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共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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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东大桥中纺部宿舍1960年代回忆(三)

(2017-02-24 20:35:42) 下一个

---- 零星片断的时光倒流

上接“北京东大桥中纺部宿舍1960年代回忆(二"

1966年初我还在白家庄小学上四年级,大约那时报纸电台开始了“文革”的前奏,什么批判三家村,邓拓,吴晗,廖沫沙之类,我们哪懂这些?什么“燕山夜话”反党反社会主义一系列荒唐大帽凌空飞舞,孩子们则无知地传送着社会上的无聊消息,诸如邓拓家有三子分别名爱国,爱民,爱党,所以将名字的最后三字联起来就是“爱国民党”---而国民党是最大坏蛋之一, 于是邓便是谋反者,云云。小学校里在文革开始后也跟着出现各类“大字报”,起先是教师们张贴的,后来孩子们也胡乱跟风涂写一些张贴到楼道,教室门等处,内容荒诞不经, 现早已忘记,但学校女校长“孙建”的名字还记得。黄雪梅老师似乎也失了往日的欢乐笑容和漂亮风采,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这个“班长”站在孩子们队伍前没完没了地参加学校召集的各类胡闹集会“政治活动”:如今50年过去,我脑海里仍然记忆她那由美丽变为忧郁的神情,停课一年多后学校重新上课时黄老师便不再教我们(改为郑老师),多年后听已经长到1米8多高的同班男孩邹京修说她与学校里的体育老师高均涛结婚了我们都在祝福她:邹块(外号)还神秘地提到婚礼时他们“亲嘴儿”了云云;再就是21世纪初我回白小探访时在门房碰见一位比我大一岁也住中纺部宿舍的白小女教员,说黄老师多年前因为脑膜炎误诊已经去世了,让我震惊不已。

文革的来临带来了“停课”闹革命,即学校机构已瘫痪,孩子们不再上课了。 中纺部宿舍的我们迎来了大玩耍的岁月:十一/二岁的小学生显然没有诸如蒯大富谭厚兰之类大学中学生那种揭竿而起造反成王杀人取乐的疯狂,昔日上学作业功课之外的业余玩耍开始上升到“赌,养,游”一类全日制自由疯玩死玩,父母在单位里忙碌“文革”,连我妈妈这样的家庭妇女也整日被居委会的杨大奶奶(住我们前面的50几宿舍)者流吆喝着搬小木板凳在院子里到处“政治学习”参与“文革”。

所谓“赌”式玩耍当时有烟纸,杏核,弹球,树叶根诸大类。“烟纸”即大人们抽的香烟盒的外包装纸,多为稍光滑彩色纸质,不知为何被男孩们视为赌输赢的钱币珍宝,每人私下家中邻里亲戚垃圾箱墙犄角猛烈搜寻,玩法甚多,有趴在地上或桌面吹,叠成三角形扇打,放在手心手背上下抛接,规则亦不知从何而来,五花八门但似乎法定俗成未见参赌者有何异议,赢则皆大欢喜输便垂头丧气倒也大度接受,颇有美国希拉里败选风采。记得“烟纸”品牌最高档者为“大中华”即当时中共生产售至民间最昂贵的香烟牌子,内有一层灰银锡纸衬垫且烟头有“过滤嘴”即浅棕色过滤尼古丁装置,外包装纸则红色背景上现北京天安门城楼及洁白华表照片气色宏大被男孩们视为上上珍品: 那时男性家长们抽烟者众,我父亲也抽些诸如“大前门”这类中档香烟虽然瘾不甚大,约几天或一两星期一包,我们楼上三楼住的阎肃青爸爸才算烟瘾大据说一天要抽两包,常见他扛自行车上下楼时嘴中叼着香烟在暗色楼道中前行烟头明灭闪动。烟纸品牌除大中华大前门外还包括“哈德门”,“三炮台”等等,皆为国内生产,大概当时无进口海外纸烟, 记得后期也出现过廉价品牌曰“工农兵”者纸质粗劣被我们视作下等价值极低, 以至家长抽“工农兵”牌烟被视为贫穷窘迫同义词。我和弟弟及楼下的周青卫(老周),他弟弟小周,邻居老侯小侯等都算玩家,有时还远征至宿舍内新大楼,红楼,灰后等地带与当地男孩土著烟纸战争,战场多在楼道门口(大概光线明亮些)或楼外人行道上,似乎赢过不少。我们一楼的周青卫大我三岁,故称“老周”,其父一口四川话, 似乎也是部里工程师类,他家曾多次为我等烟纸输赢战场,老周且显得十分成熟大度,在玩烟纸及其它游戏时对我等多有忍让照顾,如今想起亦十分感激,后来他去山西插队又在那里分到铁路上工作,约2002年我回去曾见过他还到他家里稍坐并由他领我去找王向环/向宁却也未找到。

