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石头的许诺（9）The heart was made to be broken

一颗石头的许诺（9）
第九章  The heart was made to be broken

           Sometimes when people grow, they grow apart.
                                       --From the movie 500 Days of Summer
              The very essence of romance is uncertainty.
                                        -Oscar Wilde.
苏云容一个人待宿舍研究黄朴给她的画看，给姚远看到又得吃飞醋，他不待见黄朴，苏云容也懒得理会他，反正有男生跟她走得近的他都没好眼色的，图纸有好几张，每一张都很大，她不知道一个设计图要有灵感独特设计绝佳的设计构思之外，还要有那么多的细节，平面图、正立面、背立面、剖面图，要知道那是每栋几十层的商务楼购物中心，要有多少条线多少细节考虑，一丁点还不能出差错，看着外表光鲜特立独行的那群人背后都是有无数个不眠不休的夜晚作为代价的，苏云容第一次回想着自己的这几年大学生活，她一直不太喜欢这个专业，毕业后专职做本专业的路很少，要么就工程师做技术，他们经常去当地企业参观实习，那工作环境又实在吸引不了苏云容，想象一下自己的美好青春要献给那种对方，日复一日毫无长进她就能想象出自己发霉的样子，她可以进公司做个小职员做起，可就像黄朴说的，投入两年多的时间成本后哪一个收益最大？决定之后她想考研，考到上海的一个大学，她现在的学校专业在本行业排第三第四的样子，在本市也算吃香，那个学校是他们这个行业国内专业排名第一，苏云容一直相信宁做凤尾不做鸡头的道理，做凤尾还有上升空间，拼搏一下还有成凤头可能，她想起高中时候她们奥赛班最后几名的一个女同学，不堪重负转普通班去，成绩还能第一名，她如果选做鸡头可能不再有动力，一辈子这水平停滞不前，而且那专业偏向一点她喜欢的设计类。
        苏云容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姚远想了一会儿答道：
“你相信长距离爱情吗？”
苏云容想也没想答道：
“不相信，两个人耳鬓厮磨是感情维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这就好比同居男女和合租男女的区别，到最后远水解不了近渴，两个人互相怨恨互相说狠话，还不如当初就一刀两断了，还能留存些美好回忆。”
“你看晓冰就知道了，一个月等待来2天相聚的乐，忍受28天离别的苦，我不会再过这种日子。”
苏云容想起高中时候，她又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倔强的小女孩，为了不再忍受一次次无休止的和妈妈分离的撕心裂肺，宁愿不要回家不要相聚，宁愿没有欢乐没有苦痛枯木一般活着。
姚远有些感叹：
“那我们俩呢？你想过怎么办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俩分居两地的情景。”
“为什么是分居两地？你也可以在上海工作啊，如果你不喜欢继续读书。”苏云容不解，
“我是不喜欢读书，象牙塔里的人生是不真实的，是时候到外面的世界历练了”
”我爸找我谈过一次，他希望我毕业后回去，说趁他还没退休，和我妈还有点人脉，可以帮着我点，我自己也希望有自己的事业，不想总给人打工，想创业起步阶段有关系当然是最好的。”
“我想很快独立，虽然没想过用他们的钱，但是他们的关系网不用白不用。人家也乐意给我爸面子，商场上就是这样现实。”
“到上海我估计就只能给人打工了”
