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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温瑞安-潇洒不再

(2005-01-31 09:09:23) 下一个

当我第一次读温瑞安的“四大名捕”系列正直我读了十几遍金庸,古龙,读得自己都腻腻歪歪可又觉得没读够武侠的时候,真是有种“惊艳”之感。可当时能找到的只有这“四大名捕”的一套书,所以一直觉得意犹未尽。

金庸的武侠细腻严谨,古龙的飘逸潇洒;金的实些,古的虚些;金庸擅长大场面可以把众多的人物写得个性鲜明一丝不乱;古龙则可以下笔不多却给予你很多的想象空间。温瑞安的武侠和金古都不大一样:他的“四大名捕会京师”偏近古龙风格但加了些侦探破案,和一些他自己的理念。故号称“超新美学武侠”。

温瑞安早年是个诗人,并以诗知名于星马港台。青年时在台湾创办“神州诗社”,因为声势浩大引起台湾当局忌讳,结果用政治冤狱打散了他的诗社。他到香港后又组织了名为“自成一派”的文化团体,带着一帮人练武、研习医卜星象等等。

我最近找到几本温的“神州奇侠”系列和“四大名捕斗将军”,看了后则大为失望,远不及十年前的感觉。列出以下不满之处:

人物繁多

- 温常常毫无必要的创造出众多的人物并冠以怪怪的名字,使得故事情节发散凌乱。武侠小说虽然提倡自由想象发挥但要有节制并合乎情理。

夹带私货

- 温常把他的流水帐日记写在小说章节的后面,比如第五章后附“香港作家协会邀请在写作班讲课”,第十章后“稿于与苹果、沙梨、山山、宝宝聚会后”第十五章“家父冥辰,苹果接宝宝不遇。。。”。非常非常的不酷!!! 要知道武侠之魅力就在于超越于我们的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使我们那神游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里。温瑞安把他的日常琐事写在书里,绝对破坏这种气氛和感觉

私货人物

变态描写

- 有一套(暗红惨绿什么的)有很过分的性描写,比如父亲强奸女儿一类的。看了很污浊的感觉,和看武侠所期待的飘忽侠义相左。

温似乎很喜欢古龙创造的蜀中唐门,雷氏霹雳堂等门派,几乎每本书里都大用特用。

读一本好书可以让我欣喜快乐,有些书翻一翻就知道不是好书,所以根本不用浪费时间。还有些书读完之后才觉得上当。总之,重读温瑞安的经历不太愉快。

 

(MAYBE ITS ONLY ME)
- 我虽无确凿证据但及其怀疑温将他“自成一派”小团体中的哥们姐们写入他的小说里。温似乎是个热衷团体/群体行为的人,周围总围绕许多追随者(苹果、沙梨、山山、宝宝等)他毫无必要的创造出的众多的人物中大部分是他的哥们姐们,为让他们高兴,我猜。可是让读者及其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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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鱼跃冲顶 回复 悄悄话 这曲子很好听,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在哪儿可以下载? 谢谢。
淑女司令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好MM:)))
醉清风. 回复 悄悄话 Happy New Year






    遇者,不期而会也

    ——《论语义疏》



    生命是一场大的遇合。

    一个民歌手,在洲渚的丰草间遇见关关和鸣的睢鸠,——于是有了诗。

    黄帝遇见磁石,蒙恬初识羊毛,立刻有了对物的惊叹和对物的深情。

    牛郎遇见织女,留下的是一场恻恻然的爱情,以及年年夏夜,在星空里再版又再版

    的永不褪色的神话。

    夫子遇见泰山,李白遇见黄河,陈子昂遇见幽州台,米开朗基罗在浑炖未凿的大理

    石中预先遇见了少年大卫,生命的情境从此就不一样了。

    就不一样了,我渴望生命里的种种遇合,某本书里有一句话,等我去读、去拍案。

    田间的野花,等我去了解、去惊识。山风与发,冷泉与舌,流云与眼,松涛与耳,他们

    等着,在神秘的时间的两端等着,等着相遇的一刹——一旦相遇,就不一样了,永远不

    一样了。

    我因而渴望遇合,不管是怎样的情节,我一直在等待着种种发生。

    人生的栈道上,我是个赶路人,却总是忍不住贪看山色。生命里既有这么多值得伫

    足的事,相形之下,会不会误了宿头,也就不是那样重要的事了。



    匆匆告别主人,我们搭夜间飞机前往维吉尼亚,残雪未消,我手中犹自抱着主人坚

    持要我带上飞机的一袋苹果和一袋蛋糕。

    那是80年代的有一年,华盛顿大雪,据说五十年来最盛的一次。我们赶去上一个电

    视节目,人累得像泥,却分明知道心里有组纲架,横横直直的把自己硬撑起来。

    我快步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音调奇怪的中国话。

    “你好吗?”

