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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系列五:刘后听政之四:宋初名臣寇准病逝

(2020-11-25 10:48:13) 下一个

天圣元年(辽太平三年)即公元1023年九月初五,宰臣冯拯因病罢相,朝廷让前相王钦若再次拜相。

闰九月初四(甲午),宋仁宗赵祯下诏,将裁造院的女工及发配在南北作坊做工的营妇全都放出去。

闰九月初八(戊戌),宋初名臣寇准在雷州病故。寇准字平仲,是华州下邽人,父亲寇相在后晋开运中年应聘为魏王府记室参军。寇准少年时就英气豪迈,通晓《春秋》三传,十九岁时就参加进士考试。宋太宗选拔人才时,大多临轩观察问讯,往往将年少的罢去。有人教寇准冒增年岁,他答道:“我正要进取,岂可欺君?”中第后他被授为大理评事,先后出任归州的巴东知县和大名府的成安知县。每次遇到朝廷征用徭役,他从不移送文案,只是将参役的乡人姓名张贴在县衙大门,百姓都不敢误期。他经累迁成为殿中丞兼通判郓州。朝廷召他去试学士院后,授他为右正言兼直史馆,接着他成为三司(盐铁与度支和户部)度支推官,后转盐铁判官。宋太宗下诏让百官言事时,寇准极力陈述朝政的利弊;宋太宗因此更加器重他,提擢他为尚书虞部郎中和枢密院直学士,兼判吏部东铨。他曾到殿中奏事,语言不合旨意。宋太宗愤怒地起身,寇准竟然拉着宋太宗的衣服,让他重新坐下,直到事情解决了才退下。宋太宗因此对他十分嘉许,说:“朕得到寇准,犹如文皇帝(即唐太宗)得到魏徵。”

淳化二年(991)春,全国发生大旱,宋太宗延请近臣,询问时政的得失,而众臣都以天数回答。寇准说:“《洪范》说天人之际,互有影响。大旱是刑政不太公平的征兆。”宋太宗勃然大怒,起身进入禁中。没多久,他又召寇准盘问,到底哪些地方不公平。寇准说:“希望陛下召二府(中书和枢密)大臣前来,臣当面告诉他们。”宋太宗当即下诏召二府大臣入宫,寇准于是进言说:“不久前祖吉和王淮都违法受贿,祖吉的赃款较少却伏诛。王淮作为参政王沔的弟弟,监守自盗,贪财多至千万,却仅仅判处杖责,还恢复原官。这不是不公平又是什么?”宋太宗以此责问王沔,王沔急忙顿首谢罪。宋太宗于是切责王沔,从而知道寇准可被重用。他当即拜寇准为左谏议大夫兼枢密副使,很快改为同知院事。

寇准和知枢密院事张逊多次在宋太宗面前争执。有一天,他和温仲舒偕行,在路上遇到一个狂人,迎马高呼万岁。判左金吾王宾和张逊平时关系很好,张逊便唆使他将此事告诉宋太宗。寇准援引温仲舒为证,张逊让王宾独自上奏,言辞颇为严厉。于是两人互相责骂对方的短处。宋太宗非常愤怒,贬谪了张逊,寇准也被罢职,改任青州知州。但宋太宗对寇准还是十分眷顾,他不在时经常念叨,因而不太快乐。他问身边侍从说:“寇准在青州可乐意吗?”侍从们回答说:“寇准得到青州这个肥缺,应当不会觉得苦吧。”几天后,宋太宗又再次问起。侍从们揣摩宋太宗的意思,觉得他想重新召用寇准,因此回答说:“陛下思念寇准,很少忘怀。但听说寇准在那里每天纵酒取乐,不知他是否也想念陛下?”宋太宗默然无语。翌年,他还是将寇准召回,官拜参知政事。

自唐末以来,有些蕃人居住在渭南。温仲舒任秦州知州时,将他们都赶到渭北,并树立堡垒营栅限制他们的往来。宋太宗阅览了他的奏折后很不高兴,说:“古代的羌戎还杂居在伊水和洛水之间。这些蕃夷容易发生动乱,难以安抚。他们一旦闹事,将让朕的关中重新陷入危困。”寇准上言说:“唐朝的宋璟不奖赏边将的战功,最终带来开元的太平。疆场的边臣希望邀功取宠,结果导致祸患。这样的事深可为戒。”宋太宗因此命令寇准出使渭北,安抚蕃人族帐,而改任温仲舒到凤翔(今陕西宝鸡)。

