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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系列二:太宗治世之三十三:何承矩河北水田种稻与宋太宗开创通进银台司

(2020-08-05 20:34:11) 下一个

淳化四年(辽统和十一年)即公元993年春正月初一(庚寅),宋太宗赵炅(赵光义)亲自到太庙去祭享祖先,群臣到斋宮拜表称贺。次日,他到南郊圜丘合祭天地,以宣祖(父亲赵弘殷)和太祖(兄长赵匡胤)升配;然后大赦天下。

度支副使谢泌逐条上呈颁给参加大礼的军士赏赐数额。宋太宗说:“朕平时爱惜金银布帛,正是为了以备今日的赏赐而已。”谢泌趁机进言说:“唐德宗的朱泚之乱,后唐庄宗的马射之祸,都是由于赏赐军不够所致。如今陛下对待自己非常菲薄,赏赐军士却如此优厚,真是历代帝王难以做到的!”

同时,辽讨伐高丽主帅东京(今辽宁辽阳)留守萧恒德移送檄文给高丽,责令他们投降。高丽国王王治多次派使者前往,但回来时都不得要领。中军使徐熙请求自己前往。他带着高丽王的书信抵达辽营,让翻译去问见面的礼仪。萧恒德说:“我是大朝的贵人,高丽使者必须在庭院向我下拜。”徐熙坚持不肯,萧恒德只好允许他登堂行礼。萧恒德说:“新罗和高句丽的地盘,都应归我所有。而你的国家却把它们给侵蚀。你又和我连壤,反而越海去事奉宋朝,所以我前来讨伐。如今你要是能割地进献,同时恭谨朝聘(按期朝见),那就可以没事。”徐熙说:“我国即是以前的高句丽,所以称作高丽,都城是平壤。若论地界,上国的东京都在我国境内,怎谈得上侵蚀?而且鸭绿江内外都是我国境内,如今女真人占据其间,道路阻隔,比涉海还要困难。朝聘不通,是因为女真的缘故。如果你们驱逐女真,归还我们的故地,我们将修筑城堡,开通道路,那时怎敢不认真修贡?”萧恒德将他的话转告辽圣宗耶律隆绪,辽圣宗于是答应罢兵。王治非常高兴,当即派侍中朴良柔为礼币使,奉表向辽国请罪。辽圣宗命令将女真人占领的鸭绿江东岸数百里的地方赐给高丽。

正月初六(乙未),北宋京师大梁(开封)下大雪。同时,高丽国派使來者前来进贡。正月十六(乙巳),藏才西族首领罗妹带着良马前来进献。

二月初一(己未),日食。二月初四(壬戌,续通鉴误作戊戌),宋太宗下诏赐给京城老年人布帛;其中有一人百岁,宋太宗为他加赐涂金带。当天,京师下雪,非常寒冷;宋太宗又派中使去赐给孤老贫穷的百姓贯钱及米麦和木炭。同时,他还设置昭宣使。次日,朝廷废除沿江榷货八务(负责诸如盐铁茶酒等专卖的官司),听任商人自由买卖。

二月初七(乙丑),宋太宗因高丽派使者入贡,所以加高丽国王王治为检校太师。他又封静海军节度使黎桓为交趾郡王。

宋太宗因为江、淮、浙、陕近年来遭受旱灾,很多百姓辗转迁徙,沦落各地,发生不少抢劫事件和犯法行为;所以在二月二十一(己卯)派工部郎中韩授和考功员外郎潘慎修等八人分别到各路巡抚,让他们招集流亡的民众,打开民情上达的通路,调查和判决拖延的刑狱,一律从轻处置;发现有利于民众的事,全允许便宜从事。宋太宗还要求他们将软弱无能和为政苛刻的官吏名单报上;如觉得有些诏令不便于民众,也允许通过驿传逐条奏闻。