    我跟丈夫匆匆回头,只见三个东方面孔的年轻男孩微笑的望着我们。

    “你好,你们从哪里来的?”

    “我们不会说中文。”脸色特别红润的那一个用英文回答。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也改用英文问他。

    “我只会说那一句,别人教我的。”

    “你们是ABC(华裔美人)?”

    “不是。”

    “日本人?”

    “不是,你再猜。”

    夜间的机场人少显得特别空阔宽大,风雪是关在外面了,我望着三张无邪的脸,只

    觉一阵暖意。

    “泰国人?”

    “不是。”

    不是。

    “菲律宾人?”

    “不是。”

    不是。

    愈猜不到,他们孩子式的脸就愈得意。离飞机起飞时间已经不多,我不明白自己怎

    么会站在那里傻傻的跟他们玩猜谜游戏。

    “你怎么老猜不到,”他们也被我一阵乱猜弄急了,忍不住大声提醒我,“我们是

    你们最好最好的朋友啊!”

    “韩国人!”我跟丈夫同时叫了起来。

    “对啦!对啦!”他们三个也同时叫了起来。

    时间真的不多了,可是,为什么,我们仍站在那里,彼此用破碎的英文续继说着……

    “你们入了美国籍吗?你们要在这里住下去吗?”

    “不要,不要。”我们说。

    “观光?”

    “不观光,我们要去维吉尼亚上电视,告诉他们中国是个好地方,我们要让他们知

    道中国人是值得尊敬的。”

    “有一天,我们也要去看看。”

    “你们叫什么名字?”

    他们把歪歪倒倒的中文名字写在装苹果的纸袋上,三个人里面有两个是兄弟,大家

    都姓李。我也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们。播音器一阵催促,我们握了手没命的往出口奔去。

    那么陌生,那么行色匆匆,那么辞不达意,却又能那么掏心扒肺,剖肝沥胆。

    不是一对中国夫妇在和三个韩国男孩说话,而是万千东方苦难的灵魂与灵魂相遇。

    使我们相通相接的不是我们说出来的那一番话,而是我们没有说出来的那一番话,是民

    族史上长期受外敌欺凌血枯泪尽说不完的委屈——所有的受苦民族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因为他们曾同哺于咸苦酸痛的祖国乳汁。

    我已经忘了他们的名字,想必他们也忘了我们的,但我会一直记得那高大空旷的夜

    间机场里,那一小堆东方人在一个小角落上不期然的相遇。



    菲律宾机场意外的热,虽然,据说七月并不是他们最热的月份。房顶又低得像要压

    到人的头上来,海关的手续毫无头绪,已经一个钟头过去了。

    小女儿吵着要喝水,我心里焦烦得要命,明明没几个旅客,怎么就是搞不完,我牵

    着她四处走动,走到一个关卡,我不知道能不能贸然过去,只呆呆的站着。

    忽然,有一个皮肤黝黑,身穿镂花白衬衫的男人,提着个007的皮包穿过关卡,颈上

    一串茉莉花环。看他样子不像是中国人。

    茉莉花是菲律宾的国花,串成儿臂粗的花环白盈盈的一大嘟噜,让人分不出来是由

    于花太白,白出香味来,还是香太浓,浓得凝结成白色了。

    而作为一个中国人,无论如何总霸道的觉得茉莉花是中国的,生长在一切前庭后院,

    插在母亲鬓边,别在外婆衣襟上,唱在儿歌里的: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我搀着小女儿的手,痴望着那花串,一时也忘了溜出来是干什么的。机场不见了,

    人不见了,天地间只剩那一大串花,清凉的茉莉花。

    “好漂亮的花!”

    我不自觉的脱口而出,用的是中文,反正四面都是菲律宾人,没有人会听懂我在喃

    喃些什么。

    但是,那戴花环的男人忽然停住脚,回头看我,他显然是听懂了。他走到我面前,

    放下皮包,取下花环,说:

    “送给你吧!”

    我愕然,他说中国话,他竟是中国人,我正惊诧不知所措的时候,花环已经套到我

    的颈上来了。

    我来不及的道了一声谢,正惊疑间,那人已经走远了,小女儿兴奋地乱叫:

    “妈妈,那个人怎么那么好,他怎么会送你花的呀?”

