿子,武汉水运工程学院84级)、吕红斌(同济医大83级医疗一系,王宇、王巍等的小学同班)、肖红俊(同济医大84级医疗一系,我小学至高中同学肖红斌的弟弟)和杨斌(武汉体育学院86级,原洪湖二中教导主任的儿子)等几位儿时的伙伴以及他们的同学们带到了我的面前,让他们见证了那次死神对我的洗礼(除王宇以外的其他人在绝望中等待我被死神带走时亲眼看见了死神对我的洗礼以及我走出死亡的巨大阴影时的奇迹),由此让我获得了最本底因而也就是最强大的心理力量以经受住心灵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最猛烈的重击!紧接着便安排了这次旅行,并派遣了那么多的美女陪伴着我在如此壮美的自然风景中让我修补那颗深受创痛的心。看来,我是被他祝福的人了。尽管那时我还没有正式受洗成为一名真正的基督徒,但在襄樊的专业实习期间,我和同班好友武身满一起在一天晚上第一次走进过当地的一所基督教堂,聆听了讲道并与在那里实习的武汉基督教神学院的一位青年学生级的牧师有过交谈。上帝知道我这个从中学时代起就对马克思的哲学系统非常熟悉和崇敬的人在与那位青年牧师谈到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宗教信仰的问题时,我表现出了对他的虔诚而敬畏的心。上帝也知道当我在大学三年级时的某一天在我的西方哲学兼西方古典音乐的启蒙人袁建国老师那窄小的房间里第一次听见他对我说“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神。”时,我的心中升起的是一股对他的朦胧的憧憬和向往的情怀,而绝对没有过丝毫的怀疑或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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