二月二十八(丙戌),宋太宗将磨勘京朝官院改名为审官院,幕职州县官院改名为考课院。当时金部员外郎谢泌上言,说磨勘并非出自朝典的名称,所以宋太宗更改了它。

蜀地富饶。后蜀孟氏在那里割据时,府库非常充实。当王师平定后蜀时,孟氏的储藏全都归属朝廷内府。后来朝廷言事的大臣竞相贪图那里的功利,所以成都除了平常赋税之外,朝廷又在那里设置博买务。西蜀诸郡开始征收百姓织作的税务,并严禁商旅不得私自购买布帛,每天上交的税务又比平常多了一倍。而理财的计司官吏算钱时秋毫必较。西蜀耕地不多,而人口密集,农耕无法自给,所以百姓变得贫困,而兼并土地的富户又贱买贵卖,从中牟利。永康军下属的青城县平民王小波趁机聚集徒众,起兵为乱。他跟部众说:“我痛恨贫富不均,如今要为你们主持公道,求得平均!”很多穷人都来依附他。王小波于是攻掠邛、蜀诸县。这月,他带领乱民入寇眉州的彭山,县令齐元振带兵抗拒,结果被王小波所杀。当初,秘书丞张枢出使西蜀,奏报了一百多名不法官吏,其中大多数都被黜免。张枢唯一只称赞齐元振清白强干,朝廷因此赐给玺书奖谕。齐元振其实不但贪婪而且暴虐。他受到褒奖后,更加专恣横行,将受贿得到的金银布帛,大多寄存在平民家里。王小波知道百姓对他无比怨恨,便趁机袭杀了他,并将他的金银布帛散发给穷人。他还剖开齐元振的腹部,用钱币塞进他的肚子,正是因为嫉恶他的贪得无厌。叛党的势力于是日益炽烈。

朝廷自从平定诸国后,财力雄厚。然而大军都聚集在京师,外州没留下多少钱财,全国各地的开支全由三司(盐铁与度支和户部)供给,所以朝廷的费用逐渐增多。宋太宗为政孜孜不倦,总是以爱护百姓和节省费用为本。二月三十(戊子),有司部门上言,说府库里有数万段破损的油衣和帐篷,想要毁弃了它们。宋太宗让人将这些用热水清洗过,染成杂色,然后制成数千面旗帜。

这月,商州下大雪。

左司谏张观利用入宫应对的机会,上言说扬州民众大多缺乏粮食,因此请求蠲免剩下的租税。宋太宗说:“近来不是已经蠲免贫下户的秋税了吗?为何又要他们交纳?”张观说:“小百姓十分奸猾,大多用佃户的名义说自己是贫下户,因而侥幸得到蠲减。只有那些的确是贫下户的人还有拖欠。”宋太宗接连叹息道:“两税的蠲减,朕并没怎么舍不得。如果好处真的普及到穷人,即使每年都蠲减,朕也没有遗憾。如今城里那些兼并土地的富户,却如此剥削穷人;而豪富狡猾之徒,也隐瞒偷漏租赋。这是很大的弊病。如何才能得到良吏,制定出让朕满意的措施!”

三月二十四(壬子),宋太宗下诏暂停今年礼部的贡举。

当初,监军何承矩到了雄州,当即提出屯田的建议。刚好临津令黄懋也上书说:“闽地只适合种水田,但沿山引导泉水,花费的功夫很大。如今河北州军的坡塘很多,引水溉田,花费的功夫省多了。三五年内,官府和民间必定会因此获得大利。”宋太宗于是下诏让何承矩前往河北诸州巡视。何承矩复奏时,跟黄懋的说法一样。也在三月二十四这天,宋太宗任命何承矩为制置河北缘边屯田使,黄懋为大理寺丞兼屯田判官,征发雄、莫、霸诸州、平戎、破虏、顺安诸军的卫戍士卒一万八千人,参加屯田,并兴建堤堰六百里,设置斗门,引来淀水灌溉农田。河北下霜很早,所以起初水稻没有收成。黄懋后来拿来江东七月熟的早稻种子,让人播种,结果同年八月,水稻成熟。何承矩刚提出水田的建议时,很多人反对,武臣也以主管农田耕作为耻。后来因种稻不熟,反对的声浪更高,朝廷差点取消了这事。后来何承矩运送了好几车的稻穗,派官吏送到阙下,反对的议论才平息。此后开垦水田又带来了很多苇蒲和蠃蛤的赢利,使百姓得到很大好处。

同时,宋太宗改任成德节度使田重进为永兴军节度使。宋太宗跟陕西转运使郑文宝说:“田重进是先朝的宿将,为国家出了很大气力,你应当善待他。”郑文宝两次下拜奉诏。当初宋太宗还在籓邸时,很喜爱田重进的忠诚勇敢,曾派人赏给他酒水和烤肉,但田重进不肯接受。使者说:“晋王赐给你的,你怎敢拒绝?”田重进说:“我只知有陛下,不知有晋王。”最终还是不受。宋太宗嘉许他的正直,所以始终信任和礼遇于他。

宋太宗下诏说:“大理寺认真判决的刑案文件,可以马上送交审刑院,不用再经过刑部详细覆审。”

夏四月二十二(己卯),宋太宗下令,诸司奉行公事时不得随便称秉承圣旨。

五月十五(壬寅),宋太宗跟宰相李昉等人说:“朕注意到在位的人,在还没进用时,都以管仲和乐毅自许;但一旦得位,便都因循守旧,沉默寡言,不曾为朕言事。朕日夜焦劳,几乎没有片刻闲暇。君臣之道,难道就应当这样?”李昉等人无不惶恐地跪伏在地。宋太宗说:“事情有做得不当的地方,朕跟你们明说,也算是上下毫无隐瞒罢了。”,