    更兴奋的当然是我,由于被一堆光璨晶射的白花围住,我忽然自觉尊贵起来,自觉

    华美起来。

    我飞快的跑回同伴那里去,手续仍然没办好,我急着要告诉别人,愈急愈说不清楚,

    大家都半信半疑以为我开玩笑。

    “妈妈,那个人怎么那么好,他怎么会送你的呀?”小女儿仍然誓不甘休的问道。

    我不知道,只知道颈间胸前确实有一片高密度的花丛,那人究竟是感动于乍听到的

    久违的乡音?还是简单的想“宝剑赠英雄”,把花环送给赏花人?还是在我们母女携手

    处看到某种曾经熟悉的眼神?我不知道,他已经匆匆走远了,我甚至不记得他的面目,

    只记得他温和的笑容,以及非常白非常白的白衫。

    今年夏天,当我在南部小城母亲的花圃里摘弄成把的茉莉,我会想起去夏我曾偶遇

    到一个人,一串花,以及魂梦里那圈不凋的芳香。



    那种树我不知道是黄槐还是铁刀木。

    铁刀木的黄花平常老是簇成一团,密不通风,有点滞人,但那种树开的花却松疏有

    致,成串的垂挂下来,是阳光中薄金的风铃。

    那棵树被圈在青苔的石墙里,石墙在青岛西路上。这件事我已经注意很久了。我真

    的不能相信在车尘弥天的青岛西路上会有一棵那么古典的树,可是,它又分明在那里,

    它不合逻辑,但你无奈,因为它是事实。

    终于有一年,七月,我决定要犯一点小小的法,我要走进那个不常设防的柴门,我

    要走到树下去看那枝错柯美得逼人的花。一点没有困难,只几步之间,我已来到树下。

    不可置信的,不过几步之隔,市声已不能扰我,脚下的草地有如魔毯,一旦踏上,

    只觉身子腾空而起,霎时间已来到群山清风间。

    这一树黄花在这里进行说法究竟有多少夏天了?冥顽如我,直到此刻直橛橛的站在

    树下仰天,才觉万道花光如当头棒喝,夹脑而下,直打得满心满腔一片空茫。花的美,

    可以美到今人恢复无知,恢复无识,美到令人一无依恃,而光裸如赤子。我敬畏地望着

    那花,哈,好个对手,总算让我遇上了,我服了。

    那一树黄花,在那里说法究竟有多少夏天了?

    我把脸贴近树干。忽然,我惊得几乎跳起来,我看见蝉壳了;土色的背上一道裂痕,

    眼睛部分晶凸出来,那样宗教意味的蝉的遗壳。

    蝉壳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它是我三十年前孩提时候最爱拣拾的宝物,乍然相逢,

    几乎觉得是神明意外的恩宠。他轻轻一拔,像拔动一座走得太快的钟,时间于是又回到

    浑沌的子时,三十年的人世沧桑忽焉消失,我再度恢复为一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沿着

    清晨的露水,一路去剥下昨夜众蝉新褪的薄壳。

    蝉壳很快就盈握了,我把它放在地下,再去更高的枝头剥取。

    小小的蝉壳里,怎么会容得下那长夏不歇的鸣声呢?那鸣声是渴望?是欲求?是无

    奈的独白?

    是我看蝉壳,看得风多露重,岁月忽已晚呢?还是蝉壳看我,看得花落人亡,地老

    天荒呢?

    我继续剥更高的蝉壳,准备带给孩子当不花钱的玩具。地上已经积了一堆,我把它

    痛上裂痕贴近耳朵,一一于未成音处听长鸣。

    而不知什么时候,有人红着眼睛从甬道走过。奇怪,这是一个什么地方?青苔厚石

    墙,黄花串珠的树,树下来来往往悲泣的眼睛?

    我探头往高窗望去,香姻缭绕而出,一对素烛在正午看来特别黯淡的室内跃起火头。

    我忽然警悟,有人死了!然后,似乎忽然间我想起,这里大概就是台大医院的太平间了。

    流泪的人进进出出,我呆立在一堆蝉壳旁,一阵当头笼罩的黄花下,忽然觉得分不

    清这三件事物,死,蝉壳以及正午阳光下亮着人眼眩的半透明的黄花。真的分不清,蝉

    是花?花是死?死是蝉?我痴立着,不知自己遇见了什么?

