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鬼作耍子（二） 醉 鬼

      镇上有个很是别致的小酒馆，店堂里埋了两排大酒缸，加上厚厚的木缸盖，周围再摆上几个白茬木凳儿就成了酒座。来喝酒的人围坐四周，要上一壶或买上一碗，边喝边聊，很是惬意。这里已成为附近中下层人士消闲的去处。尤其是傍晚更是座无虚席。近半个月来，每当打烊前，客人稀少时，总有一个差役打扮的人来喝酒。此人黢黑的脸膛，个子不高。每次都是要上四壶，也就是一斤白酒。甚么酒菜也不要，坐在紧里面的酒缸旁，一个人干喝。喝得很慢。直到酒保准备上板儿，他才喝干了最后一口酒，起身一步三摇，醉醺醺地离去。一走出店门儿，就开始哇哇地吐酒。地上湿了一大片，但除了酒味儿并无秽物。吐罢，就摇摇晃晃地直奔南去。天天如此，一天不落。此人的行为虽有点儿怪，但也没人留意，喝醉了的人甚么德行的没有呀。

      有一天他来的要比往常晚一些，酒座上已经没有顾客。要的酒比平时多，喝得也急，不一会儿六壶白酒就下了肚。看来这回是真的喝醉了，晃晃悠悠地扶着桌子都站不稳。好像要走就是难于迈步。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外面，马声嘶嘶，铠甲铿锵。两个酒保以为来了官兵，赶忙躲到柜台后面。那个喝醉的人，猛地打了一个激凌，好像一下醒了酒，慌慌张张想找地方躲藏。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猛然掀起缸盖，一跃而入，然后双手一托又把缸盖盖好。这时，果然走进来两个军官模样的人，金甲绿袍，手持兵刃样式怪异。用眼四处扫了一遍，像是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即返身离去。躲在柜台后面的两个酒保，看得清楚。他们忙跑出来，揭开那个酒缸木盖，往里一看却不见人影。忙从账房叫来掌柜的。他们持灯再看，只见酒缸里是半缸的黄泥汤子，不仅人影。既惊奇又纳闷儿，可谁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直到次日午后，才听到有人说。镇南头的城隍庙丢了一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