苏云容突然意识到，打工和创业这两种选择不同之处其实就是她和姚远的区别，自己一直是那个按部就班没什么大野心梦想的人，按部就班读书，就想着按部就班毕业，找个自己喜欢的高薪工作，能赚钱养活自己和家人，但是她又没有其他选择，无钱无物无背景的她想都不要想创业，而姚远有选择，他从来就不是和她一类人，金陵岂是池中物，他有自己的世界，更大的天空，更好的平台可以去追逐梦想。
苏云容有些难过，在现实面前人总是有些身不由己，对她来说，她目前只有两条路，一个打工，二个研究生毕业后打工。后者总归算好点的选项了，如果可以，她当然要选第二种。而且还得是公费，那姚远呢？毕业后大家说拜拜吗？她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例子，从此天各一方，校园爱情死在毕业那一天。
姚远拉过苏云容的手，不紧不慢的像在回忆，
“我曾经幻想我们俩毕业就结婚，早晨你在我怀抱里醒来撒娇，我给你煎培根鸡蛋、一杯牛奶、一小罐水果作为早餐，我做饭的时候你赖在洗手间刷牙洗脸收拾化妆，给我一个长长的kiss然后坐下来吃饭，吃完我送你去上班，下车前我亲吻一下你的额头。”
“晚上我去接你下班，我们还像现在这样逛街吃饭看电影唱歌打球，或者直接回家关上门亲热。”
“我经常一遍遍想这些场景，似乎都像眼前进行一样真实了，现在突然觉得不太可能了，感觉有点接受不了。”
“你再好好想想吧，想清楚决定了以后就不要后悔”姚远坚定说道，很少见的严肃，
苏云容被姚远的情绪感染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当然也希望毕业就结婚，她甚至想过读研期间也是可以结婚生孩子的，但她没有想过这个大前提：姚远并不会出现在她想去的那座城市。
        要她从此毕业回姚远的城市工作？可是人生能改变自己的机会能有几次？她一直没有那么喜欢这个专业，考上她喜欢的专业的研究生是改变她人生的重大契机，她没有理由不博一次，她很为难，不考虑姚远的原因，她做这个决定本就是需很大决心，还只剩一年不到准备时间，考研的残酷辛苦她是有耳闻的，很多人大一大二就在准备了。
苏云容打电话回家，她爸妈她哥都是希望她考的，当然公费最好，基本上每个人都是希望她考的，包括吴小青，谷雨飞，黄朴，吴小青自己恋上个异地异校的学长孙姓帅哥，她去别的学校看同学，竟然两人一见钟情追她学校来了，现在开始正经靠谱起来做好学生好姑娘了，浪女回头也金不换。苏云容与谷雨飞后来一直是有联系的，电话一段时间一个，聊聊近况聊聊家里。他竟然也和姚远一样是外联部部长，性格和姚远一样都是喜欢在外面跑，希望赶紧有自己的事业的人，不知怎么的让苏云容想起来那句：“从此我恋上的人都有点像你”，不过他当得比姚远精彩，拉的企业赞助提成加校外工作实习负担自己的学费生活费。黄朴直接就传授苏云容一些英语政治考题的经验，在他看来考研路是正确毋庸置疑的，还把他工作室的钥匙给了她一把，说找不到位置自习时候可以去他那，反正他白天都不在，苏云容怕姚远知道了又吃醋犹豫了一下，但她想到最近常常刚走开去洗手间或吃饭的空档位置就被人占去，她脸皮薄说不过那些女生又总吃哑巴亏，而且以后姚远不会为她早早起床去图书馆占座位了，也不会再在座位下拉着她的手了，她有点莫名的伤感，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过黄朴的钥匙。
          苏云容考虑了好几天，姚远似乎也避着他，大概他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苏云容的决定，还是决定买参考书开始准备考研，每年毕业季到处都贴的小纸条，某某楼某某宿舍大四学姐毕业大甩卖，苏云容也经常去看或买，能一窥别人的生活轨迹，看似光鲜靓丽的女生宿舍经常是一片狼籍，反而很普通长相的学姐宿舍温馨整洁，十分有意思的一件事，卖什么的都有，各种二手书，衣物鞋饰，风扇，水瓶，电子秤，吹风机，甚至餐具厨具电饭煲，没有用完的化妆品护肤品，让人乍舌。
         要买的考研书大把，一本本砖头厚重，李永乐数学复习全书，考研数学660题，线性代数讲义，历年考研英语真题，考研英语词汇、政治考纲解析，考研政治1000题，任汝芬《政治复习指导序列》一二三四，.........还不提专业课，要啃如此一大堆的考研书已经让苏云容惊吓不已，她也想清楚了，不要为不明朗的明天先内部分裂了，说不准她根本就考不上研，自己这样尝试过了不至于后悔，考不上就乖乖地跟着姚远，毕业就结婚，夫唱妇随也没有什么不好。
