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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杂记-04 学英语

(2023-01-07 14:19:51) 下一个

维多利亚这个小城是省府,除了旅游业和政府部门,还有一所大学,没有什么工业公司,或金融商贸机构,工作机会很少,就连他们本地人都不容易找到白领工作,小岛城市相对封闭,因为就业前景不佳, 人才外流严重,尤其是年轻人,都想去外地读大学,最起码也要去UBC(在温哥华),即使选读Uvic毕业后也不想留在这里,小城小岛的前途有限,所以维多利亚老龄化严重,越来越适合养老。那时我们看得见的就业机会就是商场或超市店员,银行柜员,旅游餐饮服务这样一些工作,可是没有语言连这样的工作都做不了。

从前在国内听说某某明星到国外去端盘子了,似乎很跌份。出来后才知道不是你想端就能端的,那也是有语言要求的,我们那时是多羡慕人家能端盘子挣钱小费啊,那不仅仅是有份工作的自立自信,还有一种语言优势的骄傲,那时的我还不具备那个能力,从来没有想到语言能力是可以转换成经济基础的,语言的优势和自信也能提升人的尊严,在那个特定环境下建立起来的用语言来判断人的认知系统,已经严重地左右着我日后鉴赏或评判人的全面性和准确性,这一主观片面意向的评判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只要看人语言好就莫名地敬三分,犹如皮白可遮三分丑,语言好也能一路开挂,所向无敌。

在Uvic每个周末有大学义工老师开免费的英语班,那里几乎成了中国留学生陪读太太每周聚会之地,在那里学习,交友,诉苦,同一个班,水平参差不齐,大家也一起相互鼓励,互通信息。后来我参加了一个社区开办的英语班,那里的学生来源是社区的来自不同国家的移民,有南美的,中东的,东欧的,感觉是世界民族聚会,学习环境明显不如大学里那个义工老师班好,虽然都是移民,可是他们之间还相互看不起,特别是东欧人有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就连委内瑞拉旮旯的南美人也是莫名地看不起亚洲学生,可是他们自己也无法在语言上赢得其他学生的尊敬,当老师问我们来这里多久时,大多数的亚洲学生都是几个月,而那个委内瑞拉大姐说她已经来了12年了,真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12年够读三个本科学位了,还在这个ELS(English as second language)班里泡着。

都说出国要过语言关,我也不知什么是过关了,反正能做一些有简单语言要求的工作就辍学了,但是学英语是我们终身的事业,也终身的痛。在这里所有的中国人都谦虚地说自己的英语不好,就像所有的女人都说自己胖的自责有一样。我们时时处处都在学,要说过关恐怕这辈子是无法过这鬼门关了,怎么都是一口大碴子味,怎么写也还是记流水账。至今工作中要想写一些冠冕堂皇的文字还需网上搜索。出国几十年了遇有文书麻烦事还要劳烦孩子给文字润色,语言的不自信是生活在异国他乡的心理顽疾,一种无法医治的疼痛和挫败。

关于中国人的英语和印度人的英语,我问过儿子谁的发音更标准,我们自认为中国人的口语易懂,儿子不容争辩地说他听印度人说话毫无障碍,并象说方言一样模仿几句,很搞笑。但说听我的英语有时不是发音问题,而是词语表达不当,不知所云。就好比在中国大家都会说话,可是同样的话语表达,民工说话和大学生说话是不一样的,你就是民工水平,而我就是大学生水平。儿子的评说语重心长,说得我一时语塞,无望地扑腾结局却是无言的隐痛。

年纪一把拉家带口,学习英语并非享受而是生活所迫,感谢生活的压力让我每天上进和自信,日子也就在等待,未知,迷茫中慢慢迎着光过去,没有了当初那样的煎熬和无望,唯有提高英语这个单一的目标来改变命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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