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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拾贝·纳斯和基因的故事》

(2023-07-26 10:30:28) 下一个

《海边拾贝·纳斯和基因的故事》

【摘译自保罗·纳斯的《生命为何物》】(注:英国的纳斯因细胞繁殖的控制机理的研究获得2001年的诺贝尔生理学和医学奖)...一个空气潮湿的礼拜五下午,我发现一个酵母菌细胞偏小,应该是个变种。但是这一次我的培养皿被污染了:入侵的真菌盖满了那些小小的酵母菌细胞。清除这些真菌很麻烦。我估计这个酵母变种很可能是以前就见到过的,于是就把整个培养皿扔进垃圾桶,回家喝茶去了。

到了晚上,心里不踏实。万一这是一个新的变种呢?爱丁堡这时候的夜晚又黑又潮。但是我还是骑着自行车上坡去实验室。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我终于把这些酵母变种分离出来。结果让我极其高兴。…它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类别的变种。最终它成了探求细胞周期控制机制的钥匙。

我把这个新的变种类别叫着cdc2。回想起来,我真应该给这个细胞周期拼图中最重要的拼块一个更雅致的名字,至少是一个更好记的名字(注:cdc2字面的意思是细胞分裂周期2)。你会在这本书里不停地见到cdc2。

现在看来,这一切其实都很简单。运气也非常重要。对于前一类变种,我并没在意,就于偶然间发现了(注:作者谦虚了。大概在一万个菌群里才能发现一个变种。作者找到了五十个)。而我从垃圾桶里找回那个培养皿更像命运的蹊跷安排。由此我找到了控制细胞周期的中心元素。在科学研究里,简单的实验和设想会很有启发性,尤其是再搭配上苦力,希望和那么一点点运气。…

没有基因,生命无法存在。每一代的细胞和生物必须继承基因指令才能生长,工作和繁殖。这就意谓着对于长时间存活的生物体,基因复制必须非常精准。只有这样,DNA序列才能在众多次细胞分裂中保持不变。…今天,你身体里的两万两千个基因的绝大多数和这个星球的其他人完全一样。这些基因和几万年史前的人类祖先也没有区别。所有那些造成你我的差别,以及我们和史前祖先的差别的突变基因不到人类基因的百分之一。这是二十一世纪基因研究的一项伟大发现:无论我们的性别,种族,宗教,和社会阶层,含有三十亿DNA碱基的基因组极其相似。世界上各个社会都应该接受这个人人平等的事实。

当然我们也不能忽视我们基因里的那些零星的差异。即使是很小的一部分,这些差异在我们生物个体和生命历程里有巨大的影响。有些基因变异由我们和子孙共有。这些解释一家人之间的相似之处。而另外一些则因人而异。这些让我们成为独特的个体,或多或少地影响我们的体形外貌,身体健康,和思维方式。

基因学也是我们生活的重心,塑就我们对自我和世界的认知。在我的后半生里,我对我自己的基因有相当惊奇的发现。我生长在一个劳动阶级的家庭。我的父亲在工厂里做工,母亲是一名清洁工。我的哥哥姐姐在十五岁时就不再上学了。我是唯一一个坚持读书的孩子,后来还上了大学。我的旧时的童年也很快乐。我的父母比我儿时玩伴的父母年纪大好多。我经常调侃地说我是姥爷姥姥带大的。

多年以后,我当上了在纽约州的洛克菲勒大学的校长,需要在美国定居,就开始申请绿卡。很奇怪我的申请被拒了。美国国土安全部说我一直用的出生证里没有注明我父母的名字。我只好写信去要一份全本的出生证。当我打开回信时惊呆了:新的出生证显示我以为的父母不是我的父母,他们真是我的姥爷和姥姥。我的生母是我的一个姐姐。事情的由来是我的母亲在十七岁时怀上孕。那时未婚生子是相当丢人的事。于是她被送到诺维奇的姨妈家,生下了我。我们回到伦敦后,姥姥为了袒护我母亲,就假扮成我的生母,把我带大。这真是一个莫大的嘲讽:作为一基因学家,我丝毫不了解自己的基因!结果,所有可能知情的人都去世了,我至今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在我的出生证上父亲名字的地方只是一个空白。

所有的生物个体在出生时就有极小部分的变异基因随机地产生出来,也和母体无关。这个成就了生物个体的独特性,也可以通过遗传,让生物种族在长时间尺度上有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生命在一个改变的环境中不断地实验,创新,适应,也改变这个环境。为了这些成为可能,基因必须为了保存遗传信息在变与不变中找到平衡…

--写于2022年5月30日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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