“杏核”(音Hu二声)即吃完水果杏剩下的硬核,顶尖尾钝中部圆鼓呈椭圆形,个头巨大者被我等尊为“大老板”,一般相貌者名称已忘或无名,玩法多为砸坑,即将各参赌人员贡献的杏核一齐放入土地上挖的小坑内,几个人轮流用手中较大的杏核猛力砸向坑中,目的是用砸者带出坑内其它各杏核:技术若佳则带出甚多,技术欠佳则可能将扔出砸品沦陷坑内, 总之这属技术竞技,砸术需稳准狠力度恰当角度合适步伐最佳等等,被砸出坑的杏核归砸士所有,赢得大批各类大小杏核视为战胜, 战利品有时包括战败者失手陷落在坑中的“大老板”。另一玩法似乎是将杏核放在地面以手指弹之,但规则细节已记不清,只记得常手指弄得红痛。这被各种人等吞吐过的杏核该何等不洁?但当时未闻有杏核战士病倒卧床罢兵的。

“弹球”为中间烧入彩色花纹的玻璃球,多为弹子跳棋的旗子,似乎也有单独销售的,是否因为孩子们玩耍需求增大而零售不得而知。玩法常为在土地上挖数个小坑,参战者从某些特定远近距离弹向坑中,也有各弹球之间互相弹来弹去,击中为胜,具体规则细节颇多繁琐,在家中楼道水泥地面也可开战,一般孩子裤兜里装满这类沉重弹球到处参加战斗,输了球便变少。球大小多为弹子棋子那样,但也有单独出现的大个头的有弹子棋子两三倍大。那时弹球的姿态,速度,手法在男孩中有如战士开枪一般,常有种据称笨拙的弹出方法被蔑称为“弩”(不知哪个字眼),此类弹者被蔑称为“弩逼”有蠢货的意思。一般弹法皆为将弹球置于拇指与食指之间瞄准远处目标拇指弹出将球前推飞出,“弩”式大约是球放置位置或拇指弹出式样或二者兼有较不优雅等。弹球玩多了常导致手指骨节酸痛。

玩树叶的根部称为”拔老蚌壳“(字眼未必正确),即两人各用一树叶的根茎那部分互相十字交叉拉紧各向己方猛拉使劲,目的是将对方的叶茎根拉断以取胜。那时宿舍院子里有不少杨树,其叶的根部较粗故为这种把戏的主要交战武器,似乎很少用其它树种的叶子。收集到的好老蚌壳要干湿正好,太绿嫌嫩,太枯嫌干,所以从地上捡到新鲜落叶后往往要放养某时日才可投入战斗, 放养沤制方法之一是将其置于鞋内随走路踩在脚底熏沤数日则渐成黑与深褐色达老成后方可参战。

玩各式赌斗外,男孩子们还大肆养殖,对象有热带鱼,海胆,蛐蛐蝈蝈等。热带鱼多为彩色斑斓的小鱼,也有大些的,最大的扁平椭圆身体的被称为“神仙”极贵重,其余有斑马, 孔雀、黑玛丽、红箭等,一般放入透明玻璃的方形鱼缸内,投喂食品最佳上等的是活的“鱼虫 ”, 即河沟边角粪池等微生物丰富的臭水聚集处生活的红色小虫子,体积约小米粒般, 水里可成群出现,我曾多次随众人远赴呼家楼六里屯等边远有河流的地方用网兜等工具捞取此类鱼虫,商店或什么地方也有卖干死的鱼虫尸体的,米饭面团类被认为是热带鱼的非健康食品,一如今日大鱼大肉对人类。鱼缸真讲究的还要加热灌氧,中间底部放有石块假山等等。隔着鱼缸玻璃观看圈养的热带鱼吃食,互相追逐及母鱼下小鱼是当时一大乐趣。

所谓”海胆“为一软体淡黄色肉体类水生物,置盆碗装水里养殖,其分沘使盆碗中水产生酸味:饮之据说有营养或疗效或什么功能,海胆会越养体积生长得越大,太大了如何处置方法之一是将其撕裂开一些送朋友,只记得那微酸的海胆水不算难喝,效果自然鬼知道。

另一豢养的是小鸡,从农村或商店或什么地方搞来,包括我后来特地跑到80中同学韩宏元在六里屯农村家中向他妈妈买,毛茸茸滚球般的刚孵出小鸡非常可爱,放在纸盒里喂食米粒玉米等会成长甚快,往往在家里厨房等处以铁笼子关养,每日定时轰到楼下土地上放风吃虫等包括啄食我们各家打扫卫生抓到的蟑螂,鸡屎在楼道楼外乱拉,隔壁侯家姥姥养的母鸡经常下蛋,有时要抱窝赖在家里不出去还被侯姥姥操着山东口音大声吆喝着往外赶。我养的小鸡总是跟着我到处走,但特容易病死,据说是由鸡瘟传染,一死一群,只是不似眼下什么H多少N多少的病毒居然会导致人死,我的鸡群最后死得只剩一只最健壮的小芦花公鸡,扣在厨房的笼子里养了很久,终结是“居委会”要求各家为卫生起见不再养鸡我才被迫同意妈妈给杀了炖了吃掉,伤心透了。

