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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系列一:太祖建梁之九:后梁平定襄阳叛乱与刘知俊升平大捷

(2019-05-28 17:43:52) 下一个

后梁开平三年(公元909)六月初,后梁同州节度使刘知俊反叛,但很快就失败后逃往凤翔依附岐王李茂贞。同时,抚州刺史危全讽自称镇南节度使,率领抚、信、袁、吉四州兵马,号称十万大军进攻洪州(南昌)。那里的淮南守兵才一千人,将吏都很害怕。节度使刘威暗中派使者向广陵(扬州)告急,但每天都装做清闲的样子,召僚佐一道宴饮。危全讽得知后,驻扎在象牙潭,不敢进军,只好向楚王马殷求援。马殷派指挥使苑玫会合袁州刺史彭彦章去包围高安,以此间接帮助危全讽。苑玫是蔡州人;彭彦章是原石洞蛮酋彭玕兄长的儿子。

淮南权臣徐温征求判官严可求的意见,看谁能为将,严可求因此推荐老将周本。淮南于是任命周本为西南面行营招讨应援使,带兵七千去救高安。周本因为先前攻打苏州没有成功,便称病不出。严可求到他的卧内强迫他起来。周本说:“苏州战役,敌兵本来不能取胜,只是主将的权力有限而已。今天如果一定要用我,希望不要安排副手才行。”严可求答应了。周本说:“楚人只是声援危全讽而已,并非真要夺取高安。我要打败危全讽,援兵必然会撤回去。”于是率军直趋象牙潭。经过洪州时,刘威想留下他们,好犒劳将士,但周本不肯停留。有人说:“危全讽兵力很强,将军应当观察形势后再进军。”周本说:“贼众十倍于我,我军一旦得知必定怯阵。不如趁着我们锐气还在时用上。”

秋七月初一(甲子,《旧五代史》作次日乙丑),梁太祖朱晃进封幽州节度使河间郡王刘守光为燕王。同时,后梁兵攻克丹州,生擒在那里反叛的王行思。

商州刺史李稠驱赶士人和平民往西迁移。将吏追上后把他杀了,然后推举都押牙李玟主持州事。

七月初二(乙丑),梁太祖在行宫下敕,要求各地购买简陋的棺木收埋阵亡将士,还把津贴送到乡里。士卒们听说后无不感动得流泪。次日,他命令宰臣杨涉赶赴西都,在初秋为他祭享太庙。

同时,他将章善门改为左、右银台门,左、右银台门改为左、右兴善门,并下敕说:“大内皇墙使诸门,历来看守得不很严谨。现在将要整肃,必须宣示条例。应当命令控鹤指挥,一应于诸门各添控鹤官两人,检查门帖把门。诸司使及诸司各色人员,勒令在左、右银台门外下马,不得带领任何行官随便进入门内。每天诸道的奉进,客省使必须在千秋门外安排,勒令控鹤官将奉进物品抬到内门前,接着照例让黄门殿直以下官员抬进宫里,不许让任何其他各色人员到千秋门内。兴善门仍然让守门长官关闭上锁,不用每天开闭。”当天,他又下敕说:“皇墙大内,本来非常注重森严。宫禁诸门,岂能轻易开启?因为没有制定严格条例,所以下人因循守旧,导致人员出入无常,并且造成公私使用不便。现必须严加管理,用以戒备门闾。必须下令宣徽院使等人,严格按照此令处理。”

七月初七(庚午),朝廷将佑国军(长安)改名为永平军。

这期间,凤翔(即歧王)的李茂贞和邠州的杨崇本及后梁叛将刘知俊都派使者到晋阳,说他们将要大举出征灵、夏二州,并要收复关中三辅,请晋王李存勖出兵攻打晋、绛二州,以张兵势。河东兵(即晋军)于是入寇晋州,一路抢掠,直到尧祠后才离去。

七月初十(癸酉),梁太祖离开陕州,并于七月十二(乙亥)回到洛阳,卧病在床。

当初,梁太祖召山南东道节度使杨师厚,想让他督领诸将攻打潞州,让前兖海留后王班为留后,镇守襄州。杨师厚屡次警告王班,说牙兵王求等人为人凶悍,必须小心防备。王班仗恃自己身边有壮士,所以没放在心上,还经常当众羞辱王求他们。七月十五(戊寅),他将王求贬谪去卫戍西部边境。当晚,王求和他的党羽作乱,杀了王班,推举都指挥使雍丘人刘玘为留后。刘玘假装答应,但在次日一早就和都指挥使王延顺逃到梁太祖那里。乱兵奉戴平淮指挥使李洪为留后,改去投靠前蜀。没多久,房州刺史杨虔也反叛去依附前蜀。

