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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在即 | 《最初的光影》17

(2020-02-24 11:56:46) 下一个

书闲时间

- Roman -

 

  

有一次,我们说起为了能提前上学改生日的事,这在当时可是非常流行的做法。

 

隔壁派出所管户籍的警察是看着我长大的,他曾经主动说可以帮我改出生日期,以后大了再改回来。可是,我爸妈左思右想,也询问了我的意见,我们都不愿意改。

 

我问霍骁他的真实生日是不是他平常填表时写的那个日子?他说不是。但是,他不是为了提前上学,只是家长当时登记时写错了一个数字,不过只相差几天。

 

本来,随口聊起的话题,却因此知道了霍骁的生日,简直就是意外的收获。

 

5月27日是个周天,我吃过早饭就出了门。再过十几天就是霍骁的生日,我一直想不出送他什么好,但愿今天能有点收获。

 

我在百货大楼和新华书店里逛了很久,最后,在我能负担的范围内,选了一支金色的水笔。我想象着,他把水笔放在文具盒里,每天都能看见它,还能用它写字,这样就会时常想起我吧。

 

然后,又买了彩纸、丝带等各种材料,准备回家精心包装一番。

 

我把那个笔盒开着,一直放在自己的书桌上欣赏,直到霍骁生日的前一天才开始包装。封盒的最后一秒,我鼓起勇气把一颗小小的心型的红豆放进了笔盒。之后我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一直伴随着整个包装过程,就好像我把自己的心放进了那个笔盒一样。

 

最后,我把早已写好的生日卡又拿出来端详一番,自己看着都爱不释手。除了祝福,我还摘抄了如下诗句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这是印在席慕容一本诗集封面上的小诗,我很喜欢,霍骁读了也说好,还问我把诗集借回去看过一阵。

 

我们一直都以为这是席慕容的作品,因为诗集封面上只印了诗句,并没有注明作者和出处。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诗并非席慕容所作,而是出自《周易·系辞上》。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的带着礼物到了学校,也期盼着霍骁早点来,脑海里不停的幻想着把礼物递给他的景象。

 

那天,霍骁穿着一件宽大的淡蓝色牛仔外套,一进教室他就把外套脱下,挂在了椅子上。

 

“这个颜色真好看!”我没想到霍骁会穿颜色如此粉嫩的衣服。不过说实话,他穿着特别帅气,给人的感觉非常清爽,就像夏日里吹过一阵清新的凉风,沁人心脾。

 

“是我二姐的,今早出门时穿错了,来不及换别的。”霍骁说着拉起外套的袖子和自己的手臂比了一下,“你看,长了这么多。”

 

“也还好,可能下学期,你再长高一些会更合适。”我说着,心里竟然掠过几丝伤感。

 

下学期,我们会在哪里?

还能像这样每天见面吗?

真希望能看见那时候的他再穿上这件外套的样子。

 

“我姐今早也这么说呢。还说,以后就给我了。”霍骁高兴的说着,“我路上还有些犹豫,现在你也这么说,那我就要了。”

 

“你看,里面还有好多小人。”为了掩饰着心里的感伤,我拉起淡蓝色外套的衣角看,白色里布上绣着的彩色小丑们吸引了我,他们个个都在笑,却笑的不同,欢快的笑、滑稽的笑、捧腹的笑......穿的衣服,戴的帽子也各不相同,“真是件有趣的衣服,看着就开心。”

 

“那我以后常常穿,让你常常开心!”霍骁自己说的也高兴起来。

 

“你快坐下,我有东西给你。”我说着就把礼物拿出来,放到了他的抽屉里,轻轻的说了声:“生日快乐!”

 

“对呀!今天是我的生日。” 霍骁满脸惊喜,“谢谢!”

 

我知道,他不会当着我的面拆礼物和卡片看,这好像是我们的习惯。

 

下午的自习课时,霍骁问我最喜欢什么动物?

“乌龟”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为什么你会喜欢乌龟?” 霍骁显然对我的答案充满了疑惑。

 

“就是喜欢,也说不清为什么。”

“除了乌龟,其他还喜欢什么,不一定是动物?”

“其他.....”,他这么一问,我一下子也想不起什么喜欢的。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霍骁钥匙上一直挂着的那颗银色子弹。其实,我并不确定那是装饰品,还是子弹壳什么的。

 

“我喜欢这颗子弹。”我直指着他的钥匙串说,这一刻,我完全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或者是从小被父母和社会灌输的那种含蓄与矜持。

 

“你的喜好真是特别!”霍骁边说边把那子弹取下来,放在了我的桌上,“你喜欢,就送给你!”

 

“这么好!”我瞪大眼睛看了他几秒,然后把那子弹拿到眼前仔细的看。“这是真子弹做的,还是?” 

 

“以前是真的子弹,后来处理过,里面是空的,外面镀了一层银色的金属,好像是锌,我也不太懂。”

 

对于这个意外的礼物,我了解的就这么多,别的我也没再多问。其实它是什么并不重要,它对我最大的意义只在于,霍骁把他随身带的东西送给我作了礼物。后来,我就一直把它放在文具盒里,每天都能看见。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我们全班同学聚集在操场中央拍毕业合影。六月的昆明有夏日充沛的阳光,却没有夏天那么多的雨水,正是拍集体照的好时候。

 

老师安排好前面两排的同学,后面的就让我们自己站位,一排女生在前,一排男生在后。为什么不能是男女生混着站呢?要是那样,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霍骁身边。

 

都快毕业了,我也没什么好多顾忌的,我就是尽量的想办法要与霍骁靠的近。最后,霍骁与罗旭站在了最后一排的中央,而我就站在他们前面,韩嫣和吕霞站在我的两旁。

 

为了让大家表情自然,摄影师说了很多逗大家开心的话,但效果都不是太好。这时,队列中传出一句电视里正在热播的的某洗发水广告词,

“妈妈,你的肩上有一粒粒的白点。”

 

一个调皮的男生模仿着广告里的声音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包括摄影师。我们的毕业照也就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相片中的我,脸庞微微向左侧着,面带笑容,自信的望着的镜头。此时的我与四年级时那个瑟缩在同学中,瘪着嘴,一脸愁容的我,已是判若两人。

 

 

旖璇   写于法国 第戎

2019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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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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