    我仍然日日经过青岛西路,石墙仍在,我每注视那棵树,总是疑真疑幻。我曾有所

    遇吗?我一无所遇吗?当树开花时,花在吗?当树不开花时,花不在吗?当蝉鸣时,鸣

    在吗?当鸣声消歇,鸣不在吗?我用手指摸索着那粗砸的石墙,一面问着自己,一面并

    不要求回答。

    然后,我越过它走远了。

    然后,我知道那种树的名字了,叫阿勃拉,是从梵文译过来的,英文是golden sho

    wer,怎么翻叱?翻成金雨阵吧!



    by 张晓风

















淑女司令 回复 悄悄话 谢谢轮子,已经去搬来了。欠你一篇《阴道独白》文章很久了我是“虱子多了不痒了”
淑女司令 回复 悄悄话 <<温氏武侠的精彩和走火>> 顾剑

记得当初高中时我读温瑞安的小说,只比上海曹正文的评论文章出来早一点点,所以当时并不知道温瑞安是谁,但“神州奇侠”系列一读之下,惊为天人。当时觉得此人才气纵横,兼有古龙语言方面的奇巧,和金庸情节安排方面的大气,更可贵的是那份激情,那份震摄人心的豪气。小说以古籍中岳飞的事迹夹入情节,以满江红词回环咏叹,令人回肠荡气,须发戟张。读之激发胸中至大至刚的爱国正气,当年竟令我手中执卷而坐不安席。

后来知道神州奇侠是他18岁时候的作品,对此人才气,不禁神往。

说起来,温瑞安在时代安排方面的漏洞野也未免太大:四大名捕和他们的“世叔”诸葛先生,比“神州奇侠”的萧秋水要晚(“神州无敌”卷里,在众英雄赶赴神州武林盟主擂台途中,遭南宫世家的“鸿门宴”截杀那一段,曾提到擂台的官方主持人,是当时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时代的诸葛先生);而萧秋水是在岳飞时代,四大名捕却是在北宋初年与蔡京童贯斗。温瑞安后来意识到这个漏洞,曾试图弥补,把萧秋水所仰慕的英雄,给改成了比蔡京时代更早的宋初狄青。我读过他修改以后的“神州奇侠”,觉得是失败的,感染力远没有原先大。

也许是年轻气盛,温瑞安在写萧秋水时有意无意幻化进了自己的影子。尽管整部小说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比如包三哥提到人物脸谱化,情节不合理等,但是“神州奇侠”最感人的是“气”,年轻的朝气,和民族的正气。

温瑞安的文字功底,相当有天分,这一点后来也害了他走入魔道里去。抒情文字最漂亮的,我觉得是“杀楚”和“易水寒”。 尽管逆水寒在情节上显得重复和拖沓,但是仅凭他的抒情文字,就颇有可观。还有散见于温瑞安小说里,时时处处的那些“灵光一现”:比如在写到铁星月等一众朋友看到萧秋水和唐方重逢,都躲了开去,“小声说,大声笑”,仅6个字,活灵活现,笔触细致入微。许多情,很多事,在这6字之外,尽付不言。留白小唐诗。

而“神州”人物,我以为最成功的是柳五公子柳随风,尤其是萧家剑庐外遇群雄围攻被擒那场,挑少林武当,似乎坏事做绝;偷袭强敌得手,用人质来要胁的,却是公平一战。每部小说里都有介于正邪之间的人物,而柳随风却是其中的极致,这一章书里的志气,傲气,邪气,正气,甚至温柔体贴,正邪之间观止矣。

大家注意到,温瑞安小说最好的故事,都是他少年时代激情四溢的产物,“四大名捕”和“神州奇侠”两个系列,都是他20岁以前的作品。越到后来,越无可观,有江郎才尽的感觉。这在“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表现得最明显:系列开始,王小石白愁飞的恩怨,仍然写得引人入胜(“温柔一刀”),到中间元十三限败亡,就开始有点不知所云,连手枪都出来了,最后的“朝天一棍”,“天下有敌”,基本上一部小说就是一两个打斗场面的详细描写,已不忍卒读。