         吃饭时苏云容给姚远说了她想法，还把所有书照片拍了给他看，渲染了其实考研难度挺大这件事，姚远默默吃饭，似乎有话又不想说出来。苏云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们俩关系好像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样疏远过，
“我说了，你决定好了就不要后悔”姚远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云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问他也不说，她想着自己唯一一次下定决心要做一件挑战自己的事情，姚远就不能支持自己一下吗？况且她只是想试试，如果这次她没有尝试过，她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来不及让苏云容纠结多久，她啃书本的大计迫在眉睫，她开始每天奔波在图书馆、宿舍、食堂之间，连课都基本只去听专业课，姚远有时候会和她一起去自习，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在吃饭时间和部分专业课时间凑到一起说会儿话，晚上也不再有时间腻歪在一起。
        有时候苏云容也想和姚远多待在一起，跟他在一起是她的放风时间，悠闲轻松。可是考研要考她最头疼的高等数学，还是超级难上青天的等级，她根本不敢懈怠，争分夺秒的看书做题做题，班级里同样决定考研的有好几位，基本是早5点起床自习到晚12点，她才开始有一个同学已经把单词书全背了一遍，660题全做了一遍，简直疯了。
        平时吊儿郎当的宋乔也让人刮目相看起来，每天和他的女神一起复习考研，看来备胎转正日子也还是不好过，女神总提些无理要求，比如要他一定要考上某某大学某某专业研究生，以后月薪一定要超过2万等等，班里女生都替宋乔不值，觉得这女孩实在势利。但架不住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暑假里，苏云容要啃书，但姚远家里已经给他找好了假期实习单位，在他感兴趣的一个外企，管理咨询公司。只有这种工作满足他各个行业都先窥测下的想法，他还没有想好做哪一行，也有益培养他开公司后的商界思维模式。
        苏云容明知她选择的这条路姚远一直是不赞同的，从那之后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少，可是她就是像迷障了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想着反正自己试试就好，反正不一定考上的，考不上到时候就安心跟着姚远，做他成功背后的女人。
       暑假一个人在学校的日子本就是寂寞的，何艾的好成绩不用说都是保研的，晓冰也一早溜回家，见她的兵哥哥去了，就剩她一人，她甚至有些怨恨姚远为什么不可以留下来陪她，可短信电话的时候她又说不出口，她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时候，姚远自然也有。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放弃自己的来成全她的。
          每天晚上他们会电话诉衷肠一下，实际多数是苏云容在诉，姚远在公司里如鱼得水，又是熟人安排进来的空降兵，公司根本没人敢怠慢他，他也学到很多东西。待在熟悉的地方，家人又无微不至，人越是处境凄惨才越是想念情人的温暖，苏云容看他根本就是无衷肠可诉。哪里像自己，整天苦哈哈，刮风下雨下锥子她也不敢懈怠一天，那些同个教室的考研牛人实在太可怕了。让她时刻有一种紧迫感，做梦都在做微积分。
