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典的日子里-护士Dagnie
文章来源: canhe2023-10-26 13:37:11

在瑞典的日子里-护士Dagnie

到借片房组长玛格丽达那里帮忙后,我再也没有回到数据输入小组。

我帮助玛格丽达一起做借片房troubleshooting,后来玛格丽达把自己要做的给其他医院外借片子的信函也让我来做;不是要我自己从头写信,玛格丽达有现成的官样文章,一般只要换一个收信人名就好,说实话我都没完整读过那瑞典文的公函;还有就是开具信封,那可得我手写的,不过就是依样画葫芦而已。好的是我经手发出去的信件从未出过差错。

在医院工作时,午饭就在医院的大食堂里吃了。员工的价格每客15克朗。

食堂里每天午餐都大型party的规模。一长排的自助salad bar,各式面包bar,奶酪bar,cream和soft drink;咖啡,茶,热饮在另一张长桌上,也不要另加钱,主食是serve的,有限量。我先生悄悄告诉我,我没来之前,他每顿午餐都吃得饱饱的,总留一个面包塞在口袋里带回家当晚饭吃。呵呵。

先生科里的护士Dagnie,是个很开朗大气的瑞典女孩,我在先生那里认识她。她得知我到医院工作后经常跟我一起共进午餐。午餐后她会带我到医院人少的公园里小坐聊天。Dagnie也抽烟,她自顾自地掏出烟,细细的一种,开始点燃,从不跟我打招呼。我先生说她不应该在医院非吸烟区抽烟的,我想这也是她每回带我到餐厅以外地方聊天的缘故吧。

Dagnie很会尽地主之宜。

一次她告诉我她妈妈家就在医院附近,得知我下午不用上班后,她带我去了她妈妈家。记得她一到她妈妈家,就在衣柜里拿起一件衬衣熨烫起来,烫好就换到身上,笑着对我说,她今天早上没来得及烫衬衣。我没想到大大咧咧的Dagnie也很细致。她说她不喜欢这种规矩,但她不得不做,说每日换熨烫过的干净衬衣是她们生活的routine。我问,你天天要洗衬衣吗?她带我看她的衣柜,指着排列整齐的衬衣说,“Not me”。她的衬衣穿过一次就挂起来,一星期才洗一次。

刚到瑞典,我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新鲜清洁,衬衣领子不会发黑,鼻屎和手指甲都是清白干净的,哪里需要每天换洗衣服啊?呵呵!从Dagnie那里我学会了把穿过一次的衬衣挂起来的方法,至少穿过二,三次才进洗衣房。偷懒的事我最学得会。

Dagnie嫁了一个英国人丈夫。她丈夫是个自由职业者---作者。他们夫妇看上去挺恩爱的,经常看见她与丈夫勾肩搭背地很亲热的样子。我多次见过她丈夫。一个瘦高个子,脸色白皙,戴副眼镜的小老头。

记得一次我们一起在外面用餐后,到她家里聊天。她丈夫很会聊,说起话来声音不高,但眉飞色舞地滔滔不绝。他经常会批评瑞典的这也不是那也不好,记得他批评他家附近的某条路一直在整修,修好了又因别的原因拆了,弄得附近的居民不安生,他幽默地说,让政府干脆给这条路装条拉链算了!当然,说到英国,他也愤愤然地一肚子不满意,惹得Dagnie对他飞白眼,骂他是寄生虫。Dagnie说,他什么作家?只看见他一天晚写啊写,没看见他拿回家一分稿费。她丈夫也是的,他批评瑞典政府,不就是批评他的丈母娘家吗?Dagnie自然听不进去的。寄生虫这个词,我第一次在Dagnie那里听说,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在脑子里反复唸叨了好久parasite,parasite,回家翻了字典才知道的。

又有一天,Dagnie对我说,她要带我到她姐姐家去玩。她说她和她妈妈的家都是公寓房,她姐姐家的是Villa(独立别墅房)。她要让我去见识一下瑞典的Villa。

下面这段节选自我的《我与狗的故事-Herry》  ,护士Dagnie带我去她姐姐的家喝下午茶。由于遇到了Herry,我根本就无心欣赏她姐姐家的Villa。就记得Herry有自己专用的浴室,一间装潢讲究,设备齐全的漂亮洗澡房。