玩耍中的“游”主要是徒步到处游走,最远有走至天安门那里的,东四牌楼, 朝阳门内外大街,三里屯,呼家楼等商业区域我们都曾反复走来走去,有时老将眼睛盯着地面希望发现人家掉落的钱币,真捡到的时候不多。有时还将家里的钱偷出来资助游走,有一次我将偷出的5元钱放在上衣口袋里被我妈妈发现,她一贯很温和倒也没太责怪我,我当然很丧气此后却也没有再偷钱。那时往60宿舍南边沿朝阳医院东侧走到呼家楼商店区要经过很大一片坟地,乱草丛生石碑倾弃,近年网上看到有人说那里是日本军人墓葬,但当时并不知道也没心思辨认,单独走过该坟地被认为是一大挑战,一般只是为达到南边的商店等等,无事我们不愿意走那里,抓蚂蚱粘鸡玛也基本不去坟地,尽管那儿草深叶茂有不少高大的树木。这坟地西还邻接朝阳医院老冒黑烟的高大烟囱,据说是用来烧死人的,更增添了恐怖气氛。

到处乱走之外,我们也去游泳:中纺部宿舍西边不远就是工人体育场的公共游泳池,通过测试合格可得到游泳证然后有资格去那里花钱游泳包括跳水, 游一次似乎几分或一角钱,记得有什么人跳下去姿势不正把胃里食物给拍出来过。我是不敢跳水,游泳也一直只会蛙泳。但我也曾随大家到似乎是呼家楼西部一带什么河里游泳,甚至到故宫的护城河里都有混过,还看到有人从那里捞出黑色的大蚌壳来。

男孩子当时一流行玩闹物件是“绷弓枪”或曰“绷弓子”,即以粗铁丝做成手枪模样从其前端倒钩上向后拴一二可向后方拉开的橡皮筋,橡皮筋中间勒住一枚用纸叠成三角形的“子弹”,用力将橡皮筋拉紧后挂在“绷弓枪”后方,扣动“扳机”松开橡皮筋可使绷紧的纸“子弹”向前飞出打到人皮肤上会痛甚至可伤眼睛。 还有简陋些的“绷弓子”或“弹弓”为一铁或木制叉状架子两端拴橡皮筋中勾上述纸子弹,以手猛力向后拉开突然一松达到同样“子弹飞”的目的。有的“崩弓子”在橡皮筋中央链接有一块皮子或布条用以包住石头或土块子弹,则飞出击打力量甚大可击落树上的鸟或打伤人。用纸制子弹“打绷弓仗”是召集数个男孩人手一绷弓汇聚一起分两拨互相以绷弓攻击对方,当然也有在后方努力叠制纸子弹的兵工人员供应前线使用,这种战争常在某孩家中无家长时进行,在我家进行时曾经有一方爬到走廊上方通向厨房那段储物柜中与下方人员对射, 往往玩得激烈尽兴,伤及眼睛的事情较少,但其实有这种危险。后来绷弓子流传到学校被老师们列为禁物也是后话。

再一粗俗玩闹曰“打土疙瘩仗”,即在空旷地带分两拨相互捡拾地上土块向对方投掷,这应是相当危险尤其如捡起投掷的是硬石块,但大概双方技巧力量皆差投掷一般不准确所以恶劣的伤人事件不多 --- 真伤到脑袋流血称之“开瓢儿”。记得院里的孩子曾数次在白家庄小学门前(大院小院之间)土路上与来自北方的三里屯孩子开打这类土疙瘩仗而且双方颇具恶意非友好战争,但也未见击中流血事件, 或对方有伤残也未可知因无近距离接触。

在泥巴地面还有一玩耍曰“剁刀”:工具为一种刀口朝下的垂直小型金属刀刀口约一般电工刀口三分之一大小,刀柄约20公分,真实用途不明,在泥巴地面画出方块之类,两或多人轮流用刀子掷向方块中间,未掷到方块外则可从刀落处划出一部分方块归自己所有,直到最后所有方块中间面积划分完毕,以所得面积最大者胜。这游戏似乎男女孩玩的都有,但仅限于岁数较小者。