    周末的时候苏云容会休息半天，像高中那样，喘口气，有时候她会和黄朴一起，去他工作室玩，两人一个画图一个随意聊天看看杂志，饭点叫外卖或者出去吃，他是没有暑假的，要在公司实习上班，每天还是有不少事情，但是有人说话有人陪伴一下还是让苏云容很开心，黄朴也不会像姚远那样反对她考研，反而经常鼓励，很理解苏云容的整天高度紧绷，不时也轻松说些趣事逗她开心，似乎黄朴和周末的那一个半天时间的放松成了她唯一的期盼，姚远有一次电话知道后大发雷霆，说黄朴根本居心不良，让苏云容断了和他的联系，苏云容觉得他小题大做，黄朴只是她的良师益友，两人认识很久也一直很熟，她也没有想过其他的，为此姚远说了很多气话和黄朴坏话，苏云容更觉得姚远小孩子脾气、不成熟。两人冷战了好几天，从此以后黄朴也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话题，一不小心姚远就能提出来，无理取闹一番，怪她更听黄朴的话去考研，不理会自己的想法，怪她这样听话这样用功做什么，苏云容也开始少打电话，省得总吵架，她的日子已经够凄惨了。
       开学后姚远回来，两个人总算多了一些相处时间，姚远讲他公司的趣闻家里的大小事情，给苏云容买的小东西，还带了很多好吃的，可能以为她自己放弃了，看她还在努力准备又不开心起来，进入大四，周围的同学开始有毕业的紧迫感，一个个除了考研的忙什么的都有，想毕业后工作的打理各种实习关系，投简历找工作，像晓冰这样；已经确定可以保研的何艾开始啥都不干，光窝宿舍看韩剧，看综艺节目，看各种电影电视剧闲书，仿佛把以前为学习而忙没有娱乐的日子全补偿回来；有出去旅行的，怕工作了就是朝九晚五怎么地都要一直待办公室，不再有大把空闲想去哪去哪，想把握最后机会，班长也组织了几次去周边城市和景点游玩的活动，可惜苏云容没有空参加，她做一件事就是埋头专注做一件事，不太喜欢有别的情绪别的事情而分心，姚远去了，玩得挺开心的样子，苏云容看着大家的照片感慨，一个个比大一时候成熟了，女生的打扮更加时尚大气了，刚进校门大家还青涩新鲜感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没有想到时间飞逝，转眼就要各奔东西，她自己都有些伤感，自己的学生时代说不准也快要结束，班级里也是各种伤感，玩的比以前还High，各种聚会，通宵达旦夜店KTV，一群人浩浩荡荡在校园里各个角落流连不舍，还以吃一顿少一顿，玩一次少一次的名义各种吃吃喝喝，可惜酒越喝越伤感，烟越抽越寂寞。
         苏云容的考研日子也进入准备的冲刺阶段，已经报名和交钱确认，就剩最后进考场，风雨无阻的要去自习室这件事也让她烦躁，尤其是要从温暖的宿舍，大家都在轻松看韩剧看电影，外面还下着雨的时候，她撑着伞看衣服打湿鞋子踩到水里，自己还要去教室，心情坏到极点，感慨命苦，到教室一待就是一天，忙的没有时间喝水去洗手间，她常有一种慌忙感，某某人已经一本厚书做了三遍，某某人已经英语单词书全背了几遍，这些让她恐慌，自己英语真题才做完几套，政治还没背完，最可怕的数学一套书还没做完，一个个题对她来说还是很陌生，难的要死，专业课还要去那个学校听出题老师讲下重点考点，还没怎么准备，一个个事情压着她喘不过气。
       她这些烦恼姚远不懂，他似乎甚至不愿意懂，苏云容也不敢讲，这些在他看来是苏云容自己找来的压力，她原本可以很轻松的，一毕业就结婚，跟着他回去过平淡幸福的生活，姚远赌气的把她的认真准备当作急切想离开自己，急切想抛弃这段感情，他越是看苏云容拼命用功他越是难过，不管她考上没有考上，她曾经的这一段不顾他们未来的日子都真切的存在过，在姚远心里有了一个嫌隙，无法再抹去无法再和好如初。
       他的这些想法苏云容也不知道，他没有说对方又怎么会知道？感情里大家总以为我的心思你最懂，就算我不说你都应该懂我的意思，况且我表现的那样明白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不说出来对方永远不懂，猜来猜去对方也根本不确信。还一次次的对自己的判断力失望，不敢再猜，只一遍遍问“你还爱不爱你？”最后就真的两颗心越来越远。
姚远他和班级的其他人一样，到处疯玩，喝酒聚会，话越来越少，显得越来越哀伤，一次次喝的酩酊大醉。