温瑞安后期的作品,长篇的,有几个特点令我很不喜欢,一是大量的篇幅仅仅写一两个打斗场面,情节几乎没有发展,象“天下有敌”;二是场面过於血腥暴力,开始为描写暴力而暴力,象“妖红”“惨绿”;三是时空倒错,例如“纵横”里面纵剑对横掌,横掌是铁手,这没有问题,但是纵剑孙青霞的武器之一,琴,居然是冲锋枪。“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元十三限败亡时,出现了手枪,和爆炸;而迷天七圣盟的关七,居然是坐飞机离开的。要知道,时代背景可是北宋年间哦。第四,是后期温瑞安似乎有向神秘小说发展的取向,象“四大名捕打老虎”和“猿猴月”。

后来的温瑞安,求新求变过甚,他的文字功底本来是小说的一个强项,但后期玩弄文字游戏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可以说走火入魔。小说越写越乱,越写越滥,虽然依然是才气纵横,但已经不复是当年令人惊喜的温瑞安了,他的作品,也很难再叫做武侠小说。可以比喻为,是武林绝顶高手练功走入魔道。

温氏的文字,所谓鬼才。但是看这些文字为什么服务。在“谁是英雄“系列,连续几十章的标题都是“机”,从“危机”“转机”,到“飞机”“宇宙穿梭机”,作者本人直认就是在玩文字游戏。又或者制造怪力乱神的恐怖气氛,他的“今之侠者”有一篇,加上“打老虎”“猿猴月”,都走向神秘小说,而“妖红”“惨绿”,连神秘小说也称不上,纯粹是在玩弄文字恶心人了。


倒是温氏的短篇小说,象“七邦八会九联盟”系列,因为篇幅短小,入魔道不远而复,却时常给人一些意外,尚可一读。有些文字,虽然不类传统武侠小说,尚可归入“现代艺术”(换句话说,就是“时髦的不知所云”)之类,比如“反武侠小说”,但还不令人讨厌。
淑女司令 回复 悄悄话 加上两篇很好的评温的文章(谢谢包兄顾兄)

<<寒夜闻霜笑杀人——也谈温氏武侠 >> 包不同

记得最早接触温瑞安是小学两年级去农村的那个冬天。一位长辈看我在屋里无所事事,就丢给我两本书,一本是《笑傲江湖》第二册(那时读武侠常常凑手边颠来倒去读,后来一部《神雕侠侣》也是按二一三四的顺序分卷读完的),另一部封面上题的是“四大名捕”,还画了个执刀的盘辫武人,书里另绘有几幅蛮不错的清人侠士插图,以致我最初错觉四大名捕写的是清代故事。我那时边吃花生糖边读,两本书都极精彩,书读完花生糖纸已堆了一桌。如今旧书重读,鼻边似乎还隐隐飘着花生糖的香气。

那本《四大名捕》打开一看,由两个各自独立的中篇组成,标题分别是《碎梦刀》、《大阵仗》,当时可真读得冷汗淋漓欲罢不能。后来又在同窗家偶尔读了小半本《骷髅画》;到高中时终于向一位侠友借全《四大名捕》才真正过了把瘾。从此迷上了温瑞安,于是追根寻底想方设法把他所有作品全部啃完直到大倒胃口才罢手(包某的脾气是喜欢一个作家就非死缠烂打到底不可),因是我对温氏武侠便有了些独特的情结,到末了发展成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温氏对当代新武侠的创作影响很大(有个叫时未寒的青年作家仿温惟妙惟肖),主要成就大约在于三方面:比较成功的将现代诗引入了武侠小说、继古龙之后推进了武侠与侦探悬念的强强联合、以及强化了江湖帮派的政治氛围。下面按温氏大致的创作顺序作一简评。

  温氏早期的扛鼎之作是以萧秋水为主角的《神州奇侠》,该书共分八卷,名字大多起得豪气纵横,分别是《剑气长江》、《两广豪杰》、《江山如画》、《英雄好汉》、《闯荡江湖》、《神州无敌》、《寂寞高手》、《天下有雪》(大陆大多合成四册出版)。这部小说以南宋为背景年代,人物浩繁情节悠长,大致写萧秋水建立的神州结义与权力帮、朱大天王三派间的互斗,都到最后人物几乎全部死完了事(这也是温氏早期对人物命运的一贯处理方式)。该书的缺陷很多,比如人物符号化、情节不符逻辑等,不过也有值得肯定之处,比如处理帮派群殴场面时能顾此及彼、众多高手出场也算错落有致、人物武功帮派名字起得颇具诗意(这是温氏的强项),最后值得一提的是,该书是温氏作品中为数不多最终能杀青的长篇。曾一度看到《卡通王》上连载《神州奇侠》改编成的漫画,估计后来很可能中途夭折了。