至道元年(955),寇准加给事中。当时宋太宗在位已久,大臣冯拯等人上疏请求立储。宋太宗非常愤怒,将他们贬斥到岭南,因此朝廷内外再没人敢提这事。寇准那时刚从青州召还,入宫晋见。宋太宗当时脚上的创伤很严重,自己掀开衣裳让寇准看,还说:“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寇准答道:“臣除非奉召是不能擅自来京师的。”宋太宗说:“朕的几个儿子里,谁可以托付神器?”寇准说:“陛下为天下人选择君主,不能和妇人和中官商量,也不能和近臣商量。只能靠陛下自己挑选能满足天下人希望的儿子。”宋太宗低头考虑了很久,然后屏退左右,问道:“襄王能行吗?”寇准说:“知子莫若父。陛下的圣虑既然觉得可以,希望就立即决定。”宋太宗于是任命襄王为开封尹,改封寿王,并接着立他为皇太子。太庙祭告回来后,京师人们拥在道上欢喜雀跃,说:“襄王真是少年天子。”宋太宗听了很不高兴,召来寇准说:“人心一下子就归属太子,要将朕置于何地?”寇准两次下拜,祝贺道:“这是社稷的福分。”宋太宗入宫跟嫔妃们谈到此事,宫中全来庆贺。宋太宗于是再次出来,请寇准喝酒,直到大醉才罢。

至道二年,宋太宗到南郊祭祀,接着为朝廷内外百官全都进秩。寇准平时喜欢的人大多得到台省的清显要官,平时讨厌的或来不及了解的都退序。彭惟节平时位居冯拯之下,这时冯拯转为虞部员外郎,彭惟节转为屯田员外郎;在奏章上排列官衔时,彭惟节依然位在冯拯之下。寇准很愤怒,送了堂帖(中书签押下达的文书)警戒冯拯不要乱了朝制。冯拯愤怒至极,上疏直陈寇准擅权,又逐条上奏岭南官吏授任不公的几件事。广东转运使康戩也上言说:吕端、张洎、李昌龄全都是寇准引荐的;所以吕端感激他,张洎能曲意奉迎,而李昌龄则胆小怕事,不敢与寇准抗争,所以寇准得以在中书专权,扰乱朝制。宋太宗因此十分愤怒,便趁着寇准在祭祀太庙摄事的机会,召吕端等人前来责问。吕端说:“寇准性格刚烈自任,臣等不想多次跟他争辩,担心有伤国体。”因而两次下拜请罪。当寇准入宫应对时,宋太宗跟他谈到冯拯说的事,寇准为自己辩护。宋太宗说:“你这样当廷争辩,有失执政大臣的体面。”寇准依然力争不已,又拿着中书的簿册在宋太宗面前争论曲直。宋太宗更加不高兴,因此叹道:“鼠雀尚知人意,很况是人?”因此将寇准罢职,改任邓州知州。

宋真宗即位后,升迁寇准为尚书工部侍郎。咸平初年,他改任河阳,接着又改任同州。咸平三年(1000),寇准到京师上朝经过阌乡时,朝廷又改任他为凤翔府知府。宋真宗临幸大名府时,下诏召他赶赴行宫,升迁他为刑部兼代理开封府。咸平六年,他升迁兵部,成为三司使。当时朝廷将盐铁、度支、户部并为一使,宋真宗命令寇准裁定,因此让六名判官分别掌管三司事务。三司官员的繁简这时才开始适中。

宋真宗一直想让寇准为相,但担心他过于刚直,难以独任。景德元年(1004),宋真宗任命毕士安为参知政事,并在一个多月后任命他和寇准并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但寇准作为集贤殿大学士位在毕士安之下。当时,契丹内寇,放纵游骑劫掠深、祁一带,稍微失利就退走,徘徊而毫无持续作战的意思。寇准说:“这等于是戏弄我们。请陛下训练王师,任命将帅,挑选骁勇精锐,占据要害,防备他们的入侵。”那年冬季,契丹果然大举入侵。边镇告急文书一晚上接连五道,但寇准压下不发,饮笑自如。次日,同列将这事奏闻,宋真宗大为惊骇,以此责问寇准。寇准说:“陛下如果想了结此事,不过五日而已。”因此请求宋真宗临幸澶州(即澶渊,今河南濮阳)。同列大臣无不惊惧,想要退下,但被寇准拦住,让他们等候。宋真宗甚感为难,想要回到内宫。寇准说:“陛下一旦入宫,臣就无法见到,大事也就完了。请陛下千万不要回宫,还是尽快决定出行。”宋真宗于是考虑御驾亲征,召群臣前来问讯方略。