      苏云容孤军奋战的日子在一月初的两天考试中结束，她所有的压力一下子释放，这场将近一年的早出晚归拼死拼活，常常恶梦吓醒的日子终于结束，没想这次对她整个身心的摧残不压于高考，不过考完了她就放下了，不再去想结果，拼尽全力去争取了去挑战自己的极限了，就算考不上也于心无愧，黄朴也是这样态度，甚至请她去市区吃了很贵的王品台塑牛排庆祝噩梦结束。还真的应诺言画了一张手绘的黑白钢笔画送给她。是画的他自己设计的日式的一个园林景观，苏云容仿佛能想象坐在其中休憩，有宁静，有清风，青翠的竹筒里缓缓流淌的溪水潺潺声，也让苏云容惊叹他画画技法的醇熟，设计的独特，画面美得让她不忍拒绝。
         考完后苏云容时间多起来，骑驴找马一边也投些简历在姚远的城市找工作，可苏云容约姚远吃饭他不理，叫他出来也总推说有事，打电话淡淡的几句就不再想说，短信也常是过了很久才回，苏云容想着这一学期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她除了专业课其他课很少去，姚远似乎也有意避开她，姚远是有遇到其他的女生了吗？他这样帅气从来也不缺飞蛾扑火的小女生，从暑假里就已经态度冷淡，是他妈妈又催他和李卿彦在一起了？起码这样以后儿子的心和身都在自己身边，每个妈妈都希望的吧，而且他们家就姚远一个小孩。如果姚远喜欢别人了怎么办？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过得那样快，这是要结束前行以后剩自己一个人走吗？苏云容难过的不愿去想。她很想念姚远，想念他们在一起打闹嬉戏的日子，一个人是那样的孤独，走到哪里都有他们相处过的痕迹，思念的煎熬无处可逃，有考试压力时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她的心里才显得那么空，什么都已经不在，缺了那一块。
     苏云容想见姚远，可姚远像变了一个人，对她爱理不理，视而不见，这个事实远比姚远的拒绝让她难受，姚远还是姚远，只是没有那么爱她了的姚远，甚至他可能已经爱上了别人，才能如此淡定视她如陌生女人，这个世上有回到一个人心里去的药吗？如果有，她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她见到姚远还是因为宋乔请大家去市区KTV，她和晓冰先去购物才过去，进入包厢的时候才看到姚远也在，姚远本来清瘦的脸显得更加憔悴，颧骨都有些突出，正盯着唱歌的屏幕，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说笑，苏云容想要两个人好好谈谈，她坐在姚远身边，可面对姚远冷淡的态度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以什么样的立场说起，这样的姚远她是陌生的，她认识的姚远是那个永远对着她笑的姚远，
“你最近怎么样？好久没有看见你，都瘦了”苏云容有点忧伤的说道，
“老样子，你忙着考研”姚远还是盯着屏幕，
“你想我吗？我很想你”苏云容在周围情歌的酝酿下甚至有些想哭，自然得拉着他的手臂，
“不要这样”姚远拿开她的手，
         姚远其实心里有点动容，可是他忘不了曾经她那样渴望想离开他的心境，他不相信嫁给自己可以带给她的幸福，她宁愿她以后的人生里没有自己的存在也在所不惜，既然她想离去，何不就此放手？考研也许只是苏云容要离开他的最好的借口，就算没有这个借口，她也会以另外的方式离开？也许因为她心里早就爱上了黄朴，现在想起他来了，说什么都晚了，他麻木自己那么久，他假期寂寞想念她的时候她和黄朴在一起，他孤独难过的时候她在哪？他每晚的伤心酩酊大醉的时候她在哪？他想要忘掉一切，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淡忘，心里已经没有最初那么痛，他不想心软再陷入那种深渊中。
“为什么呀？要分手也要给我个理由，死也要给我死个痛快吧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直接说，我立马走，这样不冷不淡的拖着算什么？”苏云容甚至有些气恼他的无情，气到想哭，自己明明已经这样低身下气了，
