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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法庭的质问其煽动和策划了对原煤炭工业部部长张霖之的揪斗,江青为何不得不低头认罪?

(2016-05-06 07:47:47) 下一个
 
  “文化大革命”中,江青煽动和策划了对原煤炭工业部部长张霖之的揪斗。江青面对法庭的质问,不得不低头认罪。

    1966年8月,正是“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的日子,人们的工作只剩下一个内容:开批判会,写大字报,上街游行。


    煤炭部党委也跟随大势,召开民主生活讨论会。张霖之主持会议。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竟被一位发言者指责为攻击毛主席:“张霖之身为部长,不但不带头学好毛主席著作,反而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我记得在一次党委扩大会议前,他说了这样一段恶毒的话——‘第一任皇帝都很厉害,秦始皇是第一任,毛主席也是。’同志们呀!看看吧,这不是赤裸裸的反动言论吗?!”


    会后,揭发者的发言被整理成文章,起名为“愤怒揭发张霖之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一次讲话”。


    原来,揭发者是因为没能提职为副部长而诬陷张霖之。


    为了保护脾气耿直的张霖之,让他脱离是非的漩涡,他的夫人李蕴华写信给周恩来总理,经报请周总理同意,张霖之暂时离职休养。当天,他踏上赴大庆油田的列车。


    但“中央文革小组”盯上了张霖之。1966年11月,“中央文革小组”的碰头会上,康生手持一大堆材料,说有人揭发张霖之反对毛主席,并肯定地说张霖之是彭真的死党。江青、叶群等人也跟着附和。张霖之的问题就这样被确定下来。

 

张霖之:“文革”中第一个蒙难的部长

 


    几天后,江青亲自接见北京矿业学院的“群众代表”,她拉着腔调,煽动他们造反:“你们刚才问到张霖之,我可以明白地说,他不是我们的人,是彭真的死党,也可以讲是私党,就是亲得很呐!小将们,你们一上阵,真是摧枯拉朽,就可以把他和支持他的中国赫鲁晓夫打倒呀!呵,呵,我们支持你们,不过,我要声明,谁要与我武斗,我一定自卫。我们要把张霖之这些走资派批倒批臭批深批透,批得他就像当年的托洛茨基一样臭!”


    不久,在大庆的张霖之接到了让他立即返京接受教育的电报。


    他立即返京,于12月18日傍晚抵达北京站。在此之前,他的家已经被抄,张霖之无家可归,老同事段君毅派出自己的“红旗”轿车把他接到京西宾馆。车经过北京饭店前时,他下意识地往左看去,饭店对面的煤炭部大楼上,贴着巨大的标语:“揪回畏罪潜逃的走资派张霖之!”“彻底批判煤炭战线上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他真没想到这样,真的忍受不了,一股被侮辱的愤怒之火从他心中升腾,使他难以控制自己,转身握住前往车站接他的妻子的手,眼睛红红地大声说道:“如果不是相信党,相信共产主义,我‘红张’今天就跟他们拼了!” 


    “红张”是在抗日年代,他终日奔走在田园村庄、青纱帐,太阳和风雨把他的脸庞、胳膊、脊梁、腿脚都变成了黑红色,加上他常用化名,用过几十个,谁也叫不准他,便习惯叫他“红张”,冀南的老百姓这样叫他,伪军衙役也这样称他。 


    “红张”是张霖之独特性格的反映,是张霖之红色经历的证明。 

 

张霖之:“文革”中第一个蒙难的部长

 


    在矿院一号楼313房间——经济系六四(2)班废弃的学生宿舍里,4个红卫兵的小头头开始审讯他们的部长,之后便监管他的行动。


    24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北京矿业学院的教学楼前,从车上下来两个身穿草绿色军装的人。顿时,等候的人群中响起阵阵“革命无罪!造反有理!”“‘中央文革’与人民群众心连心”的口号声,走在前面的是“中央文革小组”成员戚本禹。他目不旁视,径直走向会议室主席台中间的软椅:“同志们,我和××同志是奉江青同志之命来的,你们炮轰煤炭部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行动好得很!”等着一阵“欢呼”的声浪退去,他扶扶眼镜接着说:“不过,现在你们的火力还不够,还要集中轰,狠狠地轰。煤炭部在北京饭店对面,那里发生点什么外国人都可以看见。你们搞得热闹了,在那里、在大门口造反,可以震动全世界!”


