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系列十：后周盛衰之一：北汉主入侵上党与周世宗高平大捷

显德元年即公元954年正月十七，后周太祖郭威驾崩，朝廷秘不发丧。正月二十（乙未），执政大臣将他的神柩搬到万岁殿，然后召文武百官到殿廷站好班次，宣读遗制说：“晋王郭荣可在灵柩前即皇帝位，服丧的月日一如旧制。”等等。次日，皇子晋王郭荣即皇帝位，成为史上的后周世宗。郭荣其实是后周太祖的养子，柴皇后的侄儿，所以史书经常称他为柴荣。太祖自己的儿子们在后汉末年宫廷事变时全被杀害。

自正月初一以来，天气总是昏沉晦暗，日月出现多层色晕。但当嗣君即位那天，天气突然变得晴朗，因此朝廷内外一片肃然。后周太祖自从郊祭之后，病情一阵子好转，一阵子加剧，而晋王在他身边侍候，始终不离左右。

正月二十五（庚子），宰臣冯道率领百官上表请求世宗听政，表章共上了三次。两天后，世宗在万岁殿门的东庑下接见群臣。

当初，静海（今越南北部）节度使吴权去世时，他儿子吴昌岌继立。吴昌岌死后，他弟弟吴昌文继立。这月，他开始向南汉称臣，请求得到正式任命。南汉主刘晟于是任命吴昌文为静海节度使兼安南都护。

北汉主刘崇听说后周太祖晏驾，喜出望外，便打算大举入寇，并派使者到契丹请求出兵。二月初，契丹派他们的武定节度使兼政事令杨衮带领一万多骑兵前往晋阳。北汉主亲自带兵三万，任命义成节度使白从晖为行军都部署，武宁节度使张元徽（《旧五代史》作张晖）为前锋都指挥使，与契丹大军自团柏（今山西汾西南部）往南直趋潞州（今山西上党）。二月初五（庚戌），潞州的奏折抵达朝廷，说刘崇与契丹大将军杨衮举兵南指。

后蜀左匡圣马步都指挥使兼保宁节度使安思谦当年靠谮言害死宰相张业，废黜了中书令赵廷隐，因此蜀人都很厌恶他。后蜀主孟昶也曾让他带兵去救援后周叛将王景崇，而安思谦逗留不进，结果无功而返。他开始感到惭愧恐惧，内心很不自安。自从张业被杀后，宫门守卫加严。安思谦以为后蜀主猜疑自己，因此经常出言不逊。安思谦掌管宿卫，靠滥杀士卒立威。后蜀主检阅卫士时，见到有些被安思谦排斥但依然年轻力壮的人，便将他们重新留了下来，但安思谦居然把他们杀了，后蜀主因此非常不满。安思谦有三个儿子：安扆、安嗣、安裔。他们都倚仗父亲的权势残暴专横，成为国人的祸患。翰林使王藻因此进言，说安思谦心怀怨恨，定会造反。二月十二（丁巳），安思谦入朝时，后蜀主命令壮士击杀了他，连同他的三个儿子。王藻也因为擅自开启边境送来的奏折，后蜀主也把他杀了。

二月十七（壬戌），后周宰臣冯道率百官再次上表请求世宗登御正殿听政。上了三次表章后，世宗才答允。

二月十九（甲子），太常卿田敏为后周太祖上尊谥号为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庙号太祖。

二月二十二（丁卯），世宗任命中书令冯道为山陵使，太常卿田敏为礼仪使，兵部尚书张昭为卤簿使，御史中丞张煦为仪仗使，开封少尹兼代理府事王敏为桥道使。

北汉兵进驻梁侯驿，后周昭义（即潞州）节度使李筠派部将穆令均率领步骑二千抵御，李筠自己率领大军在太平驿坚守壁垒。张元徽与穆令均交战，假装败北。穆令均带兵追逐，结果遇到伏兵。北汉军杀了穆令均，俘虏和斩首后周士卒千余人。李筠逃归上党，闭城自守。李筠即李荣，为避后周世宗的名讳而改名。