我真正地被狗吓得魂不附体是在造访同事, 护士黛葛妮(Dagnie)姐姐家的时候。 

黛葛妮个性开朗,随和,象个男孩子。不象一般的瑞典人那样内向,拘谨。 她与我先生在一个部门工作,与我也很聊得来。我和她常在午餐休息时间闲聊。一天她说要请我去她姐姐的家,让我见识一下瑞典的Villa(在郊外的别墅房)。 我去过她的家和她妈妈的家, 她们住的都是公寓房。 在医院用过午饭后, 我们就出发了。快到她姐姐家的时候, 她突然问我, “喜欢狗吗? 我姐姐有条很可爱的狗, 名叫Herry(赫列)”我赶紧说, “我不喜欢, 我怕狗。”,”不用怕, Herry是个很温和的小子。”… 说话间, 我们已到了她姐姐家门口. 她姐姐和另一个女士已含笑站在门口恭候我们,赫列也吼着叫着摇着尾巴向我们冲过来。黛葛妮赶紧上去给了赫列一个大拥抱, 并搂着它的头亲吻起来。 黛葛妮与姐姐她们打招呼的时候, 赫列就摇着尾巴向我大吼. 我踯躅着不敢前进,想要黛葛妮将赫列带走,碍着她姐姐的面我又不敢直说, 急得直喊” 黛葛妮! 黛葛妮!”.三位女士几乎是异口同声:”不要怕, 赫列是在欢迎你呢!” 赫列大概已看出我怕它, 在我面前更是得意洋洋,死劲地摇头晃尾. 黛葛妮说, “wuran, 你就不用Kiss(吻)他了,给他一个Hug(拥抱)就行了。他就会让你过的。””给狗一个拥抱?开什么玩笑!”我心里直后悔不该跟她来, 至少不能一个人来, 但”狗情难却”,只好硬着头皮地俯身用手小心翼翼地在赫列的背上轻摸了一下。 黛葛妮的姐姐说:”Herry, That’s enough!”( 赫列, 这样可以了。)说也奇怪, 赫列立刻停止了吼叫, 丢下惊慌失措的我,抢在女主人前面第一个跑进了门。 

等我与黛葛妮的姐姐还有她姐姐的朋友以拥抱的形式打过招呼进门的时候, 赫列已经象一个等待表扬的乖孩子坐在他自己的坐窝里得意地四处张望。果真第一个节目就是赫列的秀。我们在客厅入座后, 女主人就兴致勃勃地介绍赫列,说他是一条绝顶聪明的狗,能听懂八十几个瑞典词, 三十几个英文词, 会做算术;还让他当场表演。赫列真的正确地用吼声来表达他的算数结果。因为有赫列在场,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集中思想听女士们的交谈, 只是言不由衷地附和着夸奖赫列的聪明。因为每次我看他时,他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因为是下午茶话会,第二个节目就是边喝咖啡边聊天, 吃冰淇凌和女主人亲自烤制的甜品。我注意到女主人摆上了五个盛有冰淇凌的盘子, 正在诧异, 赫列已迅速地坐到了女主人旁边的位子上,开始大动”舌指”起来。 女主人见状说“Herry, Behave yourself!”( 赫列, 规矩点!) 赫列又马上斯文下来。

瑞典的冰淇凌鲜美香甜, 是我最爱吃的甜品之一, 我曾为它不惜增肥十多斤, 可是与赫列”共餐”,一样大的盘子,一样多的冰淇凌,令我胃口大倒,很少有地剩下了一大半. 赫列三下五除二地把一盘冰淇凌舔得精光, 然后又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而且千方百计地, 无声无息地向我身边靠弄。 我的脚稍微一移动就能碰到它毛茸茸的爪子, 我只好将并住的双脚朝自己的身后缩, 但不管如何, 我还是能感觉到从它湿冷的鼻子里呼出来的气,它还在得寸进尺地向我靠拢,直到触摸到我的脚。我不知道他是出于好奇呢?还是欺生? 也或想吃我剩下的冰淇凌? 我非常警惕地注意着他, 惟恐他对我采取什么攻击性的行动,以至于紧张得不能自如地回答女士们的问题,自己根本就没有了谈话的兴趣, 只盼着赶快结束这个Party,但出于礼貌我又不好意思说要回家。 终于黛葛妮说,我们该走了。 我如释重负, 起身告辞回家. 

回家后, 我一头躺下, 整个一个人四肢无力软瘫了下来, 还直出大气。先生见状问:”怎么啦?”我说” 黛葛妮姐姐家有条狗….”一边说一边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这一哭, 我紧崩着的心就开始松了, 人也开始好过起来。我先生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说:”原来是条狗把你弄得脸色死灰? 知道吗? 这里的狗是不会咬人的, 它若咬了你, 你倒可以发财了呢!...”他还幸灾乐祸!(据说是狗咬了人, 狗主人要赔赏损失的). 事后黛葛妮提起此事也取笑我, 她硬说赫列这么靠近我是因为他喜欢我。无论如何, 我不喜欢狗,不希望再与狗有什么来往。

Dagnie与我在哥本哈根秋游时在旅馆里

因为我只需要每天工作4小时,下午半天的时间我自由支配,在医院我没什么可做的,记得就一次克里斯蒂娜让我去帮一位医生做统计分析表格。我去了,那统计软件我根本没接触过,许多的医学术语我也不懂,我不想在这上面花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了,我实话告诉克里斯蒂娜我不会。

本想着回到社区学校的瑞典语教室(之前我上午上瑞典语课)但权衡之下觉得还是去学英语好,不要狗头上抓抓羊头上摸摸,结果什么都学不好。我自己能付上英语课的学费了。

记得上英语课的placement test很奇怪,很有意思的。开卷考试,每个考生一间教室,2个小时,允许你带字典进去。考试主要就是一篇命题作文。不记得什么题了,也不记得我写了什么?英语班分初级,中级和高级三个level。考试结果我被分配到高级班(1)高级班有(1)跟(2),两个班是平级还是有层次不同,我不知道也没问。

英语老师是个印度籍的女老师,长得很漂亮。我在她那里上了一学期,就记得她上课时时不时地要揶揄讽刺一下瑞典人的习惯或嗜好。说她见过瑞典人在厨房的水池里刷牙,disgusting,吃饭的时候手指头,make her sick。。。。学期结束时,她希望同学们能继续报名上她的课,坦诚说她需要有六个学生才能保持继续在这里做老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