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人物

Bater王阿仁,2005.7在文学城开始发表史记人物系列,陈平,萧何,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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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人物——仙人指路话张良(3)

(2006-06-29 10:41:07) 下一个
(3)巧遇明主下邳路

却说张良隐于下邳,精研《太公兵法》,并著读书笔记若干,只等有机会出版发售,不觉已历十年,当年的义气少年如今已然到了一枝花的男人年龄。当是时也,‘陈涉等起兵’反秦,天下云起而应,外面的世界已精彩成一锅粥了,连邻县的楚国遗老景驹都‘自立为楚假王’,当上临时大总管了。

张子房与后来的诸葛孔明完全不同,诸葛亮打着耕田的幌子在南阳疯狂炒作,搞得丧家犬一般的刘大耳朵都知道了“卧龙凤雏得一而得天下”,末了,还唧唧歪歪摆个三上茅房的臭架子。张哥这若干年,埋头夹尾苦读,名声不出下邳,诸侯们就算求贤求得把天下的厕所都考察遍了也难得光顾到张哥的茅房。然子房亡秦之心不死,天下既已鼎沸,何不乘势复韩?那神秘老头儿不是讲过‘后十年兴’的话么?

张哥于是四下活动拉选票,又是发表演说,又是张贴海报,不亦乐乎。奈何张哥的理论实在高深,能稍懂其言论者十不过一二,愿相随而去者更为寥寥。忙活了个把月,也就聚了‘少年百馀人’,连编成一个连都不富裕。坐骑方面更是羞涩,因战乱四起,马比龙贵,张哥又不是财主,结果仅有的这点兵力也成了地地道道的步兵连。

子房倒不以为意,反正自身也没当老大的野心,那景驹不是都在隔壁称王了吗?这百十号子人,权当见面礼了,‘欲往从之(景驹)’。

张良带着这一个连从老窝出来行了几天军,就深刻认识到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本就先天的弱,加上这十年来忙于苦读,忽视了体质改革,如今正值壮年的张良却每走不上二里地就呼哧带喘、腿肚子抽筋。头领如此状况,喽啰们自也乐得一天少走几里地。磨唧了十来天,居然还没走出下邳县去。这要让他们玩个二万五千里长征,估计到他们的孙子辈该能转悠到陕北。

这一日傍晚,张哥一行终于到达下邳西界,又早早埋锅造饭、扎营打尖了。弟兄们一个个芳心暗喜:出来这些天,真真是牙好,胃口就好,嘿,路没多走,饭没少吃,体重方面个个都略有盈余!只有张哥歪在帐蓬里,终于明白了陈涉语录之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俺要是只鸿鹄呐,“俺要飞呀飞,永远不回头...”

忽闻帐外一阵喧哗,有小兵进来通报:外面来了另一拨子人,有好几千哦,把头的那位名号下流,叫什么“配公”,幸亏俺们都是大老爷们...

“沛公”的名头,张哥是听说过的,遂出帐与沛公一叙。如今张哥已深知自身不是做老大的材料,见刘季手下有好几千人,尤其是一帮子部将个个雄赳赳屁昂昂,便有了加盟的想法。

有人愿意入股,刘三自然是高兴的,不过眼前这位病殃殃的读书人,本公还真没瞅出好儿来,再说您也就带来百十号子乌合之众,股资忒也有限;战略物资方面,占大头的乃锅碗瓢盆,甭说骏马,连瘸驴也不见一匹。您这个待遇问题么...俺这儿好象也没啥胤匠鋈毖剑?陀懈龉苈砥サ母缑峭芳柑齑勇砩纤は吕矗?扯?茸诺牡兀?屏讼啵?丶艺?萑チ?..您看能否曲就一下呢?

小看张哥了不是?张良出山的目的与后来的兵仙韩信完全不同,韩公子一门心思建功立业,您这儿聘书没什么分量,对不起,本公子另谋他就去也,害得萧何萧老爷子都撒开嗓子唱了一曲“跑马溜溜的山上”才把这位用兵之仙给追了回来(详见《谁与争锋话韩信》)。张哥出山的初衷本就不在自身而在灭秦复韩,当弼马温怎么啦?自个儿还能划拉匹好马免受腿脚之苦呢!所以张良二话没说就‘遂属(沛公)焉’,‘沛公拜良为厩将’——“厩”就是马棚,都扔马棚里了,还什么酱(将)啊醋的?子房自此成为沛公部属。

自然,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扔马棚里也概莫能外。有天夜里,刘三灌多了黄汤起来小解,撒了泡热尿,打了俩冷颤,看见马棚旁边张良的临时办公室还开着门亮着灯,好奇,提着裤子就过去了,也不敲门,径入。见张良还在看书,就问:“子房所看何书?”张良见是老大,起,让坐,应曰:“此乃《太公兵法》。”刘三半睡半醒,脑子还没迷糊过来呢:“太公?家父著有兵书?如何又到了你手里?”张良失笑:“非令尊刘太公也,此太公乃兴周之姜子牙姜太公。”

刘三终于醒透了,笑曰:“可是那个拿直钩子钓鱼的倔老头儿,年纪一大把了还摆酷!他还有兵书传世?恐怕是冒名伪作,不防说一段来听听。”张哥终于“等”到这么一个一秀芳泽的机会,乃初言兵法于沛公。其口才自非沛公手下诸如周勃、夏侯婴之类的闷葫芦可比,直听得刘三这厮倆眼发直、哈拉子横流。待良言毕,刘三起身欲回自己的窝,兀自沉吟回味,不想裤带子依然未系,裤子直坠下来绊住了腿,一个大马趴直摔出门去,回首与良相视而嘻。

自此,‘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刘三这泼皮不读书不看报,偏偏对这些玩意儿超有灵感,一点即透,‘善之(良),常用其策’。张哥回想起自己游说募兵那阵儿,任凭俺口若悬河、磨破了嘴皮,一帮子听众仍傻呆呆作听琴之牛状,不竟感曰:“沛公殆天授”,‘故遂从之,不去见景驹’。

后世或为沛公“截胡”张良而为景驹惋惜者,岂能料其即便得了张良,不会为另一闻瑟之猪哉?看看后来韩王成的表现就一目了然了,后话。

久之,刘季也为只封了张哥一个马倌而好笑,什么事嘛,这等人才居然曲居马房。与良言及此事,良却不以为意,婉拒沛公为其升职加薪的合同,只要能一展所学,得报国仇家恨,做马倌又何足道?沛公感,曰:“本世纪什么东西最贵?马倌!”身为马倌而言将帅事,概唯子房一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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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史记》原文:

後十年,陈涉等起兵,良亦聚少年百馀人。景驹自立为楚假王,在留。良欲往从之,道遇沛公。沛公将数千人,略地下邳西,遂属焉。沛公拜良为厩将。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良为他人者,皆不省。良曰:“沛公殆天授。”故遂从之,不去见景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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