男孩子胡闹的内容包括聚集在某家长不在者家里吹牛起哄,有时推举其中某人做危险出格动作包括脱光衣服站在楼道该户门口坚持多少分钟之类奖赏为糖块或什么,记得似乎黄明利或王向桓/二傻子诸位中某个就曾被推举在我们楼似乎王晓还是老周或阎肃青家门口如此站过达某分钟,后来有望风的人喊“女的来了”来者大概是三楼女孩肖远于是裸站的逃窜回屋未曾暴露。

胡闹之外,男孩子们还开玩各种棋类,中国象棋自然有之,还有“军旗”,棋子为军队战争内容包括司令,军师团营连排长士兵炸弹地雷工兵等,倒是未见共产党军中各政工人员身份的 --- 真有大概也难决定与谁相克胜败。玩时各旗子皆面朝下在棋盘上步阵摆列,双方以未知其身份之棋子碰撞,力量弱者被干掉,包括“工兵”可干掉“炸弹/地雷”而后两者则与任何其它子同时出局。玩此棋时若有第三者可为“裁判”判决每次相遇双方棋子对战结果且不暴露棋子身份,若只有两人则需公开相遇棋子身份。另有跳棋,旗子有用来做弹球的玻璃型,也有木头或塑料的,跳棋往往可供多人同时玩,以己方全部棋子跳跃至对面占满同样格式位置为胜,跳法可每次向邻近空位挪走一步,也可从紧邻位置上的其它棋子头上跳跃过一步:若恰好周围有多个相邻棋子则某路线可使一棋子连续跳跃很远,估计名称由此跳跃规则而来。 另一乡土棋曰“狼羊棋”包括在地上画格子捡土块石块方式,具体玩法已忘。当时纺织部宿舍孩子里最流行的其实是围棋,不知是否是由于有些家长也下此棋的缘故,比如我家旁边的王晓爸爸(王叔文)当时据说是围棋“一段”,在孩子们眼里已属极高手,孩子们一般都是胡玩没人有正式段数,后来约200X年我回宿舍拜访王晓父母他爸爸还提到已升到某段(具体数不记得)了。当时我们楼里的沈峰,小侯甚至我弟弟都围棋下得不错,我反正都下不过他们。围棋还有一简陋下法曰五子连,一般为极初学者所用。后来1980年代我到加拿大BC省维多利亚大学读书时才知北美学界教职员及研究生中当时盛行中国围棋,英文叫Go,  大概后来近年Google的人工智能程序与围棋对决并战胜之也与此有些关联。西洋象棋即国际象棋孩子们在院里很少玩,多数人大概也不会,但学校里有,比如我们60号楼三楼的肖宏(肖远的哥哥)据说就曾在似乎朝阳区里夺过少年组冠军头衔。

女孩子们的游戏包括坐在地上“歘拐”即用羊骨头涂抹各色大概各有意义然后向上扔起接住手动需快速准确等等,具体规则不明。羊腿骨头作成的拐当时属珍品据说多为向回民同学家中索要。 另一女孩玩游戏为“跳皮筋”到处可见她们三几个围拢成圈腿脚上下蹦跳脑后小辫晃动同时口中念念歌吟的身影。女孩的游戏我不甚明了因家中无姐妹,上面羊骨头拐的知识还是近日向几个微信群友讨教而来。偶尔有“鲁”的即大胆的女孩也会凑到男孩群里玩下弹球。另有一男女不分的游戏“踢毽子”:即以脚左侧反复向上方踢起一用几根羽毛粘在小圆硬底盘上做成的“毽子”,多在冬季玩耍大概因为棉鞋帮厚易击打毽子硬底座。其它游戏似乎很少见男女孩子一起了。

文革开始时,院子里的傻瓜孩子们跟风也在自己家里随着“破四旧”,我和楼里几个孩子把往日积攒的上百本小人书都拿到60号楼后面地上点火烧了。我父亲在40年代及50年代积攒的许多唱片(可放在针式唱机上播放)也被好像是父母自己给销毁了。 对于我们孩子来说是愚蠢,对于成年人来说是害怕,整个社会一片风声鹤唳,真被满街疯狂四处逡巡的革命人物找到家中有违禁物的恐惧是真实的。当时有所谓“抄家”之风即外人闯入家门四下乱翻搜寻“四旧”物品聚集没收或销毁之,举国独裁首领毛泽东及亲近走卒马弁等后来附庸风雅的书房客厅摆设物件便有不少下面各奴才供奉之“抄家”战利品。闯来“抄家”的可是“红卫兵”也可是什么单位的“革命群众”即职工或什么组织的家伙,我们60号楼就来过好像是宿舍东边“工业学校”的红卫兵,当时闯到二楼进入隔壁王晓家乱翻一气,轮到要闯我家时不知谁说了一句“这家没大人在家”居然幸免了,而我当时就在旁边无知地看着热闹也不太感觉危机,十一二岁的孩子如此愚昧。王晓家似乎还被他妈妈工作所在的工厂人员来抄过。当时盛传某人在东大桥路口被“破四旧”人员剪了裤脚,剃掉长发等等。我们到旁边80中学操场上追捕蚂蚱时也亲眼见到那里的学生在“游斗”学校教师,见教师们被戴着尖塔形纸高帽由“红卫兵”学生押着围绕大操场走圈学校楼里的大喇叭狂呼口号播放音乐,包括唱诵的“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要是革命你过来,不革命就滚他妈的蛋”之类时髦内容, 那“滚他妈的蛋”结语在歌曲尾部还反复被重复多遍。但80中与白家庄小学没听说有打死人的, 似乎宿舍东边的工业学校武斗厉害,有次我们还跟着去那里看武斗热闹,是否有流血伤亡不清楚。