世宗得知北汉军入寇，便想要亲自带兵抵御。群臣都说：“刘崇自从平阳逃走以来，气势蹙迫沮丧，势必不敢自己再来。陛下刚刚即位，先帝下葬山陵的日子也已临近，人心容易动摇，所以不应轻易出动；应当命令大将率军抵御。”世宗说：“刘崇利用我朝大丧，轻视朕年少新立，有兼吞天下和夺取神器的野心。这次他必定自己前来，朕不可不往。”冯道一再争辩反对，世宗说：“当年唐太宗平定天下，未曾不亲自出行。朕岂敢偷安，又有什么好怕的！”冯道说：“不清楚陛下能否成为唐太宗？（《旧五代史》说陛下不能随便学唐太宗的做法）”世宗说：“以我们兵力的强盛，击破刘崇的乌合之众，就好比大山压卵而已！”冯道又说：“不清楚陛下能否成为大山？”世宗听了很不高兴。只有宰相王溥劝世宗出行，世宗听从了他（《旧五代史》说法有异：说世宗因冯道的反对而作罢，但下诏让诸道招募山林中勇猛的亡命之徒，将他们送来朝廷，把他们当作悍兵。世宗觉得敏捷勇猛的人大多出于群盗，所以下令各地招纳，凡是应募的当即赦免他的罪行，让他们充当禁卫。因此有些早上刚杀了人的罪犯，晚上就登记入伍；仇人路上遇到也不敢抬头看他们。世宗也有点不放心，后来有许多罪犯也没得到原宥）。

三月初一（乙亥），后蜀主孟昶加捧圣和控鹤都指挥使兼中书令孙汉韶为武信节度使，赐爵乐安郡王，罢免了他的禁军职位。后蜀主吸取安思谦专横跋扈的教训，因此命令山南西道节度使李廷珪等十人分别掌管禁兵，不至于军权落入一人手里。

再说，北汉军乘胜进逼潞州。三月初三（丁丑），潞州有关穆令均战死和官军失利的奏折抵达朝廷。世宗下诏，派天雄节度使符彦卿带兵自磁州（今河北磁县）的固镇绕到北汉军后面，任命镇宁（澶州）节度使郭崇为他的副手；他又下诏，派河中节度使王彦超带兵自晋州东北去截击北汉，任命保义（陕府）节度使韩通为副手。世宗还命令马军都指挥使兼宁江（夔州）节度使樊爱能、步军都指挥使兼清淮（寿州）节度使何徽、义成节度使白重赞、郑州防御使史彦超、前耀州团练使符彦能带兵先行直趋泽州（今山西晋城），并由宣徽使向训监军。白重赞是宪州人。

三月初七（辛巳），世宗下制说：“现大赦天下，平常不赦免的也全都赦免。所有被贬斥的官员，将酌量予以升迁叙用；一应发配流放的役人，也全都释放，听凭去向。诸道州府所拖欠的去年夏秋租税全都蠲免。现任和前任的朝廷文武职官一并予以加恩，父母在的也一道加以恩泽，亡没的则予以封赠；他们尚未叙封的母亲妻子，也特与叙封。”等等。

同时，前泾州节度使史匡懿去世。

三月初九（癸未），世宗命令冯道护送后周太祖的梓宫奔赴山陵。同时，他下诏，因刘崇入寇，自己定于本月十一日御驾亲征。次日（通鉴作初九），他任命郑仁诲为东京留守。

三月十一（乙酉），世宗率军离开大梁（今河南开封），并于三月十六（庚寅）抵达怀州（今河南沁阳）。世宗想倍道兼程，尽速前进。控鹤都指挥使真定人赵晁私下跟通事舍人郑好谦说：“贼势正十分强盛，我们必须十分慎重，才好挫败他们。”郑好谦于是向世宗进言。世宗愤怒地说：“你怎敢说这话！必定是受到旁人的指使。你老实说那人是谁，不然朕就处死你。”郑好谦只好实话回答。世宗当即下令将他和赵晁戴上枷锁，关进州里的监狱。三月十八（壬辰），世宗经过泽州。北汉主刘崇不知道世宗亲自前来，经过潞州时并不进攻，而是带兵南下。当晚，他在高平南面扎营。傍晚时，世宗身穿戎服，到离泽州十五里的东北郊视察官军，并在附近村舍过夜。

