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蝴蝶梦中之齐物含意

在庄子的齐物篇中有一章很有名的“蝴蝶梦”故事，庄子並且以此故事为齐物篇的结尾，由此可見此故事的重要性。齐物与逍遙遊是互为因果，先必须心中有齐物之心，生活日居才可逍遙无虑如置身于天国。笔者先將此故事略述于下：「有一天庄子作梦自己是蝴蝶，在花叢间飞来飞去，到了忘我境界，忽然驚醒，竟然自己仍然是庄周。」故事虽短但意深，因为在他的哲学中，他主张人应该与人无爭，进一步又与物无爭，也就是先将世间人事的争执煩惱先放一辺后，再与天下万物平起平坐，这才是齐物。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日夜专注于他的齐一万物的思想，难怪他自己也与物同化，竟然梦裏化为逍遙自在而且与世无爭的蝴蝶。突然驚醒也不知自己是人呢？还是蝴蝶呢？小小的蝴蝶，春生冬死。庄子有此一梦，自己化为蝴蝶穿梭在花叢之间而忘却自己的存在，也同时自己体验作蝴蝶的辛勤与自在。处于大自然之中，同时与万物平等，博爱与慈悲的爱物之心表现无疑。

后人將此段故事为莊子的主要的代表作之一，兹將故事的白话文与原文先记载于下，並在此博文中先讨论他的齐物哲学，为減少博文的长度，另寫一篇博文讨论他的逍遙哲学。


〖白话文〗： 從前有一次庄子作梦自己化成一隻蝴蝶，在花间飞来飞去正好像蝴蝶一样，自己觉得非常舒适，竟然忘却自己是庄周。突然自己醒来了，自己卻明确的知道自己是庄周。不知道是庄周作梦成为一隻蝴蝶呢？还是蝴蝶作梦成为庄周呢？庄周和蝴蝶则一定是有分别的啊！我们姑且称这种境界为“与物同化”。


〖原文〗：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寓适志矣，不知周也。俄然觉，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讨论庄学的齐物思想〗

“天地与我並生、万物与我为一”是庄子最伟大的名言，这句话可以代表他的齐物与逍遙遊的哲学与艺术境界。庄子哲学作于约二千三百年前，至今可能仍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包容万物並能使身心溶于大自然宇宙中的哲学，因为它不含任何神秘主义的思想，没有宗教式的谎言，不仅纯洁单纯，而且他的整体哲学都是教導我们如何培养艺术心灵，去应付这个鈎心鬥角同时日新月异的世界。

当然庄子的齐物也一定要從人间的瑣事作起，都要淡然处之，因为人生之途都是每个人自己走出来的，不管怎样最后其实都无所谓。现在引用他的二段话，可以作为我们应物处事的参考：1、他说：「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惡乎然？然於然。惡乎不然？不然於不然。」在他的哲学中，他認为人间的可或不可，对或不对，都是人定出来的，而非自然的。2、他又说：「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无毁，復通为一。亅 意思是不论成功或失敗，其结果都是归一。譬如毛泽东与蔣介石之鬥争，到头也是空。

能夠与人无爭，再將齐物的心态延展到天下万物，也就是达到北宋张载(橫渠)所谓的“大其心则能体天地万物”，也就是说：天地与我並生、万物与我为一。庄周的蝴蝶梦就在他的心中：齐物应该把世界万物都平等的对待，破坏大自然而使昆虫类減少是不合老庄哲学的思惟。所以庄子作梦自己也是蝴蝶，希望大家不要多用杀虫剂消滅野花，即使当时並没有除草之农药，而他也是全力维护大自然。

除了这章蝴蝶梦的故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寓言，其中最能代表他的齐物思想有：1、“朝四暮三”令猴子高兴的寓言，2、与动物比較食住与審美的寓言，3、“莊子知鱼之乐”的寓言。熟读这些寓言后，我们可以确定庄子的齐物观是由衷的语言，並非虚言。容以后一一讨论。


〖参攷〗：对庄学中的“齐物”有兴趣者可以参阅我的博文【莊子哲學】中之［莊學的名言－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