真正出现死人惨剧的,是中纺部宿舍里面。起先是断续有自杀新闻,接着开始自杀风潮,局长,处长等等都有风闻,听父亲提到一位部里的歪脖处长(因脖子有些歪)自杀,然后我们楼栋右前方59门宿舍的两位新近从英国回来参加工作的工程师夫妇双双躺在家中床上通电自杀了,且留有不得靠近等警告字样,当时许多人还跑去看,据说他们家的小孩子(岁数比我小)大概完全不懂事居然站在门口面有微笑!前面50号楼门我同学牛小萍家楼上四楼的纺织部张副部长的自杀是从四楼自己跳下,那时我们已经回到小学去“复课闹革命”即重新上学但内容全为政治胡闹,记得是某日学校突然将张副部长孩子们召去然后就有他们爸爸的死讯,放学后我们走过那与学校仅一墙之隔的50号楼门前只看到地上有些痕迹。这位张副部长据说以前曾是年轻红军小鬼,所以岁数较年轻家里孩子都比我年级低,他的汽车和荣毅仁及纺织部政治部朱治平主任的汽车下班后一起停泊在我们那排楼东头的部长汽车平房里 ---- 2015年我回去看那汽车房好像还在,但他家孩子大概岁数小所以我没有直接接触,不像住我们后方64宿舍门里的朱治平家儿子朱曹曹那样一起玩。纺织部的另一位自杀的副部长张琴秋没有住在东大桥宿舍(部里在市内还有其它宿舍)所以过程细节不详。我们60号门四楼的范登川(原为青岛纺织厂主,儿子范与华范与琴比我岁数大但也曾在一起玩)家里的保姆有天突然自杀了,据说是在家里门后上吊,令我们感觉毛骨悚然。最后听说的是我家隔壁的侯家侯姥姥在约70年代什么时候我们已在湖北干校时跳楼自杀了,原因不详。宿舍里其它各区当时自杀也甚多,包括那个清理垃圾的工人,总之一片血色浪潮,阴风横扫,十分恐怖。我见过的父亲部里纤维检验局同事姚老工程师也自杀了。在没有外敌入侵毫无战争威胁的年代如此大规模生命消逝且许多是自我灭绝真是不可思议的恐怖,制造这样悲惨局面的社会及其统治者中国共产党可谓开创人类历史性的荒谬绝伦。

我的父母都不是什么政治人物,母亲只是家庭妇女没有工作,应该没有直接受到巨大冲击,我只是看到他们留在家中信纸上的所谓自我检讨或揭发什么,内称出身剥削家庭家长为资本家地主双料反动阶级等等当时尚不明细节,当然也没什么自豪感。我远在福州市的奶奶家有一1949年前留下的大院子及三层小楼,但由于楼前挂有关于我伯父的“烈士家属”红色牌匾,所以居然未被红卫兵抄家糟蹋,但据说我70多岁的奶奶已吓得够呛。我外公外婆大概也是因为共产党篡政后即放弃一切财产职务随子女生活因而未在文革中遭大难。其实他们双方1949年前在福州市皆为当地有名望地位者若真按北京那类反动阶层划分揭发揪斗则会痛苦无穷,当时也算万幸。我因为年龄小对纺织部宿舍院子里具体折腾政治迫害不甚明了,近日看到白家庄小学女同学马卫真大哥写的他家由于父亲原因而在东大桥中纺部宿舍里受院中居委会积极分子折腾迫害的文章(见文尾附录1),才明白 院里身边折腾别人的政治积极分子坏水家伙其实存在,但我当时岁数小多次经过院里合作社粮店等地对那里的什么告示之类一无所知,也不认识他提到的那个院里居委会的唐主任。当时我只知道我家前面50几号楼身材臃肿矮胖的杨大奶奶因为“出身贫农”,所以文革一来便十分威风 摇身而成居委会的什么人物整日扯嗓在楼下院内招摇。我在小学里的一男同学家住宿舍里灰楼一带名“戴斌”又名“徐小毛”,家长只有母亲,被风传1949年前妈妈为舞女父亲为国民党什么于是被孩子们讥讽嘲弄。如马大哥文中所述,共产党社会屡次高潮迭起胡作非为折腾民众的运动等等将人性中恶劣一面发挥放大得淋漓尽致,中国人这种以欺辱迫害少数弱小,嘲弄加害蒙难倒霉者为乐趣刺激攀援阶梯的丑恶传统,时至今日仍然在大陆阴魂不散分支结果父子相传,披顶着革命爱国崛起护祖等虚妄光环,众奴才以当局政府领袖权贵的荒唐谬论为圣旨真理时而胡闹骚扰找茬生事,迫害这个欺辱那个,干尽落井下石告密使坏耍横撒泼狗仗人势等一系列恶奴走犬为虎作伥表演以媚主讨食,更得益于坐寨掌权的独裁暴君煞费苦心培育豢养唆使怂恿, 结果是屑小丛生,泼皮无数,粗野贱货翻滚横流,成当代历史耻辱, 与30年代德国纳粹社会并列人类癫痫典范。