危全讽在象牙潭,临溪修建营栅,连绵数十里。七月十七(庚辰),周本隔着溪水布陈,先派羸弱的士兵去试探敌兵。危全讽的士兵涉水过溪追杀,周本趁他们正在涉水时,纵兵出击,结果危全讽兵马全面溃败,自相蹂躏,淹死的人很多。周本分兵断了他们的归路,还生擒危全讽及将士五千人。淮军乘胜攻克了袁州,生擒刺史彭彦章,然后进攻吉州。

淮南的歙州刺史陶雅派他儿子陶敬昭和都指挥使徐章带兵袭击饶、信二州。信州刺史危仔倡请求投降,饶州刺史唐宝则弃城逃走。淮南的行营都指挥使米志诚和都尉吕师造等人也在上高打败苑玫。吉州刺史彭玕率众数千逃奔楚地,楚王马殷上表奏请彭玕为郴州刺史,并为儿子马希范娶了他的女儿。淮南任命左先锋指挥使张景思代理信州,派行营都虞候骨言带兵五千护送他上任。危仔倡得知淮军要来,急忙投奔吴越。吴越王钱镠任命危仔倡为淮南节度副使,将他改姓元氏。危全讽被押送到广陵,弘农王扬隆演因为他曾有恩于他父亲武忠王杨行密,便释放了他,还给了他丰厚的资助。

七月二十六(己丑)傍晚,洛阳寝殿的栋梁折断。第二天一早,梁太祖召来近臣和诸王前来观看栋折的现状,惨淡地跟他们说:“朕几乎与你们再不能见面了。”君臣对泣了很久。他于是下诏让有司部门释放被囚禁的人,并决定从八月初一朔日后减少御膳,专吃素食,禁止屠宰,避免正殿,勤修佛事,以求禳除天咎。

八月初一(甲午),因为秋谷即将收割,而雨水太甚,梁太祖命令宰臣以下官员到社稷诸祠去祈祷。他还下诏说:“封禅泰岳祭告功成,是前王的重要大事;祭祀昊天觐拜诸神,是帝王的永恒常规。朕以微末之身,恭临大位,因功德不能满足天下,致使灾变降于城中。朕忧虑告谢的礼仪,缺乏斋戒的虔诚,因此敬修昭报,用以和神灵沟通。现让中书侍郎兼平章事于兢前往东岳祭拜祷祀,事情办完后奏闻朝廷。”又下敕说:“朕因为干戈不息,华夏未宁,必须遵循谦卑的语言,达到雍熙升平的王化。自八月一日起,平常上朝将不登御金銮和崇勋两殿,只在便殿听政。”

八月十八(辛亥),他下制说:诸郡如有阵亡将士,都必须抚恤家属;如有弟兄儿侄,必须发给衣粮,让他人代替兵役。他还追赠已故山南东道节度使留后王班(《旧五代史》作王珏)为太保,追赠已故同州观察判官卢匪躬为工部尚书。王班是河阳故将,累有军功,成为郡守,主持襄阳留后,但被小将王求杀害。袁匪躬曾任刘知俊的判官,刘知俊反叛时,他不肯追随,结果被乱兵杀害。他下敕说:“如今还是建国初年,朝廷还在用兵。诸道的表章都有关军机大事,不能迟滞拖延,以防耽误事情的缓急。诸道所有有关军事的申奏,必须送到右银台门,委托客省定时引进。诸道其他公事,则照常由四方馆根据惯例接收。”

也在八月,虔州刺史卢光稠在虔州依附淮南。至此江西的地盘全部归于杨氏。卢光稠也派使者去依附后梁。

八月二十一(甲寅),梁太祖病情稍有好转,又重新开始视朝。他还任命镇国节度使康怀贞为西路行营副招讨使。

前蜀帝王建命令太子王宗懿负责六军,为他开设永和府,精选朝臣作为僚属。

八月二十八(辛酉),均州(今湖北丹江)刺史张敬方上奏,说他攻克了房州(今湖北房县)。

同时,司天台上奏说:“本月二十七日清晨前,东南丙上离山高三尺,见到老人星,观测在井宿十一度,其色光明阔大。”梁太祖下敕说:“各地长吏放杂差役,两税外不许再有其他科配征敛。今后中使经过州县府镇,除非敕文明文要求,不许随便要求仆人或驴马,不许索取任何物品,一件都不行。又有,今年的秋稼都期望丰收,希望各地认真按条例征税及加耗之外,千万不要另立名目索求。切戒切戒,地方官吏更不许到乡村乞托扰民。”