五月十九(丙午),右谏议大夫张洎前往翰林。宋太宗跟近臣说:“学士的职位,清显贵重,并非其他官职可比。朕经常遗恨自己从未担任过。”

次日,宋太宗取消京朝官差遣院,让审官院总领它的事务,并任命翰林学士钱若水和枢密直学士刘昌言为同知审官院,让他们主管考核官员的功过,以此确定升降。他又任命判流内铨兼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和虞部员外郎王旦等人为同兼知考课院。凡是平常官员的迁调和选拔,都由流内铨主持;上奏举荐及历任官员考评很差的,则由考课院主持。王旦是中书舍人王祐的儿子。

五月二十一(戊申),宋太宗听从殿中丞马应昌的建议,下诏撤销盐铁、度支、户部等使,只设一名三司使与六名判官和三名推官,并让盐铁使魏羽掌管三司。

当初,京西转运副使卢之翰建议,因潩水泛溢,侵害许州的民田,所以请求自长葛县开凿运河,引导潩水分流二十里,并入惠民河。这时,该工程竣工,卢之翰因功加户部员外郎,出任陕西转运使。

六月初一(戊午),宋太宗下诏,让御史中丞以下宪官全都亲自判决刑狱案件。

六月初九(丙寅),吏部侍郎兼平章事张齐贤罢相,改任尚书左丞。早先,殿中丞朱贻业和诸司副使王延德一同监管京庾(大粮仓)。王延德因朱贻业是参知政事李沆的姻亲,便请他通过李沆想补任外官。李沆于是请求张齐贤,而张齐贤便奏请让王延德外任。宋太宗因王延德曾在自己的藩邸(即晋王官邸)任职,很气他自己不来请求,反而去请托执政大臣。于是他召王延德和朱贻业入宫加以责备,而王延德和朱贻业都不以实情相告。张齐贤不想援引李沆为证,怕连累了他,于是自我引咎,结果因此罢相,但却得到舆论的赞美。

六月十五(壬申),知枢密院事张逊被贬为右领军卫将军,同知院事寇准也被罢免,只守右谏议大夫本官。张逊历来和寇准不和,多次在宋太宗面前争论,所以宋太宗打算将他罢免。一天,寇准与温仲舒一同从禁中出去,路上碰到一个狂人,迎着他们的马高呼万岁。右羽林大将军王宾和张逊关系密切,又知道张逊和寇准有矛盾,便趁机上奏这事。寇准为自己辩解说:“臣其实和温仲舒同行,而张逊却指使王宾单独指责臣。”张逊却坚持王宾的奏折指斥寇准,言辞和口气都异常严厉。于是两人互相揭发各自的私事。宋太宗因此非常愤怒,所以贬斥张逊而罢免寇准。

同时,宋太宗任命涪州观察使柴禹锡为宣徽北院使兼知枢密院事,任命枢密直学士刘昌言为同知院事,任命吕端为参知政事。刘昌言突然得到如此重用,但不是时望所归。有人在宋太宗面前讲他的短处,还说他说话口音很重,颇难听懂。宋太宗说:“只要朕能听懂就行了。”

六月二十一(戊寅),宋太宗任命左谏议大夫魏庠和司封郎中兼知制诰柴成务为同知给事中事。宋太宗听从左谏议大夫魏羽的请求,跟他俩说,如果觉得制敕有不对的地方,必须依照惯例加以封缄驳回,然后奏闻。

七月十一(丁酉),京师下特大暴雨。次日,朝廷恢复沿江务,并设置各路茶盐制置使。

先前,宋太宗将广南转运使开封人向敏中紧急召回朝廷,任命他为代理工部郎中。一天,宋太宗用御笔飞白体写下向敏中和虞部郎中鄄城人张詠的姓名,交付宰相说:“这二人是名臣,朕准备重用他们。”他身边侍从于是开始称赞他们的才干。秋七月二十三(己酉),宋太宗任命他俩为枢密直学士。

次日,雍丘县尉武程上疏,表示希望朝廷减少后宫的嫔嫱,宋太宗跟宰相说:“武程是个边远的小臣,不知道宫闱中的事。内庭给使(当差的宫人)不过三百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无法节省,你们理应知道这事。朕一定不会去学秦始皇和汉武帝那样,大建离宫和别馆,夺取良家子女充实后宫,留下万代的讥讽和议论。”李昉说:“陛下亲自履行节俭,这朝廷内外全都清楚。臣等的家人也都进宫参见过陛下,亲眼见到宫闱简朴俭约的事。武程官职微贱,竟然睁眼说瞎话,必须对他加以罢黜削职,用以惩罚那些妄言朝政的人。”宋太宗说:“朕何曾以言罪人!只是念及武程不知内情而已。”