附录1:中纺部宿舍及白小女同学马卫真大哥笔名“慰祖”文章“家世拾零——我的爹爹和父亲”中关于东大桥中纺部宿舍的片断:转自“http://prchistory.org/wp-content/uploads/2014/05/144%E8%AE%B0%E5%BF%86%E7%AC%AC144%E6%9C%9F-.pdf”:

四、文革蒙难

1959年,在中央纺织干校的基础上建立了北京纺织工学院。1961年更名为北京化学纤维工学院。没有想到的是,几年以后的文革风暴,给我们全家带来了更大的灾难。1966年8月29日,“北京西城区红卫兵纠察队”发布了“第四号通令”,其中第7条说:“确实查明并斗争过的黑六类分子,尤其是逃亡地富分子,除现行反革命分子应当依法处置外,其余一律给政治上、生活上的出路,这个出路就是限期(于九月十日前)离开北京回原籍劳动,由革命群众监督改造,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这个“通令”在北京全城以至全国张贴公布。直接后果是北京城中有近十万人口被扫地出门。祖父也因此被赶出了北京。爹爹伴随着我们的童年,为我们兄妹四人操持午饭,未料到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的家。更未曾料到我们的家在三年之后就彻底搬离北京,天南海北,一分为五了。由于在职称评定时被破格提拔,又逃脱了下放黑龙江的厄运,家父被说成是“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郭启明院长的“十大红人”之一,多次参加“陪斗”。家父生性倔强,不肯老老实实低头认罪而吃了不少亏。北京化纤工学院行政后勤的一些人按照文革初期流行的做法,强迫“牛鬼蛇神”们在被批斗游街时敲着锣喊“我是大坏蛋!”愤怒的家父扔掉了锣,拒绝喊而被打掉了多颗牙齿。此后,家父就被关押在学校,每日被监督劳改。

由于家父在斗争会上拒不认罪,学校后勤部门的一些工人就威胁:“再不认账就抄你家!”家父还是不肯认罪。学校后勤的几个司机和炊事员一商量,就将上下班用的大轿车开了过来。为首的女干将郭大凤一冲进来就大喊:“你们抄,我把门!”这是一次别开生面的奇特“抄家”:当年红卫兵们抄家,其重点往往是翻箱倒柜搜寻“反革命罪证”。而这些成年人却把这次“抄家”变成了“搬家”,他们没有多少翻检,也不打开箱子看看,把父母从上海带来的四五个牛皮箱子和其它便于搬运的家具等物品往班车上一扔,就扬长而去。住在隔壁的薛某,因当过国民党军官,本来并不具备抄家者的资格,不知为何也参与了这次抄家行动。临走时他大喊:他们家还有一间小屋!于是一伙人又冲进小屋,没发现什么好东西,随即离去。历次政治运动和文革的确是给人性中恶的一面发酵膨胀,提供了众多的机遇和便利的条件。在那个年代,凡是被抄了家,就被定位为“阶级敌人”了。我们家被打入了社会最底层的贱民阶级,其子女也就成了地富反坏右“黑五类”的“狗崽子”。这天的夜晚,左邻右舍的一些孩子扒着北屋的窗户往里窥视。我家连灯都不敢开,一家人静静地坐着不知所措。16岁的我作为家中的长子,在当年是一个被“洗了脑”的热血少年。虽然我并不十分明了这些人为什么要抄我的家,但我还是遵从当时的“革命”理念,拿出了《毛泽东选集》,组织全家人学习《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当革命革到我们自己头上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正确对待、端正态度。从建国前的上海算起,父母20年来积攒下来衣物用品,就这样被洗劫一空。当时的抄家物品,除了文物和贵重财物,大都作低价处理了。后来在给家父落实政策退赔的时候,只作价区区130元人民币了事,还说“相信您会不再纠缠”。家父只好回到家里愤怒地轻声抱怨:什么叫“纠缠”?家母则庆幸事先将两个金戒指藏到办公室了,没有被他们抄走。