姚远还没开口，下一首是他的歌，宋乔把话筒递过来，苏云容赶紧别过脸去，她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难受，
是陈奕迅的K歌之王，姚远以前就很爱唱这首歌，和宋乔飙高音，
今日苏云容听着却是别样的难受，
“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你不会相信，嫁给我明天有多幸福……我想唱一首歌给我们祝福，唱完了我会一个人住，我愿意试着了解从此以后，拥挤的房间一个人的心有多孤独。”
其实一早注定了吗？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她没想到这一首歌就是他们现在的写照，姚远的心里不再有自己，他已经决定不会再爱她等她。
苏云容心里只有难过，明明那个人还在身边，可是却说不再爱她等她，心已经在别人那里，不在她这里了，姚远也似乎避着她，唱完看都没有看她，坐到王思韦他们那边去掷骰子喝酒游戏。苏云容想，这就是那个瞬间吗？他决定放手从此和自己再无瓜葛的瞬间？
苏云容走出去，旁边的一个包间里无人，她推门进去坐在那，眼里止不住的掉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完，大学时代要远去，四年同窗要远去，现在连姚远也不会在她的身边了。
如果在以前他肯定会过来找自己，现在不会了，以后也都不会了，他已经不会再在乎了。
再哭他也不会再看到。有什么用？
苏云容哭了很久，哭完了打起精神让自己振作起来，开门走了出去，下了楼，她发短信给何艾，说不舒服先回去了。
下着雨，公车上窗外的风景还是依旧，只是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这个城市都没有了意义，苏云容甚至想快点逃离，既然要断，何不断的更彻底一些？这样慢刀钝锯，快要把她的心都掏空压碎了。有没有一种药可以忘了一切？既然结果是这样，为什么又要让她遇到？为什么当初又要给她承诺？等她相信了又把一切都抽走，唯独忘记了她。
三月份的时候苏云容的成绩下来，她初试通过了，复试一般都没有什么问题，她会离开这里去那所学校几乎可以肯定，何艾晓冰都替她高兴，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真通过了，这对她自己的能力是个巨大的挑战，她没有想到自己如果下决心就可以做到如此大改变，甚至可以不再惧怕数学，父母替她高兴，那个学校考上基本是公费，也没什么好担心，吊儿郎当的宋乔竟然比苏云容还让人意外，他跨专业考，考到了高薪热门大有作为的一个学校和专业，满足了女神的要求，只可惜他的女神反而没考上，最后竟然还狗血的劈腿他们班另一个家里有钱的男生，择矮挫富而去，奋斗赚钱总比不得直接拿钱来得快。都不知道替宋乔高兴还是难过好。
班长请他们几个考上研究生的吃饭，唯独姚远不在，王思韦喝多了，过来拉着苏云容的手说：
“苏云容，从大一到大四我都和姚远一个宿舍，我和他亲如兄弟，现在我看到他的样子心里特别难受。”
苏云容无话可说，他不爱自己了活该他难受，可为什么他宁愿难受也不要爱她了？
无数个忧伤的夜晚，苏云容卸下坚强的伪装，心里的痛无从释放的时候，她就一遍遍听张玉华的那首《原谅》，
“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么疼，谁都别说让我一个人躲一躲，你的承诺我竟没怀疑过，反反覆覆要不是当初的温柔，毕竟是我爱的人，我能够怪你什么，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渐渐模糊的窗前，每个人最后都要说再见，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微笑着容易过一天，也许是我已经老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