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青春（48）

吃饭饭，宋颂给我和他进行了分工，宋颂说：“我在这边办手续，联系可以垫资的装修队，你去一趟深圳，给我找个老板回来。”

我说：“你把牛皮都吹上了天，八个亿，我除了给你把李嘉诚找来，谁能有八个亿啊？” 

宋颂说：“不懂了吧，我这是给政府部门办事的人行方便，这样他们的文件好写一些，领导也好请一些。你说，一个几百万的小项目，哪个领导莅临都丢份不是，我这后面还有八个亿趁着，谁来都觉得有面子，所以谁也不会去问真假。” 

我很认真地看了宋颂一眼说：“你这一趟牢坐回来，性情大变啊？”

宋颂说：“那是，我终于开悟了，要不我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只能勇往直前了呢。你说我牢都坐过了，我还怕什么？大不了就是再坐牢嘛。哈哈，阿飞，你说我现在不怕坐牢了，你说我还怕什么？再说，我一业内人士，我看得还不清楚吗？被打击的都是小鱼小虾，你要真能忽悠来一个亿，你就是爹，谁都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我看着宋颂，第一次产生了陌生的感觉。

宋颂注意到了我的态度，赶紧用手臂搂着我的脖子说：“咱们永远是兄弟，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境况，这个基本前提是不会变的，阿飞，你放心，我就算对不起全世界的人，也不会对不起朱雁和你。”

宋颂的话让我有些感动，但是又有些酸酸的。我只好开个玩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现在是我老板了？你可别忘了，汇银你只有30%，我才是大股东。”

宋颂说：“没劲了不是，谁给汇银注资最多？我！我都没要求你给我增加股份，你还废话多多。” 

我说：“拜托，你那是银行贷款好不好，要还的。” 

宋颂鄙夷地斜了我一眼说：“这年头还有人还贷款吗？你可真够天真，我这几年信贷白干了？你等着看吧，我这回给你玩吧大的，也让你伸伸舌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说真的，你们行长怎么会这么痛快地同意给你贷款？”

宋颂更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看来列宁同志的话一点也没有说错：‘没有坐过牢的人生不算是完整的人生’，你看你在社会上混了三年，抵不上我在牢里混上三十天。”

我也不是傻子，宋颂的意思当然一听就明白了，也懒得继续追问，于是岔开话题问道：“说真的，你坐牢的时候每天都干点什么？”

宋颂说：“其实什么也不干，每天就是坐在一起吹牛，交流一下犯罪心得。要知道，里面很多精英的，能学不少东西。”

我好奇地追问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讲讲。”

宋颂说：“最特别的是一个帅哥，被一个发廊的洗头妹告强奸给判了四年，他老婆来看他，居然是挺着大肚子。靠，一群变态。”

我有些不信地看着宋颂，宋颂举起手：“我对天发誓，100%的真的。”

我说：“暂且相信你，继续。”

宋颂说：“你给划个方向，想听哪方面的？”

我说：“有没有什么玄疑的灵异的？”

“有啊，我给你讲讲至今未破的本市四大奇案之首。”

下面是宋颂讲给我听的故事，胆小的朋友请忽略。

那是90年代的一个清晨，5点多，第一班15路车正在按点正常行驶，车上只有四个人，司机，售票员，一个姑娘，和一个60多岁的老头。

车到某站，另外上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都好像有点喝醉了，身上有酒气，两个男的搀扶着那个女人，女人的头发搭在脸上。

三个人买完票后，车继续前行。

老头突然站起来对着那个原先和他一起在车上的姑娘说：“姑娘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偷人的钱包呢？”

那姑娘当然不依，质问老头：“你凭什么说我偷你钱包？”

于是两个人口角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司机最后听不下去了，停下车，打开门说：要吵下去吵。

老头连扯带拉把姑娘拉下了车。

这姑娘正想喊老头耍流氓。

老头突然说：“姑娘，你应该感谢我，我刚才救了你一命。”

姑娘不解地看着老头。

老头继续说：“刚才上来的三个人，中间那个女的，是个死人。”

姑娘问：“你怎么知道。”

老头说：“喝醉酒的人，腿应该是软的。但是刚才那个女人的腿……”

“是--直--的！”

姑娘一声尖叫，啊……

那一辆头班的15路车后来在偏远的地方被找到，已经被焚烧了，车上找到三具尸体。这案件后来成为我所在城市的四大奇案之首，至今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