三月十九（癸巳），后周前锋与北汉军遭遇，主动出击。北汉兵退却。世宗担心他们逃去，便催促诸军马上进军（《旧五代史》说，有人从北汉军过来，说：“刘崇亲自带领骑兵三万，连同契丹的万余骑，严阵以待官军。”世宗因此催促诸军出击）。北汉主带领中军在高平县南部的巴公原列阵，让张元徽军在自己的东面，杨衮军在自己的西面，众军都颇为严整。当时河阳节度使刘词率领后军尚未来到，后周军心十分畏惧，然而世宗的决心却更加坚定。他命令白重赞和侍卫马步都虞候李重进带领左军居西，樊爱能和何徽带领右军居东，向训和史彦超带领精骑居中，殿前都指挥使张永德带领禁兵保卫世宗。世宗亲自骑着披甲战马临阵督战。

北汉主见到后周兵少，有点后悔自己去召来契丹人。他跟诸将说：“我自己使用汉军就能打败他们，何必要契丹人！今日不但攻克周人，也可使契丹人心服口服。”诸将也都赞同。杨衮策马上前眺望后周军队，退下后跟北汉主说：“这是支劲敌，不可轻易冒进！”北汉主兴奋地说：“时不可失。请杨公不用多说，试看我如何作战。”杨衮默然无语，但心里很不高兴。当时东北风正刮得很猛，很快又忽然转成南风。北汉副枢密使王延嗣让司天监李义转告北汉主说：“是开战的时候了。”北汉主听从了。枢密直学士王得中拉住北汉主的马缰谏道：“李义必须处死！风势如此凶猛，对我军哪能有所帮助！”北汉主说：“我的计划已定，老书生千万不要妄言！小心我杀了你！”于是指挥东军先进。张元徽于是率领一千骑兵出击后周右军。

两军交锋没多久，樊爱能和何徽便带着骑兵首先逃遁，结果右军溃散。一千多步兵脱下甲胄，高呼万岁，投降了北汉。世宗见到军势危急，亲自带领亲兵冒着矢石的危险，上前督战。宿卫将领赵匡胤跟同列说：“主上如此危险，我们岂能不拼死力战！”他又跟将军张永德说：“贼兵气势骄慢，我们奋力作战，定能打败他们！你麾下有很多善于左射的士兵，请带兵登上高处作为左翼，我带兵作为右翼出击。国家的安危，在此一举！”张永德听从了。他二人于是各自带领二千人进战。赵匡胤骑马飞驰在阵前，率先冲锋，他部下将士全都奋命争先，拚死作战，无不以一当百，因此北汉军大败。内殿直夏津人马仁瑀跟部众说：“主辱臣死！如果让陛下的乘舆受敌，还要我辈干嘛！”于是跃马张弓，大声呼喊，接连击毙几十名敌兵，士气因而更加振作。殿前右番行首马全乂跟世宗进言说：“贼势已经极为衰竭了，很快就会被我们擒获。希望陛下按住马辔，千万别动，慢慢观看诸将破敌。”当即带领数百骑兵也冲锋陷阵去了。

北汉主这时才知道后周世宗亲自临阵，因此厚赏张元徽，催促他乘胜进兵。张元徽于是带领冲锋，结果战马失蹄跌倒，自己被后周兵所杀。张元徽是北汉的骁将，他一死，北汉将士全都泄气了。当时南风刮得更加凶猛，后周士兵争着奋杀，北汉兵彻底溃败。北汉主亲自举起赤色旗帜收兵，但不能阻止士兵的溃散。契丹主将杨衮既害怕后周兵力的强盛，不敢去救援，又恨北汉主先前骄慢的语言，于是干脆全军而退。