  《神州奇侠》之后温氏携余勇一气写了神州外传《血河车》(是改写前人作品,共分四卷,名字有趣,偷了庄子的《大宗师》、《逍遥游》、《养生主》、《人间世》,主人公叫方歌吟)、神州后传《大侠传奇》,稍后又出了神州别传《唐方一战》(往往与另一后期中篇《侠少》合出)。《血河车》与《大侠传奇》都是写发生在神州正传若干年后的故事,与萧秋水本人只扯了一点边,也算沾到了光。这也是温氏早期难能可贵最终完成的另两部长篇,可惜都没能超越《神州奇侠》。《唐方一战》完成较晚,风格已与前三部迥异,应属中期作品。因篇幅较短、情节也显苍白空洞,往往不能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

  早期的另一个系列叫《白衣方振眉》(大约因为老温原女友姓方,因之酷爱以方姓给主人公命名。此书共分《龙虎风云》、《长安一战》、《落日大旗》、《试剑山庄》、《小雪初晴》五个中篇。)也常为读者津津乐道。虽然名字起得潇洒出尘,此书仍未脱《神州奇侠》的滥觞,其中《龙虎风云》有大段情节与《剑气长江》相仿佛。唯一写得较有特色的是最后一篇《小雪初晴》,内容涉及到用蛊,且有悬疑意味。

  下面就轮到《四大名捕系列》了,作者明明声称四大名捕的故事晚于神州奇侠(温氏喜欢将人物、门派、武功、江湖历史在作品中一脉相承,既构架了庞大的温氏江湖,也弄巧反拙制造了不少笑话。后来还有好事者把他笔下的门派人物开了一张吓人的长长清单,其实看作品关键还是看几个有血有肉的)但又标明发生在北宋年间,后来一直将错就错写了下去,好在读者都不是有考据癖的历史学家,图个热闹就成。温氏最早写四大名捕大约才十几岁,写的是两个习作型中篇,即《四大名捕震关东》的《追杀》、《亡命》两篇,其中已有冷血、追命、周白宇等在后续作品中屡次登场的人物。这两篇的价值相当于古龙早期的《苍穹神剑》,温氏每次出全集都一如既往不加修订不负责任的把它们搭售给读者。

  然后是更成熟的《四大名捕会京师》,很多读者对这部作品念念不忘。《会京师》有五个独立中篇合成,分别是《凶手》、《血手》、《毒手》、《玉手》、《会京师》五篇。前四篇各写一位名捕独立办案,第五篇四大名捕联合办案。该书写的鬼气森森、血光点点,虽然从情节设计到结构章法都不乏可圈可点之处,但仍欠缺温氏创作顶峰的那股神韵,结局也大多还是除四大名捕外正邪两道高手死个精光,由此亦可见温氏杀性之重。
接下来始步入成熟期,出了《四大名捕大对决》系列,四个中篇加《杀楚》、《骷髅画》、《逆水寒》。四个中篇分别是《碎梦刀》、《大阵仗》、《谈亭会》、《开谢花》,我欣赏此四篇更胜《会京师》的五个故事。不同于以往的打打杀杀,这四篇的悬念设置颇具匠心,侦破笔法直追古龙鼎盛期的《铁血传奇》。另外,温氏将诗意引入作品,此处已初见端倪。比如写周白宇与霍银仙的偷欢之夜,偏偏加了一句跛僧在街头吹笛而过的闲笔,烘托气氛效果极佳。除小巧玲珑的好处外,四篇中名捕的形象也较《会京师》愈加丰满。

  《杀楚》是温氏极佳的一部长篇,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情节还算完整。虽有追命参与,故事主角其实是少年方邪真。它讲述了一名少年高手如何卷入洛阳四公子的争斗旋涡,同时又附带另一桩历史悬案及由之衍生的复仇情节。书中池日暮、刘是之等次要人物(甚至可说是反派)都写得入骨三分,对士的角色定位也显得斟酌再三,这些令该书成为温氏小说中所罕见的深刻揭露残酷江湖规则的力作。另外该书诗意渐浓,意境烘托得心应手,窃以为犹胜古龙。温氏后来狗尾续貂写了续集《破阵》、《惊梦》,为后期失败之作的洋洋队伍又添了两名成员。