接着契丹包围瀛州,直接侵犯贝、魏,朝廷内外为此震骇。参知政事王钦若是江南人,此时请求宋真宗临幸金陵。陈尧叟是蜀人,也请求御驾临幸成都。宋真宗征求寇准的意见,寇准清楚这是他二人的主意,但假装不知,说:“谁为陛下计划这一策略的?真是罪可处死。如今陛下神武,将臣协作;如果大驾亲征,贼兵自当遁去。不然的话,至少我们可以出奇挫败他们的阴谋,坚守以疲乏他们的士兵。以逸待劳,我们已得胜算。岂能放弃宗庙社稷,而要逃亡到楚、蜀那样边远的地方?这将导致人心崩溃,贼兵将趁势深入,天下岂能再次保住?”因此请求宋真宗临幸澶州。

当御驾抵达澶州南城时,契丹的兵力正十分强盛。群臣都请求暂时停留下来,观察军势后再说。寇准一再请求说:“陛下不过黄河,那么人心将更加惊危。不慑住敌军的气势,就不是取威决胜的好办法。况且王超率领劲兵驻扎在中山,扼制了他们的咽喉;李继隆和石保吉分兵两大阵,扼住了他们的左右肘;全国各地征镇的援兵每天都有人前来。陛下何必还要犹疑而不前进?”群臣都很害怕,只有寇准力争不已,所以宋真宗犹豫不决。寇准出宫时在屏风之间遇到太尉高琼。他跟高琼说:“太尉深受国恩,今日想报答主上吗?”高琼说:“我是武人,愿意为国效死。”寇准于是再次入宫,高琼跟随他站立在庭下。寇准大声说道:“陛下不相信臣的话,何不试问高琼他们?”高琼当即抬头上奏说:“寇准说的对。”寇准说:“机不可失。陛下应当尽快御驾上路。”高琼马上指挥卫士送上车辇,宋真宗于是渡过了黄河。他登御北城门楼时,远近的百姓望见宋真宗的御盖,无不踊跃欢呼,声音数十里外都能听到。契丹兵相视惊愕,都不能成列。

宋真宗将军事全都委托给寇准。寇准承制专权决定,号令明肃,士卒喜悦。数千契丹骑兵乘胜来到城下,宋真宗下诏,让士卒迎头痛击,结果宋军斩首和俘获了大半辽兵,契丹这才退去。宋真宗回到行宫,把寇准留在城上,然后派人去观察他到底做了什么。使者回来说寇准正和翰林杨亿饮酒博弈,歌谑欢笑,甚至呼喊。宋真宗喜出望外地说:“寇准如此,朕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宋辽两军相持了十来天,辽统军萧达兰(史书也作箫挞览)出来督战。当时威虎军头张瑰守在床子弩旁,下令发动弩撼机,结果飞矢射中萧达兰的额头。萧达兰死后,辽军秘密送来书信请求和盟。寇准不肯,而使者的请求更加坚决,宋真宗打算同意。寇准想让契丹称臣,并进献幽州地盘。宋真宗十分厌兵,只想笼络契丹而已。有人进谗,说寇准想拖延战事,加强自己的地位。寇准不得已,只好同意和盟。宋真宗派曹利用到契丹军中商议每年给他们的钱币(类似赔款),交待他说:“百万以下都可以同意。”寇准召曹利用到自己的帷幄,跟他说:“虽然有敕令,但你不许超过三十万。过了三十万,我就杀了你。”曹利用到了契丹军中,果然以三十万成约而还。河北罢兵,全是寇准努力的结果。