岐王李茂贞想派刘知俊带兵攻打灵、夏二州,并和晋王李存勖约定,让他带兵进攻晋、绛二州。李存勖于是带兵南下,先派大将周德威、李存审、丁会等人带兵出了阴地关攻打晋州。后梁晋州刺史边继威全力固守。晋军挖凿地道,晋州城墙陷入地面达二十余步宽。城中浴血奋战,一个夜晚又把陷下的城墙修复了。梁太祖下诏派杨师厚带兵救援晋州。周德威派骑兵控制蒙坑的险要(根据《庄宗实录》,周德威在蒙坑打了个小胜仗,斩首三百级,杨师厚退保绛州。但这场战役晋军损失小将萧万通),但杨师厚攻破了那里,进军直抵晋州。晋军只好解围逃去

闰八月,襄阳叛将李洪派小将到洛阳进表,梁太祖为了表示宽宏,特赐敕书对他加以慰谕。他又下制说:“左冯(指左冯翊即同州,今陕西大荔)背叛,元恶(指节度使刘知俊)遁逃。近来听说跟他相济的徒众大多是被胁从的。如能回心向国,转祸为福,保全自身,朝廷将格外加恩,必定不再问罪。现命令同、华、雍等州切加招谕,如能枭斩温韬(掘掠唐陵的华原贼帅),或带着镇寨归化,必定加以厚赏,并封以官班。朝廷还将委托地方官府招复人户,切加安抚存慰。”

闰八月十七(己卯),梁太祖临幸西苑视察庄稼。

已经归附前蜀的李洪入寇荆南,后梁荆南节度使高季昌派部将倪可福击败了他。梁太祖下诏派马步都指挥使陈晖带兵会合荆南兵马讨伐李洪。

同时,前蜀帝王建任命御史中丞王锴为中书侍郎兼同平章事。

九月初一(癸巳),梁太祖登御崇勋殿,宴请群臣,还赐给河南尹张宗奭和杨师厚白绫各三百匹,以及银鞍和辔马。九月初五(丁酉),他临幸崇政院宴请内臣,赐给院使敬翔和直学士李班等人不同数量的缯彩。他任命门下侍郎兼平章事薛贻矩掌管建昌宫事务,兼延资库使,还下制说:“近来朝廷内外使臣回朝复命时,往往尚未入见便回归私第。朝廷任命使者,臣下奉旨执行;只能奉守辞见之礼,理应遵守敬恭之道。近来出使外地的朝臣,往返都超越常规。要么已向朕辞别人却还在自家,要么尚未晋见便先归私第;只是根据自己方便,而不遵守朝廷章程。就礼敬而言十分出格,不顾章典而私自行事。必须让御史台另外具体罗列这些事件,提出贬黜处罚等意见,奏闻朝廷。”

陈晖率军来到襄州,李洪迎战,结果大败,部将王求(即杀害王班的人)战死。也在九月初五(丁酉),后梁军攻拔襄阳,杀了叛军一千人,生擒李洪和杨虔等人。

九月初八(庚子),殿直王唐福自襄城回来,汇报了陈晖率领天军打败逆将李洪,李洪归降的事。梁太祖赐给王唐福很多绢银,宰臣百官也上表称贺(通鉴说李洪后来被送到洛阳斩首。《旧五代史-梁太祖纪》倾向于美化帝王,所以没提)。

九月初十(壬寅),开封府虞候李继业带来襄州都指挥使陈晖(《旧五代史》作程晖)的奏折,说本月五日,官军杀了逆党一千人,并生擒都指挥使傅霸以下节将共五百人,收复襄州,将户口归入后梁户籍。次日,梁太祖登御文明殿,因收复襄汉而接受宰臣以下官员的称贺。

九月十五(丁未),梁太祖任命保义节度使王檀为潞州东面行营招讨使。

刘守光上奏让他儿子中军兵马使刘继威去安抚沧州官吏和平民。九月十六(戊申),梁太祖任命刘继威为义昌留后。

九月十九(辛亥),梁太祖罢免侍中韩建,改任他为守太保;罢免左仆射兼同平章事杨涉的相位,让他守本官。他接着任命太常卿赵光逢为中书侍郎,翰林学士奉旨和工部侍郎兼知制诰杜晓为户部侍郎,一并同平章事。杜晓是杜让能的儿子。他还下诏说:“如今正值秋冬之际,阴雨相袭。所司部门先前已经择日祭拜南郊,但朕担心届时会妨碍农事,必须另选他日,定好后奏闻朝廷。”也在九月,礼仪使奏称:“所司部门原定十月二日祭祀圜丘。如今认真参详,十月十七日以后到十一月节日,觉得十一月二日是冬至,即阳生之辰,应当在那天举行亲告的典礼。”梁太祖准奏。河中上奏,根据宣旨,凡是有铜牌的诏使,一到即为他更换坐骑回程。