令人称奇叫绝的是,后来退还了几件家父的西装上衣,而西裤却一件也未退还。因为在那个年代,没有人胆敢穿西服,但人人都敢穿西裤,大小肥瘦稍微改一下就可以穿了。家母旧日的旗袍也退还了几件,但绸缎被面却不见了踪影。几只从上海带来的高级牛皮箱子也没有归还。当初来抄家的人并非红卫兵小将,而是北京化纤工学院的正式职工,以后勤部门少数工人为主的成年人。文革中这些抄家、伤人、盗窃的刑事犯罪行径,绝大多数都没有被追究过法律责任。不论是红卫兵,还是这些成年人,如今都已安度晚年,出面道歉或表示忏悔的极少。我们家被抄,中纺部宿舍家属委员会(居委会)唐主任等人也跟着积极起哄:在中纺部宿舍大院的中心地带,粮店大门左边的东墙上贴了一张布告,历数家父的“罪行”,还在布告的右下方贴了一张家父年轻时的照片。我多次在行人稀少时驻足,一遍遍地细读布告上的几行文字。每次路过,心中都充满了屈辱。有好几次都想等到半夜时去撕掉,但一直还是没有这个胆量。酝酿了一个多月,我才付诸了行动。那天晚上父母亲在里屋嘀咕了许久,终于下决心把11岁的舍妹叫了进去,问她敢不敢去把布告上的照片撕下来,如被人发现,就说是自己想去撕掉的。舍妹早有此意,一口答应。寒冬的夜晚风高月黑,院子里基本无人行走。就在舍妹快要走近布告时,突然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影一闪便没了踪影,吓得舍妹赶忙躲了起来。过了半天没有动静,才又蹑手蹑脚来到布告前,却赫然发现照片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窟窿,可那张照片傍晚时分还在啊。舍妹急忙跑回家告诉了父母亲。不管是谁撕的,大家总算是去掉了心上的一块石头。舍妹那天夜晚看到的黑影极有可能就是我,因为我撕掉照片后立即向南狂奔至中纺部宿舍的大门外,站在那里惊魂不定。等到不喘气了,我才悄悄回到家里。布告经一个多月的风吹日晒早已残破,照片也已经发黄,所以我撕了以后也没有引起什么反响。过了几天,我看没有什么动静,又去撕掉了布告上有家父名字的那块。又过了些日子,我告诉家母:布告上的照片是我撕掉的。妈妈欣慰地对我说,我们叫小妹去撕掉,结果小妹回来说已经没有了,原来是你啊。没有想到的是,80中的同班同学孙某,此前却对这张布告产生了极大兴趣。他家住朝外吉市口,从80中回家,一般都是沿着朝阳医院北门前的马路往西南去东大桥,不会穿越中纺部宿舍大院。这天放学他不走,特地等着我回家时,跟着我穿越中纺部宿舍大院绕行。当走到那张布告前,他有意停下来假装阅读布告,同时频频扭头看我,观察我的反应。我站在那里十分难受,最后还是没有和他告别就回家了。这一幕深深留在了记忆之中,以致50年后回想起来,仍然是历历在目。这个同学在当年也是深受极左思想影响的人,但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踪我?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是,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在其后又发生过几次。两年多之后,我从锡林郭勒草原回到北京探亲。一天正坐在家中低着头冥思苦想,突然抬头一看,这位孙同学赫然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我。我十分诧异:他是什么时候连门也不敲就悄悄进了我家?他站在那里开口就问:“你在内蒙表现怎么样?”我十分不快: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以监督者自居! 是在让我向你汇报思想吗?我于是告诉他:我这次是受公社专案组指派,去河北执行“外调”任务路过北京的。他对我的回答显然感到意外,就板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又过了两天,在关东店商场看到他迎面走过来,我走上去大声喊他,他看都不看我,就一言不发地从我面前过去了。我楞在原地,半天才缓过劲来。20多年后再次相遇,这位同学主动热情地和我打招呼,而我们几位同学都对他比较冷淡,他当然也会感觉到。我们同学都大骂80中原初三的班主任毕振民,而他却因与班主任关系密切而很不高兴。临别时,我又是大声和他说再见,他却再次不理不睬地扬长而去。又过了几年,突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他已在陕西汽车制造厂下岗,想在北京找点事做,我不冷不热地敷衍了几句。看来他早就忘了文革时给我的伤害,不然怎么好意思打电话让我提供再就业的线索?