寇准在相位时,用人从不论资排辈,所以同列颇不乐意。有一次授官时,同列大臣让堂吏拿着官员的资历例簿给寇准。寇准说:“宰相的职责是进贤退不肖。如果只看资历,那不过是个吏员而已。”景德二年,宋真宗加寇准为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寇准颇为澶渊的功劳自矜,而宋真宗也以此特别厚待寇准。王钦若非常嫉妒他。一日会朝后,寇准先退下,宋真宗目送他离去。王钦若趁机进言说:“陛下敬重寇准,是因为他有社稷之功吗?”宋真宗说:“的确如此。”王钦若说:“澶渊之役,陛下不但不以为耻,反而以为寇准有社稷之功。这是为何?”宋真宗惊愕地问道:“为何这么说?”王钦若说:“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澶渊的和约其实就是城下之盟。陛下作为万乘之贵,却和契丹签订城下之盟,哪有比这更耻辱的事!”宋真宗听了很不愉快。王钦若说:“陛下听说赌博吗?博徒快把钱都输光时,最后都想倾囊而出,称作孤注。陛下就是寇准的孤注。这也够危险的。”

从此宋真宗对寇准的眷顾就逐渐衰减。翌年,宋真宗将寇准罢相,改任他为刑部尚书兼陕州知州,然后启用王旦为相。宋真宗跟王旦说:“寇准经常许诺人为官,将此当作自己的恩典。待他临行前,应当好好劝戒他。”寇准扈从御驾东封泰山后,升迁户部尚书兼知天雄军。祭祀汾阴后,宋真宗任命他为提举贝、德、博、洺、滨、棣巡检捉贼公事,不久升迁他为兵部尚书,入朝判都省事。宋真宗临幸亳州时,让寇准代理东京留守兼枢密院使和同平章事。

林特任三司使时,因河北每年输送的绢布短缺,对民间催促得很急。而寇准历来厌恶林特,所以多少有点帮转运使李士衡给林特制造麻烦,并上言说,他在魏州(天雄军)时曾进献河北的五万匹绢,然而三司不肯接纳,以致现在短缺,请求御史弹劾主吏以下的官员。然而京师每年要消耗一百万绢,而寇准才上供五万,所以宋真宗不很高兴。他跟王旦说:“寇准跟以前一样刚愎固执。”王旦说:“寇准喜好他人对他感恩,又要他人怕他。这都是大臣应当避免的,而寇准却把这当作己任。这是他的短处。”没多久,宋真宗又罢免了寇准,让他带着同平章事的头衔出任武胜军节度使兼判河南府,不久又改任他到永兴军(长安)。

天禧元年(1017),寇准改任山南东道节度使。当时巡检朱能要挟内侍都知周怀政伪造天书。宋真宗征求王旦的意见。王旦说:“起初不信天书的人是寇准。如今天书降临,必须让寇准上献,才会有更多人相信。”寇准于是献上了朱能的天书。朝廷内外都因此对他有所非议。宋真宗于是拜他为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景灵宫使(续通鉴说这是天禧三年六月的事)。天禧三年,宋真宗到南郊祭祀后,进寇准为尚书右仆射和集贤殿大学士。当时宋真宗得了风疾,刘太后在内干预政事。寇准找机会进言说:“皇太子是天下人的希望,但愿陛下考虑到宗庙的重要,将神器传授于他,再选择方正大臣作为羽翼。丁谓和钱惟演都是奸佞小人,不能让他们辅佐少主。”宋真宗也表示同意。寇准密令翰林学士杨亿起草表章,请求太子监国,并想援引杨亿辅政。后来密谋泄漏,寇准又被罢免,改任太子太傅闲职,封莱国公。当时周怀政很不自在,担忧获罪,便想谋杀大臣,不让皇后干预政事,奉宋真宗为太上皇,而传位太子,恢复寇准的相位。客省使杨崇勋等人将此事告知丁谓,丁谓微服出行,在夜里乘坐牛犊车到曹利用那里议事,并于次日将周怀政的阴谋奏闻。当周怀政伏诛时,寇准也被降为太常卿兼相州知州,很快又改到安州,接着被贬为道州司马。宋真宗起初不知道他被一贬再贬。有一天,他问身边侍从说:“好久都没见到寇准,这是怎么回事?”侍从们都不敢回答。宋真宗驾崩前也确信,只有寇准和李迪可以托付,可见他就是如此器重寇准。