淮南派使者张知远到福建去建立友好关系。张知远十分倨慢,闽王王审知杀了他,并将淮南的书信转呈朝廷,正式开始与淮南断绝来往。王审知生性俭约,经常脚穿麻鞋,府舍也卑微简陋,未曾营造。他放宽刑罚,减轻租赋,官府和民间都变得富庶,境内十分安宁。每年他都派人走海路经过登、莱二州到洛阳入贡,但有什之四五的人都因此淹死在海里。

冬十月初二(甲子),前蜀司天监胡秀林进献《永昌历》给前蜀帝王建,王建在他境内颁布施行。

吴越的湖州刺史高澧生性凶狠残忍。他曾召来州吏商议说:“我想把百姓全都杀了,可行吗?”州吏说:“如此一来,租赋从何而来?不过可以挑选可杀的人,杀他们就行了。”当时高澧纠集民众为兵,有人抱怨他的专恣。高澧于是将这些民兵都集中在开元寺,欺骗说要犒劳他们,然后进来一个杀一个,死者过半。在外等候的民兵发觉了,于是纵火作乱。高澧关闭城门,全城搜捕,总共杀了三千人。吴越王钱镠想要诛杀他。十月初六(戊辰),高澧在湖州叛附于淮南,举兵焚烧了义和的临平镇。钱镠命令指挥使钱镖讨伐他。

十月二十一(癸未)是梁太祖生日即大明节。他登御文明殿,为僧侣和道士设斋,并召宰臣和翰林学士前来参预。诸道节度使和刺史及朝廷内外诸司使都有进献。他还下诏说:因为寇盗未平,所有通过关卡的过所(即通行证),都必须由司门郎中和员外郎出具,以杜绝奸诈。

十一月初一(癸已),梁太祖在内殿斋戒,没有视朝。次日冬至,他五更一点(约凌晨三四点)时自大内出来,在文明殿接受宰臣以下官员问候起居,然后从五凤楼前往南郊。在左右金吾、太常、兵部等司仪仗队和法驾卤簿(仪仗),以及左右内直控鹤禁军等的引导扈从下奔赴祭坛。太保韩建以下的文武百官按班次站立等候,梁太祖登上祭坛向昊天告谢。司天台上奏说:冬至这天,自夜半之后,祥风微起,帝座星清楚明亮,到拂晓时,黄云捧着红日升起。

两天后,梁太祖到东门外狩猎。十一月初六(戊戌),他下制,大略意思是:“朕登基受命,至今三年,何曾不早起晚睡,日夜焦虑操劳。朕兴动干戈而出军必胜,举行斋祭而必得善应。若非天垂保佑,神降福祉,又岂能夷灭凶渠,消灭戾气?何况灵旗北指,犬羊奔散在乱辙之间;飞骑西临,鄜翟(二州)投诚如弹丸之易。平息一方的战火,收复千里的封疆。接着又扫荡左冯(刘知俊),讨除岘首(李洪)。所以得到外戎内夏的拥戴,更加知道天命的所归,于是趁着太阳南至的日子,亲自举行圜丘的大礼。这一大庆好处必定要普及下民。只希望国家逐渐复苏,尽快导致和平。噫!朕自从临御以来,岁月还短,寇盗尚未殄灭,讨伐依然频繁。甲兵须要军粮,粮运辛苦编户。事情皆出于万不得已,时刻担忧恐惧。各地长吏应当加倍恳切抚绥,明加勉励劝谕。每次官府抽差徭役,都必须严禁奸猾胥吏横征暴敛,贪求无厌,以免造成户口流散,穷人没有依靠,民众凋弊不济。必须下令河南府和开封府及诸道观察使,务必严加管辖;刺史和县令不许趁机征收租赋,在两税分外再叼扰百姓。凡是民事刑狱,都希望轻刑。一旦朝廷停止用兵,必将考虑优待百姓。这道大赦德音的节文内如有不当之处,必须让所司部门依类逐条奏闻。”