我们这些在少年时代被洗过脑的人,如今绝大多数都明白过来了。后来与这位同学又有多次相遇,他也从未向我有所表示,估计早就淡忘了这些陈年往事,大概只有我才小肚鸡肠耿耿于怀?

附录2:60年代家住甘家口中纺部设计院宿舍的同学“薛元”(现在美国加州)对当年孩子们玩闹内容补充:
 可能儿时游戏中,西郊这边和东郊的孩子游戏玩儿法甚至称呼有些差异。 或许助你一些回忆, 罗列一些游戏及规则如下。
烟盒儿有两种两种玩法:一是搧三角(大致沿用了更早期的普通纸质搧元宝规则),先经过猜拳(北京话叫cei4cei2cei2),一般cei4赢者得到先搧权,好像还有另一种方法是谁的三角(值,后面简述)大谁先搧,就是其他参与者要先把三角扔地上,细节上有个窝边儿,就是为了让搧者不易搧翻个把一面纸边翘起然后扣过来放到地板上, 由cei4赢(大)者用自己的三角靠力道和角度甩到地板上,靠那点儿着地的风力把别人的三角翻过个来, 翻过来的三角就可以纳入囊中(这大概算你说的赌赢)了, 成功搧翻个也可以继续保持搧权; 如果搧不翻, 不仅失去了搧权,用来搧的三角也要原封不动留在地板上让下一个人来搧。 另外一种烟盒玩法, 我们这边叫“喷儿”, 规则类似三角, 只是摺成一种比较小的矩形, 用嘴吹, 吹法特别, 靠一个短促的发出“喷儿”吹法,将其他参与者的烟盒吹翻。
弹球, 我们这边, 你说的带芯的是后来有了玻璃球跳棋后才有的。 早期有两种,一种玻璃球(透明),一种叫奶泡,其实也是玻璃的只不过外表是毛玻璃, 大小不一, 这种弹球可能东郊没有因为据说是印刷厂用的。我们附近确实有个外文印刷厂。 弹球规则也有两种, 一种叫野跑,一种叫带窝的。不详述了。 还有两种不规则手法,通常会遭人嘲笑的, 一个叫“(大)挤豆儿”, 一个就是“(大)弩” 不过通常玩野跑时,是允许弩的。
树根, 我们这边叫拔(洋、杨)根儿。就是秋天用杨树叶的根儿, 互相对拔。除了要眼尖手快在满地的杨树叶中, 找粗壮成熟的叶子根,有一些特殊“炮制”方法。
杏核, 我们这边是用一种指弹方法玩儿。
还有很多游戏, 我简单列一下: 抽汉奸, 打橄儿,滚铁环,抖空竹,放风筝,挑棍儿,欻冰棍棍儿, 欻瓷(或铁)片儿,欻钱(硬币), 剁刀刀,一条龙,跳绳,甩包,皮筋(男生有一种好像叫过桥的玩法),撞拐, 攻城(两种), 逮(念dei3)人(多种玩法), 官兵逮强盗, 骑驴, 各种棋类(象棋,军棋,跳棋,动物棋),扑克儿……。

忘了说烟盒。好牌子的香烟盒有值的。 中华是最大,10000, 还有些好牌子, 红双喜,也差不多, 稍差的有7000-8000, 如凤凰, 花溪, 555等;再差的5000,如大前门,恒大; 还有更差的只有几百的烟盒。 可以依照这些值,兑换烟盒。 比如两张大前门换一张大中华。

附录3:1960 年代末北京儿童玩各类游戏照片:(其实还有很多孩子海玩内容未列,诸如骑驴,赌冰棒棍子等, 可开列一“1960年代北京儿童玩耍内容大全”与当今过往世界儿童玩闹游戏罗列竞争吉尼斯纪录也未不可)

下接“北京东大桥中纺部宿舍1960年代回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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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patriot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北德州牛仔' 的评论 : 谢啦
北德州牛仔 回复 悄悄话 看了你的“中纺部宿舍附近街区地带的记忆图”唐晓荷应该是住在“新大楼”40门。你所说的“新大楼”是由2座“L”形楼和一座“C”形楼组成的正四方楼群,编号从二十几门则至41门。70年代末中间又盖了两座楼但编号已记不清了。你住6区可能对新大楼的人不熟悉。
unpatriot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枕寒流' 的评论 : 哦?那是老乡见老乡啦,你在纺院那个微信组里吗?童年时排队买大白菜和红薯然后回去储藏大白菜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宛如昨日。你说的楼前的一片小小树林是那个区的楼前?
枕寒流 回复 悄悄话 太巧了!向您问好:)我童年也是在中纺里度过的。供应紧张的年代里,一见到拉菜的车进大院,孩子们立刻呼朋引伴,一路小跑下楼,直奔到合作社门口排队。楼前的一片小小的树林是孩子们的天堂。很可惜,82年前后被砍掉改成老干部活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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