樊爱能和何徽带着数千骑兵往南逃走后，还张弓拔刀，劫掠辎重。运送后勤的民工全都惊走，死亡和逃散的很多。世宗派近臣及亲军将校去追他们回来，并加以劝解，但他们都不肯奉诏。有些使者也被樊爱能他们的军士所杀。军士们扬言说：“契丹人大批涌来，官军败绩，其余部众已投降了胡虏。”刘词在路上遇上樊爱能他们，樊爱能等人劝他不要前往，但刘词不肯，照样带兵北上。当时北汉主还有一万多残余部众，靠着河涧布阵。日暮时，刘词率军来到，又和诸军出击。北汉兵再次战败，北汉枢密使王延嗣也死了。后周诸将分兵追袭，北汉兵的尸体和甲胄填满了山谷。当夜，官军到了高平，一千多北汉将士投降了。后周军队缴获的辎重、兵器、驼马、乘舆和器服等不可胜计。

当初，两军尚未布阵时，大风起自东北，不便于后周。当两军相遇时，风势陡然回转，后周人非常高兴。交战前夕，有颗像太阳那么大的陨星，流行了数丈后在北汉兵营上空坠落。开战时，北汉人望见官军的上方，有股犹如龙虎形状的云气。所以说世宗得到天助，也是可能的！那天，后周军局势异常危急，顷刻之间就将溃散；幸赖世宗英武果敢，亲临敌寇；不然后周的社稷几乎就危若累卵了。

当夜，世宗在野外留宿，将俘获的早先投降北汉的后周官兵都杀了。樊爱能等人听说后周兵大捷，才开始带着士卒慢慢回来，有些人到天亮时还没回来。三月二十（甲午），后周军在高平休整。世宗挑选了数千北汉降卒组成效顺指挥军，让前武胜行军司马唐景思带领，让他们卫戍淮河沿岸，其余二千多人则赐给绢二匹，并发给衣装，乡兵则各给绢一匹，将他们放回家乡。当天下大雨。

随军的宰相李毂被乱兵所迫，逃进山谷躲避，数日后才出来。三月二十四（戊戌，通鉴作前一天即丁酉），世宗来到潞州。

同时，诃南府上言，说前青州节度使常思去世。常思字克恭，是太原人也，父亲常仁岳曾任河东牙将，经累赠成为赠太子太师。后唐庄宗李存勖还是晋王时，广泛招募强兵。当时常思靠矫健勇悍应募，累次跟从晋王出征，后来成为长直都校，并出任捧圣军使。后晋初年，他升迁六军都虞候。刘知远（后来的后汉高祖）出镇并门太原时，奏请让常思随行，很快又上表奏请他为河东牢城都指挥使。常思以勤干见称。后汉建国初年，授他为检校太保，遥领邓州。后汉高祖有了天下后，升迁他为检校太尉和昭义军节度使。乾佑初年，李守贞在河中反叛，郭威（即后来的后周太祖）带兵出征。朝廷命令常思率领所部兵马作为副手随行。后来因他御众无能，朝廷勒令他回归旧藩。常思在上党前后五年，毫无值得称道的名声，唯以聚敛财富为务，性格又十分低鄙吝啬，从未宴请过宾佐。曾有一名从事请求谒见他，常思看到他的名片，愤怒地说：“这家伙必定是来骗酒喝。”于是命令典客请他喝酒后就打发走了。他就是如此低鄙吝啬。后周太祖即位时，就地加他为平章事。当初，郭威贫微时，将常思当作叔父看待。即位后，常思让他妻子入宫觐见，后周太祖像家人那样对她下拜，仍然称呼她为叔母。他对常思就是如此恩顾。广顺二年（952）秋，常思来大梁入朝，后周太祖加他为兼侍中，让他移镇宋州。广顺三年夏，他下诏让常思奔赴宫阙，改授他为平卢军节度使。常思即将赴镇时，向太祖奏称：“臣在宋州时，征调十余万两丝，谨以上进。请陛下让人征敛。”后周太祖只是点头而已，很快就下诏让本州取消了征敛。常思到青州没多久，就染上风痹病，因此上表请求去寻医治病，接着带病回归洛阳。这时他去世，终年六十九岁。朝廷追赠他为中书令。

