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乌斯浑河
-----祭奠八女投江
北极湖
十月的乌斯浑河
很蓝
很蓝
黑暗把你们送走
晚风挑起一根根蓬松的头发
回首身后
身前身后的菊花
在另一个世界向你们招手
在另一个世界
你们依旧手挽着手
圣洁乳房紧贴河底
江面漂浮一双双血肉模糊的手
在与天堂相反的方向
祖国这块巨石重重落在纤细白嫩的胸口
江岸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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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
北极湖
海浪低下头的时候
死亡同时诞生
赤裸的音乐晒成沙子
冲向残缺不齐的海滩
海在一个个平面里沉降
被血管受惊吓的电流触动
没有眼睛的鱼游向海岸
光滑曲线谱写一段段和弦
海降生于化作水的盐
咸咸的脚掌踩空黑黑的海洋
在黄昏中飘荡
口中没有牙齿
心脏没有皮肤
冲击上岸的是残缺不全的头盖骨
海水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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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寻找母亲
北极湖
那一天下午
你匆匆赶路
将飘零的家
装在背后的行囊
你走了
把家也一起带走
我们像跳格子的孩子
把行走的每一块地
都当作家
每一个家都不见你回来
总以为
在重症病房能找到你
在第一班地铁站能找到你
你还是那个
带年幼妹妹流浪的大姐
新婚宴被打掉门牙的新娘
黎明
在护城河挖苋菜的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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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不大的孩子
北极湖
我记得那个声音
很多年以后
在结冰冰场
滚动生锈的铁环
榆树钱儿洒落带刺丝网
不停说话
直到那一天已经走远
我不知道什刹海一群群失眠的孩子
冰雹砸向灰色墙壁
彼此牵着手
坠落在一棵棵老槐树
长长耳朵
描述掉下果树的苹果
书架上的乒乓球
很久很久以前,脖子上挂着钥匙
很久很久以前,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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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溪老街的石头
北极湖
没有人停在青山相伴的石板路
新安江水花流过嫦娥探月的天河
飞檐桥头
清明
驶来乘黄鹤归来的摇橹船
昨夜的梧桐树睡卧在临街木栏
天井上徽墨
缓缓爬过
一个个打着赤脚的店铺
沉在水底的石头淡蓝淡蓝
从象牙色的毛尖茶品尝黄山蒙着一层层黑色脚印的竹笋
在灰暗陈旧的街上
在岁月看不见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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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
北极湖
下雨的时候
草不再腐烂
在离天地最远的地方
何时盼到不用想家的日光
划一根火柴
圣诞节餐桌上的火鸡隔着长椅观望
雪橇潜入肉体大门
钟声一遍遍起床
无人相随的错误旅行
乌鸦在木桩上鸣笛
秋天挑选的那一天
在冬天依旧漂流紫色、黄色树叶
兀自守在无病无灾的诞辰之夜
第一天
黑发被点燃
第二天
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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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之猜想
北极湖
一条直线从口中喷出无数条虚线
对应函数分解一个个更小函数
你我是无解的二元一次方程
在悬崖边的机房扫描除不尽的解
静脉中的哥德巴赫猜想
血管是铺开的稿纸
一支笔
顺着血流
在聚集胆固醇的血小板
演算1+1的神话
没有人知道1+1等于多少
1+1是两条垂直的黑线
交叉九十度角时
变成一排排数也数不清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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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母亲的话
北极湖
第一次
你住在舒适的房间
恒温让你不再失眠
早上
不必去菜场、粮站搬回一筐筐白菜
一袋袋白面
你没功夫旅游
生平头一回
乘豪华轿车
由家人陪伴
去远方旅行
今天
真得奇怪
从早到晚
听不到一句
你那唠唠叨叨的家乡话
家人一次次催你起床
可是
你依然赖在床上
你的梦还没做完
终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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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零
北极湖
恋上你的时间
是天地倾覆的时间
为了你
摘下林间所有浆果
喝干世间所有的酒
这一刻
地球重新进入只有你我的蛮荒时代
通过你
我认识赤道的雪
深海底潜游的珊瑚
认识河里的水像哭泣时止不住的眼泪
你的身后
是淡泊的气流
你站立的地方就是我们松软的床
躺在墨宝般的天空
与虞姬、貂蝉为邻
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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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守
北极湖
大脑充血
停顿在黑色草原
你的手颤抖
乞求天空留下今天子夜
手指抓破原野上肆虐的巨兽
用猎枪摸索黑暗中肆无忌惮的长吻
碰撞的肉体摸不到流出曲线的癌细胞
白天倒钩一脚的时刻
世界,联想着我们俩的高原
四周无人
什么也不剩
我们被残骸的牧刀划出一万只蓝色的爪子
我的
你的
分不清彼此
我是你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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