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那边的姑娘

盛夏季节的尼悉市即将举行盛大的国际珠宝展览，这次展出的亮点是世界第一大切割钻石——苏提米拉。市展厅连着几个星期都在忙碌之中，而连日的高温使得在场的每个工作人员都快到了身体和精神的忍耐极限。 　　夜色深沉，一轮新月也躲在厚厚的云层后不肯露脸。再过两天就要举行展览了，工作人员正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最后的调试。 　　“苏提米拉，苏提米拉不见了！” 　　…… 　　大群警察在两三分钟后向市展厅聚集，008带着一脸的睡意边喝着咖啡边听009的案情介绍： 　　苏提米拉——公元1666年的一天，在南美洲葡萄牙的殖民地巴西内地三个犯人幸运地发现了一块几乎有鹅蛋那样大的砾石，它无色透明而略带微蓝。这块金刚石重达1680克拉. 　　现场已经在报警后被立即封锁了，所有工作人员正在被一一询问。但是据现场几位值班警卫讲，他们分别看到在事发前5钟左右有四个人在苏提米拉旁——珠宝展主管丑女郎女士，电脑工程师IQ0先生，电工greenpine和水管工征书大元帅。而事发后这四人各自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但警卫们保证没有人走出过展厅。 　　008喝了浓咖啡后明显得精神了许多，同时案情也吸引他：“给我找一个单独问话的地方，把这四个人一个一个带进来。” 　　主管丑女郎女士：“我当时正在巡视整个展厅，走到苏提米拉这里看见工程师IQ0先生和电工greenpine正在调试为苏提米拉特意准备防盗系统，当时还有水管工征书大元帅在场。然后，突然展厅的灯都灭了，我感觉有人在我左边走动，等灯亮时苏提米拉就不见了。” 　　008注意到这位女士很时髦，一袭黑色的休闲长裙、如云的黑色发髻和高高的黑色松糕鞋加上露在胸前的心型钻石挂坠，显示出她的品位和富有。不足的是，她的头发两边有点散乱，眼神有点慌乱。可能是发觉钻石没了太紧张了，008暗暗想道。 　　“至于灯亮后，我看见征书大元帅站在钻石展台前面，脸色很苍白，大喊：‘苏提米拉，苏提米拉不见了！’我立刻赶到办公室打电话报警同时下命令封锁展厅——只能进不准出。接着，我给公司高层和保险公司打了几个电话，随后就出来和大家一起等待你们的到来。”主管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摆弄着手里的眼镜。 　　“你说电脑工程师IQ0先生，电工greenpine，他们的动向我没太在意。” 　　电脑工程师IQ0先生：“我在做程序调试，我们为苏提米拉专门设计了防盗系统。可笑的是，还没使用就被偷了！” 　　008看看他消瘦黝黑的脸颊和苦笑的神情，心里倒有些同情他。不过这不妨碍008注意到IQ0先生那从轮椅上伸出的打着厚厚石膏的左腿，上面有一些签名和留言，还穿一只极其夸张布鞋，还有一旁放着的两根拐杖。 　　“这个——是我两个星期前在家里摔伤的，很快就会好的，同事们开玩笑送了我这只布鞋。” 电脑工程师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灯暗下来时，我注意到有人在我身边走动，我的设备屏幕在灯暗后还闪了一下。……具体是谁我不清楚，我正对着屏幕看，没太留神周围情况。”虽然隔着有色镜片，008还是注意到工程师的眼睛在镜片后也闪烁了一下。 　　“你问灯亮后，丑女郎女士马上开始发号施令了……greenpine不见了。我也不清楚这个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前面还在我身边看我做程序调试，可是一眨眼就不见了。征书大元帅嘛，喊完那一声后也不见了影。奇怪得很。” 　　“钻石不见了我觉得很懊恼，就想到办公室去找点东西吃，我已经连续干了几天没回家了。才吃了一点，就被带来见你了。” 　　009进来带了一些资料和greenpine，还低声对008说了几句。 　　电工greenpine进门就一屁股坐下来面对着008，随手把带来的工具箱放在桌上。两只脚快速窜升到了桌面上，让008有机会好好欣赏了一下他那纹路复杂的鞋底。 　　看在他只有19岁的份上，008没有计较：“别紧张，只不过是几个例行公事的问题。” 　　“我不紧张。但是我已经听说你们的人发现电源开关那里有人做了定时的断电机关。” greenpine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手上还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电工钳。 　　“那又怎么样？” 　　“不要绕圈子了，我有偷东西的前科，虽然当时因为年龄不够没进监狱……”greenpine索性把所有的事情摊开来，“现在钻石没了而我在现场，我还是个好电工，这些就够了！我还需要知道什么呢！你们有本事就来抓我好了。”greenpine的话语里充满了嘲讽的味道。008又不得不拿出他安抚人心的本事来继续套话。 　　…… 　　“当时，我正蹲在工程师的旁边，看他摆弄硬件设备，我以前也写过一些游戏小程序……左边还是右边我忘记了，不过我觉得工程师的腿挺好玩的，就偷偷在上面画了个小人。” 　　“别人在哪里？我只顾画小人和看程序了，估计工程师也不知道他又多了个签名。灯一黑我就想到有人可能会偷钻石了，我立刻就跑了……后来我想到这样做是很愚蠢的。所以就出来看看事情怎么样了……后来你的人就找上了我。” 　　水管工征书大元帅看上去很沉得住气，明亮的眼睛直视着008。Q觉得他倒是个挺有趣的人，一个水管工居然穿着白衬衫，两只手无言地告诉人们它们的主人显然没干过什么重体力活。 　　“我在欣赏苏提米拉，我的活都干完了。再过四个小时左右，我就要下班走人了，我想再看看这颗金刚石，没想到，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它居然被人偷了。” 　　“当时，我站在最右边离苏提米拉最近，”看见008的眼神征书大元帅急忙申辩，“不过还有那么一两米。我的左边好像依次是主管、工程师和greenpine。” 　　“有没有人在我左边走动我没有察觉到。灯灭时，我怕会出事就朝着苏提米拉跨了两步，显然我走的还太少，主电源被切断应该马上启用备用电源但到灯亮时我估计已经过了30秒左右……” 　　“哦，原来备用电源那里也装了机关。真是不巧啊！那个开关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 　　“发现钻石不见了我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就大喊起来，接着，我往四周看了一下，只看见工程师慢慢地坐上轮椅带着拐杖往办公室去，主管则一边下命令封锁现场一边往主管室走，greenpine一溜烟跑得连影子也找不到。我吗？我去溜达了一圈，我想去找找greenpine问问他看见了什么没有？” 　　…… 　　看着桌上的资料008陷入了沉思—— 　　丑女郎女士除了举办珠宝展和替人收购珠宝外还自己经营公司，但情况很不妙。 　　IQ0先生玩电脑是高手，玩股票却差劲得很，借了黑社会高利贷后却还不出。 　　greenpine家境贫寒，三年前曾因偷窃首饰而被抓。人很聪明，是个优秀的电工。 　　征书大元帅是经人推荐来这里的，据说他平时游手好闲东张西望，喜欢打听是非。 　　009进来：“已经调来了案发前的监视录像，现在看吗？”。 　　“不用了，”008拣起greenpine刚才不停摆弄地样式特殊的电工钳，镇定地说。“我已经知道是谁偷了苏提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