    事隔两天,12月26日,张霖之的房门被“嗵”的一声踢开了。一群学生拥了进来,没等他看清那些陌生的面孔,一个黑大个就对准他的腹侧,猛击两拳。随着肋骨的断裂,张霖之两眼生泪,头晕眼黑,应声倒在地上。他愤怒地抬起头,喝道:“不许胡来,不能武斗!”话音未落,一个人扑上来,揪着他的头发狠命地拖扯,另一个人把一块写着“彭贼死党张霖之”并在上面打着黑叉的大牌子挂在他头上。混乱中,张霖之的半边头发被连扯带剪地剃光,斑斑血水滴落在胸前的牌子上,染红了上面贴的纸,又滴在眼前的水泥地上。最后,他被押上了楼外的大卡车,开始了第一次游斗。


    就在这持续3个小时折磨的同时,煤炭部那个没当上副部长的“老干部”和另外几个人正在策划更大更残忍的迫害。


    12月28日,在煤炭部大礼堂举行的批斗会上,一场丧失理智的人性的悲剧发生了。


    下面是当年参加批斗张霖之的人写的日记:


    1966年12月28日


    张部长被送至台上,强行按倒跪下。他使劲抬头,李××、戴×猛扑上前,用力压。又有些人拿着一根钉着木牌的棍子插进衣领,张部长拼力反抗,棍上的倒刺把他的耳朵、脸、鼻子都划破,顺着脖子淌血。会刚开完,李××和一群人扭着张的胳膊穿过大、小礼堂游斗,后又到院子里斗、大门口斗。张部长站在一把凳子上,上衣被扒光,在零下17度的严寒里冻着。他遍体鳞伤,双手举着木牌,又气又冻,全身哆嗦。有几个家伙说他站得不直,就用小刀子捅他、割他…… 


    1967年1月12日


    汾西矿务局的李××来京,还带来特制的60多斤重的铁帽子。


    斗争会一开始,几个小子就拎着铁帽子往张部长头上扣。他双腿打战、脸色蜡黄,汗珠直往下掉。不到一分钟,铁帽子就把他压趴在台上,口吐鲜血。这么折腾了三四次,张部长已奄奄一息。 


    具有5000年文明史的中国,却公然上演着只有蛮荒时代才会出现的惨剧。


    此时,张霖之的女儿正设法见他一面,她老远就听见那边传来吆喝声、嘲骂声和口号声。她惊呆了,十几天不见,父亲的形色枯槁憔悴,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在寒风中摇曳。“阴阳头”上的一半头发散落在脸上,胸前、背后各挂着一块用细铁丝吊着的大木牌。因为重,铁丝已经深深嵌入肉里,周围全是黑紫的血痂,手里还拿着个代替铜锣的破洗脸盆。她看着,一阵昏眩,几乎跌倒。


    这一天整整24小时,他粒米未沾,滴水未进。他在桌子前坐了5个多小时,最后写道:“我再次申明,说我在党的会议上攻击毛主席的那些话,纯属造谣陷害。你们搞了我这么多天,费了这样大的功夫,给我扣上死党的帽子,可是没有任何事实,今后像这样的逼问,我一律拒绝回答。”这就是他在被毒打52次,关押30多天之后,第一次交出的“坦白”材料!


    1967年1月21日晚6时,张霖之瘫倒在床上。这一天,北京矿业学院的造反派举行“庆祝夺权胜利”游行。他,作为俘虏和战利品,举着“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的牌子,陪游陪斗6个小时。回来后,他又遭到造反派的审讯、殴打,带着铁卡子的皮带和军用帆布腰带像雨点一样抽落下来,但张霖之仍不吭一声。血,迸溅着,溅到四壁。飞舞的皮带铁头打塌了他的左眉骨,打裂了后脑骨,打碎了衬衣。他下意识地蜷缩着,终于,两眼发黑,倒在地上。他好像睡着了,枯瘦的身体倒伏在地上,脸枕着温热的血,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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