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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 (6)

(2005-11-14 20:54:06) 下一个

玫瑰的回忆

我终于决定把JOE的故事写下来. 这样的书写过程将是艰难而伤感的, 因为我和他从相识到成为知己到分道扬镳, 这一切发生在他生命的最后四年.

先记下两个日子吧. 我们初次见面是在2000年9月13日, 那是我从中国到美国的第二天; 而我最后一次见他, 是2004年9月12日, 在IOWA CITY 他的葬礼上, 很巧, 整整四年.

那天, 他静静地躺在白色的棺木里, 穿着一套似乎是飞行员的制服, 头发修理得很短很整齐, 脸也刮得很干净. 他的面容安详得象熟睡的婴儿, 不再有一丝的痛苦和忧虑. 我穿了那件他最喜欢的古铜色旗袍, 心想他见了又会跟我说:"我总也记得在奥马哈的那些日子. 难道你不怀念那些好时光吗? " 可是他没有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 他冷冷地没有回应, 我于是记起我终于拿到驾驶执照的那天, 他给我一个温暖的朋友式的拥抱. 我默默地对他说,"伙计, 一路走好!"

日本女人河野美子接到JOE父母的通知飞来参加葬礼. 她与JOE相识十多年, 他们之间的故事, 我会在后面讲到. 他的芬兰朋友写了信来, 那个叫MARY的女人代表JOE的朋友(包括我)缅怀他的往事. JOE的现任同居女友西玛没有来, 唯一的黑人女友索妮娅也没有来. 这些女人与JOE的故事, 我在后面也都会一一叙述.

JOE的祖父是个居住在加利福尼亚的有钱的白人. 这个白人的一个同胞兄弟是早年小有名气的电影演员祖辈的帅气显然遗传到了JOE这一代. 祖母是有钱白人家的黑奴, 想来也秀色可餐从而成为JOE的祖母. JOE的父亲NED是当年驻日美军的一名飞行员, 对日本有深厚的感情, 这似乎和JOE全家人对日本女人河野美子的特殊情谊有关.

NED 年轻时候十分英俊. JOE 曾经给我看过一张他父亲年轻时的军装照, 我当时不由自主地赞叹说,”你父亲真帅啊!”  这成为JOE日后念念不忘的一句话, 他经常跟别人说, “玫瑰一看见我爸爸的照片, 就说, ‘你父亲真帅啊! 你怎么搞的?” 当然后面这句是他玩笑的演绎, 好象嗔怪我没有夸他长得帅. 但我知道, 他非常崇拜他的父亲, 崇拜到对父亲无所不谈, 所以我相信, 他最后的行动并不使他父亲惊奇. 他很多地方很象他父亲, 或者说有意无意地模仿他父亲, 比如他喜欢玩枪, 比如他不惜重金学习飞机驾驶而最终拿到飞行执照; 而不幸的是, NED对子女和妻子的事无巨细的指导, 被他吸收, 夸张而变态为对女友, 对朋友, 对同事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控制欲, 最终成为他失去伴侣和朋友的决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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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an2005 回复 悄悄话 很有趣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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