  《骷髅画》揭露了一个宫廷大阴谋,故事有冷血参与,前半部的主角却是一名普通镖师唐肯。用武功平平的人物作主人公需要很大胆量,因为一个角色的武功往往决定了他的江湖地位和观察视角。如果说诸葛先生观察全局用的是俯视,四大名捕捕盗拿贼最多取的是平视,而唐肯的浪迹江湖则是仰视了。什么人武功都比他强、地位都比他高,你叫他怎么活?温氏偏偏能利用他的特点,使他更轻易接近读者,更轻易取得读者的代入感,而读者事后发觉唐肯视角中的江湖更显险恶可怖、血腥恐怖。读过此书的人一定不会忘记开篇的那段监狱生活,那是一座真实可信触手可及的人间地狱,没有丝毫被扭曲夸张的感觉(后来温氏《刀丛里的诗》、《七大寇》中也有类似情节,都较此篇逊色)。书中冷血表现差强人意,而出彩的除了唐肯还有次要人物关飞渡、聂千愁、李玄衣、丁裳衣、甚至反派言氏兄弟。温氏不善写女人(只比古龙稍强),不是写成荡妇,就是清纯的有些弱智。此文中的丁裳衣、与《七大寇》中的楚杏儿、《布衣神相》中的方轻霞都算是塑造的不错的。“寒夜闻霜笑杀人”这句诗也出自此书,是其中反派人物鲁问张的外号。包某觉得此句最能体现温氏武侠的精髓:诗意的血腥与雅致的肃杀之气。

  虽然有那么多人推崇,我还是不喜欢《逆水寒》。感觉整个故事处理得过于脱沓,写逃亡拖拖拉拉了几十万字,无非是一批又一批的追兵、一个接一个的栖身地,全书欠曲折变化,最后又是以大面积伤亡收场。这个故事沿用了《会京师》中的戚少商这个山贼作主角(他在后来的《群龙之首》中再次登场),是温氏的又一次试探,从此温氏的主人公们开始大踏步从庙堂向江湖进军了。值得一提的是,逃亡故事最后变成了一处荒诞剧,结尾四大名捕中的铁手对捕快生涯提出质疑且暂时离职,也似乎给读者(也许包括作者)对江湖多提供了一个观察角度。

  温氏中期的另一部佳作是《布衣神相》,分别由《杀人的心跳》、《叶梦色》、《刀巴记》(分《取暖》、《刀巴记》、《死人手指》、《翠羽眉》四个中篇)、《天威》等中长篇组成。主角是相师李布衣,故事以正道刀柄会与黑道天欲宫的斗争为主线,写得正邪交错神魔共现,色彩缤纷又法度谨严。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其中赖药儿、柳焚余、方轻霞等人物塑造的极富生命力,次要人物如藏剑老人、何道里、傅晚飞、诸葛半里、项笑影、湛若飞等也写得有声有色。其中《翠羽眉》对于爱恨欲情的心理挖掘颇见功力,可算温氏中篇里的翘楚。李布衣的观相参因给读者以浓重的神秘感;《天威》中大破五行阵写得匪夷所思又活灵活现;《杀人的心跳》中的心魔杀人则别出心裁,独具惊心动魄的效果,这些都折射了温氏的丰富想象力。《布衣神相系列》总体上写得没头没尾,不但有许多历史问题没交代清楚,也未能给主线情节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这是温氏创作态度缺乏责任感的起始)。

  中期另一部值得一提的长篇是同样未完成的《七大寇系列》(也有出版作《凄惨的刀口》),其中《凄惨的刀口》、《祭剑》似可独立成篇,其余《闯将》、《战将》、《锋将》等等(究竟有多少个“将”,包某也记不清了。温氏自此始喜玩弄文字游戏,后来愈演愈烈薪火燎原。)则连成了另一个相关的长篇故事。虽名《七大寇》,其实主人公只沈虎禅一个,其余唐宝牛、方恨少是陪衬,另外四寇几乎没有出场,背景时间则与四大名捕相同。《凄惨的刀口》是个典型的侦破故事,整篇故事发生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有些舞台剧的感觉。开端铺垫的极有层次,中端悬念重重峰回路转,直到最后才真相大白(我以为该篇犹胜古龙大而无当的长篇推理《蝙蝠传奇》)。《闯将》系列成功之处在于大段江湖集团对阵格杀的场景描述,其中沈虎禅与蛇鼠一窝的激战令阅者难忘,与棕红黛绿一泼风的搏杀色彩描写极铺张(又是诗的笔法),令人想起张艺谋的《英雄》。该书中对于江湖集团之间的对峙及集团内部的互斗写得入木三分,这一特色在《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中被进一步拓展且更趋复杂。另外,作品视点正式由官府转向草寇,算是立意上的一大革新。可恨老温没把故事写完,弄得读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个错误分量远重于《布衣神相》。