乾兴元年(1022),权臣丁谓将寇准进一步贬为雷州司户参军。当初,丁谓出自寇准门下,官至参政,事奉寇准非常恭谨。他们曾在中书会餐,羹汤玷污了寇准的胡须。丁谓急忙起身,慢慢为寇准将脏东西拂去。寇准笑着说:“参政是国家大臣,怎能为官长拂扫胡须?(溜须拍马成语的出处)”丁谓非常狼狈,从此便开始日益倾覆构陷寇准。当寇准被再贬没多久,丁谓也被贬斥到南方。经过雷州时,寇准还派人送了一只蒸羊到境上给丁谓。丁谓想见寇准,但被他拒绝了。这些前头都已提到,就不赘述了。这年即天圣元年,寇准改任衡州司马。当初,宋太宗曾得到通天犀,命令工匠制作两条犀带,一条赐给寇准。到这时,寇准派人到洛阳家中把这犀带取来。取到犀带后几天,他开始沐浴,接着穿上朝服,束上犀带,面朝北两次下拜,然后呼唤随从赶快铺设卧具,这才躺在席榻上寿终正寝。

当初,张詠在成都主政。他得知寇准入相,便跟僚属说:“寇公是个奇材,只可惜学术不足罢了。”当寇准出任陕州时,张詠刚好从成都罢职回来。寇准盛大地接待了他。张詠将要离去时,寇准送他到郊外,问道:“还请先生多多指教。”张詠慢悠悠地说:“《霍光传》不可不读。”寇准猜不透他的意思,回家后取来本传阅读,读到说霍光“不学无术”时,寇准笑道:“张公指的就是我了。”

寇准少年时就富贵,性格豪迈奢侈,喜欢痛饮;每次宴请宾客,总要关闭门扉和卸下马具,一醉方休。他家从不点油灯,即使是厨房和储存间,也要点昂贵的蜡烛。他在雷州一年多。病故后衡州的任命才到。寇准妻子宋氏请求让他归葬西京,朝廷后来也答应了。家人于是将棺柩送回洛阳。灵车经过荆南的公安时,县里百姓都为他在路旁设祭哭悼,还折下竹子埋进地里,在上头挂纸钱。一个月后,那些枯竹居然都生出笋来。大家因此在那里立庙,号称竹林寇公祠,一年四季到那里祭享。寇准没有儿子,让侄子寇随当后嗣。寇准死后十一年,朝廷恢复他为太子太傅,追赠中书令和莱国公,后来又赐谥号为忠愍。皇祐四年(1052),宋仁宗下诏让翰林学士孙抃撰写神道碑,并亲自为石碑篆写词首“旌忠”二字。这些都是后话。

《宋史》将宋初三位贤相放在一个传记里,并评论说:吕端劝谏秦王(赵廷美)居留,道道表章都已见到他的大器。他和寇准同时为相,然而经常谦让。他建议留下李继迁(西夏首领)的母亲不诛。宋真宗即位之际,吕端将阴谋政变的王继恩关闭在家,挫败李后的异谋,而保证了宋真宗的继立。宋真宗即位后,他又请求去掉垂帘,上殿审视,然后对宋真宗下拜。所以宋太宗当时称赞“吕端大事不糊涂”,真是知臣莫过君。宰相不和,不足以制定大计。毕士安推荐寇准,又为他辨诬。契丹大举入侵时,他俩合辞规劝宋真宗,因此御驾临幸澶渊,终于退却巨敌。当讨论给契丹的岁贡时,他们又请求不惜重金,要获得长久和盟。因此西夏失去让契丹牵制北宋的阴谋,随之只好内附朝廷。景德和咸平以来,天下平安,这都是毕士安和寇准二相协作所致。寇准在宋太宗朝谈论立太子时,说神器不能和妇人、中官、近臣商量。这三言可算是万世的明鉴。宋真宗临幸澶渊,正是寇准力排众议的结果,最终成就巨大功劳。古代所谓的大臣,这时就体现在寇准身上。然而他拉住皇帝衣裳留下进谏,及当面诋毁同列大臣,虽有直言的风尚,然而缺少包容的度量。他在禁中定策,但不够谨慎,以致开启周怀政的邪谋,因而受到株连而被放逐南裔。他的勋业如此彪炳,而却没有善终。所谓“臣不密则失身”,岂不可信!

要想知道北宋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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