辽国境内自夏末以来一直下大雨,到这时桑乾河和羊河全都泛滥,居庸关以西的庄稼全都损失殆尽;辽国奉圣州(今河北涿鹿)和南京(幽州)居民的庐舍大多都被淹没。

八月初一(丙辰),日食。这天,宋太宗用草书写下宋玉的《大言赋》,赐给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苏易简因而模仿宋玉的风格也写了《大言赋》进献。宋太宗阅览了他的赋作后十分欣赏,于是下手诏褒奖他。另一天。苏易简在禁中当值时,用水试验欹器(类似沙漏那样的计时器,但用水不用沙)。刚好有个小黄门入宫宣事,把这事密报给宋太宗,但不认识苏易简是谁。晚朝时,宋太宗问苏易简道:“爱卿今天玩的莫非是欹器?”苏易简说:“正是。那是江南人徐邈所作。”当即将欹器拿来让宋太宗看。宋太宗亲自试了试,觉得轻巧,因此再三嗟叹。苏易简趁机进言说:“臣听说日中则昃(过了中午太阳就偏西了),月满则亏,器满则覆,物盛则衰。希望陛下持盈守成(保持兴隆的大业),慎终如始,以此巩固万世基业,那么天下人就无不幸运了!”

以前,凡是朝廷内外上奏或回覆的文字,都得经过枢密院,然后才能呈上御座。朝外的则由内官及枢密院官吏掌管,朝内的则由尚书内省登记后交给有司部门。因此事情是否实行,经手的官吏得以弄虚作假,而禁中无法知道,外司也没有纠正举报的职责。枢密直学士向敏中最初自岭南被召回时,就具体提到了这事,请求宋太宗另外设置司局,任命朝臣专门负责校核出入的簿籍,以防止上述弊病。宋太宗嘉许地采纳了。八月十八(癸酉),他下诏将宣徽北院厅事改名为通进司和银台司,并让向敏中和张詠一同主管这二司公事。凡是朝廷内外的章奏和案牍,都由他俩负责核实是否有所出入,并每月向宋太宗奏报一次;事情不论大小,都不能有所拖延堆积。发敕司以前隶属中书省,宋太宗很快也让银台司兼领。

当初,黄州团练副使王禹偁被量移(被贬官员得到酌量近移)到解州时,趁着左司谏吕文仲巡抚陕西的机会,上疏说他的父亲年老,请求迁徙到东部。宋太宗于是下即诏王禹偁回朝,并于八月二十四(己卯)授他为左正言。宋太宗跟宰相说:“王禹偁的文章当世无人可比。然而他秉赋刚直,不能宽容他人。你们应当劝戒他!”很快又任命他直昭文馆。

九月十二(丙申),宋太宗下诏说:“州县如有职位空缺,可让各种被禁锢的前官员填补,为朝廷重新效力。如能改过自新,勤勉办事的,请具名奏闻,朝廷将再次叙用。”

以前封驳不合理制敕的事务是由给事中负责。九月二十一(乙巳),宋太宗又将这事交给通进和银台司。所有的诏敕,他都要先和向敏中和张詠详细斟酌是否可行,然后才下达。当时泰宁(兖州)节度使张永德任并代都部署。有个小校犯法,张永德居然将他鞭笞至死;宋太宗因此下诏调查他的罪过。张詠封还诏书,并上言说:“陛下正将边防重任寄托于张永德,如果因为一个小校的缘故屈辱主帅,臣恐怕下头有人会轻视上司。”但宋太宗没有听从。不久,果然有个营兵威胁要起诉军候,张詠又引用前事进言。这次宋太宗醒悟,慰劳了他。

九月二十二(丙午),宋太宗命令侍从举荐两名能够胜任五千户以上大县县令的人才。

自七月起一直下雨,到九月底还不止。朱雀门和崇明门外积水尤其严重,人们的往来都得靠小竹排;很多壁垒和庐舍都被雨水损坏;京畿附近的秋稼大多无收,很多人流亡外地逃荒。陈、颖、宋、亳一带盗贼蜂起,商旅无法通行。宋太宗觉得是阴阳不协,罪由官府,因此切责宰相李昉等人说:“你们满车子载着俸禄(通常以大量粮食作为俸禄),哪里知道野有饿殍?”李昉等人既惭愧又害怕,全都跪伏请罪。

九月这月,黄河泛滥,冲坏了澶州;长江也泛滥,淹没了涪州。宋太宗下诏让地方为淹死的人提供掩埋的器具,并发给澶州百姓每人一千铜钱,涪州百姓每人三千铁钱,还开仓赈济饥民。

要想知道宋太宗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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