  温氏中后期还写过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中篇《杀人者唐斩》(拍成了张丰毅、关之琳主演的电影),写的是明代行刺宦官的刺客,他在年代上又偏偏要与《七大寇》、《布衣神相》产生裙带关系,结果顾此失彼又犯了年代错误。该篇分上下两节,短小精悍、杀气腾腾,首尾又互相呼应,是极富悬念的中篇佳作。尤其是开篇的伏杀一场戏,紧张程度超过古龙《孔雀翎》的序幕。它同时阐述了义士在乱世中不同于捕快、盗寇的第三种生存方式——刺客(孔子也说对“仁”的理解是多意的)。说到此处又记起温瑞安曾扬言要写一部以抗金为背景的中篇,叫《风雪林畔》,创意业已敲定,我本来很看好,可惜他迟迟未能动笔。另一部与唐斩同一背景的长篇《游侠纳兰》(其中有唐斩这个人物)写的散漫而陈腐,是中后期的失败之作。

  温氏最后一部有影响的也是规模最大的长篇系列是《说英雄谁是英雄》,名字打得很响。该系列背景与四大名捕相同,由《温柔一刀》、《惊艳一枪》、《一怒拔剑》、《伤心小箭》(自这部开始大玩恶心的文字游戏)、《朝天一棍》、《群龙之首》、《天下有敌》七部长篇连缀而成,可说气势非凡。该书以京城白道帮派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的斗争为脉落,人物过于庞杂(不少自前面作品移来凑数),正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连四大名捕也不时前来客串一下。总体看一部不及一部,《温柔一刀》自成一体,都算是格局圆全的,好像还得了全国图书奖。其余的热闹则热闹,只是嫌拖泥带水,情节支线攀附的太多,武功也越来越奇妙的象《蜀山》神话,到第七部《天下有敌》文风走火入魔不堪收拾。老温口口声声说要写完这个系列,怕是已力不从心难以为继,留下一个烂摊子被读者臭骂。

  四大名捕偏近后期的作品是《四大名捕斗将军》,分别由《少年冷血》、《少年追命》、《少年铁手》组成(作者原拟写《少年无情》也是空口说白话,后来倒被伪作抢了先,害得老温一再申明),故事没写完。这部作品处于临界状态,有可取之处,只是文字游戏已经玩得很恶劣(许多武林人物无端用起了洋名,比如“黎巴嫩”;版面上常常一行一个字)。有评论还说这是温氏的独特风格,不知安的什么心(包某终于知道什么叫“捧杀”了)。该书可取的是情节架构——一个卧底的故事,即四大名捕如何打入“惊怖大将军”凌落石的组织内部加以颠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很有点间谍战的味道。说句公道话,排除文字的矫情,这部作品真还写得不错,因此许多读者也期待着续集(老温的又一笔文债)。小说后来被转拍成电视剧,就窜改得面目全非惨不忍了,这是比唯物主义更加普遍永恒的规律,所以老包奉劝诸位只读书别看电视。

  温氏后期的滥书多围绕四大名捕展开,什么《四大名捕斗天王》、《四大名捕打老虎》、《四大名捕斗僵尸》、《四大名捕震关东》,或文字跳跃回环,或通篇说理讲史,或宣扬怪力乱神,或制造色情血腥,失去了诗的韵味,也缺乏起码的文学水准和职业操守。每部都写得半死不活又另起炉灶,大概是纯粹出于商业考虑。此时老温的创作灵感已日渐枯竭,写作心态又日益浮躁,迷失在了自己修筑的文字城堡中。

温氏武侠短篇中有一部《雪在烧》写得还不错。其他微型武侠小说则写得搞笑,象一出出歇斯底里的笑话,完全是作者自我陶醉自我膨胀的产物。

  现代的,老温写过一个六人帮系列但乏善可陈,比不上古龙偶一露峥嵘的《决不低头》和《枪手•手枪》。他另一个短篇系列《今之侠者》中有篇《空手道》写得很有血性,我后来读到燕垒生的《武道》就想起了此文。另外,他还写过一些现代悬念短篇倒还饶有趣味,不过比他的武侠小说差远了。

淑女司令 回复 悄悄话 好DD:D
金书龙 回复 悄悄话 读司令姐姐的文,听司令姐姐的话,做司令姐姐的好战士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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