这期间,邺王罗绍威得了风痹病。他上表声称:“魏州本是大镇,有很多外来士兵。臣希望陛下派有功的重臣前来镇守。臣乞求骸骨(退休)回归私第。”梁太祖览奏后感动得拍打桌案。十一月初七(已亥),他任命罗绍威儿子罗周翰为天雄节度副使,代理府事。他跟使者说:“赶快回去跟你的主公说:为我勉力吃饭,保好身子!如真有什么意外,朕将世世代代保你的子孙富贵,报答你的忠诚。今天朕就让周翰暂领军府,但还希望你尽快痊愈。”

十一月初九(辛丑),梁太祖临幸穀水。十一月二十六(戊午),他登御文明殿,册封太傅张宗奭和太保韩建。受册完毕,金吾仗扶着他登上辂车,仪仗在前引导,梁太祖前往拜谒太庙,然后到尚书省上朝。他接着临幸榆林坡阅兵,为诸都马步兵训话。同时,梁太祖还下敕将乾文院改名为文思院,行殿改名为兴安殿,球场改名为兴安球场,又将弓箭库殿改名为宣武殿。

十二月初三(乙丑),梁太祖到甘泉驿围猎。因为蒲州是他发迹的地方,而且当时又在经营鄜、延二州,于是决定到那里巡幸数月。闲暇时他游幸到焦梨店,叙述了往事,还因怀念当年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的旧功,所以下诏褒奖并封崇他。同时,国子监奏称:“为了创建文宣王庙,请求从在朝及全国各地现任官僚的俸钱中,每月每贯扣除一十五文充当土木工程和植树的费用。”梁太祖准奏。

这期间,岐王李茂贞想夺取灵州给刘知俊,并将灵州当作牧马场所,便让刘知俊自己带兵去攻取。朔方节度使韩逊向朝廷告急,说凤翔贼将刘知俊率领邠、岐、秦、泾的兵马入侵并逼迫州城。梁太祖于是下诏,派镇国(陕州)节度使康怀贞和感化(华州)节度使寇彦卿率军进攻邠、宁二州,以缓解朔方的紧迫。康怀贞他们所向皆捷,攻克了宁、衍二州,还攻拔庆州南城。庆州刺史李彦广出降。后梁的游兵都侵掠到了泾州境内。刘知俊得知后,不得不于十二月二十八(已丑)解除灵州之围,撤军回去。

梁太祖急忙召康怀贞他们回来,并派兵到三原青谷迎候接应。康怀贞等人回到三水时,刘知俊派兵占据险要伏击他。幸亏左龙骧军使寿张人王彦章奋力作战,康怀贞等才得以通过。康怀贞与裨将李德遇、许从实、王审权分道行军,没能和援军接上头。到了升平时,刘知俊伏兵在山口,击溃了康怀贞,他仅仅逃得性命而已,而李德遇等人则全军覆没(《旧五代史-梁太祖纪》倾向于美化帝王,根本没提升平惨败;但《五代春秋》提到这场战役)。岐王于是任命刘知俊为彰义节度使,镇守泾州。

王彦章骁勇绝伦,每次作战总是使用二根铁枪,全都重达百斤,一根放在马鞍中,一根拿在手上,所向无敌。当时人们称他为王铁枪。

蜀州刺史王宗弁称病,辞职回归成都,杜门不出。王建怀疑他心怀怨气,便加他为检校太保,但王宗弁坚决推辞不受。他跟人说:“廉者足而不忧,贪者忧而不足。我不过是个小人,官位到此早已知足了,岂能不断要求进位!”王建嘉许他的为人而答应了,赐给他很多东西。

这年,幽州的刘守光攻围沧州,但长久无法攻下,便将刘守文带到城下示众,但城里人还是固守不懈。城中粮食用尽,百姓开始吃观音土,而军士开始吃人,驴马被吃得鬃尾无遗。沧州节度判官吕兖挑选了瘦弱的男女,喂以酒曲面粉后,把他们烹煮了当作军食,称作“宰杀务”。

这年,福建节度使王审知上奏,说他们用香客施舍的钱建造了一座寺庙,请朝廷赐给寺额。梁太祖下敕命名它为大梁万岁之寺,并允许该寺剃度四十九个僧人。

梁太祖还追赠牢墙使王仁嗣为司空,已故同州押衙史肇为右仆射,押衙王彦洪、高汉诠、丘奉言、仇琼都为刑部尚书,王筠为御史司宪。当初,刘知俊将要反叛时,和诸将商量这事。王仁嗣等人持正不挠,结果全部遇害。这时,梁太祖为了褒奖他们,所以下诏追赠。

要想梁太祖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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