北汉主刘崇自高平身穿粗布褐衣，戴着斗笠，骑着契丹所赠的黄骝马，带着一百多随骑由雕窠岭逃了回来。夜里他们迷了路，便捉了个村民当向导，结果误入晋州。走了百余里他们才发觉，因此杀了那向导，昼夜往北赶路。每到一处，他们吃饭都来不及使用筷子。一听说后周兵过来，他们就苍黄出逃。北汉主衰老疲惫，伏在马背上，昼夜奔驰，几乎支撑不住了，最后总算逃回到晋阳。

后周世宗想杀了樊爱能和何徽等人以严肃军纪，但依然犹豫未决。三月二十五（己亥），他白天躺在行宫帐中，殿前都指挥使张永德侍奉在身侧。世宗于是征求他的意见，张永德说：“樊爱能等人历来没有大功，愧有节度使的节钺。他们望敌先逃，即使处死也不能塞责。况且陛下正要削平四海，如果军法不立，即使有熊罴虎豹的勇士和百万兵众，又有什么用处！”世宗当即将枕头摔在地上，大声称赞他说得好。当即他下令收捕樊爱能和何徽及其所部军使以上七十多人，谴责他们说：“你们都是累朝的宿将，并非不能作战。如今望风奔逃，其实不是什么其他原因，正是想将朕当作奇货卖给刘崇罢了！”于是把他们全都杀了。世宗因何徽先前守卫晋州有功，本想赦免他。后来因军法不可废置，到底还是把他杀了，然而给他家人车辆，让他归葬乡里。自此骄将惰卒开始知道有所畏惧，也清楚世宗不再实行姑息的政策。

三月二十六（庚子），世宗为了奖赏高平功臣，让李重进兼任忠武（许州）节度使，向训兼任义成（滑州）节度使，张永德兼任武信节度使，并任命滑州节度使白重赞为鄜州节度使，郑州防御使史彦超为镇国（华州）史彦超为节度使。张永德盛称赵匡胤智勇双全，世宗因此提拔他为殿前都虞候，兼领严州刺史；世宗也任命马仁瑀为控鹤弓箭直指挥使，马全义为散员指挥使；其余升迁拜官的将校共有几十人，有些士卒则由行伍直接提拔为军主和厢主。世宗也将被关押的赵晁给放了。

同时，世宗任命晋州节度使药元福为同州节度使，宣徽北院使杨廷璋为晋州节度使，同州节度使张铎为彰义军节度使，客省使吴延祚为宣徽北院使，龙捷左厢都指挥使李千为蔡州防御使，龙捷右厢都指挥使田中为密州防御使，虎捷右厢都指挥使张顺为登州防御使，龙捷左第二军都指挥使孙延进为郑州防御使，前耀州团练使符彦能为泽州防御使，散员都指挥使李继勋为殿前都虞候，殿前都虞候韩令坤为龙捷左厢都指挥使，铁骑第一军都指挥使赵弘殷为龙捷右厢都指挥使，散员都指挥使慕容延钊为虎捷左厢都指挥使，控鹤第一军都指挥使赵鼎为虎捷右厢都指挥使并遥授团练使；其余大将也都得到不同的改转。赵弘殷是赵匡胤的父亲。

北汉主刘崇收拾散卒，修缮甲兵，完善城堑，以防备后周。杨衮带着他的部众北驻代州，北汉主派王得中送杨衮回去，趁机向契丹求救。契丹主辽穆宗让王得中回去答复北汉主，答应发兵救援晋阳。

三月二十八（壬寅），世宗任命天雄军节度使卫王符彦卿为河东行营都部署，代理太原行府事；任命澶州节度使郭崇为行营副部署；任命宣徽南院使向训为行营兵马都监；任命侍卫都虞候李重进为行营都虞候。他还任命华州节度使史彦超为先锋都指挥使，带领步骑二万进讨河东。世宗还下诏。派河中节度使王彦超和陕府节度使韩通，率军自阴地关讨贼，与符彦卿合军前进；还任命河阳节度使刘词为随驾都部署，鄜州节度使白重赞为随驾副部署。

同时，后汉昭圣皇太后李氏在西宫去世。

要想后周世宗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